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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皇上不是先帝的兒子,他沒道理遭受小時候那些罪,更沒道理被人傳授邪功。”這不符合邏輯,如果皇上是幕後黑手的親生兒子,他無法相信,那人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兒子下手,篡位麼?很顯然沒有,否則他不會這麼些年一直很安靜,那他要的究竟是什麼?

  “因為他和你一樣不相信,皇上是他的兒子,他以為皇上是先帝的後代,所以他恨不得皇上早早去死,但皇上同時又是我的兒子,他不能也無法殺死我的骨肉,這些年對皇上來說是煎熬,對他來說也未嘗不是。”太后說著說著便想起了那個人,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那個人就是太師吧。”寒敬之道。

  數月前蕭夙機從障的控制中恢復過來,是太后下的手,此時太師正巧不在汴州,據說是外訪友燒香,去的便是河界靈隱寺,恐怕便是與方錦商議合作之事。

  太師聽說皇上失去了控制,這才派手下一次次的行刺,而馬夫也證實了,他曾經從驛站接面具人回京,時間上正好對的上。

  裴鈺當初被蕭夙機提拔,太師是頗有微詞的,但裴鈺表現的一向情緒化,動不動就哭,太師倒是沒拿他當回事,只是在蕭夙機中障的時候,裴鈺並沒有實權,所奏的事情,但凡是跟太師相悖的,一律被駁回。

  裴鈺對太師的懷疑是直覺,他讓贏裘加派的暗衛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太師的行動,這才使得斂血山莊和回京途中之事破綻百出。

  “那個人,是我師兄。”太后的目光有些迷離,有些嚮往,她頓了頓,又補充道: “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師兄,如果不是突生變故,或許我們現在生活在北苗的一處山上,有自己的茅糙屋,自己的菜地,平日裡閒暇無事就采采糙藥,練練武,若是碰上了來往的江湖中人,還可以結交朋友,切磋武藝,若是遇到了深受重傷的可憐人,我們還會治病救人,救死扶傷。”

  太后微微紅了眼,嘴角翹起的有些勉強,如今越是幻想便越是痛苦,越是痛苦卻硬要回憶,把這些年少時候的期盼一遍遍咀嚼,就好像重複的多了,連記憶都會麻痹,連傷口都會癒合。

  作者有話要說:  寫作軟體崩了……絕望,我的稿子都都都沒了!

  第71章 懷疑!

  寒敬之輕笑一聲, 沒有答話,顯然太后還有很多故事要說, 作為交換太師性命的籌碼。

  “我恨先帝, 恨到了骨子裡, 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食其骨。”太后的臉頰微顫, 顯然她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二十二年前, 北苗清源縣有個講武堂,堂主乃是北苗力罕大將軍的親信宗骨,宗骨武功高強, 深受北苗皇族信賴, 更是將皇族接班人和達官貴族的子女送往宗骨處修習武藝。

  宗骨有一個女兒名叫菡萏,還有一個天資聰慧的徒弟叫做長荊, 長荊雖然天賦過人,但為人寬厚純良,不學戰場上爾虞我詐那一套,無法繼承他的衣缽,菡萏更是厭倦了與大祁一觸即發的關係, 只盼永遠別有戰爭影響了城東那家胭脂店的開業。

  長荊和菡萏從小一起長大,兩情相悅, 但宗骨看不上長荊,並不願將女兒嫁給他,於是兩個年輕人乾脆一起溜之大吉,想要逍遙江湖過一輩子。

  途徑大祁的時候, 遇上一夥殺手正在追殺一個中年人,兩人隨手將中年人救了下來,那人便是當時的先帝,先帝感念他們的救命之恩,一定要回報,兩人反正閒來無事,就一路跟著先帝走,想著把這人送回家蹭頓飯吃,也就算他報了恩了。

  誰想到此人學識淵博,又風趣幽默平易近人,江湖中人最易興起,一興起便擺上香爐,跪在地上結拜成異性兄弟,那人年齡較大,自然是二人的大哥,菡萏和長荊心思單純,一門心思將大哥當成了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全然不知北苗找他們已經要找瘋了。

  等他們真正知道先帝的身份時,一道聖旨已經送去了北苗,只要菡萏入宮做皇妃,大祁可與北苗和平共處,互通有無。

  長荊愣了,一個他一直敬為長者的大哥,竟然要娶他的心上人。

  菡萏更是覺得天旋地轉,她從來沒有想過,更是無法想像,大哥對自己竟然是這種心思。

  菡萏憤怒的拉著長荊,要去汴州找大哥說清楚,她對他從來沒有兒女私情,她喜歡的一直是師兄。

  可惜此時已經不單單是三人之間的結拜之情,更是牽扯了政-治利益,她的婚事便不由她自己決定了,想來先帝也是知道菡萏不喜歡他,所以才用這種決絕的法子逼菡萏入宮。

  宗骨極其忠誠,自然是全然同意女兒入宮,因為當時力罕說的清楚,菡萏是北苗的希望,是北苗插在大祁心臟的一根利刺,只要有菡萏的幫助,他們打敗大祁的那一日或許到的更快。

  所以菡萏只是為了北苗的狼子野心入宮,無關她的意願,無關她的情緒,甚至無關她被發現後的結局,即便是死在了大祁,恐怕北苗也沒有一個人為她惋惜。

  憑什麼?

  就憑宗骨給長荊打入三根毒骨釘,一時之間,天翻地覆,本相畢露。

  菡萏仿佛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她覺得自己幾乎要被仇恨淹沒,滿心怨毒,她不怕死,她只想把利用她的人一個個送進地獄。

  先帝自然知道菡萏不喜歡他,他甚至覺得菡萏也不像是當初自己喜歡的模樣了,她冰冷,狡猾,艷麗裡面藏著毒,仿佛隨時都會要人的命。

  先帝開始疏遠菡萏,甚至覺得自己貿然的決定有些衝動,膚骨色相而已,何必毀了好好的結拜之情。

  菡萏那時只有一個宣洩途徑,便是去找身為大祁太師的長荊傾訴,只有長荊懂她,只有長荊愛她,只有在師兄面前,她才可以露出原本的樣子,可以痛苦崩潰,可以哀悼愛情,但又可以慶幸,那三根毒骨釘還沒要了師兄的命,這樣她所有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在她傾訴的時候,師兄再不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而是玩味的,輕輕抿著嘴唇,臉上看不出一絲悲痛,他的情緒藏的愈加深,直到最後乾脆帶上了一副鬼面具。

  菡萏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就幹了,她怔怔的望著面前的人,突然覺得,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往前走,就只有她一直在原地踏步,沉溺在過去的仇恨當中。

  長荊現在,非比尋常。

  皇上的結拜弟弟,大祁的太師,身居高位,權傾朝野,甚至比在北苗要風光的多,他也可以有妻妾了,甚至可以有上百個長得極似菡萏的露水情緣。

  他們都回不去了。

  長荊摘下鬼面具,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菡萏問:“你看得出來我在想什麼麼?”

  菡萏緩緩的搖頭,面前再也不是那個只一挑眉就讓她瞭然於心的心上人了。

  長荊滿意的一笑:“這就對了。”

  都怪北苗的那些人,讓他們都變了,變得這麼可怕,這麼可悲,一定要報復,讓他們得不償失。

  大哥倒是個很好的棋子。

  菡萏懷上了皇子,可自從她被查出有孕的那一天,長荊便不再理她了,她知道長荊仍然對她有情,這讓她心裡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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