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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無塵也是,因為他也懷孕了。

  沉默,長久的沉默,這次的沉默一直到幾人離開都未有改變。

  誰都沒說話,卻也都心中有數。

  男人韓江月見得多了,女人韓江月也見得多了。

  可是,這次他失算了。

  他一直都沒看明白自己敵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估錯了對手就只有一個後果等著他。

  上官無塵——這個男人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他嘗到“失敗”這種滋味的男、人。

  趙勾玉的寢房內亮著柔和的燭光。

  上官無塵半躺在床邊,他長髮披肩,無拘無束,就那麼隨意的披著。向來一身素雅的他今日卻穿上了鮮艷的大紅色,他穿著一件大紅色的薄衫子,額頭也綁了一條大紅色的辮花紅繩,眉心的硃砂被遮住,可滿滿的紅暈卻襯得他更加膚若凝脂,天姿秀逸。

  趙勾玉站在旁邊,手裡解著衣帶,但是她並沒看著手,她的雙眼定在上官無塵身上。

  其實她今日不是有意不告訴韓江月的,她不是那麼無聊的人。一個很有責任心的女人在那種場合下不去解答丈夫的問題,只有一種原因,那就是她不知道,趙勾玉真的不知道。

  窗外的風依舊很大,夜仍是很冷。但是寢房裡的溫度卻很高,這說明澈丹的確是一個很有能力的管家,她那樣的人天生就該給人做管家的。屋裡這般情景,暖意洋洋,燭影搖紅,怎麼都不會讓

  任何寒涼二字聯繫到一塊。

  趙勾玉的寢房其實並不大,她褪了衣裳,幾步便到了床邊。上官無塵很自然的讓到了裡邊,給她騰了個地兒。

  “你早就知道了。”趙勾玉定定的看著他。

  上官無塵抬起眼睫毛、,後又垂下,他懶散的靠在那裡,長發散了一片,散成半扇。

  床,男人,女人。

  天下絕艷的男人,清逸情動的女人,想要搭配這個組合,那麼這間屋子必定是天下最高貴的屋子,它不必華麗,不必奢靡,它只有足夠高,足夠貴。這個貴不是指錢重,而是指氛圍。

  一品太師的寢房,妄命城主的所在,怎能不高,怎能不貴?

  那麼,這張床上,必然還有這世上最柔軟的枕頭和最溫暖的被子。

  這樣才足以和兩個對視的人匹配。

  溫暖的火光照耀著二人的臉龐,上官無塵忽然抬手,撫上趙勾玉的臉頰。

  那隻手修長白皙,指腹還有練劍留下的薄繭,但即便這樣也不難看出這雙手的主人是一個漂亮的男人,是的,即便那個男人也許年紀比較大了,但是他的手保養得卻極好。

  這雙手的主人必然很愛惜他的手,他用這樣的手去觸碰的東西,一定是他最愛的。

  一把劍,一個人。

  上官無塵此生最愛,莫有其他。

  夜似乎不那麼冷了,上官無塵手指划過趙勾玉的側臉,趙勾玉沒再說話,而是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

  她的身子是很柔軟,無疑也是銷魂的,上官無塵自然是最有發言權的。看得出他對她的身子期待已久,不過此刻他卻不願打破美好的氣氛,他想與她好好說說話。他們有很長時間沒有交心過了。

  其實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便可知她的心思,她也是一樣,比方說那日宮中,今日用膳。

  她雖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麼,卻一直毫不懷疑的陪他演下去,而另一個卻是懷了她孩子的男人,這無論如何都讓上官無塵極其的感動。

  80大結局

  “你可看到了,我如今也是懷了你孩子的男人了?”上官無塵笑著望著懷裡的女子,將她額間亂發分開,寵溺溢於言表。

  “我不是瞎子。”趙勾玉舒服的靠著,“也不是聾子。”

  她笑了。

  她笑的春光燦爛,還有那麼一點狡猾。

  上官無塵也笑了,但下一刻他忽然又板起了臉,“我這一生只有你一個女人,這孩子定是你的無疑。”

  趙勾玉不說話,她笑得更開心了。上官叔叔果然沒變,他果然還是最記仇的,這時竟想起自己那日讓他為韓江月檢查是否真的懷了她孩子的事。

  她要如何答呢?怎麼答,都逃不過了呢。

  不過她一會就不笑了。

  “你不要抵賴,這種事只能二人做,有我,那另一個人,必是你。”

  “我沒抵賴。”趙勾玉蹭了蹭上官無塵的腰,眯著眼說。

  上官無塵伸手點了她的額頭一下,“知道就好。”

  “上官叔叔都這麼說了,那必然是我無疑了,這世上誰都可以說謊,誰都可以騙人,誰都可以害我,除了上官叔叔,所以小玉不會抵賴。”

  趙勾玉說得開心,上官無塵卻面色黯然。

  “怎麼了?”趙勾玉問道。

  上官無塵道:“我騙過你的。”

  那日在皇宮裡,騙過的。

  “那不算。”趙勾玉握住上官無塵的手,“莫非你後悔了?你又想棄我而去了?你可不要想了,你如今是怎麼都跑不了,你已經是我孩子的爹了!”

  “你認為我還會走?”上官無塵被趙勾玉逗笑了,他一笑,趙勾玉只覺得整個春天都來了。

  “不會,就算你要走,我也不會放你走。”趙勾玉答得極快,說的極胸有成竹。

  “哦?”上官無塵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你不然我走,我就走不了麼?”

  “是!”

  趙勾玉重重的點了點頭,上官無塵不予她再胡鬧,開始進入正題。

  “你打算如何安置韓江月?”

  上官無塵的問題讓趙勾玉皺起了眉,“這個啊……”

  她的“啊……”很長,上官無塵等的有點心煩。

  “你惹得禍,卻要我和我們將來的孩子承擔?”上官無塵道。

  “是不該的。”趙勾玉點了一下,但她接著又道,“可是非這麼做不可。”

  “為什麼?”有什麼非這麼做的理由?

  “因為你也是我的一部分,我的禍也是你的禍,韓江月也不是不識理的人,你應該知道的。”

  趙勾玉說的很苦惱,上官無塵卻笑了。

  趙勾玉愣了一下。

  他很少笑,雖然對這她不是,但是他沒有意義的笑很少。

  “如果我拒絕呢?”上官無塵笑得白開水似的,沒什麼意義。

  趙勾玉盯著他,“你不會的。”

  她說的肯定,心裡卻有一絲不確定。

  他笑得她心裡發顫。

  上官無塵搖了搖頭,他笑意加深,他扣住趙勾玉的下巴,眯著眼望著她,“那今日小登科,你可準備好如何彌補我?”

  “小登科?”趙勾玉重複了一遍,“彌補?”

  沒有女人能夠抵擋上官無塵這樣的笑容,這樣的注視,除非那個人是瞎子,趙勾玉當然不是瞎子,所以趙勾玉抵抗不了。

  上官無塵貼近趙勾玉的臉頰,在她耳邊柔聲道,“不然你以為我和孩子白白要替你承擔責任麼?”

  趙勾玉沒說話,下一刻她將上官無塵壓在床上,接著,床帳落下,一室旖旎。

  這一招趙勾玉做過很多次,而且都是和同一個人,連變化都不需要,她完全有把握這張床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抗的了她這一招。

  小登科,上官無塵的意思是……他自此,就是她的夫君了。

  至於他口中所說的彌補……他這是在說,他應了她。

  她早該知道的,上官無塵,從不是一個壞人,比起趙勾玉,比起韓江月甚至比起公孫梓珺,他都要善良得多的多。

  天下間沒有人可以與之相比,他就該是天下最幸福的男子,他就該是!

  (2)

  次日,天陰,有風,一大早便有人敲響了太師府的大門,那是個送信的小侍。小侍一路小跑到了韓江月的園子。

  送信小侍走了不多久,韓江月便戴了白紗斗笠,獨自一人駛著輪椅從後門出府了。

  屋裡,小侍送來的信還攤開在他桌子上,信上這樣寫著:醉仙樓誠邀一敘,重要重要。

  究竟是誰的邀約,會讓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夫,連身邊最親近的侍從都不帶,獨自一人前去?

  醉仙樓,二層角落雅間。

  圓桌邊面對面坐著兩個人,他們的名字依次是韓江月和公孫靖。

  “負心人都該死!”韓江月斗笠下的星眸冷冷的瞪著公孫靖,雖穿著寬袍大衫,但高隆的腹部依舊難以掩蓋。

  公孫靖玩味的瞄了一眼他的肚子,忽然笑了起來,“哦?是麼?那江月你的意思是?”

  韓江月淡淡垂頭不去看她,“字面意思。”

  “負心人都該死?”公孫靖笑得更開心了,“你是在說你自己麼?”

  韓江月猛抬起頭,“你放肆!”

  “你還以為你是睿王府的公子少爺?”公孫靖不緊不慢的飲了一小口香茶,無視韓江月的警告,接著說道,“怎麼?江月你不愛我了?當初是誰承諾和我一生一世的?你都忘了?”

  韓江月沒說話,他咬著下唇,眉頭緊蹙,輪椅扶手上的雙手握成了拳。

  公孫靖瞧了一眼他的拳頭,冷笑,“怎麼,你以為你還可以站起來再打我一遍?江月,你不要假惺惺了,當初為了得到我,你還不是差點把錦兒給殺了?嘖嘖,為情謀殺自己的親哥哥,這等罪名,倒也難怪睿王爺會將你打成殘廢!”

  韓江月身子一僵,冷聲反駁,“我那是被你所騙,誤會了哥哥!”

  “是嗎?可是就算我騙了你,你還不是相信我說的話?不會有例外!就像那天在宮裡,你還是為了我去騙上官無塵一樣——”

  公孫靖面有得色。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韓江月雖非善類,卻並不是個卑鄙小人,你那等醜事我自清楚便再也無意與你,你休要妄圖污衊與我!”

  韓江月有點激動,相對來說公孫靖就淡定得多。

  雅間很大,桌上卻沒有飯菜,除了一壺茶和一壺酒。這樣的準備對於兩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來說肯定是不夠的,但今天的雅間卻讓人感覺一點都不少。

  那是因為這裡坐著的年輕人。

  這兩個年輕人,絕非是兩個簡單的人。

  “自作多情?這個詞是不是用在你身上更合適呢?”公孫靖眼神下移至韓江月腹部,她忽然端起茶杯,“來,要不要嘗一嘗還熱著的落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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