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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漢目瞪口呆半刻後,忽的大吼一聲:“少當家!”然後也撒著腳丫子追了出去,卻見他少當家的殘影消失在茅房一處,而後這大漢急吼吼的衝到茅房,大喊:“少當家!少當家!”

  那少年郎臉上青紅交加,咬牙切齒:“你給我住嘴!還有,你給我先滾遠點!”

  這個不用那少年郎吩咐,等那非一般的惡臭傳來時,那大漢早已一個高蹦的三尺遠。

  等那少年郎再次出來時,邊不是先前那病入膏肓只能等死的可憐少年了,他目光清明身體輕健,竟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氣慡!

  想起先前那入口的那枚藥丸,再想想那姑娘神色鄭重的囑咐,少年郎失神了會,突然拔腿就往外衝去,輕車熟路的就往富靈阿先前住的宅子而去。縱然她未曾告之他她的住處,可他卻是從來都知道的。

  人去樓空。

  少年郎失魂落魄的回來,那大漢道:“江淮鹽幫群龍無首已然亂成了一團,望少當家秉承大當家遺志,回去接手鹽幫!”

  少年郎頷首答應。先前與那些老傢伙殊死一搏,不過是因著他娘胎帶毒活不過雙十,縱是想接手也無能無力,可如今……縱是他不清楚他娘胎帶的毒究竟有沒有全解,可他卻相信,他如今的身體怕是再活個百八十年也不成問題,那他又有何理由不去拿回他應得的?

  時間一晃,八年的時光轉眼而逝。這八年間,富靈阿幾乎走遍了大清的大江南北,她去過盆地渡過沼澤,攀過珠穆朗瑪峰,也穿過撒哈拉,大清的風土人情幾乎讓她領略了個遍。她常常寫信回宮,將她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特別是一些奇特的大自然景觀都說來跟她皇阿瑪和額娘分享,她常常感慨道,終此一生能看盡大清的自然奇觀,也不枉此生了。

  當然,富靈阿的個人問題仍舊是她額娘心頭的傷。雖說不會強迫她嫁人,可她額娘能容許她在外這麼多年當然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富靈阿在外絕不許爆出真實年齡,對外她只能聲稱自個是十八歲,哪怕過上個十年二十年,只要富靈阿一天不找婆家,那她就只能永久是是十八歲。宮裡頭她的額娘想的很清楚,反正富靈阿的臉蛋停留在了十八歲模樣,她說富靈阿十八歲,誰敢有半個字反駁?誰敢?誰敢她就叫雍正去抄他全家!反正雍正最愛幹這事。

  為了讓自個能繼續在外闖蕩,富靈阿只得妥協,十八就十八吧,反正這麼多年了,她也早忘了自個究竟多大了。

  這日她從天府之國出發打算北上,剛出了城不遠沒成想遇到了人販子,以她如今的功夫也就三兩下就解決的問題,不過她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就佯作待宰羔羊模樣的跟著人販子走,別說,看著人販子那洋洋得意的模樣,她還真覺得還蠻有趣的呢。

  她卻不知她這一遭就差點吃了大虧。話說富靈阿這些年因著武功突飛猛進,常常一個人使著輕功就不見了人影,跟隨的幾個暗衛的功夫不及她,所以常常會出現將人給跟丟的事情。所幸富靈阿的功夫高,待後頭暗衛火燒眉毛的終於找到她時,她也是毫髮無損的安然無恙。這次也是,富靈阿將暗衛給甩了,自己一個人玩著被拐的樂子,殊不知這樂子玩的太過逼真,差點將她自個給栽了進去。

  在那拐子擄她進馬車的時候,她粗心的沒注意到腰間記掛的那盛著避毒珠的荷包不知何時落下了,等拐子無聲無息的給她下迷魂藥時,她便中了招了。雖然因著凝氣決的緣故她能尚有幾分清醒,可那拐子這麼多年道上混的又豈是吃素的?察覺到不對就當即添大了藥劑下去,然後她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江南醉春樓里。

  她醒來的時候人尚且是迷糊的,感覺自個臉上被人塗塗抹抹的似乎是在給她梳妝打扮,然後就被人強拉起來推著走,耳邊漸漸傳來一些令她煩躁的吵鬧聲,她撐開眼,可眼前也是模糊不清的,只是模糊感覺到天地再轉,又貌似下邊黑黢黢的許多腦袋。

  富靈阿萬分暴躁,甩手就要離開,可旁邊的女人卻強硬的拉著她不說,還喋喋不休的衝著下邊不知說些什麼,富靈阿火了,抬起一腳將旁邊人踹了下去,聽得一聲尖叫,她也不去理會,憑著眼前模糊的景象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途中遇到幾個攔路的,她拳打腳踢給弄了出去,沒頭蒼蠅似的亂打亂跑,而那些打手們卻是前仆後繼,幾個大漢老鷹捉小雞般的要逮住她,手持鐵棒衝著她的身上密集敲去,哪怕她身手了得可到底意識不清,身上落上了幾棍不說,還有幾棍擦過了她的臉,嘴角的血跡和眼角的迸裂令她看起來悽慘無比,還有幾個龜公甚至拿了大網,想要一舉將她這頭野獅子一舉擒獲了下。

  趙晟軒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再見她時,會是在她如此狼狽不堪的情況下。

  他一把摟過撞進他懷裡的姑娘,脫□上的狐裘大氅緊緊將她裹住,他目光乍然陰狠,望向前面踟躕不定的大漢龜公,清朗的聲音含著殺氣:“我趙晟軒的女人你們也敢動?”

  那老鴇捂著摔破的額頭急急撥開人群過來,見著來人,心頭咯噔一下,忙解釋道:“趙爺這哪的話,您就是借奴家一百個膽子,奴家也不敢觸犯您的人半分啊!可是她,她是我昨個才買回來的……”

  趙晟軒身後十來個凶神惡煞模樣的壯漢立馬環胸走到前面,那兇悍的模樣一看便知是刀口上舔過血的,直嚇得老鴇子的面色如土。十來個壯漢將那些個打手龜公們噼里啪啦一陣狠搓打個半死後,由趙晟軒帶著揚長而去,倒是留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出來,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遞到老鴇子面前:“這是我們家爺的一點心意,今個讓媽媽受驚了。”

  那老鴇子待見了那沓厚厚的銀票,一張老臉早就陰轉晴了,樂呵呵的說著諂媚的話。

  待那管家模樣的人走後,眾人方敢議論開來,外地的人這才知道,剛剛那模樣清秀的年輕人竟是江淮兩地鹽幫的老大,不折不扣的地頭蛇,連知府大人都敬他三分,更遑論些平民百姓?

  回了府,他就將他懷裡的姑娘安置在他的臥房,雖然他尚沒想的清楚究竟他對她存在著什麼樣的感情,甚至也尚沒想清楚他究竟想怎麼安置她,可他下意識的就這麼做了,除了他的臥房,他竟不想讓她睡在別處。

  他拿藥仔細的給她擦拭著她臉上受傷處,至於身上各處,他找了丫頭來給她上了藥,然後他就守在她床前,就這麼看著她那張臉,不知不覺竟看了一個晚上。

  或許是富靈阿才他身上聞得到某種熟悉的味道,倒也放心的睡得安穩。

  待一覺起來後,富靈阿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還在迷糊著,她這是在哪呢?等腦海中迷迷糊糊想起昨個的事,頓時怒髮衝冠,她要提劍去宰了那群人,她要一把火去燒了那座破房子!

  “你昨天從哪裡把我救回來的?帶我去!”她倒是記得還算清楚,面前這個人是昨個將她救回來的人。

  “那些人我都教訓過了。”他看著她笑著說道,帶著股清慡的味道:“你可還記得我?”

  聽得他說人教訓過了,她心頭的氣方消了一點點,但也就一點點,畢竟她還沒有去教訓過。聽得他問話,她狐疑的抬頭仔細看了看他,似乎還真是有些面善。

  她擰眉沉思,當趙晟軒失望的以為她不會記得他時,她卻撫掌大笑道:“我記得你,你做的包子很好吃。”

  趙晟軒笑的,笑的很真誠很開心,她還記得他,哪怕是因著他的包子,他也滿足了。

  於是這一日,趙家的下人們無不驚悚的發現,他們家老爺竟窩在了廚房裡,和面剁陷包包子,簡直是聳人驚聞!你能想像砍人如砍瓜的江淮鹽幫幫主圍著鍋台包包子的情形嗎?反正他們是不能。

  等那鍋包子出籠,他們老爺親自端著包子送到院裡那紫藤蘿下正叉著大腿坐著等著上飯的女人食用時,眾人差點鼓掉了眼珠子,尤其是這女人還不知好歹的對包子指指點點妄加評論,偏的他們老爺還虛心接受的甘之如飴,當真令人懷疑自己的雙眼是不是真的。

  沒等富靈阿盤算著等養好傷再去找場子報仇雪恨,當夜那醉春樓就被一把火燒的丁點渣滓都不剩,毫無疑問,是後頭的暗衛終於趕來了,得知消息的他們是肝膽俱裂,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皇上怕是砍他們一萬次都不會解恨的。

  那吃了狼心豹子膽的醉春樓啊,真是燒他個一萬年也難消他們心頭之恨!

  這些暗衛們也不全是光棍一條無牽無掛的,也有拖家帶口有親族的,皇上鐵定是龍顏震怒的,這一震怒勢必會將他們連帶著和他們沾親帶故的全部屠戮乾淨,畢竟他們皇上的性子他們是再了解不過,別指望著會有奇蹟發生。所以事發之後他們心照不宣的沒敢向皇上提半個字,然後集體叛變,轉投伊妃門下,不求能饒他們一死,但求能放過他們親族。

  他們不誇大也不虛報,原原本本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令人快馬加鞭親自傳到伊妃手上。相較來說,伊妃比之皇上來說,伊妃較為理智不會輕易牽連旁人,可皇上卻不同,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來,皇上的性子可較真的厲害,牽連起人來那可不僅僅是要斬糙除根的,那是恨不得連糙根底下的泥都統統給刨下來!這也就是他們為什麼出了事先找伊妃的原因。

  宮裡頭張子清接到密報時差點跳起來,她的親娘,她就知道那個小祖宗這個玩法總有一天會玩出火來,到底是出事了不是?她惱怒歸惱怒,可原則上她也分的很清楚,到底是富靈阿仗著自個功夫高甩人在先,如今自食惡果了,還能將錯誤賴在別人身上不成?況且最終她也險中逃生,只是這次的事,也足夠富靈阿長了教訓了。

  不過暗衛她可以不計較,可傷害富靈阿的人她斷不能容了。聽得暗衛報來那醉春樓已經燒了,張子清遂令他們秘密打探其最終所有者以及其靠山,能幹出逼良為娼的勾當,想來其主子也不是什麼好鳥!

  伊妃不計較,暗衛們感激涕零,只是她也知道雍正那脾氣,要讓他知道,那暗衛們就得血流成河了。她是那種就事論事之人,不喜牽連無辜,遂下了令道,此事就先瞞著皇上吧。

  暗衛們膽戰心驚的應了,欺君的滋味當真是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終日啊。

  所幸,雍正因著張子清衰老一事心力交瘁,暫沒發現其他人有什麼異狀。

  張子清得知救富靈阿的人是個名叫趙晟軒的年輕俊秀的男子,當即就心跳加快了,英雄救美啊,難不成她閨女的春天終於來了?暗衛們早就將趙家的底下查的門清,一經呈上來張子清就迫不及待的從頭看到尾,而後就琢磨開來,鹽幫啊,近些年發展的比較大了,說起來也是雍正故意放縱,以此來制約江淮地區的鹽政司,兩廂制約雍正才能放心。雖說這個年代的鹽幫等同於黑社會了,可等女婿等的兩眼都快冒綠光的張子清還顧忌什麼,哪怕是個街上要飯的,只要她閨女看重了,她也敢昭告天下招為額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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