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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小寒沒告訴你麼,我是……"

  我一看事情不對,馬上砸了一個茶壺。

  "砰"的一聲止住了嚴煞剛出口的話。

  "你才不是寒兒的爹囁!寒兒是我跟別人生的。"娘很是得意地昂起了頭,我巨汗。

  嚴煞的臉黑了:"我沒說……這位夫人,是否太口快了些。"

  "寒兒只要我一個就夠了,你別想把他搶走。"

  嚴煞額上的青筋直跳。

  我一看時機成熟,再不說就晚了,就開口:"娘……別不承認……了,這位嚴堡主……就是,我們當年……遍尋不獲的……爹。"最後一個字,我是看著嚴煞說的。

  娘慌了,口不擇言道:"誰說我們在找你!我們躲你還來不及,你才不配做寒兒的爹。"

  嚴煞的瞳孔突然收縮,我知道他明白了。

  我不去看他絕望的神色,是不敢去看。

  娘也蒙了,嘀咕著:"寒兒怎麼了,不是說不會承認這個爹嗎?嗚嗚,我悠閒的生活終於泡湯了。"

  我想嚴煞一時半刻還回不過神來,便拉著娘走,剛走不出幾步,一雙熟悉的雙手攬住我: "小寒,不要走。"

  "哦,有什麼事嗎?‘爹'。"我譏誚著說。

  他迴避我的眼神:"小……寒兒到底是我嚴家堡的孩子,我要帶他回去。"

  "不要!"娘氣鼓鼓的說,"才不要讓你搶走我一個人的孩子。"

  "那,夫人就和我一同前去吧。"他沉默了片刻說道。

  我譏笑一聲:"那麼,便走吧。"

  又回到了嚴家堡,只是這一次,我是以私生子的身份回來。

  嚴煞為封鎖消息,將當時見過我的人都殺了,當然,不包括他的皇帝兄長和莫老頭。(他倒是敢吶!)

  回來的第一天,莫老頭就被叫來幫我調養身體。

  他興沖沖地跑來,見到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寒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那皇侄沒有照顧好你麼?"

  我一聽,心裡有些發愣,看來老頭的地位雖高,消息卻不靈通,藉此推斷,他的行動並不自由。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望著站在一旁的嚴煞,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眼裡像一潭死水一樣寧靜。

  沒見過這種表情的嚴煞,我心裡唏噓,看來,我要開始適應那個傳聞中冷心冷情的嚴煞了。

  "皇侄,你,你怎麼在寒兒面前這副表情,是不是寒兒做什麼惹你生氣了?"

  我盯著嚴煞,緩緩搖了搖頭--我不要老頭知道。他看著我,嘆了口氣垂下眼--明白。

  嚴煞出了這樣的醜聞,必定不會讓別人知曉,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威脅。就算是沒心機的莫老頭,也一樣。看來,我是多慮了,而那位聰敏的皇帝叔伯,(小寒聰明吧,已經猜到那位兄長是皇帝了)

  想必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會不會暗自派人殺了我,以保全皇家的臉面?

  想必是會的。我在心中嘆了口氣,娘有嚴煞照顧,我很放心。

  莫老頭還要再問,嚴煞抬眼冷聲道:"皇叔,寒兒的身體由你照顧,其他的事,不要多問。"

  莫老頭打了個冷戰,下意識點了點頭,把脈之後,用一種悲哀的眼神望著我:"對不起。"

  他不會以為,我惹惱了嚴煞,就變成試藥的藥人了吧!嚴煞在他心目中,有這麼下三濫嗎?不過,我不會解釋,我這樣的身體,必須要有一個理由。

  我迴避他歉然的臉,悶聲說:"沒事。"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寒兒,若你沒有遇見我,會不會更幸福一些。"

  我記著我要扮演的角色,兩行眼淚輕輕滑下,他想要擦,我避開身去,不去看他的悲傷眼神。

  只有讓莫老頭心存歉疚,才不會老是來找我,而這以後,皇帝也不會讓他再來。秘密,才永遠只是秘密。

  嚴煞似乎也明白這一點,輕易地背上了黑鍋,沒有辯解。

  我和他越來越有默契,這是不是一種悲哀,當一切都不會有轉繯的餘地之後。

  莫老頭留下藥方走了,走之前,他對嚴煞說:"如果你再這麼對他,也不用來找我了,我不是神仙,救不了死人。他其實不需要什麼奇方子,只需要靜養,不要吝嗇,有什麼滋補就照太醫的囑咐給他吃。"末了,他還盯著嚴煞一字一句的說:"皇侄,我不希望在你有生之年,有一件後悔不盡的事,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我嘗過,你就不要再嘗了。"

  嚴煞黑黑的眼裡閃過什麼,由於太快,我沒有抓住。

  而後他面無表情地送老頭出去,我則是聽到院外有吵鬧聲,奈何起不了身。

  "你這個狐狸精,還帶了個孽種來,我告訴你,別作夢了。爹爹當年說過,他是不會讓他的女人留在這裡,而我們這些兒女,也甭想得到他的寵愛。你聽清楚了麼。"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我才不屑什麼嚴家堡呢!告訴你,是嚴煞把我們強擄來的,我一點點都不想留在這個地方!"聽到娘的嗓子已好,我不由得放心了。

  "你!你胡說。"

  "你,你什麼你,別把指頭對著我,你這種小姑娘說話怎麼一點都沒禮貌。"

  接著是冷笑:"你這種狐狸精,還想要什麼禮貌?"我想起來了,是那個任性的嚴大小姐。

  "狐狸精怎麼了,我就是狐狸精!你想當還沒那個條件呢!"

  "你,你怎麼一點羞恥之心都沒有!"

  "我要羞恥心幹什麼,能當飯吃嗎?不能,所以……"

  "好了,你們一人少說一句,爹爹還在裡面。"嚴二公子的聲音。

  "哥,不是妹妹不講理,只是,大哥逝去時,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可這個孽種一來,爹就親自照料著他,你說我能不氣嗎?他憑什麼能得到爹的寵愛,我們哪點比不上他了。"

  "爹……是有自己的考慮吧。妹妹,不要再惹爹生氣了,我們走吧。"

  "不走,我要看看這個孽種,有什麼可讓爹另眼相看的。"

  我一口的苦澀,嚴大小姐,如果知道這是種畸形的愛,你還會爭嗎?你還會要嗎?

  我緩緩移向床邊,一時不著力,"咚"地一聲摔下去,摔得我全身散了架。

  嚴煞正好在這時走回門口,他臉上生出怒氣,一把抱起我:"你自己小心些,身子不好還要逞能,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關起來!"

  "關起來罷!"我低低地笑著。

  他慌了,手忙腳亂地將我放回床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伸出手來,細白的手腕上閃耀著一圈銀色的光環:"那麼,這又是什麼意思呢,爹?"

  他別過眼,不去看我:"對,沒錯,我是你爹。我要是解開它,你就會走了,我就不能享受親情了。"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謊言,不是很累嗎。

  我諷刺地笑著:"親情,嗎?你有嚴大小姐和嚴二公子,還怕沒有親情?"

  "你,是不同的。"

  我狂笑起來:"好一個不同,說的好!說的好!"

  他站在那裡,緊緊閉上了眼,那背影就像一隻孤獨的野獸。

  我笑得既放肆又張揚,笑得直咳嗽,"噗"得一聲,一口血從我口中噴薄出來,染在血白的床單上,就像一朵嬌艷的彼岸花,美得如夢,似幻。

  他緊緊抱住我:"寒兒,寒兒,你不要嚇我,你到底怎麼了。"

  外面傳來娘的腳步聲,娘因為嚴煞在這兒,一直都不肯進來,看來,我在她心目中,真的很重要,不知失去我後,她會變得如何。後面還傳來倆人的腳步聲,應該是嚴家的那兩位。腑中疼得我顫起來,我閉上眼:"爹,我累了。"

  "寒兒,你哪兒疼,告訴我啊!我去請皇叔。"他轉身要走。

  我拉住他的衣擺:"不用了……你以為……皇上會讓他再……出來嗎?"

  "我,我去求他。"

  我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不要……你想……讓我恨你嗎?"

  他將頭埋到我頸邊:"寒兒,我該怎麼辦,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

  那三人走到門邊,正好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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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堡主。"我提醒他自己的身份,他的神色也冷靜下來。我的身上漸漸不再痛了,放緩語氣,我道:"嚴堡主,你不要有太多煩心事,即使跑到我這兒來也是解決不了的,最好的辦法,是快刀輾亂麻。"我的意思是--殺了我。

  他回過神來,冰著臉不說話。我想他也明白,不能讓他辛苦建立起來的威信,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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