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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愛妃,本宮是皇后。你要是不謹記這一點,本宮可就要不客氣的自稱哀家了。”韶筠假裝要去掐丁萌的脖子。“哎呦——”丁萌慘叫一聲,反手把韶筠撲倒。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打鬧起來。丁萌還是毛手毛腳的不知輕重,韶筠一不留神,從沙發上滾落到地上。幸好沙發不高,才沒有閃到腰。

  丁萌見她忍痛的樣子,忙伸手連拖帶抱,才把她重新拉到沙發上。輕探著她的腰,歉意的問她:“寶貝兒,摔疼了嗎?”“疼,你給我揉揉。”韶筠的背被什麼東西咯了一下,她側過頭去看,是那隻憨憨的泰迪熊公仔。她離家出走時沒有帶走,原來他一直都沒扔。

  兩人依偎著躺在沙發上,韶筠側過身把手貼在丁萌心口,問他:“這裡還痛嗎?”她指的是他的心。丁萌低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有些笑意,溫和道:“曾經很痛,現在已經不怎麼痛了。”“是嗎?”韶筠狡獪的端詳著他的神情,杏眼中帶著深邃。“是的。”丁萌堅定的說。

  韶筠輕輕把臉靠過去,似乎在聽他的心跳聲。“我那時為了織一件毛衣給你當生日禮物,每天一回到家就用細羊毛線織啊織啊,織的我眼睛差點瞎了。寄給你,結果你給我退了回去。”韶筠有意提起這件事,要看看丁萌的反應。是否他的心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已經不痛了?

  “你什麼時候給我織過毛衣啊?我怎麼不記得這事,難道我失憶了?是什麼時候?”丁萌茫然不解的問。“就是我替生產隊在澳洲放羊的時候。”韶筠立刻猜到冷雨夜收到包裹後根本沒把這事告訴丁萌,不動聲色把包裹退了回去。丁萌的想法顯然和她一樣,兩人對視一眼。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還會織毛衣?薅資本主義羊毛啊,沒給你定個罪名?”“定了呀,給我定了個崇洋媚外罪,剝奪出國權利終身。”韶筠撅了下嘴,有點訕訕的。丁萌把手插到她發間,撫著她腦袋笑道:“那我們去歐洲度蜜月還是去蘭州啊?”“蘭州,順便去敦煌看看莫高窟和月牙泉。”韶筠望著他,眼睛亮晶晶的。

  “月月去澳洲看過我,你知道嗎?”“知道,賈陽告訴我了。”“他幹嘛告訴你?”韶筠狐疑的問。“他是存心,他倆都存心,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唯恐天下不亂、企圖亂中奪權,大有炸平廬山、停止地球轉動之勢。”丁萌哼了一聲。

  韶筠哧的一笑:“這是《我愛我家》哪一集台詞來著?”“25集,愛你得商量,和平說孟朝輝的話。出處其實是廬山會議上毛主席批評陳伯達的話。”“聰明!有進步,沒白栽培你。”韶筠哈哈一笑。

  “月月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下輩子我要投胎成男的娶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月月毫無疑問是韶筠的知己。就像她說的,永遠支持她,給她鼓勵、愛護她。

  “不行!”丁萌忽然道。“什麼不行啊?”韶筠抬起臉看他。“你變成男的娶她,我怎麼辦,你是我的。”丁萌故意逗她。“我說的是下輩子。”“下輩子也不行。”韶筠感動莫名,眼中有點濕潤,忍住淚,她側過臉抽泣了一下。丁萌見她之前還興高采烈,忽然間像是情緒不好,輕輕扳過她的肩。

  “嗯?”他輕撫著她的臉,徵詢的看著她。韶筠搖搖頭,控制住情緒:“我在布拉格參觀卡夫卡故居,想起他曾說過的那句話,把握幸福,你所站立的地面之大小不超出你雙足的覆蓋面。我以前總是渴望得到很多很多,現在才體會到,就算是給我全世界,也遠遠比不上你給我的幸福。”她向他微微一笑,他點點頭,緊緊摟住她,下巴貼著她的臉。

  兩人相擁著,在這個寒冷的冬日溫暖著彼此的心。昨日的陰霾終將流逝,雨過天晴的美麗比晴空萬里更加令人珍惜。

  只有你知道我的迷惘,曾經的我也許淒迷的像個孩子,在這個世界夢遊,你站在那裡,讓我沐浴在你的目光里,當我嘗遍所有快樂憂傷的滋味,終於學會了放眼去看這個世界,什麼才是我心底真正的企盼。

  “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呢,我想辭職了,準備考咱們學校的研究生,我還是喜歡學文,將來想往這方面發展。”韶筠望著丁萌,想聽聽他的意見。“行啊,隨便你。我也覺得你放棄專業有點可惜,以後在家裡SOHO也不錯。”丁萌對於韶筠的這個決定表示支持。

  遇到事情應該彼此商量,而不是自作主張,這個最簡單的道理,他們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所以丁萌告訴韶筠房子的事,韶筠告訴丁萌考研的事,因為他們深信,對方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當你願意把心事傾訴給另一個人聽,並認真聽取對方的意見,才是真正對那個人敞開了心扉。

  “晚上你想吃什麼呀?”她問他。“隨便。”他說。“沒有隨便這道菜,你要吃隨便,我就給你下泡麵了啊。”她故意開玩笑。“我已經好久沒在家裡吃過飯了,冰箱裡也沒有什麼東西。”他想了想道。“可憐的,哪能天天在外面吃。待會兒你陪我去超市買點菜,晚上給你做頓好的。”她輕撫著他額前的頭髮。

  “好,那就多買點,把冰箱塞滿。順便再買罐狗糧給小雅家那幾隻。”他向她笑了一下,手指纏繞著她的捲髮。“你這糊塗蟲,小雅結婚後就搬走了,你怎麼忘了。她把狗狗當嫁妝帶走了。”“你才糊塗,小雅帶走的是悟飯,他們家不是還有悟空和琪琪。”

  “你糊塗,你最糊塗,最糊塗就是你。你把我最喜歡的一盆蘭花給養死了。”韶筠想起這件事就惋惜,那是她爸爸的朋友送的一盆稀有蘭花。丁萌哼了一聲:“我那時沒把它□炒著吃算是對得起它了。”韶筠狡獪一笑:“你一定是天天對著它罵,指桑罵槐,可憐的蘭花受不了你的絮叨,終於崩潰了。你要是對著自來水管罵,沒準能罵的水管爆炸。”

  丁萌聽了這話故意捏著她耳朵,惡狠狠道:“我要是有這功力,我就對著太平洋罵,讓澳洲爆炸了。”“不關澳洲人民的事,冤有頭債有主,你直接罵我好了,澳洲人民招你惹你了。”韶筠擰著眉,揉了揉耳朵,一副委屈的神情。

  丁萌看到她額頭的傷口還貼著紗布,問她:“什麼時候才能拆了紗布?”“醫生說還得等兩天。”“破相了。”他點了下她腦袋。“結婚前得去高麗整個容先。”她捂著腦門自嘲的說。“以後咱們買房子只能買一樓,不然你這腳下沒跟的,再摔一回可糟了。”丁萌笑著拿開她的手,憐愛的吻她。

  電視裡的《武林外傳》演到老白拄著討飯的棍子、聲淚俱下的唱歌那段:“手捧著窩窩頭,菜里沒有一滴油,二尺八的牌子脖子上掛,大街小巷把我游。”同福客棧的眾人聽到他的唱,紛紛暈菜,韶筠卻笑得前仰後合。

  “你還記得你拿板兒磚拍暈色狼那事嗎,你從派出所出來也唱這歌來著。”韶筠笑道,拿小熊靠墊拍了他一下。“我可沒拿板兒磚拍丫的,我用的是勞動人民的拳頭,七種武器中最厲害的一種。要不是保安攔著,一準兒給丫挺的開了瓢。”丁萌笑著揮了揮拳,一把抓過小熊靠墊。

  韶筠哈哈一笑,指著他道:“嘿,你拿一棉墊子,想開誰的瓢兒啊。”丁萌哧的一笑,韶筠湊過去吻了他一下。丁萌往自己嘴裡塞了塊薯片,又往韶筠嘴裡也塞了塊薯片,兩人笑得很開心。

  家裡的門忽然被推開了,把兩人嚇了一跳。冷雨夜意外的出現在門口。“我來拿我的東西,拿了就走。”她看也沒看沙發上那兩人,徑直往臥室里去。丁萌這才想起來,冷雨夜確實有很多東西落在他家。他怎麼昏了頭了,也不等她把東西都拖走,就帶韶筠回家來。

  顧不上尷尬,他跟進臥室里,問冷雨夜需不需要幫忙。冷雨夜淡然一笑:“幫我把箱子拖到車上就可以。”丁萌點了點頭。

  冷雨夜開車行駛在去酒店的路上,想起和丁萌的對話,心中感慨萬千。“聽說你要回廣州,什麼時候走?”丁萌問她。“就這幾天吧,你不用送我。這是你家的鑰匙,還給你。”冷雨夜淡然道。

  丁萌接過鑰匙:“我沒打算送你,我知道你也不想看到我去送你。你走之前,我會把錢打到你卡上,我跟賈陽說好了,賣一部分股份給他。咱們那時訂好的酒席,我也打電話到酒店取消了。祝你一路順風。”冷雨夜心裡一沉,這小子有時候坦白的讓人下不來台。

  幫冷雨夜把箱子裝到汽車的後備箱,丁萌就轉身上樓去了,竟然連頭也沒有回過,也沒和冷雨夜說一聲再見。冷雨夜曾經最欣賞丁萌的就是這點,從不作虛偽的客套。他關心你就是關心你,不關心就是不關心,根本不屑寒暄。而此時,她竟隱隱的覺得痛,她多麼希望他哪怕是虛偽的關心她一下,也不要這麼漠然。

  也許男人就是這麼自私無情的,他們只遵從自己內心的感受。他會和他愛著的女孩子一起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餵薯片給她吃;對他不愛的人卻連送行也不願意。冷雨夜嘆息一聲,也許南方的那片天空才是她的,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沒有愛她的人,連風也變得這麼冷。

  丁萌送冷雨夜出門,過了十分鐘還沒回家來。韶筠靠在沙發上,耐心的等他回來。她知道他一定會回來。此時她的心裡只有溫柔的愛和感激,感激這世界對平凡的她如此厚愛。對冷雨夜,韶筠始終有愧疚。雖說愛情有時候沒有道理可講,她和丁萌的分分合合畢竟傷害到了另一個人。

  丁萌不是沒有猶豫過,差一點他就要放棄韶筠。是冷雨夜太聰明,選擇了退出。與其等到結婚後,再看到丁萌和韶筠糾纏不清,不如直接放手而去,所以她寧願逼著丁萌表態,也不願繼續糾纏在這一團亂麻里。一個人痛苦,好過三個人都痛苦。

  韶筠和丁萌都做不到這麼瀟灑,就算分開,他們仍然會思念彼此,越是不能在一起,這思念越深。很顯然,冷雨夜非常明白這一點,她畢竟是經過歲月磨練的人,男女間的那點事兒,她什麼看不出?然而看得出未必就是看得開,韶筠有時想,做人最好不要那麼透徹。把一切都看透了,快樂從哪裡來?

  丁萌回到家時,看到韶筠像只小貓似的蜷著身子坐在沙發一角,一個勁的往嘴裡塞薯片,走過去輕撫著她的背。韶筠抬起頭向他狡獪的一笑:“你的薯片都被我吃完了,記得下次買番茄口味的。”丁萌忍俊不禁,抱了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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