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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覺得有點害怕,連朱鬼的表情也換成了“恐懼”。

  我們面面相覷,朱鬼突然一把拽下身體上的掛牌道:“不要掛這個東西了,反正我本來就可以變。”

  第七章

  但是她取下掛牌之後,整個身體,並沒有恢復本來的碧綠,而是變得象黑白照片一樣毫無顏色。

  “為什麼會這樣?”朱鬼帶著哭腔問道。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多可怕,她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一點波瀾也不起,除了會說話、會動,她的表情,和一具屍體沒有什麼兩樣。

  我正要說她,他們突然一齊瞪大了眼睛望著我,將表情換成“震驚”。

  什麼事讓他們如此震驚?

  “袖袖,”逢覺顫抖著走到我身邊,“你為什麼要將自己變成乞丐?”

  “你說什麼?”我迷惑地看著他,不經意間從大廈外牆看見自己的影象——依舊是國王啊,沒有變化。但是當我走近一點,近到可以看清自己身份牌上的字,我看見上面赫然寫著“乞丐”兩個字,而我的影象,也立刻變得衣衫襤褸起來。

  我吃驚不小,趕緊取下身份牌,擦去“乞丐”兩個字,寫上“袖袖”——我再不想做什麼國王,只要做我自己就好了。

  但是沒有用,這塊牌子,和突突的色牌一樣,再也無法改變。

  不僅是身份變了,色牌、表情牌、心情牌,都已經改變。

  我一一看過,我的心情變得卑怯,表情也變得猥瑣,而逢覺他們不斷改變著他們表情牌上的字,顯示著他們的驚恐。

  我從鏡子般的大廈外牆上,看見我站在洶湧的人潮中,人們象躲避瘟疫一般避開我,只有逢覺他們還留在我身邊。

  這種情形,和剛才那個乞丐出現的樣子,是如此相似。

  我心中一動——那個乞丐呢?

  我四面尋找,卻再也找不到他。在這個變幻不定的世界裡,你永遠無法預測一個人下一秒種會變成什麼模樣。

  要冷靜、要冷靜,我悄悄對自己說。

  到現在為止,似乎只有我和突突遇見過不能修改掛牌的情況。

  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呢?我的掛牌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的內容?我並沒有修改過它啊。

  突突的那塊掛牌,唯一發生過的特殊情況,就是我曾經幫他書寫上面的內容。

  而我的掛牌,發生的特殊情況,應該就是內容的無故變化了。

  “突突,給我看看你的色牌。”我隱約想到了什麼。突突將色牌遞給我,我將之和自己的身份牌放在一起,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們不能修改的這幾塊色牌,共同之處在於,都被其主人之外的力量修改過。

  莫非原因在這裡?

  我驀然抬頭,逢覺他們本來和我湊在一起看這幾塊掛牌,被我猛一抬頭,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地便要修改他們的表情,被我喝止了:“行了,別改了!”我將逢覺的身份牌取下來——他早已將自己的身份修改為大力水手。

  我想用他的這個掛牌做個實驗。

  “你試試能不能修改?”我指著身份牌道。逢覺狐疑地看我一眼,抹去牌上原有的內容,隨手寫上“逢覺”兩個字。

  我等了一會,那兩個字沒有消失——這就是說,現在這塊掛牌還是可以被修改的。

  如果我來修改這塊掛牌,是不是情況就會變了?是不是從此掛牌的內容就再也不能被改變?我將自己的推測告訴逢覺,他想也沒想,很大方地道:“你就只管修改吧,大不了我也和朱鬼一樣做個沒有顏色的人好了。”

  我慢慢抹去“逢覺”二字,在上面寫上“魔法師”。

  掛上掛牌,等了一陣,逢覺試著變法術,果然在腳上長出一雙蝴蝶翅膀,看來“魔法師”的身份已經生效了。

  “現在,該你了。”突突輕聲道。逢覺再次取下身份牌。我們屏住呼吸,看著他抹去我剛剛寫上去的字跡,看著他用有點顫抖的手寫上“逢覺”兩個字。

  那兩個字,只在掛牌上停留了短短的瞬間,又恢復成“魔法師”。

  “果然是這樣!”我們同時大叫起來。

  果然,被外力修改過的掛牌,就再也無法改動。

  我們都不由冒汗了,突突雖然沒有汗水,卻在掛牌上寫上了“緊張”的字樣。

  如果掛牌具有這樣的特點,那麼我們豈不是都很脆弱?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修改我們的掛牌。

  “是誰修改了你的掛牌?”突突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是啊,是誰呢?

  我慢慢回想所發生的一切,一直想到在茶館裡,那老人對我們說的那一句話——“小心小偷!”

  小偷?

  難道是小偷?

  除了小偷,誰有這樣輕巧的手法,能夠偷偷改變我掛牌上的內容而不不被我發現?

  在這個世界裡,需要什麼東西,只要修改掛牌的內容就可以得到,唯一最珍貴的,是掛牌本身,失去掛牌,幾乎就失去了一切。

  我將這個想法說出來,他們也恍然大悟。

  “一定是小偷乾的,”朱鬼腳下散落著她的掛牌,面無表情,聽聲音卻生了氣,“他為什麼要這麼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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