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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淨玉聞言將燈掛起來,雙手端過來那半盆水,拿穩後,一隻手掀開帘子,往裡面走了幾步,將帘子拋到自己身後,看準了肖藎的位置,用力將盆中水向前破去——

  肖藎那不堪入耳的歌聲戛然而止緊接著的是一聲清晰的怒罵聲:“趙淨玉,我殺了你!”

  若無其事的趙淨玉退出去將盆遞給風閣,將手抱在胸前,也學著長孫恤那副視萬物為無物的冷清模樣,輕飄飄的說了句:“哦。”

  肖藎此時已有些清醒,問了句趙淨玉:“你怎麼把我弄到你馬車上了?你想幹什麼?”

  這話題轉的太生硬了!

  趙淨玉跳下馬車:“我不要這個馬車了,送你了肖世子!”

  肖藎坐起來,拉開小窗簾:“公主美意不受白不受。”轉而忽然認真起來,看著長孫府有些惆悵的問到:“你說怎麼她還自殺了呢?我,有這麼差嗎?”

  趙淨玉多想開口說是,可看他那憔悴模樣,對身後的楚宣吩咐道:“送世子回去吧!”

  肖藎也不再糾纏,道了聲謝,復又躺了下去。

  盛京之夜向來繁華,夜市之中貨物琳琅,兩側擺著的吃食、小玩意兒引著不少人駐足。趙淨玉欲往駱府而去,便往龍津橋上而去,橋下依舊有著瀰漫著鶯歌燕舞的精緻畫舫、來往小船穿梭在湖中五六艘畫舫之中,小船之中掛著一盞燈卻在經過畫舫之時被那裡的燈火映的通明,撐船的小哥朝畫舫之上的熱鬧看去,若是運氣好還能偶的佳人一笑,而後水過無痕,每個人又回歸到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

  方行至橋下,淨玉懷中忽地撞進了一個人,淨玉向後退去,定眼一看,原是位女子,只見那女子此時摔倒在淨玉腳下。淨玉本不欲扶,可多看她一眼後,就像是看到了火海里的自己,那般的無助絕望,卻又同時渴求有人來幫自己一把。

  淨玉走上前扶起那位因跑的過快臉上紅彤彤的女子,她的手出人意外的冰涼。淨玉細細打量了她一遍,似乎在那裡見過她,淨玉仔細想了想自己確實是不認識她。

  那女子自起身後便不斷的向後張望,神色緊張,讓淨玉也無端的多了些緊張。

  淨玉也順著她看的方向看去一邊出聲問到:“姑娘,你沒事吧!有什麼需要幫你的嗎?”

  那女子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轉過頭來,啞著聲音道了聲謝。

  那女子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趙淨玉以及她身後跟著的一男一女,心中對她已有了大致的判斷,不是有錢便是有權人家的小姐,看她渾身氣度,雖是平易近人卻暗含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一般。

  那女子在這一時半刻中已做了決斷便跪下開口道:“求姑娘就我一命,顧歸甘願做牛做馬報答姑娘。”

  趙淨玉讓風閣將她扶起,人不可貌相,眼前這姑娘看著雖是柔弱女子,她是想救的,可卻不能這麼輕易,於是便問到:“救你可以,可是你總該告訴我原因,總不能你做了些殺人越貨的事情,卻還要我救你吧?”

  那自稱為顧歸的女子聞言便落了淚,向後看了幾眼,對著淨玉說到:“能否請姑娘先帶我離開此處,否則今日我難逃一死。”

  趙淨玉倒也不想惹什麼大麻煩給皇兄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而且看她那副驚懼的模樣心就軟了下來,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帶你走,等——”

  還未說罷,女子身後便追上來一白衣男子,站在她身後說到:“我可追上你了!”

  顧歸先是瑟縮在聽到他的話語時忽然又平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我也不知道我昨天幹了什麼……

  下午好!

  第72章 長太息

  趙淨玉朝那人望去,笑著打招呼道:“小王……紀宋,你怎麼追著一個女子不放,看把她嚇成了什麼模樣?”

  紀宋今日不同往日的穿了身白袍,身形高瘦,倒是有股子清逸之氣。

  紀宋撓撓腦後,說到:“剛才在富平街之時這女子還未看清我便撒腿跑開,我見她丟了東西便要還給她,我拿著這扳指也無用啊?反正閒來無事只當是強身健體了。”看了眼趙淨玉又問到:“怎麼?嚇到她了?”

  淨玉點頭,輕飄飄的說到:“顯而易見。”

  剛說完,淨玉又自顧的笑了出來,怎麼覺得現在自己說話的動作語氣都像極了長孫恤呢?

  紀宋被她笑得不知所以然,有些侷促,將手中那個金制指環遞到在淨玉一側顧歸面前。

  顧歸從客棧逃出來後一路彎彎繞繞的也不知往哪裡去,沿途也不敢問別人,姬家的江湖勢力不可小覷,方才在那條街上她欲當了母親留給自己的指環,其時天色已晚,街中雖有華燈盞盞,卻仍舊是隱隱綽綽的看不清,只是瞥見對面酒樓中一個身影向自己走來,她一時便慌亂起來,慌不擇路間,指環便也落下。

  原來倒是個不認識的男子,他的身形和姬隨差不多,也難怪她看錯了。

  顧歸拿過來那指環,行了一禮道:“謝過公子。”

  紀宋擺擺手,打量起眼前這個看似孱弱的女子,問道:“你怎的見了我便跑,看不出來,你跑的還不慢!”

  趙淨玉也看向她。

  顧歸臉上有猶豫之色,卻還是說到:“小女子本是袞州人士被拐到此處買作他人為妾,今日好不容易逃出來,小公子身形衣著於那人相似,小女子這才慌忙逃走!”

  趙淨玉覺得沒這麼簡單,可一時之間也確實找不出來哪裡有破綻,於是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紀宋聞言擰眉道:“天子腳下竟也有這等事,姑娘你莫怕,就在此處候著,等著他來,待我將那人教訓一番!”

  顧歸一聽急忙道:“昨日事已如昨日死,如今我只求避開他,只求二位救救小女子,暫且給小女子一個安身之所便可。”

  顧歸說話間神色悲戚,淚雨連連。

  不由惹得人心聲憐惜。

  趙淨玉看向紀宋,他向來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可是今日還真是有些不同,仔細朝顧歸看去,眉眼間的孤傲冷秀倒是和翁重雪相像。

  這麼看來,身形也很是相似,難怪紀宋好端端的不在酒樓喝酒,跑到街上去。許是看到了她,覺得與故人相似,這才起身向她而去的吧!

  這般一想,趙淨玉開口道:“紀宋,不如你把她帶回去吧,你那裡護衛森嚴,你知道的,我不能多在城中待,也不便幫這位姑娘。你那裡人多勢眾,消息靈通的,你看?”

  紀宋一想,也是,反正如今王府之中就只有他一人,於是便點頭道:“好,那就這麼辦,待有了結果,我再知會與你。”

  顧歸的眼神,趙淨玉有些看不懂,按說逃離了苦海應該喜悅才是,可是她怎麼還是那般的悲戚無神,連道謝聲都是懨懨的。

  不過,此事終於是解決了便是好的。

  *

  長孫鶴鄉此時正在雍王府赴雍王的長女的百日宴,長孫鶴鄉與長孫鶥菡長孫鸝沛三人本是沒有來的,但因著嘉福郡主想見見長孫家的姑娘,去赴宴的是夫人方氏,聽了郡主的話,雖是不喜,可是還是差人去接了幾位姑娘過來。

  堂中坐著的人都知曉,這郡主是要看看那位自殺未遂的長孫七姑娘。

  雍王妃冷眼瞧著不說話,定定看著手中瓷盞上描著的青花紋飾,不開口贊同卻也未反對。

  長孫鶴鄉年紀小,父母間和睦甚少涉足長孫府的瑣事之中,故而養成了個天真不知事的溫純性子。鶴鄉特意換了身衣裳,一身淺粉百花群讓她看起來可愛明麗,肉肉的臉蛋上兩個酒窩總是掛著,讓人看了便心生喜意。

  可現在的鶴鄉正哭喪著一張臉坐在雍王府中不知哪裡的小亭子中,回想著自己方才頂撞嘉福郡主的場景。

  嘉福郡主見了她們姐妹三人先是打量一番,待她們行完禮後,嘉福郡主便開口道:“長孫家果然出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眾人連連附和著,只聽她慵懶的嗓音話鋒一轉問到:“長孫七小姐是哪個?到本宮這邊來,讓本宮好生看看你。”

  長孫鸝沛如今是不大肯出門的,全盛京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此番這郡主定是要羞辱她一番了。

  只是對方是郡主,就算鸝沛心中又萬個不願,又能如何?但鸝沛不知自己到底何處開罪了這位郡主,她今日也是頭一次見她。

  不知她哪裡來的心血來潮。

  待鸝沛上前,郡主放下手中茶盞,仔細打量著她,半晌,笑了一聲道:“倒是個美人,若是香消玉殞了還真是可惜。”

  堂中登時鴉雀無聲起來,鸝沛低著頭,藏在衣袖下的手攥成拳,生生忍了下去。

  只聽郡主又問到:“你倒說說你是為何要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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