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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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靜靜忘了我許久,眼中泛起層層漣漪,又漸漸淡去,最後溫柔彎起一抹笑意:「你是我妻子,我為何要害怕你?」

  我還是很擔心:「他們都說我……」

  那兩個字我沒法在他面前說出口,擔心他聽了會主意。

  他亦是看著我,目中漸有些深邃與盪起的情意:「我知道你不是,天底下哪有你這樣傻的妖?你為我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情至如此,即便真的是妖,那又如何。你還是你,我娶的,就是這樣一個你。」他停下話,臉上有些失意,「反倒是我,總讓你傷心流淚,是個滾蛋。即便我今日真的是死了,也還不清欠你的罪孽。」

  我搖搖頭,心裡有些開心:「我不要你死,既然連死都還不清的帳,那就不要活下來,呆在我身邊,一天一天的還,不能賴帳!」我緊緊握住他的手,緊張而期待地問他,「夫君,不管我是不是人,你都會和我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嗎?」

  他輕輕捏著我的指尖,嘆了口氣:「阿照,為了救我,想必又吃了不少苦吧?我這條命都是你的了,我又如何能離你而去?」

  我欣喜若狂,撲在他懷裡,鼻子酸酸的。

  可是還沒有溫存多久,外面突然傳來異常的嘈雜,有人來了!

  奇怪,此處向來偏僻無人。可是聽聲音少說來的也有幾十個,這一大早會有誰來?

  我忽然意識到唐敬賢一個晚上沒回來,該不會在明月樓出什麼事了吧!

  我打開窗口往外看去,之間一群捕快模樣的人正往這處走來,在最前面帶路的……是之前那個藍衣女子!

  「他就住在這裡!」

  藍衣女子現在院子前,指著小屋告訴後面的人。

  糟糕,此番陣勢必定與明月樓死了兩個人有關,他們一定認為是白延卿所為!那天晚上我沒注意旁邊有沒有人,一定是被這個女人看見了!而她之前被附身的白延卿帶來過這兒,所以衙門的人也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這兒!

  白延卿聽到聲響,從榻子上起身。我還未來及攔他,他便已拉開了門,奇怪望著這些突然到來的官差。

  「延卿,果然是你啊!」

  婆婆忽然從人群堆里擠出來,激動地跑到白延卿面前,左右上下打量,關心白延卿是否安然無恙。

  對於她的出現,白延卿也很驚訝:「娘,你怎麼會來?」

  婆婆的眼裡一下子流出眼淚,哭著說:「自從……自從你走後,我就不停地在城中附近打探你的消息。今天一早,我走到了鄰城,原本只是想去那裡的衙門問一問,沒想到正好看到他們在畫你的畫像,我就跟過來一起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太好了。你還活著,我的兒子還活著,真是老天保佑,白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啊!」她擦了擦眼淚,抱著白延卿大喜大嘆,不能自已。

  而此刻,對面領頭的人招手一揮,盯著白延卿命令:「來人,趕緊把他抓起來,帶回去嚴加審問!」

  才剛剛與白延卿團聚的婆婆頓時驚恐不已,攔在白延卿面對大喊:「住手,住手!我兒子不可能殺人的,不可能!你們一定是搞錯了!」說著。她突然轉向我,質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了那兩個姑娘,嫁禍給延卿的!」

  我眉心一皺,回答她:「不是我。」

  婆婆臉色一怒,沉甸甸道:「不是你?難道還會是延卿嗎!那是不可能的!」

  藍衣女子聞此,立即站出一步直指著我和白延卿大聲反駁:「怎麼不可能,就是這個男人殺的,我親眼看到,他當時像中邪了一樣,直接把人給咬死了!還有他身邊這個女的,她當時也在場,兩個人還說了好久的話,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麼陰謀詭計!之前這個男人第一次來明月樓的時候,非要把我帶出來玩兒。而這個女的見到後,還打了我一巴掌,夥同另一個男人辱罵我。我受不住這氣,我便走了。沒想到,他們晚上又來明月樓,殺了我的兩個姐妹出氣!」

  我身邊的身影隨她所說微微一愣,白延卿並不知自己被附身的事,自然也不知道那時的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他剛剛醒來,我也來不及跟他解釋這麼多,這些人就衝進來了。我擔心地暗暗握住他的手,緊緊捏住。

  他手指冰涼,片刻之後,才也握上我的。

  那邊的捕快看看我,又看看白延卿,大叫道:「既然如此,那就兩個都抓起來,我們已經抓到你們另外一個幫凶了,你們還是快快束手就擒,回去一起審問!」

  我愣了愣,幫凶……難道就是唐敬賢?!

  婆婆聽了捕快領頭這話,拼命搖著頭,死死護在白延卿身邊,忽然轉頭質問我:「中邪……中邪……是不是你控制了他?你這個妖怪!」

  白延卿往我身前一擠:「娘,我不許你這樣說阿照!」

  婆婆瞪了他一眼,猶自衝上前去,告訴那些衙門裡的人:「捕快大人,這件事肯定不是我兒子做的,一定是她身邊那個惡婦所為!之前在我們城裡的衙門,就是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還打傷了不少捕快,她是個妖!」

  白延卿失聲驚叫:「娘!」

  婆婆不理他,指著我繼續對那官差道:「就是她,她用法術迷惑我兒子娶她,現在這些事一定也是她迷惑指使我兒子的,我兒子是冤枉的!你們要抓就抓她,她是妖,抓了她,就是為民除害!」

  捕快領頭盯著我,神情深重:「莫非你指的就是前陣子那件妖襲衙門的案件?」

  婆婆用力點點頭:「對對對,就是那件事,就是她所為!」

  捕快領頭冷笑一下,跟邊上的人使了個眼色,取來另外一幅畫像,看了一眼之後招手示意眾人。

  後方的人立即將大刀全部換成背弓長箭,而每跟箭端上都貼著一張黃紙。那位領頭首是拉開大弓,將長箭架在上面,箭端指向我:「自從出了那樣的事,衙門裡就時刻準備抓妖。這是從天師手裡拿來的黃符,鎮妖誅仙,無所不能。就連大羅神仙也逃不了!你要是識趣,就快快束手就擒!」

  黃符?也想用此擒我?

  我不怕那東西,倒是怕這些長箭傷到白延卿。我上前一步,卻被人拉住。

  「阿照,不要傷人。」

  白延卿輕聲開口,向我搖搖頭。

  好,不傷人,就不傷人,只要把他們趕走就行了。

  我點點頭,腳還沒邁出大門,一支利箭就朝我飛來!我往門後一躲,只聽接二連三的「嗖嗖」聲,數十支長箭從門外射進來。我拽過白延卿,將他安置在角落,繼而掌心生風,用力一推,將那些從空中飛來的利箭都折斷返了回去。

  斷箭搖搖擺擺地掉在人身上,已經絲毫沒了殺傷力,零零散散落了一地。可在這時,我又聽見婆婆的聲音,她大叫著:「你們看吧,我說的沒錯,她就是那個妖孽!我兒子都是被他迷惑的,一切都是她幹的好事!」

  婆婆為了護住白延卿,竟然這樣出口傷我!她若不是白延卿的親娘,只怕我早就……早就!

  正想著,門外呼聲大作,捕快從院子衝進來,堵在屋門窗前,將整個方子都圍得水泄不通!

  領頭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正坐在凳子上,目光逼視我和白延卿。我告訴他:「明月樓的人不是我們殺的!」

  他嗤笑一下,手裡撥著一隻小瓷瓶,反問我:「不是你們殺的,難道是鬼啊?況且,你當初傷了那邊衙門的人,也殺了人,這是有目共睹的。不過……即便你是妖魔鬼怪,我能降服於你。我看,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小心灰飛煙滅,也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還要帶著你去拿賞銀呢!哈哈哈!」

  「口出狂言!」我怒喝,伸手一揮,打翻他手裡的瓷瓶,那裡面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是那瓶子一碎,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直衝我腦門,我猛地趔趄一下,感覺腳下天旋地轉。

  「哈哈哈」領頭大笑起來,嘖嘖晃著腦袋,「我再便提醒過你。即便你是什麼妖魔鬼怪,我都能將你降伏!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噬魂散,除了人以外,任何東西碰上它,都會渾身酥軟,深度暈厥,你跑不了了!」

  我捂住如針刺般呼吸的心口,這來歷不明的噬魂散的確厲害,我看到窗外竹林,以及院子裡的那些花草,都在瞬間泛黃枯萎。同時,我感到體內真氣正在流失,如果再不儘快脫離此地。就只能被他抓回去換賞金。凡間對付作惡妖物的手段我是聽說過的,堪比那閻羅神殿還要驚心動魄!

  「兄弟們,給我上!她已是我們的囊中之物,抓了她,今晚就犒勞你們好酒好肉!」領頭滿面譏笑,興奮下令!

  話落,捕快應聲而上,刀箭齊發。

  我帶著白延卿左躲右閃,這些人也已經絲毫不顧白延卿的死活了。婆婆見此,急得大叫,然而根本無濟於事。一條光亮忽閃而下,大刀橫劈向白延卿,我心中一急。將那人一掌打飛。

  掌中之力超出我的控制,一瞬間聲聲慘叫,圍攻在我們周圍的人都猛地大吐幾口鮮血,不少飛出屋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領頭的神情一僵,退出門去,拉開弓箭指著我。

  雖被噬魂散侵蝕,但現下我法力未消,用來對付他們還是綽綽有餘。我拉上白延卿,準備先行離開,否則我也不知道這樣耽誤下去,還能支撐多久。

  這時,領頭的大叫:「布下天羅地網。別讓這個妖孽跑了!」

  剩下的捕快立即部下陣勢,十餘人圍在門前,有的跳上屋頂,在門口上方撒下一張織密大網。

  而大網上,同樣貼滿了黃符!

  凡間之物,不過幾張旁門左道的符咒,就想將我制壓,也是異想天開!

  我欲沖身速戰速決,白延卿卻忽然攔在我面前,受驚的臉上略有蒼白。

  「不要傷人,不要徒增罪孽,你為什麼就是不聽!」他突然怒斥我,閃爍的眼裡意味深重。

  可是我看不明白。被他這些突然之話傷了一下,告訴他:「如果我剛剛不傷了那個人,他的刀子就劈在你頭上,你就沒命了啊!」

  白延卿閉住眼狠狠搖了下腦袋,再看我時臉上儘是不耐:「可是,我不想再添煩,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只會加重我的罪行?」

  我懵了一怔,不可置信望著他:「夫君……」

  「夠了,不用說了!」未等我說完,他忿甩衣袖,怒斥,「我跟他們回去,我會跟他們好好說清楚。我的事,你不用再管,趕緊走吧!」

  心頭被壓了一塊沉沉的石頭,胸口悶悶的透不過氣,我搖頭,拽住他的飄揚飛起的袖口:「你剛剛還不是說,永遠不會離開我了嗎?為什麼現在……」

  身後一陣力道將我甩開,婆婆橫在我與他之間,跺腳大叫:「不行!不行!延卿,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一切都是這個妖孽做的,你不能讓她走,她要是走了,你怎麼辦,你不能替她去頂罪!」繼而,她轉身跪在我面前,不停向我拜頭,「我求求你,求你放過延卿吧,不要再拖累他了!他一身清白,將來是要做大官做貴人的命,絕對不能受牢獄之災啊!他要是進去了,他這輩子都完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望著她,望著白延卿,望著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忽然覺得只剩下我孤身一人了。

  領頭彈開弓弦,飛箭迅速向我射來。

  噬魂散還在我體內蔓延,我六神無主,踉蹌躲開一步,卻還是被箭刮過手臂。

  劇烈的刺痛隨之襲來,一陣火燒的疼,似乎要將我整條手臂給折裂。我低頭,看到袖子已經焦黑半片,手臂外側被灼出一條皮肉翻卷的猩紅傷痕,一滴滴扎眼的鮮血從傷口裡冒出來。

  這並不是正宗靈符,如果出自仙道之人的符咒,其中蘊含的是純正的靈力,是不會對我產生傷害的。可這個符咒能傷我,明顯是穢物之制,大抵是那些所謂的天師,用來矇騙肉眼凡胎,在上面用了污穢之物。此對妖魔奏效,對我也一樣有影響!

  而這在凡人眼中,都是一樣。只要能被黃符制服的,都是妖物!

  我默念咒決,指尖一道白光作劍,向天一畫,破開大網。我移身抓起白延卿,看到他回頭目視婆婆,於是伸手一揮,一齊將婆婆從破開的大洞飛了出去。

  第一次騰雲的白延卿和婆婆都嚇壞了,快速離開竹林之後,我放低雲霧,找了一處偏僻落下來。此時,我手臂木,意識渙散,只怕快堅持不住要暈過去了。

  婆婆落地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查看白延卿是否受傷,繞著他左看右看,整整看了好幾遍,才大大鬆了口氣。

  我努力站起來,走向白延卿。

  婆婆見我,立即張手放在他面前,驚慌大叫:「你想幹什麼!別靠近我們!」

  我譏笑了下。說:「我若有意想傷害你們,又何必把你們一起帶出來?」

  婆婆瞪著我,唾斥:「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妖怪的心,都是黑的,都是要害人、要吃人的!」

  我不想跟她解釋,從開始,她對我便儘是不滿與懷疑。我將目投向白延卿,輕輕喚了聲:「夫君……」

  白延卿望著我,目光落在我燒焦的手臂上,猛地閃了閃,繼而頓落,垂下眼去:「事到如今,我們還是和離吧,從此以後,你都不要再來凡間了。」

  頓時間,我心如心灰,難過的勉強拉了拉笑:「夫君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嫌棄我是妖物,還是害怕?夫君,我不是妖,真的。」

  白延卿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盯著我:「不管你是什麼,總之你不是人對不對?人只能與人在一起,我和你如今算什麼?」

  我怔怔:「我和你是夫妻,你不是說不管我是什麼,你娶的是我,就只是我?」我慌亂得往前一步。卻是不低體內的噬魂散,雙腳發軟倒在地上,仰著頭睜大幹澀的眼睛愣愣望著他。

  見此,婆婆立刻拽起他往後走:「延卿,我看她快不行了,我們還是先走為好,走!」

  白延卿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看不清他眼裡的顏色,最終抵不過沉重的意識,暈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時間挺過來,直至噬魂散藥性失效,我才從混沌的夢境睜開眼睛。

  而映入眼帘的第一幕,便是看見婆婆坐在地上哭,我吃力地從地上撐死,驚問:「夫君呢!」

  婆婆的眼睛都哭腫了,對我大叫:「都怪你,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我望向四周,還是沒找到白延卿的影子,不安的情緒浮上心頭,我發怒問:「我問你,白延卿在哪裡!」

  許是怕我,許是希望我去找他,婆婆終於開了口:「他去了山上的道觀,要出家當道士!他這個不孝子。不孝子!連娘也不要了!」

  我一驚,踉踉蹌蹌踩上飛雲,果見鄰山那頭的樹影中有一座道觀。我急沖而去,因還未完全恢復,落下雲端重重摔了一跤。

  「仙姑來我小觀,所謂何事?」

  醇厚滄桑的老者之聲從上方傳來,帶著一絲威嚴。

  慌亂之中我起身,看到一位白髮長須的道長,我急忙告訴他:「我要見我夫君!」

  老道長微笑望著我,搖搖頭:「我們這兒都是修道的凡人,不曾有過仙君。」

  我連是解釋:「我的夫君不是仙,是凡人。」

  「凡人?」老道長皺了下眉,也不回答我的話。開始語重心長地勸道,「恕老道直言,仙姑怎能與凡人結合,此乃觸犯天條,犯了大戒,這不僅會毀你的修為仙途,也會害了此人。」

  我不明白,搖搖頭:「害?我如何能害?我救他這麼多次,從沒想過要害他。」

  老道長擺擺手:「傷害,並不止肉體心靈上的害。仙姑與他,本就生的不一樣。人自有人的命數劫難,仙自有仙的命數劫難,如果你強行跟他在一起。便是改變了他的命數,這是逆天之行。逆天者,將受天罰。即便你受得了那些天刑,但他一介凡人,可也甘願跟你一樣?就算他願意,他受得住嗎?」

  他的這些話,我……我的確從未細想。當初我愛上了他,就義無反顧地要跟他在一起,絲毫沒想過什麼天條什麼逆天,我只是……只是單純的想跟他好好在一起過日子罷了呀!

  這時,老道長再是開口,告訴我:「我看他與道有緣,在山中好好修道,他日必能位列仙班。你若真心待他,如何等不了這些時日?等他成仙,你再與他共續前緣,便是順命天意,皆大歡喜。逆天還是順天,想必仙姑心中自能分清長短。」

  我不甘心,只要我想到沒有白延卿呢日子,我心裡就難過的不得了!我想到他臨走前對我說的話,他心裡是那樣怨恨我……我頓了一下,略抱希望的開口:「道長,如今他是帶著對我的怨很上山的,我一定要見他一面,跟他解釋清楚!」

  老道長還是搖頭,說:「仙姑多慮,修道修心,又怎會繼續心含怨恨?」

  聽到這兒,心中所有希翼都破碎了,我眼睛漲的難受,幾乎是帶著哭腔的懇求:「我肚子裡的孩子就快出世了,可他的父親卻上山做了道士,棄我們母子不顧,連個告別也沒有。道長,讓我見一見我的夫君吧!」

  老道長長長嘆了口氣:「仙姑,萬事皆有定數,萬事不可強求。」

  我垂下眼,意冷點了下腦袋:「是。我懂了,強求來的,都不會幸福。他若一定要上山,我也不會阻攔了。可我還有許多話都沒來得及跟他說,道長可否網開一面,讓我們夫妻最後好好告個別吧。」

  老道長思忖稍許,懷中拂塵一搖:「也罷,你二人再好好見一面。他若還是想隨你下山,我絕不阻撓,可他若想留在山中,也請仙姑不要再糾纏。一切,順其自然。」

  我破涕為笑,低頭致謝:「多謝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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