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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嚴煞,從不向命運屈服!"他眼裡翻滾的烏雲告訴我,他絕不如此。

  "爹,你剛才……"嚴大小姐真沒眼色,還敢提剛才的事。

  嚴煞用冷到極點的聲音說道:"剛才,剛才有發生什麼事嗎?"

  "沒有,什麼也沒發生,爹,我先帶妹妹回去了。"嚴二公子見氣氛不對,馬上拉著被凍成冰雕的妹妹離開了。

  娘見了他臉上的寒色,打了個寒戰,不舍地看看我,輕步退了出去

  他緊緊地用雙臂捆著我,喃喃道:"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將臉埋在陰影之中,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像嚴煞處理事務的時間,近期多了起來,我不禁猜測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想來天下能讓堂堂淨王爺焦頭爛額的人並不多,是皇帝向他施加壓力了麼。(這次小寒寶寶你可猜錯了,皇帝對弟弟可是很好的喲)我一笑,該來的終究會來。

  自從左幽被他師兄帶走以後,便再也無了音訊。希望教主能讓他免於偏激吧,其實我很喜歡左幽,但只限於兄弟之情,主僕之誼。其他的,我再也給不了許多。

  近日來,我已能緩步行走,相信痊癒只是時間問題。只是以我的診斷,體質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想我天榜第四,人稱閻羅柳葉刀,要被人發現成了這般模樣,豈不笑掉了大牙?

  娘一有空就來看我,她看出我心情灰暗,拿我以前教訓她的話來教訓我,我又何嘗不想喜笑歡顏,可那一段禁忌的感情,叫我如何能忘。

  嚴大小姐自從那天后,每天都對我冷嘲熱諷。可能還在記蕪城的舊仇吧,而且還有新仇。我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所以嚴家堡內的一大景觀就是我悠閒地躺在室外的榻上和大小姐鬥嘴,那斗得叫一個精彩。

  我真的要多謝她了,雖然她夠刁蠻任性,但也給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在鬥嘴時,我會遠遠瞥到嚴煞在偷看的身影,那個時候,他的周圍,連空氣都是柔和的。是我太逼迫他面對現實了嗎?可是我還可以如何對待他?

  陽光把藍天映得澄澈,萬里無雲,轉眼已到秋季,娘將生意交給老管事,只把精力放在我身上。我突然明白,我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她的一切,都是我給她的,這也造成了她對我的依賴,雖然她表現得很堅強,但如果我離開,她的堅強外殼將會不攻自破。

  我開始求生,因為我突然明白,只有我還活著,這一片表面上的寧靜才會維持下去,以前,是我的想法太過膚淺。反正我在這裡也逃不掉了,我和嚴大小姐切磋起武藝,她開始還挺高興的,以終於能在一方面能斗得過我這個病鬼而高興,誰知她的雙劍只耍了兩招就讓我一刀射斷了她頸邊的垂髮。

  她瞪大眼睛看著我:"不對,再來一次,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偷襲成功!"

  我晃了晃寬大的袖子,她神色一緊,因為我的柳葉刀是從袖子裡飛出的。這是赤末家的古武術,名字就叫袖底柳葉刀,我已經練到了第七層。(你得意個什麼勁,一共不是有十三層嗎)說是袖底,其實可以將柳葉刀藏在身上各處,前幾時讓嚴煞打柳葉刀給我時,他還奇怪地看了我好半天。

  "好了,夢兒,寒兒也累了,爹陪你過幾招。"嚴煞從藏身的桃林中走了出來。

  "哼,要不是我二哥不在家,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嚴大小姐氣鼓鼓地說。

  嚴煞神色一冷:"你就只能靠哥哥麼,總有一天他不在你身邊的,那時,你要怎麼辦?"

  她恭敬地垂下頭,我別開臉,無時無刻受到他的關懷對我來說是一種煎熬。

  "再說,就算你哥哥在這兒,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他緩緩啟唇,"但是,這種武功有一個缺陷,就是沒有內功心法與之結合,如果敵人多了,就會氣力不濟。"他盯著我,"這更像是一擊必殺的武功,無後繼之力,也許根本不需要後繼之力。殺手,刺客,才會練這種速成的武功,寒兒,這種拼命的招式,是誰教你的?"

  什麼?把我赤末家的家傳秘寶說成是拼命的招式,速成的武功,這是嫉妒,典型的嫉妒,我氣量大,不和他這種人一般見識。

  "寒兒?"語氣更冷了,大小姐已經哆嗦著了。

  他以為我會吃他這一套?我可是共青團員,威逼利誘對我跟本沒用,我成長在社會主義的紅旗下,還會怕他這個古人的一點寒氣?可是,我總不能不給他台階下吧。

  於是,我想到一個可以既不傷和氣,又迴避問題的方法,那就是--裝暈。

  我繃緊神經探查著周圍的一糙一木,我的六識本就太過靈敏,比他們這些練內功的人還要厲害(誰讓我們小寒寶寶是天師還有一身不俗的修為呢?)但是有利也有弊,那就是太耗費精神,我剛才動了手已有些疲軟,這會兒再這麼一耗精力,准暈!(汗,連裝暈都那麼有個性,好像還挺自豪的)

  這時我感覺到有人隱藏在旁邊的糙叢里,一股寒光從那處射了出來,目標正是嚴煞。我腦中一片空白,不自覺地擋在他面前,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我肩上傳來。

  "小寒--"嚴煞接住了我下落的身體,這時候我真佩服我自己還有精神去看他的臉。嚴煞臉色慘白,大吼:"誰要你救我了!"我眼中逐漸模糊,內腑撕裂一般的疼,眉不由得皺起來。"該死的,他竟然還下毒。"是誰的聲音我已經分不清了,我只知道我在一個溫暖的懷中,好想睡。

  嘴裡被塞入一個藥丸:"不許死,你聽到沒有!我不許!你死了,我要所有人陪葬,聽到了沒有!即使血流成河我也在所不惜!"我被搖得翻江倒海,我很想說我即使沒死也要被你搖死了。意識漸漸清晰起來,娘的聲音:"寒兒不能這麼搖啊。"還是娘關心我,嗚嗚~

  嚴煞將我緊緊抱在懷裡,四周都是黑衣人,有嚴煞的人背向我們圍著,也有敵人的面向我們圍著。何時嚴家堡如此鬆懈,竟讓外面的人出入如此輕鬆。難道……我想到一個可能,登時寒毛直豎,原來如此,難道是皇帝看嚴煞太囂張,決定滅了嚴家堡,然後換個機構在江湖上立足嗎?

  嚴煞的聲音冷得如同冥府中的罡風:"嚴閔,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犯上。"

  一襲清風飄了過來,二公子站了出來,面無表情道:"嚴煞,你何時當我是你兒子了?犯上,真是可笑。本來你一視同仁也沒什麼,嚴家堡遲早會讓我繼承,但是,嚴寒!"他手指向我,

  "你為什麼要出現,你帶去了父親所有的寵愛,那麼我這幾年的努力又算什麼?你告訴我!"

  我睜不開眼,只得在心裡說,嚴閔,你大錯特錯了,即使嚴煞對我好,他也不會把嚴家堡交給我,我只可能是他的禁臠啊!

  "嚴煞,沒想到會有人替你擋箭。但是,你馬上就會感受到失去他的痛苦,失去最在乎的人,這痛,不好受吧,我娘有生之年所受的苦,今天終於得有報償了,哈哈哈哈。"

  接著是嚴煞的聲音:"嚴夢,你不必站在我這邊了,到你哥哥那邊去吧。"

  大小姐點了點頭,走到嚴閔那邊,二公子道:"嚴煞,還算你有些良心,沒把我妹妹當做人質,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良心?我了解嚴煞,他不會有這種東西,不知他在搞什麼鬼。

  "卡"的一聲,我的手鐲打開了,我明白了他的打算,他是想讓我一個人走。

  不行,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死,我不會同意,我運起所有靈修為,孤注一擲地用了瞬移,把嚴煞,娘,和我,都囊括在內。

  到了千里開外,我使勁睜開眼:"看來,沒有追兵了。"

  嚴煞兩眼晶晶亮地看著我,我紅了臉,不去看他。

  "放開我。"

  "不放,這一生都不放了。"他更緊地抱住我。

  我突然感到喉頭一甜,便哇地吐了嚴煞一身的血,陷入昏睡以前,聽得到他的怒吼。

  當我睜開眼時,我不禁驚奇,我怎麼到了自己家--以前住娘的秘密基地。

  嚴煞兩眼血絲地抓著我的手:"終於醒了,小寒,你一睡就是一個月,要把我急死嗎?"

  我急著下床,一碗苦藥放在我面前,我皺了皺眉,一飲而盡,一塊糖塞進我嘴裡。

  "不要下床,你身子還沒好。"他鑽進我被子內,我驚恐道:"你幹什麼!"

  "別怕。"他揉了揉我的頭髮,"我累了想睡一會兒。"說完就打起了鼾。

  他,一直守著我嗎?我心裡有些感動。

  但是,我可以接受他嗎?

  門口傳來娘的聲音:"他一直守了一個月,誰讓他休息他也不聽,寒兒,把你交給他,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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