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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湛對常氏房裡的密室清楚的很,找到機關一掰,從靠牆木架取來盒子放常氏身上:“這盒子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什麼好東西都給你瞧見了,那老婆子我還守得住?”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奶奶您別這么小氣嘛!給我瞧瞧唄~”

  向來願順著他的常氏這次卻是堅持不給,扣進手裡卻瞧一眼都不成,支使人開門後,轉手便把盒子塞朱麒麟手裡,笑道:“我們阿湛以後勞忠國公多多照看了,見面禮,還請多費心。”

  朱麒麟一怔,快速掃眼薛湛,推辭道:“老夫人客氣,世子少年英才豈敢邀功?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常氏笑了:“一點小禮物,難道國公爺還要推辭嗎?”

  常氏眼裡的深意讓朱麒麟心中一動,抬手收下盒子:“多謝老夫人。”

  “好。”

  “奶奶,”薛湛鼻子犯酸,常氏拍拍他手。

  隨後薛尉之趕來,常氏拉著他與白雅的手,語重心長:“阿湛是個有主意的,你們要支持他,不許為難他。”

  薛尉之淚眼哽咽:“娘,兒子對不起您…”

  “生了生了生了!縣主生了!”

  薛琨湊到面前,眼眶含淚:“奶奶,卿卿生了,母子平安,兩個男孩。”

  常氏笑開顏:“好、好我們阿琨當爹了。”

  白雅摁著帕子哭成淚人,薛尉之低語:“娘不是說給孩子取名字嗎,娘看取什麼好呢?”

  “叫承恩跟承智,我們薛府受皇恩浩蕩,要記得要忠君,我們薛府的孩子要智計殺敵,要忠肝義膽!”

  “薛承恩,薛承智,待他們長大,兒子一定跟他們說,他們的名字是他們太奶奶給取的,要是辜負了太奶奶的這份心意,兒子饒不了他們!”

  常氏瞪他:“不許欺負我的乖曾孫,否則我饒不了你!”

  薛尉之含淚:“好,不欺負,都聽娘的!”

  薛晉之匆忙趕來,顧不得被台階絆的跟蹌,臉色刷白跪到常氏面前:“娘…”。

  常氏打起精神,卻還是氣若遊絲:“晉之是侯府的主心骨,要好好的…好好的看著…”

  薛晉之抓著常氏手淚眼漣漣:“都聽娘的,兒子一定守好這個家,守好這份基業,不愧薛氏列祖列宗!”

  “我知。你是個孝順的…我放心”常氏混濁的雙眼掃過一圈,她其實已經看不清了:“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

  一屋子人肝腸寸斷,薛湛眼眶充血緊緊抓著常氏手。

  常氏笑著偏頭,努力掀了掀眼皮:“奶奶。要。睡了。阿湛。要。要好好的好。好的……”

  保養良好的手腕無力垂下,眼皮無力的掀了掀終還是閉上,而嘴角的笑卻始終保持著。

  “啊———!!!”

  野獸悲痛絕望的嘶吼讓人聞之心酸落淚,前來宣旨的太監遲疑停下腳步,一臉為難的把視線投向朱瞻基。

  一想到常氏去世,朱瞻基也不免鼻頭泛酸,眨眨眼睛沖太監道:“老夫人去世,薛湛要守孝,不方便進宮,這樣吧,我進宮跟皇爺爺說一聲。”

  “多謝皇太孫殿下!”

  薛湛行事傳進宮內,朱棣大怒,這旨意就是傳人進宮問罪的,但如今常氏老夫人去世,小太監急了,生恐完不成差事被責罰,如今好了,有皇太孫殿下,至少可以交差。

  朱瞻基進宮湊到朱棣面前,神情悲痛:“皇爺爺,薛湛沒有奶奶了。”

  原本正在氣頭的朱棣一怔:“常氏去世了?”

  “嗯,走了。”

  朱棣一嘆,揮手讓宣旨的太監退下,吩咐貼身太監:“去後宮說一聲,該賞的即刻開始擬旨,該有的規格不能落下。”見朱瞻基眼巴巴看著自己,沒好氣一嘆:“其餘的待常氏喪禮後再說。”

  朱瞻基低首:“謝皇爺爺!”

  常氏身上有一品侯夫人的誥命,她的喪禮自然不能待閒待之,禮部專派人監督喪禮儀程,該有的規格尊榮一分都不能少,當然,超出規格也是不能的。

  悼念、哭靈一系列事務有條不紊的進入儀程,薛晉之薛尉之還輪流守靈,薛湛卻是一動不動跪在靈堂,如同泥塑的雕像,誰勸都不聽,誰扶都不起。

  朱麒麟雖然心疼,但還是勸大家依了薛湛的心意,只是在吃飯這點上卻堅持到底,全程盯著,必須喝碗湯再吃碗飯。

  三天三夜沒眯一下眼,白雅急的直掉眼淚,朱麒麟示意一眾稍安勿躁,在傍晚趁其不備一個手刃劈暈薛湛,在一屋子目瞪口呆之下打橫抱起人。

  “我帶他去休息。”

  薛尉之合起張大的下巴,感激拱手:“那就麻煩國公爺了。”

  “不麻煩。”

  朱麒麟抬腿跨出門,背影挺撥手臂沉穩有力,就這麼把薛湛抱回院子放到床上,脫了外衫退去鞋襪,擦了臉手,看著薛湛憔悴的臉色,幾天來堆集的心疼感終化作深情一吻落在眼角。

  “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就算白髮蒼蒼…”

  趕來看有什麼要幫忙的薛琨如遭雷擊,心神巨震下,想也不想就像來時那般無聲退去。

  朱麒麟若有所感,視線掃過窗口,嘴角微抿。

  第92章 喪儀

  這一覺薛湛也只睡幾個時辰,醒來後白雅一通哭, 薛瀾一通勸, 總算沒再像之前那般拼命, 雖然大半時間還是守在靈堂,但總會抽點時間休息一下。

  薛湛恢復正常, 薛琨又開始魂不守舍,時常是說著說著他視線就盯到別的地方發呆去了,薛尉之還道他累了, 通常把他攆去休息, 只是躺到床上薛琨想的以更多!

  想想這樣下去不行, 抓心撓肝的薛琨跟著薛湛回院子,順手關上門。“哥, ”

  薛湛回首:“表情這麼凝重, 難不成在外面有了二心?”說著坐下, 灌了口茶:“如果是這事, 求誰都沒用,躺平任揍吧。”

  薛琨抹把臉, 一臉凝重坐到旁邊:“別想扯開話題。我那天看到了。”

  “看到什麼啦?”

  “忠國公親你, 還說‘別怕, 我會一直陪著你, 就算白髮蒼蒼’。”

  “所以呢?”薛湛放下茶杯, 看著自家一副天要塌了的弟弟。

  “哥知道?”薛琨瞪大眼,想到什麼猛的一起身:“是忠國公強迫你的?!”

  “都當爹的人了,怎還毛毛燥燥的?”自家弟弟得出這麼個結論, 薛湛也是醉了,白他眼:“你哥我像是能被強迫的人?”

  “那哥你是自願的?”

  薛湛擰眉:“兩情相悅的事怎麼到你嘴裡就變了味?”

  不是被矇騙吃豆腐,也不是被強迫,但兩情相悅的結果也並沒讓薛琨高興起來。

  “是我斷袖又不是你斷袖,你苦著臉做什麼?”

  薛琨抱頭蹲地:“我到寧願是我斷袖…”

  “說什麼胡話?孩子都倆了還說什麼斷袖,信不信我教你重新做人?”薛湛沒好氣踢他下:“起來!”

  “這事還有別人知道不?”薛琨抹把臉頂著壓力問。

  “你岳父、大舅子都知道,吳用他們幾個,”薛湛抿抿唇:“還有奶奶。”

  “奶奶也知道了?”想起之前常氏對朱麒麟的態度,恍然道:“難怪。那哥的打算呢?哥現在今時不同往日,難道一輩子不成親嗎?”

  “身為武將征戰沙場,哪能說一輩子那麼長?”薛琨氣的怒視,薛湛曲指彈他額頭:“所以爹娘那裡你要多費心,我常年不在,小瀾又出嫁不能時常回來,你要多陪陪爹娘。”

  “我知道。哥早點休息。”

  兩兄弟的談話就此結束,薛湛自去休息不談,薛琨回自己院子,瞧眼吃飽喝足睡的一臉滿足的小包子,揮退丫環婆子,坐到床邊拉起狄卿卿手一臉愧疚:“以前答應你遊山玩水閒雲野鶴的約定怕是要食言了。我準備入仕。”

  狄卿卿第一反應是起身,眉眼一冷:“是誰給你氣受了?說,我非揍的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薛琨忙把人壓回床上,蓋上被子:“沒誰給我氣受,我只是想了想,有小瀾的婚事在,我們家文武忌諱就形同虛設,反到是我區別於常人的豐富人脈,這種事別人求都求不來,我難道就浪費不成?”兩人青梅竹馬,打小就傾心暗許,薛琨知這點理由說服不了人,又道:“奶奶去世,我們跟大伯總歸要分家,到時候哥的世子爵位也會還給承逸,雖說以哥的能力還回世子爵位後也不會是白身,但總歸未雨綢繆,同是爹娘的孩子,我不能把所有重擔壓到哥一人身上。”

  “什麼把擔子壓到哥一人身上?我‘福寧縣主’的身份是假的?”狄卿卿白眼自家夫婿:“如果你改主意是怕爹娘受委屈那就大可不必,先不說大哥護短的性子,單我鎮北侯府的身份也不能小瞧,再說,待你學業有成教書育人成為當世大儒,到時弟子滿天下,誰又敢小瞧了去?”

  成為一代大儒名流百世是薛琨之前的心愿,只是經過這幾天的事,再加上自家哥斷袖斷到一品國公身上的刺激,薛琨深深覺的他不能拖自家哥的後腿,就算達不到那個品階,但至少能立起來,這樣以後兩人吵架離心,他哥也沒有後顧之憂。

  “我想過了,成為大儒的念想可以往後推推,待入仕歷練幾十載,人情世顧通達,到時候再教書育人也能事半功倍,只讀書,讀死書,反而顯的空洞空白。”說著摸摸嬌妻的手,不柔軟,甚至長年舞刀弄槍的繭子都還沒養好,不過薛琨喜歡。“你放棄戰功收斂性子給我生兒育女,難道還讓人背地議論你嫁了個懦夫?不說權傾朝野封侯拜相,我至少希望別人在說起的時候,說你嫁的好,嫁的值!”

  狄卿卿瞪大眼,紅暈從耳朵一直延伸到臉上,嗔怪道:“好好的怎麼就扯到我身上了?你想掙份功名光宗耀祖,我到還攔著你不成?”

  “知我者莫若卿卿也!”

  “去~”狄卿卿唾他,臉上紅暈半退問:“爹娘呢?他們年紀大了,別讓多守,也多勸勸湛哥,這麼折騰自己,奶奶泉下有知還不定多心疼呢。”說著沖搖藍方向嫌棄瞥眼:“都怪這倆混蛋,早不生晚不生,偏偏等到這時候,害我給奶奶磕個頭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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