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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一個停滯的空隙,樓月泠試著朝對方的機甲右臂開了一槍,對方竟然沒來得及閃躲。

  是陷阱,還是限制?

  又是幾番試探後,樓月泠突然有了一個有趣的猜想。

  他決定賭一把。

  又是一次動作停頓的時候,樓月泠剎那間爆出極高的手速輸入一段指令。手指划過帶起一道道殘影,如蹁躚蝶舞。

  能量匯聚,凝型為□□。

  即使如今已經是□□主導的時代,冷兵器也依舊是不可忽視的殺器。安全距離、聚能速度極大地限制了大威力□□的使用。

  就樓月泠個人來講,他是偏愛冷兵器的。

  武器成型,凶煞之氣外溢。樓月泠雙眸微眯,瞳光冷厲。

  平靜生活再悠久,又怎麼磨得去野獸生自骨髓里的血性。更何況是為戰鬥而生的魔獸之首,冰藍雀樓月泠。

  他體內掩埋的,對廝殺的渴望已經整整壓抑十六年了啊。

  耳畔仿佛還有槍炮的轟鳴聲,硝煙、鮮血、荒蕪之地……

  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他從未有過死亡,他從未經歷涅盤,他的生命還凝滯在十六年前的弗洛達與那些魔獸叛軍交鋒的戰場。

  持槍,瞄準要害,然後毫不留情地攻擊,興奮充斥了構成的身體每一個細胞。

  “嗡——”

  象徵請求暫停比賽的鳴響刺穿了整片比賽場地,也同時擊碎了樓月泠幻覺中一片戰場的畫面。

  他的動作瞬間僵硬,即將接觸到攻擊按鈕的手指生生停在半空。

  他呆滯了一會兒,神智逐漸從嗜血的渴望里清醒過來。他愣愣地挪開手指,最後慶幸地吁了口氣。

  竹染這一下來的很及時。

  高堅果美女的機甲前胸口部位被能量槍劃開,露出了駕駛艙。美人兒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面前如海洋般深藍色的機甲,顫抖的手裡還捏著一隻藥劑。

  與此同時,煜懶洋洋的聲音傳遍了全場:“我方要求舉報,美麗堅果眾國的選手使用違禁藥品。”

  因為橫生的變故而全場死寂的觀眾席沸騰起來,叫罵聲、質疑聲和冷笑聲遍布全場。其中又以□□的觀眾方陣最盛,各個神獸膝蓋輪番中箭。

  最後四位美麗堅果眾國的參賽選手都被帶下台檢測,四位選手中三位駕駛機甲的御甲師皆不同程度地使用了明令禁止於公開比賽使用的興奮劑,另外一位隨行機械師倒是沒他什麼事。

  當然,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煜那個對機甲只知皮毛的傢伙哪裡看得出別人用沒用藥,他的發言顯然是竹染授意的。可能竹染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甚至是在比賽前就知道了。

  之前在SO對戰的時候竹染已經摸過樓月泠的底,但是實戰和在虛擬環境中的理論戰鬥始終不同,有太多的變數。所以竹染才藉機想看看樓月泠的應變能力怎樣。

  無聊的試探。

  因為對方使用了違禁藥物被取消比賽資格,703小隊晉級。從機甲里出來,樓月泠低聲對竹染說:“多謝。”

  如果不是竹染提醒的話,他或許就犯下了一個大錯。

  他居然差點忘了這裡是地球。

  地球和崇尚武力的弗洛達不同,殺人是會被判刑的。尤其是以他這麼敏感的身份,更是連老底都會被人掀出來,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到身份同樣特殊的夜。

  竹染依舊是一臉冷漠的神色,耳邊的冰藍色流蘇划過一道淡影,如弗洛達至高的峰頂凝結的萬千風霜。

  “自己收斂一點。”

  樓月泠回望竹染與他錯肩離開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

  當初叱吒風雲的魔獸之王,居然淪落到要一個如此脆弱的人類來包庇提醒了。

  還真是……不慡啊。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全是一笑而過不留言的QAQ

  求留言啊QWQ

  ☆、將瀆神者屠殺殆盡

  第一場比賽弗洛達的隊伍和703宿舍小隊時間剛剛好是錯開的。於是當樓月泠匆匆趕到弗洛達隊伍的比賽場地時,正好看見同樣匆忙趕來還險些遲到的穆御珊。

  頂著一張正太臉的面癱五長老盯著穆御珊,用眼神要求給出解釋。穆御珊無奈地攤攤手,表示自己多麼無辜。

  弗洛達初賽的對手是一隻泥轟的隊伍。對面帶頭的泥轟鬼紙見狀冷笑,以極不屑的語氣嗤笑:“這就是傳說中驍勇善戰的弗洛達魔獸?我看不過是一群蠢畜生罷了!還有那個什麼冰藍雀,也就是一隻毛都沒長齊的小□□!”

  不大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了整個場地,全場一片竊竊私語。

  樓月泠笑眯眯地表示自己修養很好的,所以絕對沒生氣。

  絕對,沒、生、氣。

  相反的,他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那個泥轟鬼紙而已。

  就算隔得那麼遠,他都可以看見穆御珊額頭上暴起的青筋,以及身後幾乎可以實體化的怒火了。

  基本上認識穆御珊的人都知道,穆御珊基本上還是很溫和的魔獸,但在一件事上有著讓別人無法理喻的偏執。

  他對於人類有著極端的敵視和仇視情緒。

  對於樓月泠來說這其實並不難理解,因為他知道,穆御珊的父母二十多年前就是殞命在人類手裡的。也是在那個時候穆花葬救下了這個孩子,並且把他培養成了樓月泠的心腹。

  比賽場地上,穆御珊帶著一貫溫和的笑容。只是此刻,這笑容被隱在一片陰影里,散發著森森的惡意。

  玉間別稚嫩的面孔依舊是一副面癱表情,但是殺意和寒氣都已經沿著貓科動物如細線般凌厲的眼瞳泄露。

  或許僅僅侮辱了魔獸這兩位還不會有這麼大反應,但是好死不死的,泥轟鬼紙提到了“冰藍雀”三個字。

  冰藍雀是弗洛達居民的君王,也是他們的信仰。所有對“冰藍雀”三個字使用貶義詞彙形容的生物都將成為弗洛達魔獸的死敵。

  “小少爺說了,只要留一口氣就可以。”穆御珊輕聲對玉間別說,音量小到確保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連就在一邊的離繪衣都被瞞了過去。“所以……不用留手,請便吧。”

  玉間別聞言雙眼一亮。

  五分鐘後,在場所有人終於見識到了傳言中善戰的弗洛達魔獸究竟是何等的殘暴。泥轟這支隊伍四位參賽選手包括隨行機械師在內,全體用行動演繹了什麼叫豎著進去橫著出來。而弗洛達一方僅由玉間別一人參戰,另外兩人袖手旁觀。

  綜上所述,人類深深意識到魔獸確實不好惹……

  “魔獸果然很厲害啊~”

  比起其他人的忌憚,有一類人在遇到強大的對手時會顯得興奮。比如說坐在樓月泠右手邊的少女。

  白髮蒼瞳的女孩比樓月泠還要小上一兩歲,一襲怪異的紫色衣裙。那種服飾似乎是泥轟某個名為大H的民族古老的傳統服飾,人稱H服。

  泥轟的選手嗎……樓月泠默默猜測著。他有點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少女看著自己國家的選手被揍還能那麼開心,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

  感受到樓月泠探究的目光,紫衣少女轉過頭來,燦爛地一笑:“你就是雨疏君對不對?”

  “誒?”樓月泠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少女相當自來熟地拽著樓月泠的手用力晃了晃:“我超級喜歡你(的機甲)!剛才我有去看你(駕駛梵音)的比賽哦,你真的好厲害!”

  樓月泠怔了半晌。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等等,地球語言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也許他們兩個理解的“喜歡”不是同一個意思。

  “對不起,剛才失禮了。”少女晃完以後正襟危坐,理了理衣裙的前襟,用帶著奇怪口音的□□語嚴肅地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毛莉蘭,毛莉是姓氏,單名蘭,你可以叫我小蘭,請多指教!”

  樓月泠:“……”

  少女,我可以容忍你不想報真名,但是報上這樣一個假名你不覺得我會認為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雨疏,□□帝國學院高二學員。”樓月泠簡簡單單一句話將自己的身份介紹清楚。

  “嗨,我知道我知道!”少女用力點點頭,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昨天雨疏君(的梵音)放倒那個嗑藥的高堅果的時候真的好帥!”

  樓月泠:“……”

  樓月泠沒有插話,少女就繼續說道:“明天你們的對手就是我們隊喔。”

  果然是泥轟的參賽選手麼。

  “我是泥轟帝國學院隊的帶隊老師,那群熊孩子就請你多多手下留情啦~”

  ……噗。

  樓月泠臉上仍是淡定的神色,內心已然擺出一張暴漫臉:“敢問您今年貴庚?”

  “討厭女人的年齡是秘密呀~”

  “……”

  所以說雌性生物最討厭了。

  見樓月泠沒再搭話,某蘭主動抖出自己的家底:“其實我不是很喜歡駕駛機甲,我的真愛是機甲製作。看著一架架機甲像孩子一樣在自己手下誕生成就感大大滴。打打殺殺什麼的交給那些混小子去做就好了~”

  (打打殺殺的混小子之一)樓月泠囧著臉問:“你不喜歡戰鬥幹嘛在看見強者的時候那麼興奮啊?”

  “他們是新式機甲性能最好的測試品啊0v0。”

  樓月泠別過臉去,仰望蒼天。

  “我還參與過琉璃的製作哦。”某蘭越講越起勁,甚至毫不在意地抖出了機密。“喔,那是我一輩子見過的最完美的機甲,任何機甲都不及它的萬分之一美麗……”

  某蘭還在原地唧唧歪歪,樓月泠已經揩著汗逃離了現場。

  所以說,雌性不僅是討厭的生物,還是可怕的生物。

  由於樓月泠撤退得過□□速,所以很可惜他沒能聽見毛莉蘭最後留下的,飄散在風裡的低聲自語。

  “殿下也真是的,跑得好快啊,我有這麼可怕嗎……”

  初戰告捷,703宿舍小隊的成員都心情不錯。天瞳去纏著竹柒報喜訊了,煜繼續數他帳號後的零,聽說高興的時候這樣做會讓他心情更加愉悅。竹染雖然還是沉著一張俊臉,但是陰鬱之氣也都散去了幾分,正坐在宿舍的沙發上研究幾款新型機甲的資料。

  “竹染,你了解泥轟帝國學院隊伍的情況嗎?”樓月泠一回宿舍就給自己倒了杯水,側過臉問臥在沙發上的青年。

  夕照沉澱,歲月靜好。青年耳際的黑髮交織著冰藍色的流蘇垂下,平添了一絲嫵媚:“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之前見過他們的帶隊老師了。”樓月泠把杯子隨手放在床頭櫃。“感覺不是簡單的人物啊。”

  青年依舊低著頭研究他的資料,指尖在光屏上划過:“嗯,那個隊伍我聽說過一點。在本次競賽中他們算是種子隊伍吧。第二輪就碰上他們,我們的運氣還真是好啊。”

  樓月泠:“……”

  “他們隊的帶隊老師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自稱什麼‘毛莉蘭’。”樓月泠聳聳肩。

  “是麼。”竹染終於抬起頭來看了樓月泠一眼。迎著光的面容褪去陰影,五官精緻如天降玄仙。“她在機甲製作的圈內很有名氣,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可以算是前輩了。她曾經參與過琉璃和雙子帝的製作。”

  樓月泠愣了。他倒沒想到,毛莉蘭玩笑話一般的語句竟是事實。

  “還有,據說她有一半魔獸的血統。這個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竹染說完,低下頭繼續看他的文件,耳側冰藍色的流蘇滑落。

  關於毛莉蘭血統問題樓月泠沒有注意,因為他的目光被竹染吸引住了。

  準確地說,是被竹染的流蘇耳墜吸引住了。

  他隱約覺得這耳墜十分眼熟,卻又不記得什麼時候在哪裡見過。

  究竟是……哪裡呢?

  他知道這耳墜對竹染來說十分重要,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連睡覺時也會細心收好。這個耳墜明顯是很有來頭的,就算樓月泠問了竹染也未必會告訴他耳墜是怎麼來的。

  竹染沒有再理會他的意思,樓月泠也不是自討沒趣的人。於是他推開門準備去找穆御珊商量商量是不是這次比賽後就回弗洛達。

  ……等等。

  就在樓月泠準備邁開出房門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些什麼,腳步一僵,難以置信的情緒從胸腔漫延開,驚出了一身冷汗。

  竹染的耳墜他確實見過。

  弗洛達的大長老穆花葬右耳戴著和竹染左耳款式一模一樣的耳墜。區別只在穆花葬的耳墜流蘇是粉紅色,竹染的是冰藍色。

  一左一右,一紅一藍,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情侶款嘛!

  穆花葬和竹染到底是什麼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這些從不留言的磨人小妖精= =

  ☆、撒下懷疑之種

  對於穆花葬樓月泠一向持有敬而遠之的態度。

  很容易想得到,穆花葬身為一隻存活千年的花妖,連任了近百屆大長老,可謂高深莫測。莫說樓月泠,恐怕整個弗洛達能參透他心思的也沒幾個。

  樓月泠甚至懷疑過,大長老這個職位是不是專門為他設立的。

  穆花葬這隻花妖手握重權,掌管弗洛達所有長老的傳承,也就相當於掌管整個弗洛達的未來。他完全可以輕易將弗洛達納入囊中,可是他沒有。樓月泠完全不明白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禁得起權勢誘惑的傢伙,手握一個星球的力量卻甘為他人做嫁衣。

  雖然過去上千年裡穆花葬安分守己,沒有任何異動,但是這不代表他會否在下一刻反咬你一口。

  就樓月泠上輩子的觀察,穆花葬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在意的東西,也就是說近乎於沒有弱點,無法掌控。所以樓月泠以及其他四位長老都很忌憚這位來歷不明且神秘莫測的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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