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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氏聽後大喜,忙讓人搬進來,愛不釋手地摸著細滑的料子,琢磨拿出兩匹裁了做衣裳,另兩匹留著給珠兒當嫁妝。

  西跨院中的丁氏也收到同樣的四匹料子,她心中暗暗吃驚魏氏的大方,看來大嫂很重視這次的選秀。

  南珊則不這麼想,魏氏那人,標準的無利不起早,她下血本的事情,絕對是於她自己得利的,看看這幾匹料子的顏色,綠黃,銀紅桃紅,怎麼不見最顯膚色的粉白,煙藍和淺紫。

  若她所料不差,到時候南瑾身上必然不會出現這幾種顏色的衣服,應該會是粉白和煙藍。

  丁氏喜滋滋地將幾匹料子收好,眼神兒瞄著女兒,“你大伯娘這次還算大方,這幾匹料子,娘給你裁幾身衣裳。”

  南珊沒有接丁氏的話,反問道,“娘,大伯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正收著東西的手一頓,丁氏明顯一愣,對哦,魏氏平日裡最為精打細算,突然送四匹料子,太過不尋常,可女兒這麼問是知道原因嗎?

  “珊姐兒說說,你大伯娘是個什麼樣的人,這麼做有什麼用意?”

  南珊憨甜一笑,“娘,你壞,大伯娘是什麼樣的人,我做侄女的可不能說,不過若我所料不差,大姐姐肯定是不會穿這些顏色的衣服。”

  丁氏聽她說完,一拍大腿,“對,瑾姐兒平日裡從未穿過這些顏色的衣裙,去宮中自然也不會穿,我就說嘛,她怎麼這麼好心,原來是想讓你們當綠葉,去陪襯她女兒。”

  到時候魏氏一句,瑾姐兒另外的衣裳是她自己用私房銀子置辦的,旁人半點錯也挑不出來。

  好你個魏氏!

  “娘,陪襯就陪襯,反正我就是去走過場的。”

  丁氏想了想,這事確實不占理,說起來,人家好心好意地送來料子,你卻嫌棄顏色不好看,說到哪裡去都說不通。

  反正珊兒也只是去宮中走一趟,倒也無防。

  見女兒無聊地托著腮,圓圓的臉蛋兒吹彈可破,重下巴的肉被胖胖的手擠得變形,丁氏突然道,“珊兒,這眼看就要選秀,你是不是要收下腰身。”

  啊?

  神遊太虛的南珊被她娘的話給驚道,收下腰身?這是要她減肥。

  丁氏卻是下了決心般,“我將衣服做小一寸,最近你飯食減半。”

  南珊哀怨地看著她,“娘。”

  “撒嬌也不行,必須要有個樣子,從今日起,晚膳這頓開始。”

  第17章 又見

  南珊本以為娘只是說說而已,可晚膳時看著自己面前的小半碗飯和兩碟子素菜,她不滿是嘟起小嘴兒,筷子隨意拔弄兩下,半點肉星都不見。

  更過份的是,她娘怕她觸景傷心,將飯菜直接端進閨房中,算是隔離,就不與他們一同進食,免得她觸景傷情。

  她哀怨地看著面前的小半碗飯,說好的減半呢?

  這哪裡是減半。

  平日裡,她都要兩碗飯加肉菜,如今小半碗飯加兩碟素菜,如何吃得飽?再說素菜沒油水餓起來也快,半夜不得撓破床單。

  果然她所料未差,半夜肚子餓得醒過來,腹內跟打鼓似的,胃中直冒酸水兒,正飢腸轆轆時,窗外傳來小聲的叫喚,“珊姐兒,開下窗,我是爹。”

  南珊心中大喜,連忙爬下塌,許是餓得頭暈眼花,差點跌一跤,打開窗戶,胖墩墩的南二父手裡拿個紙包,她立馬聞到裡面的肉香味兒。

  夠著手就要接過來,突然丁氏提著燈籠飛奔過來,一邊跑一邊叫,“南宏俊,你敢!”

  南二爺的手立馬縮回去,南珊看著那包肉心疼得直想掉淚,她的肉啊。

  他轉頭討好地看著氣呼呼的妻子,“夫人,這麼晚怎麼還沒有睡啊?”

  丁氏顯是出門急,只披件衣裳,聞言冷哼,“二爺不也是睡不著嗎,怎麼你們父女倆這麼晚還有什麼話要講?”

  “沒,沒的,我這就回去睡。”

  “站住。”丁氏大喝,“手裡是什麼?”

  南二爺“嘿嘿”地笑著,“夫人,為夫半夜醒來,腹內飢餓,弄些吃的。”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現在吃吧。”

  現在吃?不要啊!他晚上可是吃得很飽,現在還堵著嗓子眼。

  丁氏眼一瞪,“還不快吃,吃完好睡覺,珊兒也沒睡著,正好看著你爹吃完,咱們都回去安寢。”

  南珊幽怨地看著自己的娘,再看著她爹一口一口地吃著肉,肉香兒往鼻子裡沖,腹內越發叫得歡。

  南二爺硬撐著吃完,只感覺那肉都快頂到喉嚨,托著肚子,慢慢地踱著步子往回走,邊走還回頭看著一臉傷心的女兒,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丁氏好笑地看著他們父女倆,演得哪一齣戲,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接著又狠狠剮一眼丈夫,再壞她的好事,看她怎麼收抬他。

  接收到妻子的眼神,南二爺連忙錯開女兒的視線,挨著丁氏,一臉的諂媚。

  南珊知道今晚徹底沒戲,抱著空空如也的肚子,無奈地躺在塌上,強迫自己睡去。

  如此幾日吃素,她覺得自己頭暈眼花得都習以為常,不眼花還不習慣,看著鏡子中的臉蛋,好似真的有些瘦了,嘆口氣,到底沒白受罪。

  自第一天後,她爹不怕死的還來送過兩次吃的,可都被丁氏逮住,讓他自己吃完,三次後,南二爺拍著女兒的頭,長嘆一口氣。

  “珊兒,不是爹不幫你啊,實在是爹再也吃不下。”

  南珊欲哭無淚,失去一個盟友,只能在丁氏的威壓下咬著牙齒餓肚子。

  又一次在深夜中餓醒,她習慣地按著肚子,忽然一股濃郁的肉香飄來,她吸下鼻子,暗道,她爹不怕死的又來。

  翻身下塌,正要打開窗戶,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卻瞄見桌上放著一個紙包。

  肉香味正是從那裡發出的。

  不由得大喜過望,她爹到底學聰明了,知道偷偷將東西放下,這樣不會驚動任何人。

  紙包里,是一隻烤得正合適的雞,雞肉外焦里嫩,一口咬下去,滿齒生香,她舒服地喟嘆出聲,還是吃肉的感覺好。

  黑暗中,一雙幽深的眼靜靜地看著她,習武之人夜視力如白晝,見那圓胖的女子姿態不雅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吃著肉。

  桃色的肚兜兒緊緊地裹著碩大的兩團,顫甸甸的,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著,下面露出嫩生生的肚皮,如白藕般的手臂晾在外面,下面一條白色的褻褲。

  男子別過眼,垂下眼皮。

  南珊心滿意足地吃完,吮下指頭,正要上塌,一轉頭,暗影中,一個男子慢慢顯出來,他的手指一彈,桌上的油燈便亮起來。

  燈光下,出塵絕艷的臉顯出來。

  “狐…林公子。”

  她歡叫一聲,怪不得今日的雞肉特別好吃,原來又是在夢中,這個林公子,肯定是狐仙變的。

  以前的鬼怪故事裡,狐仙會感恩圖報,來報答凡人的恩情,送雞之類的,她仔細地思索著,自己小時候是不是求過什么小狐狸之類的。

  男子清越的聲音響起,“聽說你要進宮選秀。”

  “對啊,”南珊收回發散的思緒,重重點下頭,“所以我娘才讓我節食,到時候穿衣好看,至少不丟人就行,不過以我的長相,進宮也是去湊個熱鬧。”

  說到穿衣二字,南珊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的衣著不妥,這露著胳膊肚皮的,可是有傷風化,轉念一想,不過是夢中,又有何防。

  男子定定地看著她,如海般的眸中讓人看不出情緒,他緩緩地走出來,暗黑的長袍,玉白的皮膚,在燈光下越發的唇紅齒白,美絕人寰。

  她咽下口水,喃喃出聲,“林公子,若你身為女子,該有多美啊。”

  狐仙般的公子面上一沉,欺身上前,如玉的臉放大在她的面前,近到她都能看見那幽黑眼眸中自己的倒影。

  似是忘記呼吸般,她呆愣如傻子。

  胸前雄偉的兩糰子橫在兩人之間,正好頂在男子的精瘦的上身,桃紅暗黑,如此相配,她不由得紅了臉,心跳如擂鼓。

  不過一瞬,男子快速地移到一邊,速度快得讓她只覺得眼前一花,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屋內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不死心地前後查看,邊屏風後面也不放過,半個人影都沒有,連窗戶都關得好好的,她轉頭朝桌子上看去,剛才吃過的骨頭連同油紙都不見蹤影,心道果然又是狐仙入夢。

  木然地吹燈上塌,盯著帳頂,然後閉上眼睛,倒是很快入睡。

  一夜好眠,她對著屋子搖頭失笑,自己這做夢的境界越發的高超,越發的荒誕,簡直逼真得如書上的仙狐故事。

  萬福掀簾進來,手裡捧著摞疊好的衣服,滿臉的笑意,“三小姐,你起身了?二夫人做好兩身衣裳,讓三小姐試下合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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