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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姊姊?那個雙胞胎嗎?她嫁人了?」白悠遠有些訝異地問。

  「對呀!大一的時候就嫁入了,嫁給我們學校的康碩,兒子都快叄歲了。」

  白悠遠依稀還有一點印象:「南中的風雲人物,長得很帥的那個男孩呀?他怎麽不追你,反而去追你姊姊?」

  「沒緣分。」她聳肩。很多人都這麽問她,懶得再多做說明了,外表又不能決定一切。

  坐在一旁的白悠雲,突地很有興致地問:「你有沒有很中意的男生啊?如果沒有,我五哥倒是挺值得交的。」

  「悠雲,你閉嘴。」白悠遠隨手抓起桌上的葡萄往前擲去,正中那多舌小弟的嘴巴,警告他多吃少開口。

  秋水不以為意,仍據實回答:「你五哥是不錯啦!可是排在我前面想勾引他的,少說也有十來個人,輪到我時大概是下個世紀的事了。我決定先找別人累積經驗;但是,得先想法子讓他對我解除禁令才行。」

  「你不會插隊呀?我五哥不會介意的!」

  「才不,那我豈不是虧死了?他經驗豐富,我卻什麽也不知道,起跑不公平。我才不要在第一回合就慘遭落敗。」

  「喂!誰經驗豐富?」白悠遠立即抗議。她以為她在打仗呀?什麽公平不公平?胡言亂語!

  「少來了!你以為我天天吃到的點心是打哪兒來的?再裝就不像了,白馬王子!」秋水對他擠擠眼,用手肘頂了他一下,頗有哥倆好的架式。

  「秋水,你可以閉嘴了。」白悠遠敲了她一記響頭,這幾乎已成了他的習慣動作,一天不來個幾下,還真有點手癢呢!

  「又打我!等我變笨了你要負責。」她哇哇大叫。

  「你不必打就已經很笨了!」他起身,突然很想發 一下體力,轉身走出門,找師弟們過招去了。

  「哇……」

  秋水不知不覺地將目光緊盯在窗外的白悠遠身上,為他那揮得氣勢如虹的拳法心折不已!還以為他是文弱書生呢,打起拳來比黃飛鴻的電影還精采。具有百分之一百的真實感,卻又不會讓人感覺到暴戾,出拳、踢腿既優雅又俐落,想不到他當真會功夫!

  「那只是初學階段的功力而已。真要看精采的,就要看我大哥與二哥的比試。」悠雲接過秋水抱在手上的小侄子,很神氣地說。

  「這樣就已經很厲害了!」秋水露出一臉崇拜的神情。

  悠雲趁機問:「你不當自己是女人呀?」

  「我是女人沒錯,可是被人家當哥兒們久了,已經不懂女人家那一套媚功了,也不大當自己有戀愛的資格。我姊姊教我先學會扮柔弱、害羞、撒嬌什麽的,但沒有男朋友來讓我實習,所以我還是不會。」說到這兒,她真覺得有些遺憾了,都怪她那個「白老師」。

  「你堅持要先找別的男人來實習之後,再找我哥是不是?」白悠雲一對大眼轉了轉,腦子裡不知在動什麽主意。

  「不急啦!目前還沒計畫到那麽遠;何況……哇……他功夫那麽好,我要敢惹他,不被打去半條命才怪!」

  白悠雲拍了她肩頭一下:「放心!「不打女人」是我們家的庭訓之一,即使你惹怒了我五哥,他也不會打你的:否則你只要對我父母哭訴一番,他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哼!那他敲我的頭又做何解釋?」

  「那是疼愛你的表現呀!」

  「聽你這麽說,你大嫂也是這麽被你大哥「敲」來的?」秋水完全不信他的胡說八道。

  白悠雲低頭玩著小侄子的手指頭,老實回道:「那倒沒有,我大哥才捨不得;不過,我相信,一旦你嫁來我家,我五哥也會疼你更基於他的生命。」

  秋水轉頭看他,雙手抱在胸前,伸腿踢了他一下。

  「你是怎麽回事?淨向我推銷他?放心吧!有很多女人愛他的,你五哥又不是丑得沒人要,你擔心什麽呀?」

  「你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女孩子呀!總會有些特別的含意嘛!有些男人是不需要女朋友充滿女人味的。只要你笑一笑,大概就會收服男人為你的裙下拜臣了。」

  「你很有經驗嗎?說得像愛情專家似的,莫非你是個花花公子?」秋水反問,很不明白他老小子敲邊鼓敲得渾然忘我存著什麽企圖?追白悠遠的事得從長計議,與他沒什麽關係!

  「誰是花花公子?我躲那些女人都快躲得沒命了!哪來的閒情逸緻去採花覓杳?我只是要讓你明白,我五哥很好挑撥的,你一定要找機會試試看。」逸雲逮著機會推波助瀾,他是滿喜歡她成為他的五嫂。

  她不置可否,轉身走向大門,想更仔細地看白悠遠練拳。試試看?怎麽試?這問題的難度太高了,依她以往超級貧乏的紀錄而言,可真是令人感傷呀!不過,不同於以往,她內心倒是有些冀望白悠遠能更重視她一些,不要只是單純的師生、同事、朋友……那麽「更重視」的程度又是什麽呢?至目前為止,她還不明白。

  秋水搔了搔頭,努力想像愛情的樣子……

  第七章

  爬上斜斜的屋頂賞星月,本來是淑女不宜的事,但秋水向來不將自己歸類為淑女,於是乎理所當然地與白悠遠沿著水管爬上了屋頂,坐在屋背上賞起明月來了。

  都市之外的天空,乾淨得讓人心喜,也只有在大量破壞了自然景觀之外,人們才會分外地珍惜那僅存的美麗空間,所以環保成了近些年來流行的話題。遺憾的是,就在台灣人開始懂得珍惜,卻是在環境景觀幾乎破壞殆盡之時;因此,曾有一個外國學者笑謔地說:即使將台灣的外匯存底全部投入環保中,也建設不回一個乾淨的「福爾摩沙」。多麽諷刺啊!

  為什麽物價波動中,紙漿永遠漲幅驚人?因為全球的樹木已不堪承受砍伐,不容許再有一顆樹被輕易砍下。造林的速度永遠比不上消耗的速度,加上時有森林大火肆虐,青山綠水似乎已成了歷史名詞。山已漸光禿無木,所以人們呼吸不到新鮮乾淨的空氣;河川漸呈優氧化,所以見不著活躍悠遊的魚兒,而他們也瀕臨死亡的命運;還有,恣意傾倒的工業廢水,更讓遭到破壞的自然環境雪上加霜……

  人人疾呼「環保」這熱門口號的結果,卻依然諷刺地存著悲哀的事實!都市淨是烏煙狂肆。瘴氣橫行,偶爾想抬頭看星星,都會讓人誤以為那一片片遮擋著藍天的烏煙是不乾淨的雲朵;想看星星,只有往鄉下去才見得。最簡單的美景,如今卻是最奢侈的渴望,看來「環保」也只不過是令人念來羞愧的名詞而已!

  秋水吁了一大口氣:「看星星,要來鄉下;要喝清潔的水,得上街去買;連要買一本書,書價都高得令人咋舌!這些事實的背後,可有人去深思為什麽?人類何德何能將地球糟踏成這個樣子?法國堅持要恢復核爆試驗,臭氧層的破洞日漸擴大當中,熱帶雨林也以極快的速度一畝一畝地消失,南北極的冰山有融化的跡象已是不爭的事……有時我真希望冰山全部融化光,淹沒地球表面,使地球再進入冰河時期重新來過,待幾十萬年後,看誰比較耐命,誰就來稱王。」秋水感慨地道。

  「兩次冰河時期都沒能讓蟑螂消失,但他們也沒有稱王過;真沒想到你對人類如此失望。」白悠遠摟住她的肩,讓她靠在他肩頭。心裡念著:今夜是上弦月,滿天星光爭輝,適合情侶互訴情衷,拜託她不要再說這些沒情調的話了。

  「地球上可以住的地方已經這麽少了,為什麽還有人要蓄意破壞呢?每次我看到美麗的自然景色,都會想著那原本是唾手可得的,卻一一慘遭摧毀,便生起氣來。我們身為老師,那種無力感更沉重!」

  「做我們能做的,那就夠了。」

  一陣涼風吹來,秋水舒服地伸展雙手,低頭往下看去,恰巧見到中庭迴廊的燈光下,走著一對相依偎的男女。

  「我大哥又陪大嫂出去散步了,看來小寶寶已哄睡。」

  「你大哥很體貼呢!外表真是看不出來。」所以說,同母生的兄弟也可能是差別很大的,秋水很肯定地想。

  白悠遠抓過她手背咬了一口:「你是什麽意思?我們白家的男人天生溫柔得沒人得比,你懷疑嗎?」

  「我當然懷疑,你素行不良,還敢誇口!」她指著她手背上明顯的齒痕,那就是最佳的鐵證。

  「素行不良?你還沒見識過什麽叫真正的素行不良呢!」說畢。他一手扶住它的後頸,整張臉湊近她。熱呼呼的鼻息拂在她臉上,愈接近她,他臉上的表情就愈邪魅,他壞壞地說:「現在,我就讓你見識一下……」

  直到他的唇貼上了她半張的櫻唇,她才知道自己被侵犯了;但同時大腦也「碰」地一聲,如一顆炸彈突然爆炸,思考神經中斷了十秒鐘左右,完全無法對全身下達任何反擊的指令,只能呆呆地讓眼前的這個男人輕薄了去;但,她身體卻有說不出來的舒服……先感覺到唇舌火熱且微微發麻,漸漸地擴散到四肢百穴……在既激動。身子又僵直的情況下,她嘗到了生平第一個吻。那蘇麻感沿著脊椎骨一路攀爬,讓他不由得癱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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