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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尤物當道

  38、尤物當道

  初冬時節,冷風侵骨,但公主府內的暖雲閣卻是布置一新,暖香盈鼻。臨窗擺了數株名貴花糙,不知道作了什麼手腳,卻是開得正盛,花香雜在暖香中,嗅自別有一番滋味。

  金城公主的點茶會,來的皆是公侯權貴家的夫人和小姐。尤嫵到達時,就見著許明珠並楊思意等人皆在座,稍後又見翁梅娘款款步入,心下嘆息,看,大家又“歡聚”一堂了。

  眼見人到齊了,自有丫頭擺上茶桌,分茶用的器具等物,又請眾位善分茶的夫人和小姐上去分茶。

  眾人既然來了,身有技藝的,巴不得找機會展示,待金城公主邀請,自然半推半就應了。

  尤嫵對分茶一技,卻是不懂,只實說道:“我並不懂這個,還是在旁邊作個評判好了。”

  金城公主也不勉強,復又請人上去。待十二張茶桌邊皆站了人,這才喊開始。

  尤嫵看她們分茶,卻有許多環節,最後注茶湯在茶碗裡,看著茶湯幻化成圖像,以茶湯泡沫散開最慢者為勝,一時瞧得津津有味。

  待眾人點茶完畢,分出勝負,金城公主自有賞賜。

  卻有一位夫人見尤嫵含笑端坐著,便道:“聽聞馮少夫人才貌雙全,既不肯分茶讓我們瞧個稀罕,何不彈個琴,畫張畫讓我們欣賞一番?”

  尤嫵嚇一跳,嘴裡笑道:“我才藝不精,卻是不敢獻醜。”

  “難道少夫人既不懂彈琴,也不會作畫?卻不知道,馮少夫人會什麼技藝?”那位夫人似笑非笑又問一句。

  尤嫵見那位夫人不肯甘休,眾人又等她回答,便抿嘴一笑道:“我講個故事罷!”

  眾人一聽,互推一下笑道:“馮少夫人要學那說書人啊?只是,說的故事不好,我們可不依。”

  許明珠聽得尤嫵要講故事,突然一笑道:“表嫂莫要像戲台上演的戲那般,一開腔便是才子佳人便好。這一些卻是聽膩了。”

  金城公主打圓場道:“便讓嫵娘說完,你們再評價未遲。”

  尤嫵垂眸一笑,喝一口茶潤了潤喉嚨,待眾人靜下來,便講了一個《梁祝》。

  一個故事能夠傳誦千古,自然有其理由。尤嫵講到梁山伯和祝英台身死化為蝴蝶時,眾人齊齊嘆息,更有幾位夫人和小姐掉了淚。

  金城公主聽著故事悽美動人,自也上心,問尤嫵道:“這卻是從哪兒看來的故事?自來未有聽聞,卻是新奇。”

  尤嫵笑道:“是在家中所藏的書中看到的故事,可惜上回曬書時,一場雨下來,來不及收書,那書卻被淋濕,字體全糊了。若不然,倒可以令人拿來與公主一觀。”

  金城公主有些婉惜,一時道:“既這樣,還請嫵娘到書房,再講一遍《梁祝》這個故事,讓人抄錄下來好了。到時讓人編成戲曲唱一唱,定然不同凡響。”

  尤嫵道:“且待我回府,自行抄錄了,到時再讓人送呈公主府,豈不是便宜?”

  金城公主笑罵道:“你還怕書房裡有人吃了你不成?不過因為母后病中無聊,正思讓人編個新戲演與她解悶,哪兒等得及你回府抄錄?只是這個故事雖頗為曲折離奇,卻嫌悲傷些,只要把結局改動一番,讓梁山伯假死,試出祝英台真情,兩人喜結連理便成了。”

  尤嫵:改成大團圓結局,《梁祝》還是《梁祝》嗎?

  眼見金城公主招人來領尤嫵去書房,翁梅娘微微冷笑,借著要解手跟了出去。

  許明珠見翁梅娘跟了出去,她嘴角噙了笑,只一會兒,也藉機跟了出去。

  尤嫵跟一位紅衣丫頭走了一段路,眼見迴廊曲曲折折,不由生了疑惑,問道:“這是去書房麼?”

  紅衣丫頭笑道:“公主府書房,自然有內書房和外書房之分,這卻是去內書房。少夫人放心,待會講故事,自然是隔著帘子講,不會讓人冒犯您的。且有我們侍候著,誰個敢亂看?”

  尤嫵正要再問,卻見一個青衣丫頭跑來道:“少夫人,將軍喝醉了,正找您呢!”

  “他在哪兒?”尤嫵一聽馮晏喝醉了,眉尖不由蹙起。

  青衣丫頭道:“將軍歇在聽雪閣內,只他一徑嚷著要見您,管事便讓奴婢來找少夫人過去。”

  紅衣丫頭聽得如此說,雖有些為難,還是福一福道:“將軍既然喝醉了,少夫人自然要去照料。奴婢自會稟上公主殿下,待少夫人得了空閒,再講故事未遲。”

  尤嫵點點頭,一時隨青衣丫頭往聽雪閣走。她才走了一半路,就見假山後轉出一個人來,喊道:“嫵娘,我可等到你了。”

  尤嫵一瞧,卻是陰魂不散的嚴三世。

  嚴三世走近尤嫵,鼻端嗅得一股**蝕骨的幽香,似乎是從尤嫵袖底透出來的香味,一時有些痴了,忘了想說何話,只呆看尤嫵。

  另一頭,許明珠追上了翁梅娘,出聲喊道:“嚴夫人!”

  翁梅娘回頭一瞧,見是許明珠,便停下腳步,審視一般地看著許明珠,冷聲道:“許小姐有何見教?”

  許明珠先不答翁梅娘的話,只道:“打小起,我便知道,長大了會嫁表哥。雖沒定親,兩家大人閒聚,略喝幾杯,便以親家相呼,我也不覺有何不對。待表哥投軍,我已稍稍懂事,繡的第一個荷包,便是準備給他的。至表哥回來,雖冷淡些,因知他性情,也不放在心上。不想,不想……”說著眼裡早滴下淚來。

  翁梅娘沉默一下道:“許小姐想如何?”

  許明珠擦了淚,恨恨道:“自然是要尤嫵身敗名裂。”

  翁梅娘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許明珠看翁梅娘一眼道:“夫人莫非想讓嚴公子和尤嫵幽會,再現場捉個正著?”

  翁梅娘搖搖頭道:“不是。”

  若是捉著嚴三世和尤嫵,眾人只會以為嚴三世糾纏尤嫵而已,哪兒能使尤嫵身敗名裂呢?

  許明珠聽得翁梅娘這樣說,眼睛一亮道:“夫人另有計策?我願助夫人一臂之力。”

  翁梅娘常過來公主府,地方倒是熟悉,只是單她一個,卻怕待會行事有個疏漏,聽得許明珠願充當助手,自然不會拒絕,一時俯在許明珠耳邊說了幾句話。

  什麼?要讓尤嫵跟蘇駙馬並嚴三世幽會?許明珠雖有許多想法,也料不到翁梅娘如此狠辣。若兩男一女幽會,縱尤嫵有一千張嘴,也是說不清的。且金城公主就算不捨得處理蘇味道,難道會不捨得處理嚴三世和尤嫵?

  作者有話要說:笑眯眯再更一章!

  ☆、39尤物當道

  冷風灌耳,尤嫵停下腳步,伸手撫撫耳朵,豎起披風領子,看著嚴三世道:“你想作什麼呢?”說著快步向前,直接跑進聽雪閣中。

  聽雪閣內醉酒躺著的,並不是馮晏,而是蘇味道。他被響聲吵醒,一時撐起頭,掀被下地,推門而出,喊道:“小三兒,進來喝一杯!哦哦,馮少夫人也來了,正好,一起喝一杯。”

  青衣婢衣聽得蘇味道說話,先是退後幾步,垂頭站著,見尤嫵不留意她,又再退幾步,悄悄張望一下,一個轉身就跑了。

  翁梅娘正和許明珠商議,遠遠見得一個青衣婢女過來了,便止了話,待青衣婢女走近了,這才問道:“如何了?”

  青衣婢女看一眼許明珠,見翁梅娘似乎不介意許明珠聽到她們的說話,便道:“成了!他們三人皆已在聽雪閣中了。”

  聽雪閣中,尤嫵眼角一瞥,不見了青衣婢女,心知不妙,因道:“嚴公子,你三番四次糾纏,就不怕我家阿晏怒將起來,一拳打死你麼?”

  嚴三世見尤嫵沒有轉身就跑,有些意外,一時收起嘻皮笑臉,正式道:“嫵娘,卻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用嫁與馮晏。”

  尤嫵一怔道:“阿晏有什麼不好?”

  嚴三世揉揉鼻子道:“他十六歲投軍,聽聞在軍中便有相好的男人。回京後,還和那男人有來往,你不知道罷了!”

  “真的假的?”尤嫵小心肝顫了顫,脫口問道。

  “那男人叫尹縱才,文武全才,是馮晏的謀士。馮晏一步一步成為將軍,其中多得尹縱才之力。”嚴三世看著尤嫵道:“你要不信,著人打聽一下便是。”

  尤嫵抿抿唇,心下暗道:別上他的當,別上他的當!

  嚴三世見尤嫵櫻唇輕抿,袖管微動,五隻春蔥似的手指伸出攏攏頭髮,雖是無意之舉,卻分外撩人,一時呼吸慢了幾拍,好容易定下神來,繼續道:“太后娘娘雖病了,但現下皇上寵愛淑妃娘娘,讓她掌著宮事。明眼人皆看得出,我們嚴氏一族,可不會輕易就倒了。嚴氏不倒,馮晏在京城必然立不住腳,遲早會被貶。你想保住你父親,趁早離開馮晏為是。”

  這是警告威脅了?尤嫵低了頭,看著腳尖道:“宮裡不是還有皇后娘娘麼?怎麼就輪到淑妃娘娘為大了?”

  蘇味道倚在門邊,饒有興味的聽著他們說話,這時插嘴道:“皇后娘娘再大,能大過太后娘娘麼?”

  嚴三世見動搖了尤嫵的心意,卻是暗喜,心想為了抱得美人歸,不該說的話也得吐露一些了,因道:“有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撐著淑妃娘娘,皇后娘娘怎麼斗得過?料來皇上很快會廢后,改立淑妃娘娘為皇后的。且淑妃娘娘育有兩位皇子,一旦立為太子,則嚴氏的人又……”說到後面,聲音卻是低了下去,終是止了話。

  “又如何?”聽雪閣外一顆樹下突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隨著聲音走出一個身著紫色衣袍,年約二十五六的俊男子。

  馮晏卻跟在男子身後。

  嚴三世聽得聲音,渾身一顫,再看清來人,膝蓋一軟,不由自主跪了下去,抖著身子道:“參見,參見皇上!”

  蘇味道一怔,酒醒了一大半,也跟著跪了下去,心裡隱隱覺得不妙。

  尤嫵上回進宮,是見過宋吉的,這會忙也跪下請安,口稱見過皇上。

  宋吉擺手道:“起來吧!”待嚴三世蘇味道和尤嫵站了起來,他便看著嚴三世道:“把適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皇上,我,我……”嚴三世結巴了。

  宋吉仰高頭,抬頭接住一片不知道從哪兒捲來的枯葉,淡淡道:“怎麼不說了?”

  嚴三世嚇出一身冷汗,只得機械的重述了一遍適才對尤嫵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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