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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洲咬牙道:“打了她?”

  李偉鵬暗道自己不該忍不住,他點了一下頭:“孫回就去了一次,她也沒哭,我昨天去看,她臉上早就沒有巴掌印了!”剛說完,他真想抽自己嘴巴,何洲的面色已經越來越難看,沒多久他便夾著尾巴逃了出去,擦了擦滿頭沒有的汗,剛出門接了一通電話,他立刻震驚折返,將消息托警員告知何洲。

  譚老過世了!

  這個消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們想過譚老坐牢,想過他無罪釋放,可誰都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世,似乎他這樣的製造了一起如此龐大的走私案的犯罪分子,有千萬種結局,就是沒有病逝這種結局。

  一瞬間,感覺之前種種都像遊戲,他們則是被人玩弄於鼓掌的角色。

  孫回頭一次知道肺炎真的能奪人性命,她聽見這個消息後不敢相信,呆呆地問:“死了?”

  李偉鵬肯定道:“對,今天下午兩點半!”

  譚老就這樣過世了,給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而真正措手不及的,則是孫回突然收到一個優盤。

  這個優盤與何洲的那個優盤一模一樣,同樣有一張大頭貼,唯一不同的地方,則是這張大頭貼上,被模糊的頭像是何輝,而一旁的梅瑾安,比現在年輕稚嫩許多,笑得一臉驕傲得意。

  這個最重要的優盤,留著梅瑾安最漂亮的模樣。

  孫回將優盤鄭重的交給了警方,回家等待消息。

  她不知道時間為何如此漫長,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大四已經放假,謝嬌嬌和蔡茵唯已經開始實習,她們偶爾來陪孫回聊天,黃毛和利敏成為了家中常客,總是替孫回帶吃的用的,口口聲聲說這是何洲交代的。

  何洲到底交代了多少人,鐘點工、李偉鵬、甚至還有黎秋生,時不時的就給孫回捎來東西。

  孫回不缺吃穿,她缺的是一個人。

  沒有這個人,冬天格外寒冷,她一個人看雪花飛揚,一個人等春暖花開,她成為了公安局的常客,動不動就往這裡跑,打探完消息後又去看何洲,將警方說的話轉述給他,讓他別著急。

  她有時候還跑去何洲的公司,替李偉鵬處理一些力所能及的公務,公司還在正常運營,其中走私的線路已經被剔除,所有的業務都走上了正常軌道,李偉鵬說:“都是聽洲哥的,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何洲在獄中指揮的辛苦,孫回無比心疼。

  新聞里斷斷續續播出這起走私案,今年格外熱鬧,聽說前一陣南江市公安還搗破了一個販毒集團,匯田北那兒還有毒販在逃亡時撞上圍牆,車輛爆炸。

  孫回沒有去過匯田北,只是新聞里輪流播出這兩個話題,她將故事講給何洲聽,還說哪天要跑去那裡參觀,何洲立刻反對,“誰知道還有沒有毒販流竄在那裡!”

  他怕孫回不聽話,回頭就命李偉鵬派人看著她,孫回發現被人盯上後差點兒就要擼起袖子干架,最後知道是何洲所為,她怒氣沖沖找來,潑婦似的對他進行了一番警告。

  原本難熬的日子,在這樣每日奔波,吵吵鬧鬧之中度過,似乎也還好,孫回靠在陽台上,想像著何洲站在這裡抽菸的模樣。

  春暖花開,一切正好。

  這天孫回換上一身長裙,來到了法院。

  立案偵查三個月,開庭審理三個月的這起全國特大走私案,以眾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在四月初成功告破。

  孫回踩在剛剛下過雨的地上,仰頭看了一眼刺眼的陽光,仍舊有些懵,天氣變幻莫測,就像人生世事無常。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小心翼翼的等待,腦中思緒萬千,卻一根都沒有理清,眼中突然閃進一抹顏色,孫回抿著唇看向前方,有道影子踩過石階,慢慢走向她。

  她想起今天那個面目可憎的曾林西隊長說:“何洲在之前就跟警方簽有一份協議,鑑於他涉案不深,又有重大立功表現,所以法庭決定無罪釋放!”

  孫回真想“呸”他,這話明明就是法官說的。

  現在,她含著眼淚,對何洲道:“鑑於你對我不錯,也就只有你對我這樣不錯了,所以你無罪釋放!”

  何洲勾著唇,站在陽光下,展開雙臂道:“過來!”

  孫回吸了吸鼻子,拎著裙擺,撒腿跑向何洲,距離越來越近,太陽越來越耀眼,雨後的空氣中瀰漫著青糙味,這個春天喚醒了大地間沉睡著的所有生物,孫回連毛孔都在叫囂。

  她終於要投進何洲的懷抱,她看著何洲的臉一點點的放大,突然——她腳下一滑,雨水四濺,右腳優雅的向後翹起,裙擺向上飛舞,露出白皙誘人的小腿,張開修長的臂膀,“啊”的尖叫,撲向了何洲。

  何洲的胸口被撞了一下,向後退了一步,立刻站穩,沒好氣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樣摔挺美的?”頓了頓,將收緊手臂,將孫回緊緊扣在懷裡,嗅著她的發頂,聽她哼哼唧唧,低笑道:“我就是喜歡你這麼漂亮,真漂亮!”

  孫回眯眼笑著,春天的太陽,折射著熠熠的光芒!

  【

  第84章 番外一

  何洲小半年沒有回家,這次回來,見到一塵不染的家具和光可鑑人的地板,原本應該十分欣慰,可惜——

  “你的新工作,是賣玉石?”

  公寓裡到處可見各種玉器和石器,有些擺件怪模怪樣,何洲認得其中一樣石器是貔貅。

  孫回微赧:“我去過寺廟,大師說家裡多放點這種東西有好處!”

  何洲眼皮跳了跳,“哪個大師?”儼然目露凶光,孫回一個激靈,堅決不說,蹦蹦跳跳地躥到了一邊,指著陽台外的景色岔開話題:“看,飛機!”

  “……”

  如今已經四月,公司里雖有李偉鵬替何洲主持,黎秋生也偶爾會來幫忙,還有孫回這個小老闆娘跑前跑後,但那些事務仍舊耽誤了不少,何洲一出來,休整了兩天後立刻去了公司,孫回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嘴裡說著:“你工作帶我去幹嘛呀,多礙事啊,很不方便的!”兩手卻緊緊抱著何洲的胳膊,嘴角都快咧到頭頂了。

  何洲捏了捏她的手,笑看了她一眼,進了公司後聽到員工對孫回的稱呼,他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老闆娘!”

  “來啦老闆娘!”

  “老闆娘早!”

  “……”

  各個都管孫回叫老闆娘,暴發戶的感覺油然而生,何洲見孫回樂呵呵的點頭應聲,強忍著什麼多沒說。

  李偉鵬抱來一疊資料,將這幾月的概況告知何洲,公司損失了一些生意,外加走私那條線已經斷了,何洲當初切得太快很狠,留下很多後遺症,資金鍊就是一個大問題,他一直擔心到現在,何洲在監獄時他不敢說,怕影響何洲的狀態,現在他終於實話實說,並且羅列出一系列籌措資金的方案,誰知何洲突然撥打了一個電話,簡簡單單幾句後掛斷,就對李偉鵬道:“資金後天到帳!”

  李偉鵬一愣,不待何洲解釋,便聽後頭沙發上有人口齒不清說:“你投‘只’轉大‘花’啦!”孫回鼓著腮幫子,嘴裡塞滿了早餐漢堡。

  何洲笑了一聲,替孫回翻譯,“她說我投資賺大發了!”

  兩年前何洲剛替梅亭山做事賺到了一些錢,認識了幾個朋友後,便將大半的錢進行了投資,兩年下來這筆資金數目不容小覷,李偉鵬頗有些哀怨,他這幾月提心弔膽精神緊張到底是為了誰!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偷偷瞪了一眼孫回,孫回的嘴巴停了一下,見他出了門,向何洲告狀:“他瞪我!”

  何洲實在是忍不住,甩開文件直奔沙發,不嫌棄她滿嘴的漢堡味,狠狠地親了她一陣。

  何洲忙他的,孫回忙自己的,抱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喝喝奶茶看看新聞。

  這起走私案轟轟烈烈,有媒體稱這是建國以來最為龐大的走私案,中廣集團被連根拔起,海州市大批官員落馬,更甚者還有中央兩處部門也被牽扯在內,中廣高層身穿囚服接受記者採訪,口口聲聲說這是政治陰謀,派系鬥爭牽連無辜,可惜視頻資料一應俱全,鐵證如山無法狡辯。

  何洲之前曾對孫回說:“樹大招風吧!”

  可能真的有派系被牽連倒台,無論是否是因為派系鬥爭,這起走私案是千真萬確,可惜孫回不懂政治,否則她只要稍作研究,就能發現引起這麼多人爭奪的那份視頻里,有何其重要的官員。

  案件審理已經落幕,那些人都已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梅亭山在普通走私之外還走私槍枝彈藥,同時指使他人殺害多條人命,被判死刑。中廣集團和海山集團的高管們情節或輕或重,判刑三至十五年不等,而梅瑾安只被判三年。

  新聞畫面並不多,孫回只能看到一些主犯,她沒見到周峰,只知道當年所謂的交通意外已經沒有證據,他犯的那些事要不了他的命。

  三月份的時候孫回曾去給二姑媽上香,她對二姑媽說她幫不了表哥,她甚至希望周峰能被判死刑,但這話她沒有對二姑媽說。

  何洲處理完文件,伸了一個懶腰走去沙發,將孫回抱坐到腿上,摟著她問:“看什麼?”

  新聞視頻已近尾聲,主持人在說結論,批判這群窮凶極惡的走私販,孫回往何洲的懷裡靠了靠,小聲問他:“你是緩刑,緩刑是不是就證明沒事了?”

  “嗯!”何洲把視頻關了,將孫回的腦袋扣向自己,“沒事了,以後都不會有事!”

  “你以後慢慢賺錢!”孫回抱住何洲的大手,“我不貪錢,你以後慢慢賺,不要這麼著急,你看譚東年,他有一個這樣的爸爸,但他居然一直都只靠自己賺錢,他的家具做的可好了,黎秋生前一陣也把自己的家具廠賣給他了!”

  何洲抬起她的下巴,挑眉問:“譚東年?”他不在的這幾個月,究竟還發生了一些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孫回竟然可以以這樣的語氣來說譚東年。

  這個謎團還沒解開,話題中的主人公卻到訪了,不對,是孫回去訪了話題中的主人公。

  三更半夜,孫回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急急忙忙套上衣服就要跑,何洲差點兒就要把她扛上肩頭制止她了。

  兩人匆忙抵達醫院,譚東年的助手終於鬆了一口氣:“譚總不讓我通知老太太,這不,我也找不到人,只能麻煩孫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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