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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西川神色平靜,對白越抬了抬下巴:“上車吧。”

  白越沉默地跟著他上車,他甚至讓白越自己指路告訴他想去哪裡。

  他等候著白越會給他造成的威脅。

  他們最終目的地是一個廢舊的工廠,這裡罕無人跡,周邊都缺乏監控,他很快明白白越想做什麼,他抬了抬唇角,是冷笑的模樣。

  工廠是廢舊的,機器卻依然在嘈雜地轟鳴著,霍西川皺了皺眉頭,隨手對下屬發了一條簡訊,他看到發送失敗的提示後,眉頭皺得更深了一點。

  海城郊區,信號不會太好。

  但他身上有警察們裝的電子監控。

  於是霍西川甚至笑了:“你還想做什麼?”

  白越沒有理他,看著這工廠一地的灰塵,輕聲說:“我之前找到這裡,花了點力氣修理機器,沒想到真的還能用。看著不喜歡可以毀了,用不上可以扔了,人類就是這樣。”

  霍西川皺了皺眉頭。對他來說,不需要就棄置一旁,礙事了就殺掉,想要得到就去占有,得不到就去掠奪甚至毀掉,那是很正常的。

  對白越如此。

  對很多人都如此。

  或許顧遠是不一樣的——他至少曾經想念過、想要彌補過顧遠的笑容。

  於是霍西川回答:“也不完全如此。”

  白越沒有說話,依然在慢悠悠看著工廠破舊的牆壁設施。

  就在白越繞到他身後的時候,霍西川微微垂下眼睛,他明白白越兜了那麼多圈子,終於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

  他心裡有一種微妙的感覺,正如一隻貓看著老鼠在自己手下掙扎,帶著幾分冰冷的愉悅。

  白越迅速向他接近,那雙冰涼的手帶著一塊冰涼濕潤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霍西川早有準備,屏住呼吸,他手肘使力,撞擊對方的肋骨——白越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動作也軟了些,霍西川找到了機會,鉗制住了白越的手腕,他將白越拖到自己的面前,冷笑著說:“白越啊白越,你的身手看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長進啊。”

  白越的手腕被握得發痛,他忍著脫臼的痛苦,回身直視著霍西川,那眼裡好像藏著火。

  他的頭很疼,全身也很疼,為了集中精神與霍西川對峙,他的意志力幾乎已經透支,冰冷的汗水從他額上不斷滲下來。

  霍西川沒說話,他在想要怎麼處置白越——

  假若他此時還選擇放過,那他便不配做霍家的掌控者。

  他俯下身來,冷冷地逼視著白越,問道:“顧遠在哪裡?”

  白越應付得十分吃力,他的視線都是黑色和白色在對撞,可是他還竭力和霍西川對視著,他驕傲地仰起頭來:“你不配提他。”

  霍西川眼色驀然變深,他察覺到某種情感已經在白越的身上蘇生,他覺得詭異……並且荒唐。

  但就在他走神的片刻,一股帶著麻痹感的痛意從他的腰際傳遞到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手軟軟放了下來,整個意識都有如斷電一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白越喘息著退開,他手上的儀器還帶著微弱的電流。白越慢慢站直身子,關掉儀器,將它收入自己的口袋中。

  “我知道你一定在小看我。”

  他神情冷漠地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男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長久以來的夢魘,如今如同一座大山,在他的眼前崩塌。

  可他的心悸始終未能停止,方才的對峙透支了他的精力,他的眼前時黑時白,他步伐零亂,想要尋找一個什麼東西依靠,可他沒走幾步,整個人就栽倒在地——

  顧遠掙扎著睜開眼睛,此時他的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他看了看時間,忍不住罵了一聲髒話。

  副駕駛位上還留著白越留下來的筆記本。

  第70章

  顧遠的一生中經歷過許多許多的驚險時刻。

  刀口抵著人質的脖頸而他接近的動靜被犯罪分子發覺時,雜亂的貨物堆中炸彈即將觸發時,用身體隔開揮舞著西瓜刀的罪犯和車站人群時……可沒有一刻他像如今一樣失措,好像就連時間流逝都在焚燒著他的意志。

  他心急如焚,還要顧忌著路上的監控,他知道白越一定會進行什麼違法犯罪行為,那白越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這個車的行跡最好難以找尋,而他之前為尋找失蹤的白越也曾仔細調查過這一帶的監控,知道海城這種混亂的管理系統下哪條道路才是缺口,

  他心急如焚,還要保持鎮定,當他終於找到白越應該在的位置時,一身都是冷汗,好像連怎么正常呼吸都忘記了,可他並不能就此停止,他大步邁入那廢舊的工廠,踏入長著膝蓋高野草的荒蕪庭園,投過半開的滿是塵埃的卷閘門和暗淡的天光,他看到廠房之中的情況時,心臟都好像被捏緊了捏碎了。

  ——是白越和霍西川,他們倒在廠房的地上,沒有一點動靜。

  他能回想起很多時刻。

  白越在他懷裡顫抖著,實驗室里刺鼻的藥劑味道覆蓋了他本身的氣息。

  黃承華沒頭沒腦和他在會所說著話好像還在昨天,轉眼他就變成了案卷上冰冷的名字。

  蒙丘一聲倒地的響聲他未曾聽聞,之後他去醫院探望,他好像一夜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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