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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耀司從床底把腰帶拖出來,拽手裡發現那個特製暗扣竟然是被規規矩矩解開的,一想到簫且意昨晚解得如此順手,頓時有點頭疼,僵著臉重新扣上,“那個潑婦又做什麼了?”

  “她昨夜被人用藥迷暈侮。辱了。”

  “噗。”

  “……我說真的,現在正在大廳鬧得不可開交——在白眉道教出了這種事,白眉道長氣的發瘋。”開陽嘆氣。

  耀司遠目想了想那個簫且意名義上的青梅竹馬,最後下結論:“騙人的。”

  “那樣子似乎不像騙人的。”開陽拽著耀司往外走,“總之你隨我來。”

  “我做好心理準備了,你告訴我,現在的結果是不是那個王八驢蛋又多管閒事,表示可以娶了她?”

  “不錯。”開陽點點頭。

  “就知道。”耀司鼻孔朝天哼了聲,跟在開陽身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滿臉糾結,“喂,你竟然懷疑是我?”

  “……你前科太多。”開陽不客氣道。

  “我從來不去招惹黃花大閨女,錯,是黃花老閨女,”耀司補充,“紅袖衣就是黃花老閨女的精神領袖人物。”

  開陽:“……”

  耀司摸摸下巴新長出來的青鬍渣,略有所思道:“不過黃花閨男倒是招惹不少,這點我承認。”

  第十一章

  白眉道觀會客大廳此時此刻果真如開陽所說,雞飛狗跳。耀司一身護法打扮跟在開陽身後進去,就看見各武林俠士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中間坐了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紅衣女人。女人旁邊站著的正是耐心放輕了聲音低聲安撫的簫且意。

  果真就是紅袖衣那個女人。

  紅袖衣的娘親曾經在十幾年前也算是江湖名動一時的第一大美人瀟湘,父親雖不知是誰,但紅袖衣卻很好地繼承到了八分她母親的貌美,此時此刻這樣哭起來,還真有點楚楚動人的意思。

  不過也就是有點那個意思而已,只有一點。

  耀司還在想著這事是多麼地不靠譜,忽然就感覺有點兒不對勁。思緒一頓,抬頭茫然四顧,這才發現,原本熱鬧非凡的大廳因為他和開陽等丹蛇神壇眾一干人等的到來忽然變得寂靜無聲——就還剩紅袖衣抽抽搭搭的抽泣聲。

  這是幹什麼?

  耀司嘴角抽搐,清了清嗓子,冷聲道:“看什麼看。”

  ……

  這一問如同炸開了鍋一般。

  “一定是你們!!!干出這種不入流的事!”

  “侮辱女子定然是魔教才會做的!”

  “你們將正派武林置於何處!你們將白眉前輩置於何處!這是挑釁!”

  “我就看出耀陽毒君不是什麼好東西,虧得長了一副人模狗樣,想不到卻干出這樣人面獸心、畜牲不如的事情!”

  “放肆!”

  一聲粗壯的大喝忽然如河東獅吼壓制亂糟糟的起鬨,把耀司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滿臉漲得通紅的蒼狼,只見他如同抱著救命稻糙似地死死地抱著自己的闊劍,神情窘迫帶著憤怒,卻異常地堅定。

  那一聲氣壓河山的怒吼顯然就是他發出來的。

  耀司揉揉臉,有種要飄起來的感覺。

  眾人沉默地將目光聚集到蒼狼身上,這讓習慣了幕後工作的蒼狼感到壓力略大,唇哆嗦了半天,最後磕磕巴巴地擠出一句:“……我教、教主,哪裡不、不如這個女人好看?!”

  紅袖衣抽泣聲戛然而止。

  眾人無語凝噎。

  少林方丈:“……阿彌陀佛。”

  耀司的目光在紅袖衣和自家兄長臉上來回走了幾個來回,然後恍然大悟嘆息:“真相總是來得這樣猛烈與殘忍。”

  開陽很冷靜地點點頭,回答:“謝謝,但是下回不要拿我跟女人作比較。”

  “屬下知錯。”蒼狼臉更紅了,低頭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人群里不知誰又不甘寂寞地飛快吼道——

  “漂亮有什麼用!魔教終究為污穢之地!jian。污女子這種事豈可能是我正派武林人士所為!”

  這一聲又得到了許許多多“就是!”“說的好!”等亂七八糟的內容的附和,一時間,大廳的氣氛熱烈得房頂都要掀翻似的,耀司等人就這麼莫名其妙成了眾箭所矢。

  “嘖嘖,這金往臉上貼的,幹什麼,要組建新少林寺十八金人陣麼。”耀司勾勾唇角嘲諷道。

  少林方丈這次是真心覺得自己躺著也中箭。

  “……”耀司鬥雞似的脾氣讓開陽覺得腦仁兒不住地疼,最後終於忍不住硬扯出一抹溫和的笑,“閉嘴,耀、護、法。”

  沉默片刻,掃視一圈這些耍猴似的所謂武林正派,被開陽勒令閉嘴的耀司只好做但笑不語狀,心裡卻邪火旺盛蹭蹭漲,恨不得要衝鼻孔噴出來。忽然,在正派那群人中,白意卻意外地撥開人群走了出來。

  白眉道長不知道去了何處,此時此刻,白眉道教正是他臨時當家。

  滿以為白眉道教要以官方的態度來處置這些魔教眾人的正派之人滿意地安靜下來,大有一副翹首以盼等待領導者發言的趨勢。

  白意從人群中慢慢渡步而出,用一種懷疑審視的銳利目光將耀司從頭到腳打量個遍。曾經勾搭過這個尚未及冠的少年俠士讓耀司面對他時總有一種罪惡感,於是只好嘆氣,收起囂張的冷笑擺擺手無辜狀:“真不是我。”

  今日換去華服,只著普通練功青衣的少年顯得更加精神挺拔。讓眾人眼珠脫框的是,少年在聽見耀司的解釋之後,原本冷硬的神色竟然柔和了一些,只見他點點頭,從鼻腔里淡淡地嗯了聲。

  然後就沒了下文。

  然後白意又退了回去。

  眾人傻眼。

  ……

  白意這翻曖昧的態度在簫且意看來就是真的很曖昧了。

  於是他皺皺眉,打從耀司走進大廳開始,第一次將目光從紅袖衣身上移開,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卻飽含警告。

  完全沒注意到簫且意的耀司卻只是不耐煩地沖白意揚了揚下顎:“你這是什麼蹬鼻子上面的狗屁態度?就算是我又怎麼樣?”

  坐在主位的白意端起茶碗颳了刮,目光輕垂吹了吹茶葉沫子,輕描淡寫回答:“打斷你的狗腿。”

  “……”

  耀司無語凝噎片刻,最後扭開臉摸摸鼻子滿臉挫敗——

  “干你娘的死小孩……你贏了。”

  ……

  ——“打斷誰的腿,卻不是白少俠說的算的。”

  冷不丁,帶著笑意的男音從人群最裡層傳出來。眾人先是一怔,知覺這聲音倒是耳熟得很,待到不知是誰叫了聲簫盟主,這才反應過來,姓白的莫名其妙沒關係,這裡是白眉道教的地盤是沒錯,但是這個世間還存活著這麼一個走到哪說話都是要頂在頭上供著的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當今中原正派武林盟主,簫且意。

  紅袖衣在的紅幫與忌水山莊世代交好,新任盟主簫且意與紅幫年輕女掌門紅袖衣自幼青梅竹馬也算的上是江湖一段佳話。人們只當等到男當婚女當嫁之時,郎才女貌湊成一對情緣也絕對是意料之中的事。

  如今出了這種事,雖然簫且意已經表態,此次下山就擇日即刻迎娶紅袖衣過門,但這段美好的江湖故事,在今後難免會添加上不完美的痕跡。

  眾人嘆氣不已,雖然湊熱鬧成分居多,在內心倒是真心地再譴責那個無良採花賊。此時見簫且意說話,都不由得屏住呼吸,到想要聽聽,面對這種事他倒是怎麼想來。

  此時紅袖衣已經停止了哭泣。

  嚴肅地說,打從在開陽身後看見那個幾年沒見的熟悉面孔之時,紅袖衣已經不大哭得出來了。

  她知道那個人定是隱藏了身份前來參加這個白眉山弟子的及冠之禮,為了什麼目的她猜不到,但是,她希望簫且意今生今世再也不要碰到的男人,還是出現了。

  曾經跟耀司鬥了那麼多年,她從來沒想過將耀陽毒君實為兩人的事實昭告天下,她一直以為她紅袖衣還是有底線的。

  可是……

  現今呢?

  寬大的籠袖下,女人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入自己的掌心。靠著誇大衣袍的遮掩,紅袖衣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她知道,她必須嫁給簫且意。

  此事不能有半點差池。

  第十二章

  知道簫且意與耀司這對狗男男曾經有一腿的人其實並不多,加上紅袖衣,這會兒就算是全部到齊了。

  在耀司出現之前,簫筱眉一直坐在人群最外面悠哉喝茶外加冷眼旁觀——事實上,如果紅袖衣真的被哪位採花賊采了,作為女人,簫筱眉真心同情她,雖然當表哥簫且意表示“擇日迎娶袖衣過門”時,簫筱眉還是有把茶几掀到他俊臉上的衝動。

  但是,這個採花賊真的存在嗎?

  作為紅幫女掌門,紅袖衣的武功並非尋常人可比擬,其母瀟湘美人親傳的“妙舞清歌”曾名動江湖,殺人無形於妖嬈舞姿之中,到了紅袖衣這一代,更是獨創“命舞”奇學,也就是在紅袖衣接管紅幫的第三年,雖被眾人不恥,紅幫還是被百曉生載入江湖十大門派之列。

  ……

  如若撇開男人單純給在江湖上走動的女俠女妖們排行,這個紅袖衣,不說前三,至少也能位列數七之前。

  而且總所周知,紅幫武學多建立於歧黃、暗器、苗疆巫蠱之類,分之眾多,派別不同。紅幫女掌門紅袖衣,本身就是用毒用暗器的高手,一身藥理知識與暗器手法,就算是拿到唐門,也絲毫不比其上等弟子遜色。

  這麼一來,能用藥放倒她,完了安安心心辦事,辦事完畢穩妥地提起褲子拍拍屁股走人的採花賊,放眼看江湖至今還未被抓獲、數得上名字的採花賊,還真數不出來能有這能耐的這號人物。

  “左青龍,你怎麼看?”簫筱眉瞥了一眼站在眾人對面趾高氣昂的耀司,心知依這人的脾氣,如果簫且意要娶紅袖衣過門讓她想掀茶几,那換做這人,心裡想的應該是怎麼把白眉山給挪平。

  左青龍伸脖子看了看穿著護法衣也不像護法的耀司,又縮回來看了看陰晴不定一看就知道滿腦子算計的紅袖衣,最後沉默地搖搖頭,很老實道:“很難比出哪個更糟糕。”

  簫筱眉:“……那換個委婉的問法,你覺得哪個比較好?”

  左青龍很艱難地思考半晌,最後吞吞吐吐地說:“那還是丹蛇魔頭好些。”

  還算有點眼色。簫筱眉很滿意地點點頭:“說說好在哪?”

  “魔頭要是有咱主人管著,也不太敢使壞——雖然這幾年乘著主人把他給忘了,他把前幾年老實的份兒都給連本帶利地鬧了回來。但是那個女的不同,她想讓咱主子當便宜爹。”左青龍老老實似乎地掰著手指數,說到最後便宜爹的問題,有些厭惡地皺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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