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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頭看,蘇青弦停下車時,神情已經比之前要自若很多。

  如果說一開始漸漸提高車速的男人的情緒就像森冷鐵塊一般把空氣凝結的話,此刻停下車的男子就又有了舉重若輕的把握感。沈言繼續眨眼,不由得欽佩身邊這個男人。

  每個人都有情緒波動的時候,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在短短十五分鐘內調節情緒。

  他不知道蘇青弦的生活中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猜想大概是不得了的大問題。蘇青弦很少露出這樣的神色。即使曾經他時時在自己面前示弱,那也只不過是一種策略,卻不是真實。真實的蘇青弦大概很討厭示弱,即使……在自己面前也是一樣。

  所以這一次,他沒有再問「發生了什麼」。如果對方想說的話,一定會在合適的時機說的。有時候追問並下是一種體貼,而是一種負擔。

  蘇青弦下了車窗,晚來的風有點清冷,還帶了周圍莫名的花香味,好像只要伸出手,就能握住香花綠柳一般。

  沈言幾乎稱得上溫馴地坐在他身邊,蘇青弦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時不時瞟來的視線。

  如果換個場合,這樣的相處無疑稱得上是夢寐以求的溫馨了。

  「情況好像不太妙。」然而,他還要說出了壓在心底的真實,打破面前虛妄的夢幻。

  「嗯?」

  「聽說老頭子在跟他的老下屬和朋友接觸,雖然暫時還不曉得到底談了些什麼,不過總之不會是好事。」

  「嗯?」

  「聽說老頭子想要引入新的高層。」

  「……」簡單的描述讓沈言啞然,直覺地抓到重點,「可你曾經說過,他不會動你。」

  「是的,所以我完全不明白是怎樣的變動導致他現在的決定。」蘇青弦把手平放到皮椅上攤平,微微垂下的眉目如同雕塑。

  沈言再度啞然,只覺得空氣再度隨著話題而凝重,「那……你怎麼回來了?」

  「接到老頭的電話。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要我回來。」

  「這些年他都退出了吧?」

  「嗯……所以即使他那樣做,我也不擔心。即便他是蘇氏的董事長,其實對於現在的局面影響並不會很大。」

  「你已經想到那麼壞的決裂的打算了麼?」沈言聽出了端倪,突然間有點衝動,想要握住對方孤單地攤在空氣中的那隻手,結果最後他的理智與情感妥協了,他只是伸出手,拍了拍蘇青弦的背,然後縮了回來。

  「凡事總要做最壞的打算。」蘇青弦抬頭看向他,眼裡有了些溫度,朝他微笑了一下。

  「既然局面沒有失控,你的情緒怎麼失控了?」沈言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

  蘇青弦偏頭,這種不符合他年紀的動作最近是越做越熟練了:「不知道,或許我還是沒有經歷過傳說中的家族爭鬥,一時有點適應不良吧。」

  沈言默然,此刻的蘇青弦有著與印象完全不符的……單純,讓他有點意外,卻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

  「幸好有你在。」蘇青弦看向他,眼神明亮,像是小小的寶石綻開成花朵,十分璀璨。

  沈言心怦地躍到了空中,然後又怦地跌到了地下。

  「幸好有你……」蘇青弦的聲音變得柔和而輕軟。

  沈言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拉開安全帶然後側身轉向自己,有了被吻的覺悟但還沒想好到底要怎樣反應時,果然又被吻了。

  與兩人僅有的那次親吻經驗不同,這一次的蘇青弦有點急切。

  沈言只覺得唇齒間一陣壓力,隨後就被撬開了齒關,屬於蘇青弦的舌頭像他本人那般強勢地闖了進來。不屬於自己的味道從口齒間傳來,一時竟令他有些暈眩。

  他的手下意識地抵上對方的肩胛。卻被蘇青弦一把扣住,握上脈搏處,只覺得對方的手指輕冷地觸著自己的手腕,力道不重,卻是一直扣著,有著牢牢被制約的感覺,又像是沿著脈絡就能觸到心臟一邊。

  而沈言居然心跳加速了。

  蘇青弦的舌溫存而又頑固地侵占著沈言的領域。明明對於舌吻並非菜鳥,沈言還是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幻化成灰,還是被烈火燒過三天三夜的那種一把握去抓不到骨頭的灰燼。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不逃跑的話大概就完蛋了。

  所以他用力地掙了起來,結果掙扎著的手卻被對手牢牢地禁錮在皮椅中,因為姿勢太過扭曲的關係,手肘被扭到了,痛得沈言抽了一口冷氣。

  然後蘇青弦的手勁就放小了,但是還是把沈言固定在座位上,出乎意料的強勢。

  嘴裡被不斷地強占著,蘇青弦幾乎像火焰般把沈言卷進了他的熱情中去,嘴唇和口腔內部被對方以出奇的興趣探索著,很快沈言就發現原來屬於自己的身體這一部分居然有這樣多的敏感帶。

  上頷和齒間全是對方的味道,然後對方的吻很快稱得上yín靡了。

  沈言能感到對方的身體更向自己傾來,簡直像是山巒要把自己包圍並且鎮壓一般。他此後又掙了好幾下,才發現自己自始至終沒有扯開安全帶。

  死!

  斗大的字混合著數個血紅的感嘆號在沈言的腦中飛懸——簡直是砧板上的魚肉,還是被繩牢牢捆住擺好姿勢一副任君品嘗的那種。

  危險感襲來,又很快被快感撲滅。

  對方的吻變得有點粗暴,幾乎等同於模擬性交一般的節奏,偶爾從齒間漏出的男人的沉重呼吸聲混合著自己的呻吟聲,聽來完全不像真的,卻讓自己從頭麻到腳。

  甚至連腳趾頭都忍不住蜷了起來。

  原本掙扎的一隻手也無力地攤在皮椅上,任由對方緊緊抓住,蘇青弦的用力已經不受理智的控制,原本束縛著沈言的那隻手順著手腕摸下去,用力地按著手肘關節內側,因為膚質的美好感覺而流連不止,順著唇舌間的節奏而輕輕地按壓著。

  然後沈言發現腰際一涼。

  男人的手直接探向了他的小腹,順著襯衫內側爬了進去,危險而熱情地伏在他的內褲上,一根手指甚至要伸進去。

  他終於能漏出小聲的驚呼,原本還自由的那隻手飛快地罩住了自己的褲子。

  本來是要阻止對方的動作,結果卻成了兩人的手交疊著隔著一層布料放在自己要害處的奇怪姿勢。

  蘇青弦的唇終於從他的嘴際離開,沈言急速地喘息著,因為難得自由的空氣而呼吸,原本覆在蘇青弦手上的那隻手終於得空揪住蘇青弦的手腕,想要把登門人室的惡狼從奇怪的地方拉出來。

  然後對方的手很色情地揉搓了一下。

  沈言感覺自己一定是被心臟電擊過,不然怎麼會全身大震直坐起來然後又狠狠跌向皮椅之間。

  快感以秒的速度迅速地從神經元爬到了神經中樞,然後刺激著大腦,產生了一系列美妙而絢爛的感覺。

  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臍下三寸,對方的手修長而溫暖,在有限的空間裡用沈言連自己都沒試過的動作為他帶來層層疊疊的快感。

  沈言的手直接軟了,攤在蘇青弦的手腕上完全不能用力。

  真是可怕,這輩子除了第二次自瀆以外,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快地燒起來過。如果說之前的自己像是一把灰,那麼現在這把灰又再度燃燒起了透骨的火。

  然後又感覺到了對方的唇,蘇青弦的唇齒已經移到了他的頸項處,毫不留情地輕咬吮吸著,微微有點刺痛。卻讓沈言的身體都要顫抖。

  對方的身體已經幾乎完全壓到他的身體上,窄小的空間裡蘇青弦怎麼能辦到現在這種高難度動作?沈言已是一腦子的漿糊,完全想不透。不過他能感受到男人硬挺的胸膛,和……

  在自己身上不斷蹭著的同樣已經硬了的性器。

  這種感覺極可怕。

  應該要逃,絕對要逃,必須要逃。

  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危險。

  但是卻偏偏不能動,每一寸筋骨都軟如春泥,只剩下生理反應像火焰灼燒一般真實。

  很快蘇青弦就不滿足於這些,直接扯開了沈言的褲子拉鏈。

  心裡想著「糟了槽了」的沈言聽著空氣中被脫離的拉鏈的聲響,只覺得那是宇宙間除了彼此心跳和喘息外唯一的聲響。

  依舊不能動,身體卻因為「要暴露在這人的面前」這種體認而更加敏感,直到疼痛。

  然後蘇青弦的動作突然停止。幾乎以矯捷的動作把已經扯得凌亂的沈言的襯衫給拉扯住,遮住沈言裸露的部分,因為動作太用力的緣故,他撞到了車頂,又把沈言的肩和肋骨按得生疼。

  沈言的感官迅速回到了現實世界。

  有人在敲著他們的車窗。

  沈言終於被釋放了的手虛軟而又迅速地把衣服整理完畢,身邊人早趁此坐回了駕駛座,其動作之靈活簡直可創世界記錄。

  在那個凱悅的保安繞到前車窗查看之前,黑色奔馳如滿弓之箭一般射出,簡直讓值班巡邏的保安懷疑之前在門口已經停了良久的高貴車輛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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