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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出身顯貴之家,巧舌如簧,弟妹我這笨嘴兒,可說不出那些個彎彎繞繞,人是在二爺書房裡逮住的,至於她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大嫂可不要說是你派去傳話什麼的?弟妹我可是一萬個不信,傳個話還要先解衣衫的?”

  魏氏呼出一口氣,狠狠地刮一眼柳絮,朝身後的婆子揮下手,那婆子便將柳絮兒提到外面,不一會兒,“啪啪”的板子聲便響起來,因著堵著嘴,只能聽見微弱的“嗚嗚”聲。

  她見丁氏後面的南珊,語氣一轉,“二弟妹再是不知事,也不會不知珊姐兒還是個閨閣小姐,怎麼能讓她見著這些陰私?”

  南珊見大伯母提到自己,肉嘟嘟的臉上全是茫然之色,仿佛根本聽不魏氏的話,將魏氏氣得更加鬱悶,這就是個榆木疙瘩!

  “弟妹不如大嫂書讀得多,可也明白一個道理,多學多看,才能萬事通達,這樣的後宅陰私見得多了,自然知道如何防範,總比一味清高,不通庶務的好,大嫂你說是不是?”

  魏氏又被氣得一噎,說誰清高不通庶務,這丁氏,入了侯府幾年,別的沒有長進,嘴皮子倒是越來越溜。

  “大嫂過獎了,弟妹我這些年耳濡目染,都是跟大嫂學的。”

  魏氏一口氣堵得,只差翻白眼,目送著昂首闊步走出去的丁氏,臉陰了下來,“柳絮兒留不得,賣了吧。”

  “是。”

  聽出夫人語氣中的殘酷,雲姨娘的頭垂得更低。

  第7章 高嶺之花

  被堵了嘴滿身是傷的柳絮兒就被婆子給拉下去,那婆子對著人牙子耳語幾聲,人牙子笑得臉上像開朵花似的,看著麵皮兒細嫩如大家閨秀般的柳絮兒,心道果然是個好相貌,怪不得一門心思想爬爺們的床,思索著將她賣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必能得個大價錢。

  “慢著。”

  人牙子臉上的笑僵住,看著走過來的中年男子,那婆子拉著她連忙行禮,她這才知道中年男子原來正是府中的世子。

  南宏燾看著衣裳不整的柳絮,眼中划過一絲心疼,如此的美人兒,夫人居然下得這樣的狠手,看那股後,似有血跡滲出,怕打的都是實心板子。

  柳絮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掙扎著揮動雙臂,嘴裡“嗚咽”出聲,美目中盛滿驚恐的淚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被女子如此全身心依賴地看著,南宏燾心動不已,對著婆子喝道,“府中下人犯錯,責罰改過即可,夫人一向仁慈,莫不是你們這些奴才托大,作主將人發賣。”

  這話婆子哪裡敢答,用眼神示意人牙子先走,人牙子連忙閃人,南宏燾見婆子不說話,伸手將柳絮拉起來,柳絮身上有傷,站不住腳,一軟便跌進他的懷中,他就勢將人一把摟住。

  “此事我自會與夫人商議。”

  南宏燾將柳絮安頓在前院的偏房內,讓大夫上過藥,柳絮兒作勢便要跪下,“世子大恩大德,柳絮無以為報,願做牛做馬任世子爺差遣。”

  說著,目光含情,微低下頭,嬌羞的模樣讓南宏燾恨不得立馬飛身上塌,可她身上暫時有傷,等傷後也不遲。

  “本世子不用你做牛做馬,相反,還要讓你跟著吃香喝辣。”

  柳絮心中一喜,軟軟地倒在他的懷中。

  主院中的魏氏氣得將桌子上的飯菜全部掀翻,好你個柳絮,居然被世子護起來,讓她這個正室夫人情何以堪!

  南宏燾若無其事地回到主院,漫不經心地道,“我知夫人歷來心善,那柳絮原也沒犯什麼錯,怕是下人們會錯了你的意思,往後她就開臉留在前院吧。”

  魏氏心中怒火滔天,臉上卻還要裝作大度的樣子,“既然夫君喜歡,那便留在身邊,當個樂子。”

  “夫人賢惠。”

  南宏燾很滿意魏氏此刻的識相,魏氏一向將院子抓得嚴,他除了以前的老通房外,只有雲氏一個姨娘,老通房顏色已老,雲氏也不再年輕,算起來,足有十多年沒有納妾,他也算得上是潔身自好的男人。

  等他一走,魏氏的臉立馬恢復冷若冰霜的樣子,恨恨地盯著他的背影。

  大房的這些個破事傳到丁氏的耳中,她嘲弄一笑,看著吃得香甜的丈夫和兒女,笑得一臉的滿足。

  午膳過後,吃飽喝足的南珊帶著圓滾滾的琅兒在園子裡消著食,上午在清暉院睡過一覺後,現在只覺得神清氣慡,加上吃得又飽,正是該走動走動。

  “姐姐,我走不動了。”胖嘟嘟的琅兒摸著同樣圓滾滾的小肚子,耍賴地往下一蹲。

  南珊將他肉乎乎的小身子拉起來,“看你胖成球了,走走吧。”

  “哼,姐姐光會說琅兒,自己也跟個球一樣。”

  南珊語一噎,胖乎乎的臉上全是控訴,南琅馬上伸出肉肉的小手安撫她,“琅兒錯了,姐姐莫氣。”

  “你要記住,不可以說姑娘家胖,聽見沒?”

  “聽見了。”

  南珊見他乖寶寶的樣子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臉蛋兒,耳朵卻聽到另一邊,似乎地有罵聲還有哭聲,姐弟倆互看一眼,都聽出那罵聲是三房的嫡子南琨,哭聲是三房的庶子南珞。

  德勇侯府孫子輩共有五子,大房的大公子南璟和二公子南瑭是嫡出,三房的三公子南琨嫡出,四公子南珞庶出,加上行五的南琅。

  三房的叔母符氏最愛拈酸吃醋,三叔南宏時最寵愛萬姨娘,自然就偏心萬姨娘所生的南珞,可男人們哪能時刻呆在府中,只他前腳一走,三叔母便會尋萬姨娘的麻煩,南琨見得多了,有樣學樣,逮著機會就收拾南珞。

  南珞性子軟,被欺負慣了,除了哭還是哭,南珊聽見抽抽搭搭的哭聲有些心軟,終是嘆口氣,走了過去。

  樹底下,滿頭亂葉的南珞看著地上爬著的一堆蚯蚓渾身發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旁邊是一臉得意的南琨,手裡拿著個大棍子,不停地去挑那扭成一團的蚯蚓。

  不過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便是收拾人也不過是些惡作劇,南珊鬆口氣,隨手捏起一條蚯蚓,看著南珞,“看,珞哥兒,一點也不嚇人。”

  南珞止住哭聲,怯怯地看著她,旁邊的南琨眼冒星星,這些蟲子是他讓小廝們捉來的,他可不敢碰,站得遠遠的。

  南珊轉頭看著南琨,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雖然一直與六歲的南珞不對付,可真正說傷害到珞哥兒的事情也沒有,都是些小打小鬧。

  孩子們知道什麼?都是跟著大人們學的!

  她對著南珞道,“不過是些蟲子而已,沒有什麼好怕的,來,過來!”

  南珞看著面前爬得到處是的蟲子,聽著她的話,看著她鼓勵的眼神,終是兩眼一閉,站起跳過來。

  南珊拍著肉肉的手掌,給他一個熱烈的擁抱,“珞哥兒真厲害。”

  還滿是淚痕的南珞破涕為笑,南琅小心地去牽他的手,朝他一笑,另一邊的南琨圍在她的身邊。

  “三姐姐,琨兒也很厲害的,你看”

  南琨說著,也學著她的樣子從地上捏起一條蚯蚓,舉到她的眼前,一副求誇獎的樣子,南珊笑著摸下他的頭,“嗯,我們琨哥兒也好厲害。”

  小傢伙笑起來,看一眼偎在南珊懷中的南珞,滿眼的得色,看得她心頭一軟,這些都是不諳世事的孩子。

  她將南珞頭上身上的葉子摘乾淨,一邊對著南琨道,“琨哥兒是哥哥,哥哥就要愛護弟弟,不可以隨欺負他,等外人找你麻煩的時候,弟弟可以幫助你一起對付別人。”

  南琨似懂非懂地看著她,想著母親平日裡咬牙切齒的罵聲,反駁道,“他不是我的弟弟!”

  “你便是不承認,他也是你的弟弟。”南珊將南珞身上的葉子摘乾淨,摸下他的頭,“回去吧,找你姨娘換身乾淨的衣裳。”

  南珞感激地朝她行下禮,小跑著回了自己的院子,南琨氣鼓鼓地跺下腳,不滿地看著她,撒開腿也跑遠了。

  她嘆口氣,自古正室小妾爭風吃醋,嫡出庶出不同心,鬧得家無寧日,該說的她會說,至於結果如何,便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拉著自己胖乎乎的親弟弟,捏下他的臉,幸好,她的家中沒有這些糟心事,親父母,親弟弟,在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時代,何其幸運。

  姐弟倆正欲往回走,她眼角掃見一株銀杏樹下的錦衣男子,趕緊將笑意斂住,拉著琅兒上前行禮。

  “見過祖父。”

  男子看不出年紀的臉上,顯出莫名的複雜,鳳眼高鼻,漠然的臉上清明如皎月般,他長身玉立,姿態風流地站著,諱莫如深地看著姐弟倆相似的圓臉。

  正是他們的祖父南崇起,多年前京中曾有戲言,帝京貴女萬千,不及崇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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