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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某個海盜大聲問候西爾頓皇家海軍的祖宗,還不忘驚慌地吼出“被搶先接舷戰了”這個事實時,更加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那群搭上了踏板的海軍們並沒有直接踏上木板殺到莫拉號上,而是在搭上踏板後,直接整齊地後退,仿佛是給什麼人讓出了一條道路。

  而下一秒,海盜們震驚地聽見對面的船隻甲板上發出嘶嘶嘶、噠噠噠的聲音,當他們意識到這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並高呼“這不可能”的時候,西爾頓皇家海軍的軍艦上,一群身著索環盔甲,披著紅白相間的斗篷,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踏著那結實的木板來到了莫拉號的甲板上!

  他們手中揮舞的是雪白的騎士長劍。沉重的盾牌上紅黑相間,還有一個白色底的紅十字裝飾其間——這群將基督教苦行僧的節律與騎士的俠義合二為一,並以此為己道的人,用這個標誌提醒自己曾經在上帝的面前許下的甘於貧窮的誓言。

  哪怕是在歷史上,他們也擁有非常響噹噹的名字:聖殿騎士團。

  第四十一章 我想我老爸了。

  如果說在迪爾的刻意訓練下莫拉號上的海盜們確確實實是一群擅長於接舷近戰、訓練有素的亡命之徒的話,那麼這些所謂的“亡命之徒”,在訓練有素、經歷過無數戰爭後活下來的聖殿騎士團的面前,只能稱得上是一群只會“嗷嗷”瞎叫的小奶狗罷了——更何況,騎著馬上船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犯規。

  稍微高個兒點的海盜跳起來只能打到坐在馬背上的騎士們的腰。

  迪爾的實力尚可與這些騎士們單打獨鬥,然而這並不代表他的整艘船上的船員都擁有他這樣卓越的戰鬥能力——於是事到如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下們被那一塊塊白色底的紅十字盾牌撞飛門牙,又或者是閃躲不及乾脆被沉重的馬蹄踏碎了胸骨,慘叫聲此起彼伏,莫拉號的甲板上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這群可憐的海盜們,尚未從上一場戰爭中的疲憊以及勝利的喜悅中回過神兒來,抬起頭卻發現死神的鐮刀已經高高懸空在他們的脖子之上!

  “撤退!撤退!撤退!”

  此時,作為最先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莫拉號的船長也是殺紅了雙眼,只見他猛地一躍而起重重地將一名聖殿騎士撞在甲板上,解救了一名差點命喪馬蹄之下的手下,當那名聖殿騎士連人帶著鎧甲重重落地,他不等對方爬起來立刻一躍而上騎在騎士腰間,揮拳一把將他的頭盔掀飛,緊接著毫不猶豫地反手奪過他的長劍,猛地插入他的喉嚨當中——鮮血飛濺到年輕的海盜船長此時那張充滿了煞氣的英俊面容之上,血紅的液體順著那金色的長髮緩緩滴落,他將那把長劍從頸骨之中抽出,站起來,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自己的人被殺得措手不及落花流水的慘狀,停頓片刻,幾秒後,他仿佛是突然間明白了什麼似的,微微眯起眼露出個錯愕又暴怒的表情,難以置信地咆哮:“又是雷蒙德那個王八蛋的主意?!”

  這當然又是雷蒙德那個“王八蛋”的主意。

  就仿佛他永遠都能料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眼瞧著西爾頓皇家海港將被攻破,此時不知道藏身何處的他並沒有寫信給克里斯汀飛女王請求海上增員,而是將這一封信送到了聖殿騎士團的手上——然後,這些在陸地上戰無不勝的戰士們騎著他們的坐騎來到了海上,踏著接舷戰用的甲板殺傷了莫拉號,不按常理出牌,最終實現了一個徹徹底底逆襲!

  迪爾快要氣瘋了。

  他的一世英名!

  而最讓他抓狂的是,此時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發泄怒火的對象——因為在他一轉頭想要找某個人晦氣的時候卻發現,這會兒莫拉號上某個唯一可以跟雷蒙德扯得上關係的黑髮年輕人,看上去比他更加驚慌失措一萬倍!

  迪爾:“……蘭多巴塞羅羅!”

  狠狠地撞開一名騎士的進攻,迪爾殺氣騰騰地殺到黑髮年輕人跟前,抬腳踹飛他擋在自己面前做遮擋物的酒桶,一把拎起對方的領子將他抓起來:“被坑了的人可是我!你這麼一臉崩潰擺給誰看!”

  “你沒看見帕德出現了嗎!”被海盜船上拎在手上甩來甩去的黑髮年輕人臉上的崩潰不減,“他說了,雷蒙德覺得你綁架了我是為了挑釁他!”

  “我沒綁架你。”迪爾放開了蘭多的領子,一臉嫌棄,“你自己跑到我船上來的,我只是勉為其難地收下了而已。”

  “你看,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這樣的回答被那個假正經的人聽見了,他就會理解為我當商船少爺當膩了中二病犯病離家出走跑來當海盜找刺激。”蘭多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部肌肉,使勁兒往下拉,“他會先打斷我的狗腿!然後殺了我的!”

  “……放心吧,他沒這個機會了。”迪爾淡定地說。

  蘭多:“為什麼?”

  迪爾:“因為在這之前,你將會直接以一名海盜的身份,被吊死在西爾頓人民的面前。”

  蘭多:“……”

  迪爾的話讓蘭多陷入怔愣,一句“不可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下一秒,突然感覺到一個高大的投影從他的身後將他完全籠罩,蘭多手腳僵硬地轉過頭去,結果一回頭就貼上了一張毛茸茸的長臉,下一秒,這張長臉打了個鼻盹兒,噴了他一臉的唾沫星子。

  再抬頭,是一雙目無表情的陌生雙眼,正透過厚重的頭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蘭多:“………………壯士,有話好好說。”

  蘭多話語剛落的同時,他的餘光看見原本站在他面前的迪爾被三名聖殿騎士一擁而上,以臉著地的方式狠狠地摁到了地上——莫拉號的船長用自己的面頰深深地親吻了莫拉號的甲板後被威武雄壯的騎士們像是粽子似的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畫面美得讓人不敢多看哪怕一眼。

  蘭多:“……”

  蘭多再抬頭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騎士,以及那隻貼著他的臉,一臉囂張還有一雙極大鼻孔的馬臉——在這匹一臉囂張的馬再次噴了黑髮年輕人一臉唾沫星子的時候,他抬起手擦掉了臉上的馬口水,面無表情道:“我說我不是海盜,而是大名鼎鼎的席茲號未來繼承人,你信嗎?”

  聖殿騎士:“……”

  馬:“呸。”

  蘭多繼續面無表情道:“好的,看來是不信。”

  一邊說著,他順勢將原本在擦臉的雙手高舉過頭,彎曲了他“尊貴”的膝蓋毫不猶豫地蹲在了甲板上,一臉真誠道:“向偉大的主與他的騎士宣布我的誠服,阿門。”

  (八十四)

  事實證明拍上帝他老人家的馬屁並沒有什麼鬼用。

  大約是五分鐘之後,除卻少了用臉親吻莫拉號的甲板這一步之外,同樣被五花大綁的蘭多被那些威武雄壯的騎士們拎著像是扔什麼破爛似的扔到了早就被“安置”在角落裡的迪爾身邊——“咚”地一聲屁股落地,當黑髮年輕人呲牙咧嘴地試圖用被捆住的手去揉屁股時,他抬起頭才發現,這個時候,莫拉號的甲板上已經有了很多個粽子。

  蘭多還一眼看見了他家小白——不得不說,小白哪怕是被五花大綁捆住了手蹲在一旁,那懶洋洋的模樣讓他看上去也是粽子之中極帥的粽子,那副自信的模樣,就好像困住他的手的是蝴蝶結而不是水手結似的。

  蘭多雙腳併攏,像是兔子似的蹦躂到他身邊,用肩膀輕輕地撞了撞:“我還以為你逃走了。”

  小白聽見他的聲音,慢吞吞地轉過頭來——用那雙湛藍色的瞳眸眼角不急不慢地瞥了一眼黑髮年輕人,他那覆蓋在繃帶之下的臉毫無表情,只是薄唇親啟,淡淡道:“你還在這裡,我逃去哪?”

  雖然不合時宜,但是不得不說蘭多被自家小白這樣不離不棄的精神感動了——最妙的是對方還是用這種理所當然、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的——那讓人覺得感動萬分的程度更是直接翻了一百倍!

  他的小白只不過是一名漁夫,都懂“做人不能背信棄義”這樣的簡單道理,為什麼雷蒙德自詡文化人,頭頂“巴比倫海上最後一名紳士”這樣噁心巴拉的頭銜,卻絲毫不懂得這樣的道理呢!蘭多一時間心塞又心酸,看了眼小白,突然心生感慨不能讓他跟著自己被拖累,於是原本已經準備放棄抵抗的他重新蹦躂了起來,努力地蹦躂到一名正在清點被抓獲的海盜人數的聖殿騎士跟前:“這位大哥!這位大哥!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那名騎士停下來,透過厚重的頭盔,他用那雙灰色的瞳眸盯著面前像是兔子似的蹦躂個不停,這會兒蹦躂得一臉是汗小臉紅撲撲的黑髮年輕人——對方雖然看上去像是個小阿飛,但是奈何他天生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所以,哪怕是在心無污垢的聖殿騎士面前,他也獲得了一些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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