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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帝手段之狠辣,出手之快,讓人心驚。

  從前的三皇子果然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樣,而是一直潛在暗處的隱龍,朝中大臣漸收起異心,擁戴新帝,就連京中的世家貴族們,也很快接受三皇子登基的事實。

  有人私下感慨,難怪太上皇擇三皇子為帝,惠南帝當真有德正帝之風。

  重活一世,再次坐上這龍椅,凌重華冷眼看著殿下最前面的誠王,誠王低著頭,恭敬無比。

  前天夜裡,他與兩位臣子偷偷會面,正商議著對策,其中一位大臣道,可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行事,三皇子脅迫陛下,改寫詔書,才當上的皇帝。

  他還有些猶豫,畢竟是父皇親自下的旨,父皇的樣子,不像是被脅迫的,朝中大臣都看得清楚,

  且大皇子被貶,長幼有序,按例也是三皇子登基,這理由有些說不過去。

  那臣子見他遲疑,狠聲道,“自古成王敗寇,等殿下登基,他的罪名就坐實,天下人何人敢非議半句。”

  “可…”

  臣子往前跨一步,還欲再勸,破門閃進幾個人影,兩位大臣應聲倒地,氣絕身亡,嚇得四皇子肝膽俱裂。

  那些人來無影去無蹤,只給他留下兩具冰冷的屍體,屍體上瞪大的眼睛還死死地看著他,死不瞑目。

  他哪還敢有其它的心思,還是乖乖做他的誠王,其它的念頭暫時擱在一邊,再重新謀劃,他恭敬地站著,殿上的帝王俯視著他,冷眼如刀,他惶恐不已,越發的將頭低下。

  眾臣見狀,對新帝更是臣服不已。

  南珊入主後宮,頭一件事情便是接受命婦拜見,命婦之中,以誠王妃孟寶曇最為尊貴,姜夫人次之。

  孟寶曇衣著中規中矩,並無繁複的花紋,神色恭順,雙手交疊在腹處,“臣婦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姜夫人帶頭行叩禮,後面跟著的夫人們齊齊跪倒在地,南珊放眼望去,孟恭人也在人群中,身子伏得很低,不由得想到幾個月前,她也是如同這些人一般,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座上的孟皇后和永泰帝,以及還是護國夫人的孟恭人。

  孟氏較幾個月前,老了許多,頭髮花白,保養得體的皮膚也出現皺紋,倒是像個五十左右的婦人,她的前面,應該就是老信恩侯夫人容氏,那位傳言中與叔子通jian的嫂子。

  前段時間京中那流言,孟氏在京外也聽說,當日她病倒被容氏送出京,病好後自然有精力反擊,

  正好出了那流言,立馬托人送信回去,痛罵容氏自己行為不檢點,然後自行回了京。

  容氏心虛,當然不敢阻攔。

  關於孟二老太爺醉酒時說的話,所有人都聽過,很多夫人都好奇,身為皇后的南珊要如何對待這件事情,新帝又是哪種看法。

  南珊垂著眼帘,孟侯爺上折請立世子為侯爺,新帝已允,關於大房世子是孟二老太爺的流言不攻自破,只德勇侯府的世子身世,經查明屬實,林氏已死,罪責不可究,南世子,南三爺本是孟家血脈,應認祖歸宗。

  聽說搬家當天,南世子與魏氏以死相逼,不肯離去,可他們不是南家血脈,再也無任何理由霸著德勇侯府不放,最後被人強行拉走,孟二老太爺也已回信恩侯府,終日閉門不出。

  大房三房搬進信恩侯府,容氏別分給他們一處院子,還算合用。

  娘家出事,雖罪不及出嫁女,可南世子身份特殊,從侯府嫡子成為另一個侯府的庶子,身世不堪,身為皇太妃的南瑾不可能不受影響。

  新帝念她侍候太上皇有功,徵得太上皇的首肯,剝奪其皇貴妃的稱號,保有太妃的尊榮。

  孟家,雖是侯府,頹勢已顯。

  容氏神色惶惶,兒子雖然已接任侯爺,但老侯爺的那句話卻日夜迴響在耳邊,她知道,那是真話。

  外面的人雖然很多人都相信兒子是老侯爺親生,卻也有人持懷疑的態度。

  不管如何,此事已告一段落,兒子已是新的信恩侯,老侯爺也沒有休棄她,她還是侯府老夫人。

  四皇子封誠王,比起被貶的大皇子,身份尊貴,等寶曇生下兒子,孟家未嘗沒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孟寶曇正對著南珊,她恭敬地低著頭,方才驚鴻一瞥,曾經不放在眼裡的女子成為世上最尊貴的女人,奢華的鳳袍,璀璨的鳳冠,無上的榮耀,這些東西本來都應該是她的。

  而她,應該是坐在那雕龍畫鳳的寬大鎏金鳳椅,俯視著眾人,不是像如今這般跪在地上,仰視著曾經看不起的人。

  南珊與她離得最近,雖然她低著頭,看不見表情,可從她緊繃的身體猜中,對方必是心中不服。

  成王敗寇,由不得他人不服。

  “眾位夫人們平身吧。”

  “謝皇后娘娘恩典。”

  眾人起身,杜嬤嬤早就安排好宮女給誠王妃搬來小凳,孟寶曇謝恩後側身坐著,另有宮女給永寧伯老夫人和德勇侯夫人搬來凳子,餘下的夫人們各自站好。

  永寧伯老夫人正是南珊的外祖母許氏,她身後站著的是舅母永寧伯夫人,自古以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南珊成為皇后,她的外祖家自然不可能還是普通的庶民,凌重華早已下旨封丁舅舅為永寧伯。

  丁家不願搬出流仙鎮,新帝下旨在原地給他們建立伯府,丁舅舅本是殺豬的,許氏也是殺了一輩子豬,都捨不得丟下攤子,豬攤子改成鋪子,依舊保留。

  許氏的身邊,正是丁氏。

  祖母已上折請封父親為新的德勇侯,雖然南二爺不願搬回侯府,可名份已定,做為侯夫人的丁氏自然要進宮拜見皇后。

  孟寶曇,丁氏有孕,許氏是皇后的親外祖母,這三人被賜座,殿中的夫人都無任何不滿。

  南珊笑著問許氏,“外祖母,算時間,表嫂應該生產了吧,不知是男是女?”

  許氏道,“回皇后娘娘,臣婦孫媳前些日子剛產下一名男嬰,托皇后娘娘的福,母子平安。”

  “好,”南珊開心道,“母子平安就好,本宮有賞。”

  許氏謝恩,她一個殺豬的老婆子,能有今天,還能進宮與這些貴夫人們坐在一起,全是托外孫女福。

  南珊扶起外祖母,坐到座位上,轉頭對著眾夫人笑著說,“本宮在閨中時,較少出門走動,想必很多夫人之前並未見過本宮,而本宮對於各位夫人們,很多都只聞其人,未曾謀面,說起來,今日大家能齊聚一堂,也算是一種緣份。”

  眾人齊齊稱是。

  旁邊的杜嬤嬤一點頭,從姜夫人開始,眾夫人們各自報上家門,南珊一邊微笑地聽著,時不時地問上一兩句,將她們的名號記在心中,與其夫家的身份劃上等號,後排的一位與魏氏有幾分相似的婦人,始終不敢抬頭,待聽到她是誠意伯夫人,南珊瞭然,原是魏氏的母親李氏。

  姜夫人與南珊最為熟識,當日她與惠南帝大婚時,還是姜夫人做的全福人,也是姜夫人觀的合卺禮,算是老熟人。

  再加上和姜妙章的那層關係,自然言語中就透著一份親昵,南珊問道,“姜夫人,姜小姐近日可好,本宮與她已有數日不見,甚是想念。”

  “回皇后娘娘的話,小女一切都好,也時常想念娘娘,臣婦回去後,將娘娘的話轉告給她,她必然歡喜。”

  南珊抿唇一笑,“讓她有空進宮來陪本宮說說話。”

  “尊娘娘鳳旨,臣婦必定轉告。”

  新皇后與姜夫人談話間透著隨意,其它的夫人眼熱不已,卻也嫉妒不來,論身份,姜夫人是首輔夫人,論私交,姜小姐與皇后娘娘是好友。

  待差不多將殿中的夫人們認個全,南珊已覺有些乏累,宮中內務處早已按品級將各位夫人的賞賜備好,送她們出宮。

  丁氏被單獨留下來,見著女兒,就要跪下,南珊哪裡肯依,緊緊托著她的身子,“娘,又沒有外人,你見著女兒下跪,不是讓女兒難堪嗎?”

  “娘娘,禮不可廢。”

  “娘,你女兒現在是皇后,我說的話就是禮。”

  丁氏嗔她一眼,“就是因為你是皇后,我身為你的親娘,更不能給你丟臉,讓別人有文章可做。”

  南珊輕笑,“這是在我的宮中,何人膽敢嚼舌根,你快快起來,可沒得累著我的弟弟或是妹妹。”

  丁氏嗔怪道,“都是當皇后的人,說起話來還這樣隨意,讓外人聽到,可不得亂傳。”

  “娘,你放心好了,沒人會傳的,說起來,我已有多日沒有回去過,不知近日,家中一切還好嗎?”

  “都好,你舅舅被封為永寧伯,托你的福,丁家感恩不盡,你祖母看起來心寬不少,有時候也願意陪我出門走動,只是你爹,不肯搬回侯府,依我看,他跟侯爺之間,怕是有不少的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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