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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兩日,便聽說沈若梅同戶部侍郎家的公子訂了親,侍郎家的公子一表人才,與沈若梅極為相配,南珊聽到後,有些釋然,又似惆悵地嘆口氣。

  將此事丟在一邊,低下頭開始加緊fèng制手中的衣服,馬上就要進行冊太子大典,她希望那一天,父子二人都能穿上她親手做的衣服,哪怕是穿在裡面。

  很快,太子行冊封的大典之日來臨。

  不到卯時,一家三口就正裝完畢,頭一天時,凌重華就親自事無巨細地將冊封當日的東西查驗一番,確保萬無一失。

  父子二人裡面都穿著她親手fèng的裡衣,凌鄭外面著杏黃龍紋袍,頭戴金冠,凌重華明黃龍袍,同樣金冠束髮,南珊亦著杏黃色鳳袍,杜嬤嬤為她梳發戴冠,梳洗完畢,一家三口同乘龍輦前往太廟。

  文武百官早已守在太廟前,連遠在邊關的肖老將軍都接旨回京,來參加太子的冊封大典,老將軍是德正帝的親兵,一路上就聽人說,太子殿下極似德正帝,他心潮澎湃,快馬加鞭,終於趕上大典。

  惠南帝手牽著太子,太子年歲雖小,可神色肅穆,目不斜視,步子邁得極穩,小小年紀,卻是一身的霸王之氣,老將軍看得老淚縱橫,太子與德正帝長得太過相似,讓人見之越發懷念。

  凌重華似無意地看一眼他,肖老將軍一生固守邊關,若不是他,永泰帝在位時,哪能享太平天下,肖家在邊關已傳到三代人,現在的主帥是其孫。

  邊關苦寒,聽暗衛稟報,老將軍寒腳風濕,常痛得夜不能眠,京中有御醫,還有況神醫,必能治好他的病,於是,特將他召回京中,安享天年,以後一年可有一次,讓肖家人團聚。

  肖老將軍正痴痴地看著太子,忽然覺察到天子的目光,他鬼使神差地轉眼一看,立馬低下頭去。

  陛下…

  新帝似陛下,果真如此。

  姜首輔和杜大學士分別將寶冊置於鋪有明黃錦緞的桌子上,桌子前面的香案上,放著紫金香爐,爐中香菸裊裊,文武百官跪拜在太廟階下。

  夫妻二人,分別於左右兩側牽著太子的手,緩步拾階而上,立於香案前,司禮官將香燭呈上,太子執香點火,插到香爐中,從姜首輔及杜大學士手中接過寶冊,禮官高唱禮成。

  文武百官伏地三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凌重華抬起手臂,一揮袖,呼聲立止。

  三人走進太廟,太廟高高的櫃架上,凌氏皇族的牌位莊嚴肅穆,一排的帝王畫像中,凌鄭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副和自己長得極像的畫像,他眼神略有疑惑看著身邊的父母,爹說過,他和娘是變成另外的樣子,那麼畫像中的人是誰?是不是爹?

  凌重華微蹲下身,將他抱住,“凌兒,那就是為父之前的樣子。”

  凌鄭明白過來,爹也是凌氏的皇帝,就是那葬在皇陵之人,他跪在蒲團上,對著那畫像連磕三下,然後又對著凌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叩頭。

  凌重華看著小人兒恭敬的樣子,又看下櫃架上的一排排凌氏靈牌,他終於不是凌家的罪人,不必百年之後在列祖先靈前請罪,這江山是凌氏的,凌兒是真正的凌氏血脈。

  小人兒叩完頭,從蒲團上爬起,凌重華將他單手抱起,另一隻手牽著妻子,走出太廟,文武百官依然跪立在下面。

  帝後太子出來,站在高階上,百官不敢抬頭。

  清越的聲音響起,震耳發聵,“朕之親子,太子凌鄭,凌氏嫡系血脈,今正式冊封為太子,於太廟告之先祖,望凌氏先人庇佑太子,保凌氏王朝千秋萬代,盛昌不衰。”

  百官再次三叩首,高呼萬歲,聲音齊整洪亮,迴蕩在山嶽中。

  凌重華目光平視前方,高天藍淨,白雲悠遠,他的左手邊,站得是和他一樣神色莊重的兒子,右手邊則是端莊的妻子。

  他低首,俯視著底下的文武百官。

  “眾卿平身。”

  百官又高呼萬歲,叩謝龍恩,三人立於高台上,背後流雲漫天,如日月星轉,兩世輪迴,終又相聚。

  凌氏血脈,經由他手,拔亂歸正,還江山於正統,願凌氏王朝千秋萬代,盛世輝煌。

  第88章 番外一

  鄭家的那個外孫不見了, 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趙奶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陪著鄭媽媽到派出所里報了案。

  鄭媽媽反覆說著,孩子明明在家裡睡覺, 怎麼早上起來後,竟莫名奇妙失蹤,公安錄了筆錄,有人私下猜測是不是小孩子早上自己起來開門出去, 被壞人盯上,拐走了。

  公安的工作人員都同情這個失獨老人, 女兒剛去世沒多久,白髮人送黑髮人, 現在連唯一的小外孫也突然不見。

  鄭媽媽已年過六十,一個老人連續遭遇打擊,還能堅強地沒有倒下, 讓人心生佩服。

  公安去調小區的監控錄像, 可恰好那天監控居然壞了, 這是一個老小區, 一些設施本就不太完善,問門口的安保人員,都說沒有見過鄭家的小外孫出去,走訪了附近的地方,也都沒有什麼線索,查不出什麼。

  鄭媽媽和趙奶奶一刻也不停, 跑遍附近鄭凌可能會去的地方,都不見他的蹤影,這麼大的孩子能去哪裡,她們想到最壞的可能,不敢往深想。

  晚上,鄭媽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近日連番的打擊,讓她兩鬢的白髮生得更多,女兒剛去世沒多久,外孫又失蹤。

  回到家中,終是癱倒下來,捂著嘴失聲痛哭,拿著女兒外孫的照片,不知不覺地走進女兒生前住的房間,哭得累得,趴在桌子上,恍惚間,似是有人走了進來,還喚她媽媽,她不敢置信地抬頭。

  是不是楠楠?

  可眼前的人不是,她心一驚,這位小姐是如何進來的,看其打扮,不似當下的人,穿著電視裡才有的衣服,華麗繁複,長得很美,眼含熱淚,聲聲地喚她媽媽,還告訴自己她是楠楠。

  她雖然覺得荒謬,卻帶著希冀,楠楠生前給她講的事,她一刻也沒有忘記,本以為女兒是被人欺負,發了瘋,才致產生幻覺。

  可自從女兒去世後,她反覆地想著那些過去的事情,又思量著外孫的長相,覺得女兒雖然說得離奇,卻未必是騙人。

  待眼前的小姐說出外孫的名字時,又說出當年她離婚時,想帶著女兒輕生的事情時,她已經相信。

  眼前的陌生女子,真有可能是她那可憐的女兒,無論多麼匪夷所思,只要女兒活著就好。

  女兒流著淚,拉著她的手,慢慢地告訴她,外孫是去了那邊,她已和凌兒的爸爸在一起,如今一家三口團聚。

  此言雖不可思議,她卻在心裡信了,因為別人不知道,她確實是知道凌兒是在家裡無緣無故消失的,因為早年離異,她一人帶著女兒,養成謹慎的性子,家裡的門鎖,無論什麼時候,睡覺之前都要從裡面反鎖,凌兒才剛接回來,一個五歲多的孩子,不可能打得開反鎖的門。

  而且她一向淺眠,若凌兒真的起身開門出去,必會弄出聲響,她也會聽見,事實上前夜裡什麼動靜也沒有。

  外孫就好似憑空不見一般,但這話她不敢對別人說。

  楠楠雖然變了一個模樣,可是當媽的,從眼神中就能認出自己的孩子,這是她的女兒,她的楠楠,她不由得淚流滿面,拉著女兒問她在那邊的生活。

  女兒擦乾眼淚,帶著笑說自己現在是皇后,丈夫是皇帝,連凌兒也成了太子,她覺得如天方夜譚一般,不敢相信。

  卻不捨得打斷女兒話,認真地聽著。

  待說完了,女兒如小時候一般在她的懷中睡著了,她摸著女兒的頭髮,雖然長得不一樣,可這髮絲的滑軟卻一模一樣,如果這一切是夢,就讓她不要再醒來。

  夜深人靜,城市中的人們都已進入夢鄉,她抬頭看一眼牆上的時鐘,已是凌晨三點,她緊緊地上看著懷中的女兒,還在思索著,若明日別人問起,她就說是遠親家的閨女來看望她的。

  又想著女兒來到她這邊,那邊的女婿和外孫怎麼辦,一時間,又喜又憂,突然懷中的人變得輕起來,她驚疑地睜大眼,親眼看到女兒如空氣一般的消失。

  如此詭異的事情,震得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睜著到天明,就怕自己睡去,以為一切都是夢。

  她一直保持著抱著女兒的姿勢,雙手就那樣做著懷抱的姿勢,不敢亂動。

  窗戶慢慢地灰亮起來,漸漸亮度變大,越來越亮,直到時鐘指到早上八點,聽到樓道里傳來人的腳步聲及說話聲,她才敢活動一下四肢,慢慢地起身,身體早已麻木,差點跌倒。

  待緩過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公安那裡消案,逢人便說,外孫沒有失蹤,是被他爸爸接走了,旁人問起孩子的爸爸,她一律閉口不談,笑笑就揭過。

  身後有些小聲地議論著,猜測著孩子的爸爸可能是什麼不太好的人,她低著頭,不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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