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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丹陛上的太女依舊沒說話,而蘇壽康展開第四道旨意——是太女的旨意。

  “……罷馮征梁州都督職,收押在監。命刑部捉拿刺殺多羅可汗之主使、原兵部侍郎劉立本。命大理寺清查九月十七日夜謀逆一案,各部各司需全力配合,不得推諉;刑部輔之,凡為刑部所傳者,不論品級一律到案,否則以謀逆論處……”

  姚合與朱茂出來接了旨。

  現在的大理寺和刑部,太女發話,指不定比皇帝發話都好使。眾臣都毫不懷疑,凡是站錯隊的,不管有沒有在這次謀逆中露臉,都一定會被安上罪名,傳進刑部和大理寺。

  原本就追隨楚珺的自是神色如常,不曾站隊的也還算鎮定,可有那麼些人就臉色灰白、如喪考妣了。

  蘇壽康又展開第五道旨意。眾臣都在心裡嘀咕:莫不是今兒早朝就是宣旨了?蘇公公的袖子裡到底藏了多少道聖旨?

  “……著命禮部負責多羅可汗接待之事宜,且隨備樂定公主與多羅可汗大婚之儀……”

  總算有一道無關緊要的旨意了……有些朝臣忍不住悄悄用袖子擦了額頭上的汗。

  可這“大婚之儀”險些就沒用上。這是後話,稍後再表。

  蘇壽康展開的已經是今兒第六道旨意了。任是為官幾十載的朝臣都不曾見過一日早朝能宣這麼多旨意。“……命南襄王為御史大夫,命長寧王暫攝禁軍十二營……”

  左側最前面站著的兩人齊齊朝楚珺望去。

  楚珺回了一個“我快忙死了你們也別想閒著”的眼神。

  蘇壽康終於不往外掏聖旨了,眾臣都鬆了口氣。

  然後,整個早朝一句話也沒說的太女揮了揮手,蘇壽康便唱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這就退朝了?縱是高深寡言的陛下,也不曾一上來宣一堆旨,然後一句話也不說就退朝了啊,更何況今日的早朝還如此重要。太女的脾性比之從前,似乎有些不好琢磨了……

  下朝後,六部的朱茂史遷等人都有一堆事要做,見楚珺朝他們擺擺手,並不要留他們說話的樣子,便遠遠地行禮告退了。衛朗只看了衛珩一眼便也走了,現下除了衛珩,只有元墨珏和元引璋還杵在原地。

  一直面無表情、正襟危坐的楚珺此刻放鬆下來,斜靠在椅背上,噙笑睨著階下兩人,“兩位兄長這是怎麼了,被誰欺負了,要妹妹我幫著申冤不成?”

  元引璋道:“妹妹還真是不叫為兄省心。暫攝禁軍?你是叫我以後別閒了、天天砍人去不成?”

  楚珺用手撐著額頭,“我幾時是這個意思了?禁軍雖說不多,十二營加起來也有萬把來人了,都砍了,連亂葬崗都堆不下。”

  見元引璋就要回話,楚珺又道:“不過,你把那十二個統領都砍了,我倒不反對。”

  元引璋當然知道她不是叫自己去砍人。只是重新梳理整頓禁軍實在不是一件輕鬆差事——禁軍之前跟著孟黨反了一次,這回又跟著盛安公主反了一次,這種軍隊放著都叫人心不安,更何況是拱衛宮城的?這怎麼梳理整頓,怕是也用不得了吧?

  元引璋看了一眼一旁悠哉悠哉的元墨珏,語氣多了幾分幽怨,“同樣是哥哥,怎麼他的活兒那麼輕鬆,我就是個勞心勞力累死人的?”

  楚珺笑道:“御史台里老是有壞了一鍋湯的老鼠屎,我叫長兄去御史台是淘老鼠屎去的,四哥確定要幹這個活兒?”

  元引璋梗住。

  元墨珏笑起來,“好你個丫頭,我們幫你幹活也就是了,還要在這兒受你埋汰!”

  楚珺起身從丹陛上下來,笑吟吟地一拱手,“能者多勞,妹妹謝過兩位兄長了。兩位嫂嫂若知兄長們如此上進,定也是開心的。”

  兩人又被她堵了一回。

  見衛珩帶著笑踱過來,元引璋道:“懿軒,你怎麼能受得了她?”

  衛珩從容笑道:“王爺此言差矣,玥玥對我從不這樣。”

  元引璋竟是又被衛珩堵了一回。

  第二百零五章 用人

  第二百零五章

  見元引璋被楚珺和衛珩兩個人輪流堵得無言以對,元墨珏笑道:“肅卿,你以後的路還很長啊!”

  元引璋忿忿,甩了甩袖子,轉身就走。“懶得理你們!我回府陪媳婦兒去了!”

  楚珺在他身後喊:“別忘了明兒去禁軍營報到啊——”

  正要跨出大殿門檻的元引璋一個踉蹌。

  殿內楚珺不顧形象的大笑。

  元墨珏笑著拱手,“我也先回去了。御史台雖然沒有禁軍棘手,但裡面的彎彎繞繞一樣不少。我這麼從天而降當了御史大夫,怕是不安分的都要往出冒了。”

  楚珺道:“都冒出來才好收拾,就怕那沉得住氣的。不過許大人任御史中丞多年,他肯定會幫襯你的。”

  元墨珏道:“我正是要去舅父府上拜訪。”

  楚珺也拱手,“那小妹便不耽誤長兄了。”

  元墨珏回禮,又與衛珩互相道了禮,也離開了。

  楚珺目送元墨珏離開,對衛珩道:“走吧,咱也閒不下來。父皇還在休息,我們正好出宮一趟。”

  衛珩想了想,“永濟伯府?”

  楚珺捂臉嘆道:“你這樣讓我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啊!”

  衛珩笑了,“朝臣都是剛見過的,兩位王爺也才走,樂定公主又不在,你說的不是回宮是出宮,除了永濟伯府,還能是哪兒?”

  楚珺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抬腳朝外走,“就你聰明,我們旁的人都笨死了。”

  衛珩失笑,追上去拉楚珺的手,“你這又是哪裡的話?怎麼今兒脾氣這麼大?”

  楚珺由他拉著,步子也沒放慢,“昨晚沒睡,心情不好。”

  衛珩想想,依舊笑著,“這樣吧,我這就叫人備車馬,不用去宮門,直接從宮裡坐車去永濟伯府,你在車上補一覺,能舒服點。至於我嘛……”衛珩笑笑,“剛才失言,惹太女殿下不悅,就罰我不准坐車,在一旁隨侍護駕,如何?”

  楚珺抿了抿嘴,“認錯態度端正,不罰你跟車跑了,罰你上來給我當枕頭吧。”

  衛珩仿佛看出她的用心,笑著拱手,“臣遵旨。”

  自己一夜沒睡,他同樣沒睡啊,不但沒睡,還整整廝殺了一晚上,自己好歹躺了會兒,他在一旁看著時辰叫自己,可是一整宿沒閉眼,自己哪裡捨得還讓他跟著馬車跑?

  許是廝殺一夜真的累了,此時一切平定,衛珩完全放鬆下來,在馬車上摟著楚珺、靠著她的肩膀就睡著了。

  楚珺怕自己肩膀太低,他枕著不舒服,用手托著他腦袋一側,免得他脖子難受。

  永濟伯謝選帶著兩個嫡子候在門口,見有東宮標記的馬車在府門口停下,侍從放好腳凳,車上卻沒有動靜。謝選有些疑惑,但依舊垂首等待,可謝選一貫性子跳脫的嫡次子謝行就沒忍住了,低聲沖旁邊的謝征道:“太女殿下不會在車上睡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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