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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確實是有求於皇后,柳太嬪不是我害的,兇手另有其人,希望娘娘能向陛下言明,放我出去。”

  南珊深深地看著她,孟瑾居然這麼天真,事到如此,還想回去享受榮華寶貴,“孟太妃所犯的事不小,放你出去?本宮沒有那樣大的權力,不過皇家最忌同宗殺戮,縱觀歷朝歷代,幽禁的皇子妃嬪不知有多少,只是保全性命,本宮倒是可以一試,幫你求這個情。”

  “不,我不要幽禁,那比死還要難受。”孟瑾尖聲叫起來,“皇后,我求求你,你現在是的皇后,皇權至上,君王一言九鼎,要誰生就生,要誰死就死,誰不知道陛下獨寵你一人,你吹個枕頭風,陛下自然會依,等我出去,我必然不會再和你作對,必會全力擁護你這個皇后。”

  “太妃真看得起自己,我從未將太妃當成過對手,能保你一條命,是我看在同鄉的份上,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南珊說完,轉身離去,孟瑾在後面大聲笑起來,“南珊,你以為你是最後的勝利者,不是的,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等你年老色衰,無子無寵,本宮就在幽禁之地等著你,哈哈…”

  瘋子,孟瑾就是個瘋子。

  她走出地牢的大門,門內門外仿佛兩個世界,半眯著眼,用手擋住刺目的陽光,前世的教育讓她無法看著孟瑾死去,卻又不能讓她再活在世間,或許皇室除名,幽禁終身才是唯一的辦法。

  次日,皇家昭告天下,小孟太妃暴斃而亡,葬妃陵。

  孟家人沒有人多問一句,連死因都不敢提起,各個夾著尾巴,生怕太上皇惱羞成怒,拿孟家開刀,尤其是大孟太妃,躲在自己的宮中,不出門,恨不得裝死。

  孟瑾事了,太上皇大病一場,一夜之間老了幾歲,安昌宮內寂寥許多,本來太妃太嬪中,就以孟瑾和柳太嬪最為年輕,其餘的都差不多近三十或是更大,太上皇看著這些老妃子,沒什麼興致,連番打擊,讓他蒼老不少。

  當日,被自己寵愛有加的妃子指著罵窩囊廢,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何況他還是帝王,怒急攻心之下暈過去。

  醒後,就得知孟瑾身亡的消息,還被葬在妃陵,他不解恨,怒罵著要將屍體挖出來,曝曬鞭屍才能消心頭之恨。

  暴怒過後,人冷靜下來,看著空曠的宮殿,回憶半生,覺得甚是無趣,頗有些意興闌珊,自此沉默下來,常盯著一處發呆。

  大孟太妃躲了幾日,見太上皇半點行動也沒有,膽子大起來,讓孟寶曇帶小皇孫進宮,太上皇見到小皇孫,露出了笑臉。

  如此一來,大孟太妃一反常態,滿面春風,頻召誠王妃入宮,小皇孫慢慢長開,與太上皇十分相像,太上皇對著小皇孫,漸漸緩過來。

  小皇孫變成太上皇的心頭寶,一日不見,想得發慌。

  杜嬤嬤將此事告知南珊,南珊倒是無所謂,人要寄情,隨他去吧。

  小南璜百日後,丁氏抱著他進了一回宮,他的五官已經長開,與南二爺長得十分相像,與南珊也很像,粉嘟嘟的,誰逗都笑。

  丁氏氣色紅潤,穿著華貴,別人不說,任誰也看不出來是屠夫女兒出生,“璜哥兒這性子也不知隨誰,見人就笑,把人稀罕得不行,前些日子,娘與你爹帶著琅哥兒還有璜哥兒去了一趟莊子,一見面,就惹得侯爺們開懷大笑,我與你爹商量著過兩天,便可以讓他在侯府和莊子兩頭養著。”

  南珊伸手逗弄小南璜,手指一戳他的臉,他就咯咯笑,不像誠王家的兒子,不笑不鬧,太上皇還誇讚他沉穩有度,喜形不露聲色,必成大器。

  孟寶曇一臉的與有榮焉,每每進宮都要到正陽宮來顯擺一番。

  小凌曄確實從未笑過,再怎麼逗都不笑,南珊感覺有些不對,小小的嬰兒,不笑不鬧,未必是好事,嬰兒的眼睛,應是如小南璜這般,純淨清亮,而不是雙眼發直,那孩子,怕是有些先天不好,此時還小,大些便更能看出端倪。

  其實稍加一想,她就能猜到原因,誠王與孟寶曇,是表兄妹,大孟太妃和信恩侯是雙生姐弟,他們的子女結為夫妻,血緣太近,生下的孩子,痴傻的概率很大。

  為什麼古代故事裡,地主家裡傻兒子多,不就是怕財產外流,近親結婚,生的兒子傻的多。

  看大孟太妃和孟寶曇得意的樣子,尤其是每回孟寶曇來請來時,掃視她腹部的目光,真讓人不喜,她有時候真想將這盆冷水潑過去,想想還是忍了,稚子無辜,若真是讓孟家女提前知道凌曄先天不足,這孩子的命運可就不妙。

  一個痴傻的兒子,在古代,那是恥辱的象徵,尤其是在皇家,更是不能容忍,以孟寶曇的心性,若得知真相,怕是小凌曄會過早夭折。

  她不想做惡人,還想多積福,與夫君白頭到老。

  逗弄了好大一會小南璜,小南璜困極睡去,丁氏面有難色,“珊姐兒,最近還是沒有消息嗎?”

  南珊抱著小南璜的手一頓,丁氏將她手上的兒子接過去,摟在懷中。

  她低頭,“娘,怎麼又提此事,你不是說兒女都是緣,許是我的緣份還沒有到。”

  丁氏嘆口氣,“娘知你不愛聽這些,可是你知道最近京中都有什麼傳言嗎?有人說你怕是不能生,陛下又獨寵你,陛下無子,只能過繼,你說,如果過繼,還能有誰,自然是誠王府的皇孫。”

  竟有此事。

  怪不得大孟太妃最近張狂起來,起因原是在這裡,她不能生?這些人可真是會造謠。

  她若不能生,要麼陛下納妃,要生從皇室宗親中過繼,陛下獨寵她,不會納妃,只能選擇過繼,論血緣,誠王一脈最接近,真要過繼,首選誠王的兒子。

  孟寶曇抱著兒子往宮裡跑得歡,可能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只是這些人怎麼就斷定她不能生呢?

  她的眉皺起來。

  第71章 死期

  等送走丁氏後, 她將姜妙音召來,姜妙音一進殿中,就發現氣氛不對,南珊將手伸出, 放在桌上,她立馬會意。

  放下醫箱,替她細細把脈,右手號過, 換成左手,慢慢眉頭深鎖, 看了看南珊,眼中有絲震驚和擔憂, 南珊心一沉,“說吧,有什麼說什麼, 我受得住。”

  姜妙音收回手, 深吸一口氣, 語氣平淡輕鬆, “倒不算是什麼大問題,臣有法子,只不過娘娘,您被人下了絕子藥,此藥是絕子藥的珍品,極為陰毒, 只要服下一點,女子就會永生不育,所幸你或許是不經意沾到少許,雖有些棘手,倒也能解。”

  南珊驚疑,她的身邊侍候的人少,都是親近的人,是何人給她下的藥,孟家那幾個女人如此肯定她不能生養,必然是知情人,或是下毒者。

  姜妙音收起醫箱,“娘娘,臣要請假出宮一趟,多則一二月,少則十天半月,你若還有事情,就召樊太醫,臣會儘快配出解藥,保證藥到病除,您不必擔憂。”

  她說得輕鬆,可南珊卻覺知道此事必定很棘手,要不然她就不會要出宮,必是去尋找難得的藥材。

  南珊也不以為意地點下頭,“好,你的醫術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這次又要勞煩你,讓你們新婚夫妻兩地分別,我有些過意不去。”

  “皇后言重,臣為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姜妙音告退下去,與自己的夫君細細交待一番,悄然離宮。

  她一走,南珊靜坐沒動,凝眉細思,下毒之人是誰?

  不一會兒將杜嬤嬤叫進來,她的臉色凝重,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壓抑,杜嬤嬤剛才在外面聽到一耳朵,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失職,請娘娘責罰。”

  南珊看著她,“起來吧,此事不宜聲張,本宮少出宮門,甚少與他人接觸,宮中吃食用品,皆層層檢驗,究竟是何時中的招,毫無端倪。”

  杜嬤嬤細思,也毫無頭緒。

  猛然,南珊想起孟瑾癲狂的話,那日在地牢中,得知她要終身幽禁,放聲大笑,等她走出地牢,還聽到她的聲音,“你會後悔的,南珊,本宮等著你人老色衰,無子無寵,還有何底氣張狂,本宮會等著的。”

  孟瑾如此肯定她定會無子無寵,是不是知道什麼,或者藥就是她下的?

  一個無子的皇后,能有什麼下場。

  她是不是還是想別人想得太良善,太過仁慈了?她放孟瑾一條生路,孟瑾卻要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凌重華回來後,南珊恢復往日的樣子,與他一起用膳,杜嬤嬤則在外面站立不安,心中後悔,她日夜盯著,究竟是誰害皇后,若讓她查出,必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南珊故意找著愉快的話題,“夫君,你還沒見過小南璜吧,長得可真像我,胖乎乎的,小手上全是窩窩,看著就讓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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