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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東年工作太拼命,今晚酒桌上喝酒猛了一些,一下子就倒了,被救護車送來了醫院,助手說險些就要胃出血,譚母在譚父過世之後身子便大不如前了,譚東年便不讓人通知他的母親。

  病房裡,譚東年正在掛點滴,臉上盡顯疲憊,見到孫回,他沒好氣道:“你來什麼來,回頭我就開了小吳,多大點事兒!”正說著,突然見到孫回後頭跟來的何洲,他倏地噤了聲。

  孫回不和病人鬥氣,瞪了他兩分鐘就去找醫生問情況了,何洲隨即坐在病床邊,說道:“回回現在跟你挺熟!”

  沒頭沒腦這樣一句,譚東年只能“嗯”了一聲回應。

  何洲又道:“多謝你把優盤交給回回!”把功勞給了何洲,讓他能被免牢獄之災。

  譚東年不咸不淡:“客氣了!”

  他在最後時刻拿出優盤,所有人都震驚萬分,只有何洲稍一思索便理清了始末,只是先前他沒有機會見到譚東年,現在他才問:“當年,是你從我爸手裡買走了這個優盤?”

  譚東年靜默片刻,點了點頭:“嗯,五年前!”

  五六年前,他剛剛結婚,意外發現父親的異狀。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譚父再如何謹慎小心,總會在不經意間露出蛛絲馬跡,譚東年在門外聽到幾個關鍵字,何輝、車禍、周峰、以及中廣集團,他那時恰好要出差去海州市,有時命運就是這般奇妙,在他的面前開啟了那道神秘的大門。

  譚東年花巨額買下了這個優盤,隱瞞下所有的事情,裝作不知道,直到孫迪的二姑媽舊病復發第一次住院,他才知道原來孫家還有這麼多親戚,包括一個從來沒見面的周峰。

  後來情況是如何轉變的,他已記不太清,只知道父親在調查之後也發現了周峰留著一半孫家的血,他看孫迪的眼神已經有了變化,他開始暗中盤算,譚東年與父親攤牌,兩人大吵一架,譚父說孫迪蛇蠍心腸,從頭到尾都只是為了錢嫁給他,為了錢監視他,想要找出中廣的幕後當家。

  譚東年無法繼續忍受與孫迪生活下去,當愛情被真相磨滅,他終於在離婚中爆發。

  譚東年有些頭暈,這些日子替父親打點身後事,又要收拾中廣的一堆爛攤子,還要照顧傷心過度的母親,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回憶過去,他眼前一花,正在迷迷糊糊之際,突然就見門口閃過一道亮光,直直衝了進來,大聲喊:“你知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我打工三個月都賺不到這麼多錢,你有命賺錢沒命花錢,你乾脆立好遺囑讓我幫你花啊!”

  譚東年頭痛欲裂,揮著手沖何洲道:“把她帶走帶走!”

  何洲難得配合譚東年,撈過孫回就把她往外拖,孫回一路上還在嘰嘰喳喳,何洲的面色愈發難看,正要發作,突然就聽孫回道:“所以你給我小心了,以後晚上應酬不許喝酒,譚東年就是血的教訓,你要是病倒了,看我怎麼對你!”

  何洲突然心頭一暖。

  他謹記孫回的話,隨後兩天的應酬都沒有醉酒。

  晚上的飯局他不便帶孫回一起去,酒桌上一群生意夥伴的身邊做著的都是另一類女人,孫回不能與她們同桌。

  何洲喝得少,對方難免要起鬨勸酒,李偉鵬替何洲擋下,他如今是公司的二把手,這段時間的歷練讓他褪去了從前動不動就要喊打喊殺的性子,真當變成了一個生意人,在酒桌談判上遊刃有餘。

  喝酒的間隙他還在與何洲商量公事,何洲突然道:“中廣現在倒了,留下的幾起項目,你有沒有留意?”

  李偉鵬一愣,“這個倒沒有,最近新聞里都在播中廣這個事兒,他們在建的購物中心和其他的一些房地產項目都停了下來。”頓了頓,他道,“洲哥,你這剛出來,也可以歇一歇,孫回不是說不著急賺錢嗎!”

  何洲一笑,“她都跑你面前說了?”

  李偉鵬搖了搖頭,“你是不知道,現在孫回每個月都去一趟寺廟,還聽那些神棍說買一些玉石回家,還說什麼要虔誠,每天都跪跪拜拜,整天說不要錢,就要你平安回來就好,利敏經常陪她去,跟我們說的時候,利敏都哭了,你說孫回一個大學生,怎麼就迷信這些東西?”

  何洲到家時已過了十一點,孫回已經睡下,他拿起玉器看了看,含著笑去衛生間洗漱,洗完出來回到臥室,他將孫回抱進懷裡,也不管她有沒有睡著,問她:“怎麼會想去寺廟呢,你以前好像不信佛。”

  孫回睡得迷迷糊糊,嘟囔了一聲往他懷裡鑽,“想你……”輕輕的,划過耳邊,好像幻覺。

  何洲親了親她的額頭,抱緊她低低道:“我也想你……”很想。

  第85章

  何洲正式與譚東年進行合作,商議一月之後,在五月下旬,雙方簽訂合約,中廣的幾處在建項目將由幾方共同完成。

  因走私案在不久前才判刑,社會輿論仍舊沸沸揚揚,苟且殘喘的中廣集團急病亂投醫,竟然拽住了這樣一根名不見經傳的救生繩,輿論再一次將中廣集團推上了風口浪尖,而在走私案中因被警方保護,一直沒有成為媒體焦點的何洲,竟然在這次的合作中成為了熱門話題。

  二十八歲的何洲,出生於普通縣城,父母在其兒時離異,他跟隨母親過著節儉的生活,直到其兄長發家,家中境況才稍有好轉,後重點中學畢業,他放棄保送資格,以海州市理科狀元的身份進入國內名校,大三時意外輟學,消失三年後重歸海州市,加入走私集團,一舉打入走私集團高層,因在走私案中有重大立功表現,被判以緩刑,出獄一月即斥巨資加入中廣集團重點工程。

  媒體及網友在經過一番調查搜索之後,只找到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照片拍攝於一年多前,海州市有一次慈善晚會,他攜梅瑾安走上紅地毯,梅瑾安在面對媒體說話之時,他一直微垂著頭,燈光投射在他的臉上,將五官刻畫的更為立體。

  網友們沸騰了,年僅二十八歲的傳奇人生竟然如此曲折離奇,更有令人叫囂的身高和長相,因此,在媒體一窩蜂的採訪監獄內的梅亭山幾人,新聞以及各種紀錄片層出不窮之時,終於有觸覺敏銳的記者將鏡頭瞄準了何洲。

  何洲將家中座機的電話線拔了,打通李偉鵬的電話,“去註銷我家裡的電話,再查查是誰把號碼泄露給記者的,馬上開除。”

  孫回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著網友們的評論,一邊嚼著冰棍一邊念念有詞:“照片沒有拍好啊,你最帥的是三十度側面,要不我找找你的照片,乾脆發一張上去,滿足網友的欲|望?”

  何洲頓了頓,側過身,對電話那頭小聲說:“再找人跟著回回,別讓她受影響!”

  掛斷電話,他才擰了擰孫回的臉,笑道:“那你慢慢選一張!”

  孫回哼了哼,趴到了他的腿上,撅著屁股蠕動再蠕動,酸溜溜地嘟囔了幾聲,何洲托著她的屁股,將她抱了起來,就像抱小孩兒似的,起身邊走邊拍著她的背:“重了重了,該減肥了!”

  孫回掛在他的肩頭抗議:“嬌嬌都說我的身材越來越好了,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

  何洲大笑:“那我檢查檢查!”說著,便將孫回往床上一拋,在孫回尖叫之前就撲了上去。

  第二天孫回腰酸背痛,深覺這種體力活比念書還要辛苦,她不明白何洲每天早起晚睡忙忙碌碌,哪裡還有這麼多精力,她好吃懶做也受不了這樣折騰。

  幸好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學校,可惜孫回算了算,還需要熬三四個月,她決定有空就去謝嬌嬌家裡避避風頭。

  謝嬌嬌在南江市找了一份生物科技公司的工作,搬出宿舍與男友張洋過起了同居生活,畢業典禮剛剛結束,張洋這會兒正回老家探親,留下謝嬌嬌一人獨守空房。

  孫回舉著畢業照看,裡頭一張張熟悉的臉笑容燦爛,謝嬌嬌和蔡茵唯的身邊站著隔壁寢室的室友,四排隊伍里,遍尋不到她和符曉薇的臉,孫回擦了擦眼睛,怔怔發呆。

  畢業典禮時她沒有出現在學校,同學們只知道她因病休學,還有關係好的人想來探病,都被謝嬌嬌和蔡茵唯忽悠過去了。

  謝嬌嬌知道孫回的心結尚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說不清誰對誰錯,她只能守護好現在還在她身邊的朋友。

  謝嬌嬌看見孫回偷偷擦眼淚,沒敢吭聲,晚飯後過了一個小時,她接到何洲的電話,聽他質問:“回回還在你那裡?都幾點了她還不回來?讓她把手機開機!”

  謝嬌嬌冷笑:“憑什麼你讓她回她就要回,她拿著畢業照哭了一下午,什麼原因需要我說嗎!你這種人到底有沒有良心,居然有臉上電視,有臉做生意,你怎麼不去死!”

  何洲在那頭噤了聲,不一會兒就掛斷了電話。

  一小時後公寓外響起了敲門聲,謝嬌嬌看了看貓眼,剛開門,何洲就跨了進來,掃了一眼客廳,便朝臥室走去,見孫回趴在書桌上睡覺,陰沉的面色才稍有好轉。

  謝嬌嬌在電話里不計後果的沖何洲吼了一頓,真見到他本人,她卻有些發憷,小聲道:“她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一直在睡!”說完就暗罵自己孬,趴著牆壁偷偷撞了兩下腦袋。

  何洲走了進去,捋了一下孫回的頭髮,輕聲道:“這樣睡不舒服,回家睡,嗯?”他沒將孫回吵醒,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孫回迷迷糊糊地往他懷裡鑽了鑽,眼睛睜開一下又閉攏了,以為還在家裡。

  何洲輕手輕腳往外走,經過謝嬌嬌身邊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慢慢道:“回回被符曉薇爸媽打的那次,她沒有再來看過我,可能不想讓我見到她臉上的傷。”他低頭看向孫回,那張小臉睡得紅撲撲的,嘴巴微微張著,半張臉貼著他的胸口,鼻子都被堵住了,何洲笑了笑,“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即使內疚,也是因為回回,我會用盡一切去補償符曉薇父母,你們可以罵我假惺惺,事實就是我不可能把命還給符曉薇,除非回回叫我去死。”他輕輕吻了一下孫回的額頭,聲音愈發低,“我沒有良心,我的良心是回回!”

  謝嬌嬌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居然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厚顏無恥,她恨不得拿起菜刀替符曉薇報仇,可在何洲抱著孫回,小心翼翼走出門口,消失在她的面前之後,她竟然流淚了,她想起利敏的話,“洲哥是神經病,自己舉報自己!”

  謝嬌嬌想,何洲真的是神經病,病得不輕!

  孫回把眼淚蹭在何洲的衣服上,夏裝太單薄,淚水可能早就沁進了皮膚,她閉著眼睛繼續裝睡,只是眼淚無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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