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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我可以告訴你。我可能一開始就認錯人了,把你當成我心裡的那個女人。但現在越來越發現,你們有很大不同,我還是喜歡她。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可讓你做過去人的影子,對你不公平,我良心過不去,所以不想再騙你。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海坤說完,大步走向船艙。

  “她是什麼樣的人?”

  季魚差點就說出,她希望他繼續騙下去,最好騙她一輩子,自尊心這道坎實在跨不過去,沒說出口。

  “”你是什麼樣的人,她就是什麼樣的人。

  “你就沒有喜歡過我?一點都沒有?”

  季魚視線已經模糊,只看到一個虛幻的影子,離她越來越遠。

  “”我愛你,以沉默,以眼淚,以生命,以至柔的法度。

  海坤始終沒有回頭,加快了腳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駕駛艙,所有的話在心裡打了無數個轉,最後被吞入腹中,揉進血液。

  季魚站在原地,始終保持一個姿勢,身體像被抽空,五臟六腑都沒有了,大腦也像老化的機器,無法正常運轉。

  她眼前不時地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似曾相識,她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把這個影子和海坤畫過的那個側頭的影重疊了。

  兩個影子重疊的時候,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男人可以死,但不能被打敗。我可以粉身碎骨,但不能失去你。”

  她同樣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想起這句話的出處。

  她第一天上“鯤鵬”號,喝醉了酒,跑到船長艙發酒瘋,第二天醒來,一眼看到海坤手中拿著的那本《老人與海》,扉頁上寫了這句話。

  字是海坤的字,聲音也是他的聲音。

  仿佛他正對著重疊後的那個影子,反覆說著這句話。

  影子和聲音揮之不去,就像兩把刀,交替戳進她的心臟,後來變成兩個幽靈,在她空蕩蕩的身體裡一直飄著。

  奇怪的是,天氣好好的,不知何時下起了瓢潑大雨。

  季魚渾身都濕透了,卻還是沒動。

  一直到鄭淙突然出現,大叫她的名字,叫了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你叫我?”她木然地看著他,像是剛認識他一樣。

  “不叫你叫誰?這裡除了你,你還看到有哪個鬼影子嗎?”

  鄭淙一手舉著傘,一隻手把身上的衣服脫下,披在她身上。

  “拿著。”

  他把傘也遞給季魚,氣勢沖沖地走向駕駛艙。

  傘到了她手裡,根本沒受力,被風一吹,轉眼掉在了地上。

  季魚終於意識到,眼前是什麼情況,跟著走向駕駛艙,像喝醉了酒,腳步有些踉蹌。

  她走得很快,沒幾步便趕上了鄭淙,甲板有些滑,她差點摔倒,被他扶住。

  “這麼冷酷無情的男人,你還跑去找他幹什麼?”鄭淙怒火中燒,衝著她大吼。

  他把鄭敏送回酒店,接到海坤的電話,讓他過來把季魚接回去,卻不解釋原因,只說他們已經結束了。

  他來的時候就已經下雨,上船的時候發現,季魚一個人站在甲板上淋雨!

  “我去拿樣東西。”季魚推開他,繼續往前走。

  鄭淙跟在她後面,問她拿什麼東西,她也不說,跌跌撞撞地走到駕駛艙。

  海坤正在收拾東西,床一上放了幾件衣服,旁邊皮箱打開,裡面還是空的,手裡拿著一件制服,正要往裡放。

  季魚走過去,把制服搶過來,雙手抱在胸前:

  “這件制服是我的,我從海底挖出來的,我要帶走。”

  海坤二話不說,伸手去搶,季魚迅速往後退。

  鄭淙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沖海坤怒吼:

  “一件破衣服,你留著有什麼用?她想要你給她不行嗎?你是不是男人?”

  “你是男人,有本事讓她愛上你啊。偷偷摸摸地喜歡,算什麼男人?”海坤吼完,不再理會他,繼續收拾東西。

  “你”

  鄭淙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混帳的話來,雙手握緊了拳頭,聽到外面鐵樓梯傳來噼里啪啦的響聲,擔心季魚會摔倒,強忍住怒氣,沒有衝過去。

  “這話是你說的,你不要後悔!”鄭淙拋下最後一句話,轉身跑出去。

  駕駛艙內終於安靜下來。

  海坤跌坐在椅子上,視線掃過凌亂的桌面,最後落在他隨手畫的那張簡筆畫上。

  他拿起畫紙,盯著畫上女人側頭影,反覆端詳了半晌,掏出打火機,點燃。

  畫上的人轉眼消失了,一切化為灰燼。

  第91章

  季魚淋了太長時間的雨,回到酒店就開始發高燒,卻始終抱著濕淋淋的制服不願意放下。

  鄭淙千哄萬哄,答應把制服烘乾就還給她,讓酒店服務員給她換下衣服,最後連人帶衣服,強行把她送進了醫院。

  季魚在醫院昏睡了三天三夜,一直到第四天,燒退了,人卻還是未醒。

  鄭淙一拉她懷裡的制服,她就醒了。

  “起來喝點粥。”

  他扶著她坐起來,餵她喝粥,她木然地服從。

  女人瞪著一雙澄澈如水c卻暗淡無神的眼睛看著虛空,始終不說話,像一具被抽去靈魂的軀殼。

  吃完她就睡,一直到下一次拉制服把叫醒。

  過去的三天都是這樣,這件制服成了她睡和醒的開關。

  這一次,許是燒已經退了,人清醒了一些,她閉著眼睛,無聲地掉眼淚,枕頭很快就濕了。

  鄭淙也不理她,坐在床沿削蘋果。

  “鄭淙。”季魚突然打開眼睛,看著他,“我是不是長得太醜了?還是太不溫柔了?”

  “”鄭淙差點笑出聲,實事求是地回答,“你不醜,也不溫柔。”

  “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歡太主動的女人?”

  “大部分是。”鄭淙笑道,“男人骨子裡都有征服欲,越追不到的女人,越來勁。投懷送抱的女人,反而不懂得珍惜,其實就是賤。不過這都是以前,現在男女平等”

  “難怪。”躺在床上的女人打斷他,眼淚流得更凶了,“我當時就不應該賴在‘鯤鵬’號上。”

  “我不是說你啊。”鄭淙慌了,連忙解釋,“不對,我不是說他,我是說我,我要是喜歡哪個女人,又追不到,就會一直死皮賴臉地”

  鄭淙發現越解釋越亂,最後索性不說了,把削了一半的蘋果直接塞進嘴裡。

  “你削蘋果不是給我吃的嗎?”季魚又睜開眼睛,抹掉眼淚,坐起來,伸手向他要蘋果,“不要削梨,就削蘋果。”

  “”鄭淙使勁點頭,三兩口把一個蘋果吃了,又去拿了一個蘋果,削完以後遞給她。

  “鄭淙。”季魚盯著蘋果看了半晌,“為什麼男人在床一上又喜歡女人主動?還要叫出聲,他老嫌我咬住嘴巴”

  季魚實在想不明白,他們好好的,為什麼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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