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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掄圓了一巴掌下去,方言早頭側向一邊,靜了幾秒,醒過來了。

  一醒來就覺得半邊臉火辣辣的疼,一抹臉還蹭了一手濕。

  疑惑的問,“我這是怎麼了?”

  “還問我,你夢到什麼了,喊都喊不醒,瞎嚷嚷著什麼誰跟誰在一起了,你夢到誰了?”

  徐遲把房間的大燈打開,白色的燈光明晃晃的映照在方言早蒼白布滿淚痕的臉上。

  方言早試著回想夢的內容,什麼都沒想起來。

  “不記得了。”

  那他為什麼哭呢,連他自己也搞不懂,只是一想到那個記不清內容的夢,心頭就針刺般的痛。

  “靠!怎麼又是不記得,你腦子不會是被殭屍吃了吧!”徐遲抓了抓頭髮,煩悶的在床邊來回踱步。“你這樣不行,明天聯繫個腦科專家,咱去看看腦子。”

  方言早抽了幾張紙巾擦乾殘留的淚跡,擦完把紙巾扔進垃圾桶,躺下蓋好被子,久到徐遲以為他又睡著後才道,“我不去。”

  第六十四章 您有一封新郵件

  夏小千是第一個發現方言早不對勁的人,自從方言早回公司後,她暗地裡觀察了方言早將近一個禮拜,越看心越驚。

  她總覺得方言早給人的感覺和她哥某個時間段特別像。

  易怒易悲,對什麼都提不起勁,還很容易情緒化,人也越發沉默寡言。

  常常會莫名其妙的掉眼淚,問他原因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有一次方言早在茶水間泡茶失手打碎了一個瓷杯,他蹲在地上手攥著碎片發呆,扎破了手亦渾然不覺。

  夏小千慌忙從他手中拿走碎片,希望是她想多了,有一瞬間她覺得方言早會把那塊碎片抵在動脈上。

  而那天他的失常源於一份匿名郵件,夏小千正好站在他桌旁交接工作,他心不在焉錯手把郵件點開了,是兩個男人相談甚歡的照片,其中一個,是他們徐總。

  另一個男生,夏小千眼尖認出是新晉的一個小鮮肉,近期很活躍,他是從徐遲去了泓天上任後冒頭的,從一眾小生中脫穎而出,拿到了泓天最好的資源。

  坊間在傳,他被他們徐總潛了。

  夏小千心急又無可奈何,她怕,怕方言早步了她哥後塵。

  匿名郵件越來越頻繁,夏小千不得不留了個心眼防止方言早做傻事。

  徐遲來了幾次總公司方言早都避而不見,因為他身邊永遠跟著江樂。

  方言早也不再主動找他,電話信息統統無視了,徐遲還賴在他郊外的房子,他就經常在外逗留,大半夜再回去,後來,他搬到了他爸媽的房間。

  徐遲動了怒,連夜摔門走了,之後沒來找過他。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冷落著對方。

  徐遲縱容江樂的靠近,用以刺激方言早,殊不知這相當於鈍刀割肉,方言早的心理防線日漸崩潰。

  他抹不開心頭層層鋪蓋的悲涼,偏向以悲觀看待事物,不由懷疑自己究竟哪裡出了問題,越是糾結於此越是低落。

  王理隔三差五找他都被他敷衍了事,除了公事之外基本不和別人交流接觸。

  千逃萬逃,徐遠凡的召見他不得不去。

  徐遠凡閒適靠在寬大的辦公椅內,淡淡看他,開口就飛出一把刀子。

  “聽下面人反應你最近工作不在狀態,終於和那小子談崩了?”

  “徐董誤會了,我和徐總不是那種關係。”

  “事到如今你還在讓那小子唱獨角戲,也好,你保持這個態度就好,他能趁早死心。”

  “徐董,我和他……”

  徐遠凡抬手制止他說話,又問了個問題。“你覺得他為什麼非捉著你不放?”

  “我……不知道。”這也是一直以來困擾著方言早的事情,如果學生時期是為了貪玩,那如今又是為了什麼。

  徐遲並不喜歡男人,很久之前他就說過,他說自己是特例。

  “那小子眼裡,我是個不合格的父親,所以,他不允許自己走我老路,我年輕比你們誰都野,唯獨沒有碰過男人。”

  一席話隱晦的點明了方言早的存在價值,是徐遲用來證明與父親不一樣的證據,徐遠凡薄情,他就給自己塑造個情深似海的角色。

  這種行為幼稚得令人發笑,方言早卻笑不出來。

  “謝徐董教誨,我會銘記於心。徐董沒別的指示我先退下了。”

  “去吧。”徐遠凡大手一揮,“看見陸淮讓他順手給我泡杯茶過來。”

  徐遠凡找方言早訓話的事不知怎麼傳到了徐遲耳里,徐遲聽到經人加工過的說法,說是方言早被罵的狗血淋頭出來的時候衣襟都哭濕了。

  時隔多日徐遲再次降臨總公司,怒氣騰騰直奔董事辦。

  不一會從陸淮那還原了真相,原來方言早走得急和他還沒通知就事先端著茶的陸淮撞上了,陸淮一手拿文件一手端茶,顧不住茶杯蓋子掉了熱氣直衝兩人眼睛,方言早情急去扶茶杯用力過猛一杯茶全灑自己胸口了,茶水很燙,憋不住泛了生理淚水。

  徐遲狠狠咬著嘴裡的菸頭,幽幽看陸淮,“以後泡茶別用開水,龍頭水最好。”

  陸淮“……”

  誰家泡茶用冷水。

  “他傷的重嗎,去醫院了沒。”從他聽到消息再趕來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料想方言早應該去處理傷勢了就沒繞到秘書辦去。

  “方特助說沒大礙,問人借了管燙傷膏簡單處理完就回去工作了,你剛沒在秘書辦停留嗎?”

  徐遲聽得皺眉,開水燙了塗點藥就好了?就他那細皮嫩肉的,不脫層皮才怪。

  當下去摁了電梯下行一層直奔秘書辦去。

  方言早不在,他的辦公桌上靜靜躺著支燙傷膏。

  徐遲敲著他的桌面問眾人,“人呢,又被你們支使去哪打雜了?”

  其他人都不敢出聲,他們以為徐遲不在或多或少都為難過方言早。這會徐遲來興師問罪,他們心底發虛。

  夏小千指了指他背後的總裁辦,“我剛看特助疼得厲害給他找了袋冰塊,他在裡面冰敷。”

  燙傷在胸口,當眾解衣確實不妥。

  徐遲進了總裁辦後一干人炸開鍋,“徐總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說他不管總公司的事務了嗎?”

  “就是啊,我怎麼瞧著徐總是特地為了那誰來的,要我說你們就不該在群里說他壞話,徐總可記仇了!”

  “我哪知道啊,不過YY了下那誰被徐董罵哭,誰知道徐總會上心……怎麼辦,我不會被炒魷魚吧!”始作俑者哭喪著臉,剛就是她看見方言早狼狽不堪的回來幸災樂禍腦補了一場他被罵的過程,忘了內部群還有個萬年潛水的徐遲在,然而萬年不出沒的徐遲偏偏看到了她編排的這段,居然從泓天殺過來了。

  總裁辦內。

  方言早一排扣子全部解開攤坐在死沙發內,悠長嘆息一聲,冰塊袋子被隨意擱置在茶几,底部化了一灘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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