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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9年,孔子第76代孫孔令貽正當盛年時突然病逝於北京,當時他膝下無子。

  注意,這個無子並不是說他一個孩子都沒有,他是有兩個女兒的,可自然了,女兒不算數。如此一來小妾王氏肚子裡懷的那個便變得格外重要,倘若一舉得男那孔家還算有後,若也是個女兒,那延續了千年的孔氏血脈就斷了啊!

  一時間萬眾都矚目於那個重要的肚子上。為了提防有人居心不良偷換嬰兒,當時的中央政府派重兵駐守孔府包圍產房,又請了幾位經驗豐富位高權重的孔府老太太坐鎮,在無數人的期待下那遺腹子終於呱呱墜地,就是後來被帶至台灣的末代衍聖公,孔德成。

  ☆、第 23 章

  “儒、道、佛,中華三大思想流派。而今儒佛已去,那剩下的第三個人不用說該是道家了。”

  “不錯。那‘一神’,指的便是張家第63代天師張恩溥。”

  說到這張恩溥,也有一段傳奇。

  據說他出生時有一老道登門,將其抱在手中端詳一番後口占一訣:“一道靈符萬種情,魚龍交錯日幽明。同根萁莢不相屬,七九傳胤享太平。”說完,飄然而去。

  這老道所說是何意當時眾人皆莫能解,然則到了30年代江西境內卻開始流傳一首童謠:“絕不絕,滅不滅,六十三代有一歇。”這童謠中的七九之數,正好應了張家的輩數!

  “話說這古往今來,越來越多的有識之士意識到意識形態的重要……這三人雖是凡人,但卻是當時儒道佛三派之領袖。當年日本人挾了那末代皇帝建立滿洲國,大旗一拉,著實給民國政府製造了不少麻煩。有此前車之鑑,那蔣氏自然不會把這三人留給共產黨,因此無論如何也是要帶走的。”

  王錦納罕道:“這三人家業根基都在大陸,難道也願意拋下一切,乖乖隨他去?”

  長老笑道:“倒不見得是自願……不過中華朝代歷來更替頻繁,這些世家能延續千年而不倒,自然都有一套在亂世中保存家族的本事。這本事麼,說稀奇也不稀奇,不外乎六個字:兩邊下注而已。”

  試想那國民政府雖是當時正統,但奈何根基已腐,這一去只怕就要老死異鄉;而共產黨雖勢如破竹呈冉冉上升之勢,可看其反帝反封建的作風,留下來又焉知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一時間真是進退兩難,偏生軍方又連個思考的時間都不給,只一迭聲催著快走快走,張恩溥倉惶間只得作出決定,只帶長子和一個侄兒上路,而這一去,便正應了那童謠所說,六十三代有一歇了!

  “張恩溥後來老死台灣,奇的是他那兒子出身天師世家卻不願繼承他衣缽,竟早早留學德國學物理去了,後來又病死於其父之前,因此這天師之位麼,就傳給了張恩溥的侄子,張源先。”

  “按輩份說這張源先是第64代天師,然則前些年大陸開始開發龍虎山旅遊景點,也為了弘揚中華道教文化,很需要有一個人坐鎮天師府掌管事務。在這種時代背景下,張恩溥的外孫魯金濤改姓接替了天師之位,因他比張源先要低一輩,因此他是第65代天師。”

  “兩代天師同時在世鬧出雙包案,這也是一樁曠世奇聞。如今雙方互不承認對方身份,台灣那邊認為外孫不算張氏血脈,大陸這邊呢,則抓著一點不放:歷代張天師均要在龍虎山天師府授過籙才能任職,因為歷史原因,張源先根本沒有經過這一步驟,因此他的天師位也非名正言順。”

  “這場正統之爭曠日持久,別說涉及到海峽兩岸雙方信徒,就連張家內部也是矛盾叢生。據說魯金濤接掌之時有族人率眾出走,我估計小道士的父母可能就是那一批出走的族人。”

  “原來是這樣……”王錦恍然大悟。他將此事從頭到尾細品了一番,不免感覺有些奇異之處。

  “怪了,偌大一個張家難道竟後繼無人?緣何會推出一個外孫來落了旁人口實?”

  長老笑道:“大王有所不知,那魯金濤雖是外姓,資質亦平平,但卻有一樣旁人皆不及的本事。”

  “哦?”

  “此人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端的是個公關交際的人才。改朝換代後天師府聲望一落千丈,難得政府忽然開口說要弘揚道教文化,不趁此機會重趁家聲更待何時?只是此事說易行難,打點應酬宣傳推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一處能省心!再者天師府幾百餘人口每天要吃飯,錢從何處來?說實話,而今天師府道教祖庭,宇內揚名,固然是沾了祖先的光,但憑心而論,這外姓天師著實功不可沒。”

  這話說得在理,王錦不禁頷首。在長老回山冬眠時他就深深體會過當家的麻煩之處,這家還只是他和賀小年兩人,操心也不過是煩惱每天吃什麼而已,而那張家家大業大人多,當家的不知又要操多少倍的心。

  “那魯金濤倒也乖覺,他深知其位不正,是以在外面總是一派謙遜,只說是天師府主持,並不敢以65代天師自居。那少年既有如此排場,想來是內定的下代當家無疑,呵,看來這魯金濤來日也終是要效法武皇,還政於李唐的。”

  他二人在這邊肆無忌憚地議論著張家的八卦,無獨有偶,那邊張傳瑩也試探著問了一句:“哥,你有沒有想過……回歸張家?”

  張傳璽聞言一怔,笑問道:“怎麼了,為什麼問這個?”

  張傳瑩似是有些難以啟齒,但又象是對於這個問題思考已久,支吾了兩聲便遲疑著勸道:“當年他們長輩的事情……不管誰對誰錯,都過去了好麼?我們總歸是一家人,哥若有回歸的意思——”

  張傳璽不待他說完便已搖頭笑起來。

  “這事我是著實沒想過……倒不是說記恨著誰,畢竟當年的事我們這些小輩也沒資格評論,不過是現在在這邊住習慣了,實在不想起什麼變化。”

  聽他這樣一說張傳瑩失望透頂,只是臉上不好表現出來,只得悶悶地哦了一聲。

  張傳璽興致勃勃地道:“不說這個了,來跟哥說說,你這次過來是專程來看我們呢還是來辦事的?準備逗留幾天?”

  張傳瑩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微妙的奇怪表情。

  “我來……找一個人……”

  張傳璽哦一聲,饒有興致地問道:“什麼人?”

  不知張傳瑩想起了什麼,眼中忽然透出一絲冷冽之意,他聲音冷硬地陳述道:“一個早就該死,卻一直不肯去死的人。”

  一個早就該死卻一直不肯去死的人。

  這話一說出來,張家兩兄弟都安靜了數秒。

  張家人的責任就是除魔衛道,張傳瑩既這樣說,那想必這人就是他這次負責的任務了。

  張傳璽身為出走族人的後代,對此自然不方便多問,靜默了兩秒便笑了笑,轉開話題。“你難得過來,那等辦完事就多留幾天,哥記得小時候最愛吃餃子,明天給你包好不好?”

  張傳瑩正自後悔破壞了氣氛,聽他這麼說神色便立刻緩和下來,跟著配合笑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人家的八卦就是慡…

  ☆、第 24 章

  王錦回來時便見張傳璽正貓著腰翻衣櫃,不知是在找什麼。

  “……你幹什麼呢?”

  張傳璽見問便直起身來看了他一眼,好歹王錦才是這裡的戶主,所以他覺得有必要跟他說一聲。

  “我留傳瑩在這兒住幾天啊,反正家裡有空房,就不用去酒店了麼。”

  住幾天,王錦倒是沒什麼意見。

  “難為他,肯住在我這妖氣衝天的巢穴里。”

  這語氣酸溜溜的偏他面上又毫無表情,張傳璽一愣之下不禁好笑,迎面砸了個枕頭說:“小肚雞腸。”

  王錦一手便將那枕頭抓在手中,細想想自己卻也忍不住笑了。

  他活了近千年總不至於真的和一個小輩計較,再者張傳璽肯把自家親戚安排住在這裡還這麼自然地稱之為‘家裡’,這總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況且剛剛兩人的互動又簡直象是小嬌妻嬌嗔自家老公,越發讓人暗慡在心頭。

  因此王錦的心情便愉快起來,甚至最後張傳璽只拿了一個枕頭說要與兄弟抵足長談其實就是睡一張床也勉強可以忍耐了。

  幾天下來張傳璽變著方兒地做好吃的招待兄弟,王錦跟著沾光之餘也冷眼旁觀。

  那張傳瑩不知是在什麼環境長大的,待人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也惟有對張傳璽才會有所不同。但你若說他重視兄弟情,可看他對張傳璧這個小弟弟態度也並不親近,或者,是因為對這個弟弟沒什麼感情?

  這日時逢周末,兩個小孩也在家,張傳璽便好心情地買了材料準備包餃子。大家都聚在二樓房間裡,兩個小孩看電視,三個大人在飯廳里忙活,當然了,蛇王和張傳瑩都是在旁邊打醬油的,只能笨手笨腳地剝個蒜、洗根蔥,打打下手,真正打主力的還是張傳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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