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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鳶忽然踉蹌起身,一顆心狂跳不止,慌張不已,“我要去找師兄,來不及了……”

  旌竹忙起身將她攙住,她的樣子明顯不對勁,“什麼來不及了?你別著急,慢慢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一把抓住旌竹的手,力道之大,毫無自覺,只是無助道:“我要去找師兄,來不及了。”

  **

  “哇——哇——”

  黑羽划過天際,暗鴉環樹低鳴,聲聲粗啞悽厲。

  檐上一道黑影急竄,很快隱沒在夜空之中。

  春兒從仙瑤房中退出來,抬頭望一眼天邊,今夜的月隱約泛著妖異的紅,應著那聲聲淒鳴,她不禁打了個激靈,抱著臂膀快步離開。

  屋內,燭火閃動,映照發間珠釵熠熠生輝,仙瑤靜坐於妝檯前,透過銅鏡不知望向了何處。今日她罕見地換上一身明艷,妝容亦是精心修飾過的。

  良久,她自屜中捧出一方小匣,匣中滿是精緻小巧的銀飾,仙瑤輕顫著手自匣中拾起一顆,望著指間的銀粒,眸光微閃,落下兩行淚來。

  乍然風起,狂風呼嘯,門扇被風吹起,燭火皆熄,夜風一瞬兜了滿室。

  仙瑤驀然回首,銀粒應聲掉落,聲音啞在喉嚨,滿目驚愕。

  未多時,煙塵漫捲,落霞山莊一角火光大盛。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最後一章。

  第85章 終章

  白鳶遍尋之下,終於在沐陽城得到了有關陸仟寒的消息,只知他離開沐陽城後,一路向南行去。照旌竹的分析來看,他極有可能是趕赴落霞山莊。

  白鳶卻有些想不通,難道師兄還在為駱鴻飛做事?

  照此前的事來看,駱鴻飛的不作為顯然已將師兄視作棄子。並且他對這枚棄子十分有信心,料定他不會將自己供出。事實也確是如此,那件事並未波及落霞山莊,究竟是握著怎樣的把柄,駱鴻飛才能將師兄這樣玩弄於股掌之間?

  想到此處,白鳶更是快馬加鞭朝落霞山莊趕去。

  而距離落霞山莊二里開外,她們又得到了一個消息,十日前落霞山莊走水,火勢滔天,那場大火燒了整整一夜,幾乎將落霞山莊內的某個院子化為灰燼。

  連日來,駱大少的精神亦不太好,不甘心的心情中,夾雜著幾許自己也分辨不明的情緒。他盼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盼走了陸仟寒,等來了爹的同意,他還想著不日納她作小,可好好的一個小美人兒,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只是駱大少心裡的那點旖旎,在清楚瞧見陸仟寒懷裡的那具面目全非的焦屍後,頃刻間便消失無蹤了。

  明明此刻的情形是他們站了上風,可駱大少依舊哆嗦著往駱鴻飛身後退,穿鞋的惹不起光腳的,最怕不要命的!

  瘋了瘋了,陸仟寒這小子失心瘋了!挖走了仙瑤的屍身不說,那將生死置之度外,孤注一擲的模樣,與滔天的殺意,擺明了是想要他們父子陪葬!分明渾身是傷,鮮血幾乎將身上的衣裳浸透。可他恍若未覺,懷抱焦屍的手不肯鬆動一分,染血的長劍寒光盈盈,依舊渴飲鮮血,他呲目欲裂,像是要用盡最後一分氣力,不死不休!也正是因為失了理智導致陸仟寒的招式錯漏百出,令他們有機可乘。

  白鳶兩人殺至落霞山莊時,陸仟寒已身負數道劍傷,伏地不起,可他仍執著地向前伸手,想要觸碰數步之前面目全非的焦屍。數柄長劍將他圍困其間。駱鴻飛手中的劍已高高提起,只待下一瞬狠狠地刺入陸仟寒的心房。

  “不要——!”

  白鳶滿面驚恐,若離弦之箭,心中十分清楚,即便迅如閃電,也無法阻止。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黑影疾風一般掠過,眨眼間駱鴻飛身子如破罐一般飛了出去,撞在樹上嘔出一口血來。便聽半空傳來陸仟寒的低吼:“仙瑤……!”對著那具焦屍。

  白鳶僵在當場,一瞬間一股觸電般的麻意,自頭頂蔓向四肢百骸。

  待反應過來後,瘋了一般,朝兩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有什麼漸漸於腦海中浮現,全身似火燒一般灼痛。

  丟了,終究還是追丟了,白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感覺渾身的力氣,頃刻之間皆被抽離。

  半個時辰後旌竹在林間找到了一臉失魂落魄的白鳶。

  當一雙登雲錦靴,出現在白鳶的視界中時,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抬眸望向旌竹,雙唇微微翕動,艱難道:“我好像看見師父了。”

  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對他說,倒不如說是在對自己說。

  師父他……師父他果然還活著。

  去而復返,那具焦屍最後由他們處理,當她將骨灰裝入罐里,捧入懷中時,那種心情難以言喻。

  當夜她接到了教主的飛鴿傳書,命她即刻回教。那一刻她險些笑出聲來,她未與旌竹說起這件事,而是選擇了在兩日後不告而別。

  當太多的巧合湊於一塊時,便極有可能是一盤早已布下的精巧棋局。這一局不論輸贏,都註定了她的敗落,可她決定單刀赴會,怎樣的結局都好,她要與這一切做個了斷。

  待回到金鱗教的第二個老巢,險些累死了□□的高頭大馬。

  白鳶將僵繩交給守門的弟子,隨一名女弟子大步前行,沿途聽見兩個弟子交頭接耳地談論起暫居教內的女客時面上神情頗為複雜,傾慕中夾帶著幾分遺憾。

  白鳶側目望去一眼,卻並未放在心上,腳不停步地隨女弟子入了大殿。

  教主見她風塵僕僕地歸來,像往常一般暖心地命人遞上一杯溫茶。

  白鳶接過一飲而盡,剛待開口卻覺一陣暈眩,眨了眨眼,眼前的教主一個晃做了兩個,各伸了一隻手向她探來,口中兀自喃喃:“你可不要怨怪本座啊。”

  白鳶萬萬沒想到,一向墨跡囉嗦的教主,這一回卻連一句話的功夫都不願等,剛一見面就將她放倒。她憋了滿肚子的話都還未來得及說出口。

  再睜開眼時白鳶發現四周一片漆黑,未過多久,隨著一聲輕響,牆上的六隻火把依次漲燃,突然的光亮,刺得白鳶雙眼一疼,她連忙抬袖擋在眼前。

  咔啦啦……咔啦啦……

  一陣鐵鏈曳地的聲響過後,一名蓬頭垢面的男子低垂著腦袋,出現在了另一頭。

  未及白鳶細看,‘哐啷’又是兩聲響,兩人的腳邊俱是出現了一柄長劍。

  長劍已出鞘,劍鋒寒光芒芒,見血封喉。

  白鳶猛然抬頭看去,四周是牆,高處有一圈遊廊。高接雲霄的穹頂,密不透風。

  遊廊之上,她果然尋到了那個身影。他雙鬢早已斑白,薄唇抿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雙眼因興奮而閃耀著不尋常的光亮。

  那一瞬間白鳶覺得自己似足了裝在蟋蟀罐里的斗蟋。頭破血流,只為供人賞玩。

  “師……父……?”

  莫驍緩緩將雙手高舉,憑空牢握,聲音溫和慈愛,一如曾經,卻又藏著一絲詭秘,他道:“來吧,將腳邊的劍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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