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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都狠狠看進對方的眼裡,空氣安靜得可怕。

  駱大少眼角下的肉跳了跳,有些發蔫。將他爹抬出來,他確實有所忌憚。也是因為有所忌憚,他從方才起,就一直是壓著嗓門說話,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可陸仟寒算是什麼東西?他不過是他們駱家養的一條狗,想要有骨頭吃,就得圍著自己的爹打轉,並且不一定哪天就失去利用的價值,是隨時可以被一腳踹開的棋子。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些許動靜,是陸仟寒的聲音。

  陸仟寒怎麼回來了?!

  駱大少一個激靈,當既慌了神。他其實也就嘴上逞英雄,真要對上陸仟寒,他還是有些怵他的。他很清楚,陸仟寒之所以留在落霞山莊幫爹做事,為的就是莫仙瑤,這也是爹再三囑咐他不可招惹莫仙瑤的緣故。真真是□□薰心,若是被陸仟寒知道今日這事,那亡命徒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當下駱大少壓低了聲音警告了一番莫仙瑤,這才鬆開了手,好在輕功還算夠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翻窗奔逃。

  春兒立即附上前去,看著仙瑤心疼得紅了眼眶。

  屋外陸仟寒的聲音漸近,仙瑤搖頭阻止,抬手將淚抹去,又輕拉衣袖將腕間的異色掩去,然後對著春兒道:“你出去與師兄說,我小憩剛醒。讓他且等一等。”

  少頃,春兒推著仙瑤自屋裡出來,見陸仟寒頹然倚於座背,形容憔悴,說不出的疲累。不由吃了一驚,關切道:“師兄,你怎麼了?”

  “嗯?”陸仟寒卻好似不自知,起身迎上兩步,自春兒手中接過仙瑤,推她出了院子。

  “你看起來好累,”仙瑤回頭仰望,擔心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陸仟寒輕輕搖頭,聞聲答道:“昨夜趕路,沒休息好罷了。”

  陸仟寒溫聲安撫,細心地注意到,她眼角隱約有些發紅,當即變色,“你的眼睛怎麼?哭過?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她慌忙低下頭,雙手掩面。

  陸仟寒繞至座椅前蹲下身,皺著眉,儘量放低了音量,“仙瑤,你同師兄說,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

  仙瑤心中焦急,暗惱自己的不注意,她不想成為師兄的負累,讓師兄在外也無法安心。

  見仙瑤不願回答,陸仟寒抬頭,朝春兒厲聲喝問:“春兒!你說!”

  怕春兒這丫頭將方才的事全說出來,慌忙接口道:“我方才做了個夢。”

  “夢?”陸仟寒疑惑。

  仙瑤掩飾性地揉一揉雙眼,為了使這說辭更具有說服力,提到了紅楓島,更提到了曾經。

  陸仟寒惻然,緩緩起身,師父的死,兩個師弟的死,仙瑤的傷,這一切的一切……

  “是我不該偏信。”他將一切責任攬在身上。

  仙瑤伸手拉住他一片衣角,就是不想師兄自責,她一向緘口不提曾經,然而今日為了掩飾,卻口不擇言了。

  她搖頭,“不是師兄的錯,我更不相信是師姐所為,當年的事,當年的事,真相究竟是怎樣,誰也無法斷言。”

  陸仟寒默認,仙瑤與白鴛一向要好,更多的事他從未向她提及。

  半晌,他低低道:“她不在,只有她不在,含光也消失了,和她一起消失了。”

  “山洞坍塌,事後我們並沒有找遍每一個角落。或許含光與師姐……是被……是被……”她有些不忍再說下去。

  陸仟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仙瑤,白鴛其實還活著,以及事後她回到了金鱗教。

  而此時落霞山莊的書房內,瓷瓶落地,一聲脆響。

  駱鴻飛揮手一掌摑去,恨鐵不成鋼,“你說你做了什麼好事!我說過沒有,若是你敢動那丫頭一根手指頭,壞了我的好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這一巴掌顯然動了真氣,摑得駱大少一陣頭昏眼花,好半天才站穩了身子,捂著微微發腫的臉,瑟縮著向後退去,“爹,爹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但孩兒真沒碰那丫頭,孩兒只是……只是與她說了會兒話,孩兒怎麼敢忤逆爹。”

  “不敢忤逆,陸仟寒要是當時沒出現,我看你是什麼都敢!”駱鴻飛被氣笑了,指著他的鼻子吼:“跪下!你給我跪下!”

  駱大少二話沒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駱鴻飛氣得來回踱步,看著那張與自己年輕時八分相像的臉,擺出一副窩囊相,拿起案几上的杯子就想往他腦袋上砸,但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只得將杯子重重又拍回了案几上。

  駱大少心驚膽戰直哆嗦,抱著腦袋道:“孩兒……孩兒跑得快,姓陸的他……他沒發現孩兒。”

  “怎麼,我還得誇你是不是!”駱鴻飛掄起一隻手,又一巴掌打算摑下去。

  正當此時,屋門被輕輕敲響,駱鴻飛剜他一眼,將駱大少趕至屏風後,這才開口道:“進來。”

  “主子。”管家弓了弓身,將手中的一封信遞了過去。

  來人並非陸仟寒,駱鴻飛暗暗鬆了口氣,接過信封,揮了揮手道:“下去吧。”

  抖開長信,駱鴻飛快速掃視,面上神情變了幾變。

  駱大少從分屏後擾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問:“爹?”

  駱鴻飛低聲哼笑,眼裡閃過殺意,“留不得,也是時候了。”

  ……

  作者有話要說:  _(:3」∠)_明天又要上班了……又要上班了……上班了……了……

  第83章 一手謀劃

  屋內,藥香漫漫。

  旌竹餵完最後一勺湯藥,將藥碗遞給琥珀,又細心地替白鴛掖了掖被角,溫了道了句:“好好休息。”便待起身。

  白鴛卻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袖角不放手。

  “旌竹,”她道:“我聽你的,好好養了一個月的傷,你是不是,應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這一個月來,她緘口不提乖乖配合。他幾乎以為她已將這事遺忘。

  他嘆了口氣,擺手將琥珀打發出屋,重新在床沿坐下。迎著她的目光,不知該從何說起。

  良久,他道:“與你相遇,比你以為的還要再早上一些,並不是在祁山腳下,而是在紅楓島。或許相遇二字不夠恰當,因為紅楓島那次,是我單方面知道了你的存在。”

  他聲音又輕又緩徐徐道來,“我為尋莫驍,而輾轉尋至紅楓島,只是當時的紅楓島早已荒蕪。也是那日,我遠遠望見了落寞的你。”

  莫驍,是師父的名字,白鴛目光微閃,輕聲問道:“你與師父相識?”

  旌竹並不立刻回答,彎了彎嘴角,笑得諷刺,“若要講究,我當尊稱他一聲師叔,但同時,莫驍亦是我的殺父仇人。”

  旌竹的話,令白鴛震驚非常,師父從來正直寬宏、慈悲心腸,自小對他們的教導亦是如此。這樣的師父卻是旌竹的殺父仇人,她愕然,實在無法將兩者聯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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