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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趙太師久居京城,竟也能與公孫先生相識,看來是本王平時太過魯莽太師大人了。”

  龍寧幾步走到趙勾玉身邊,很有深意的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幾秒鐘之後,龍寧忽然臉色慘白,神情痛苦。

  趙勾玉怔住,靠,老娘身上還有暗器不成?

  公孫梓珺已經從御輦上下來了,他步步生蓮,嘴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華麗的仿佛一個夢,可哪怕下一秒即將夢醒,這一秒也要在夢中把他的身影定格,剎那芳華,足矣…

  “王爺何出此言,下官一介俗人,怎有幸識得小王爺。”

  趙勾玉呵呵呵的賠笑,她可不敢叫先生,人家龍寧是王爺,人家叫沒事兒,畢竟北公爵不過是千里之外的一片浮雲,跟正宮皇女比起來還是有點差距的,所以說公孫梓珺的地位按理說應該排在龍寧和龍逍之下,他之所以可以接受這麼高的待遇,也不過是因為那些半真半假的傳聞罷了。

  神策?趙勾玉嘴角抽了一下,到底是策神還是神策,還得她見識過了才知道。

  能一眼認出她那不叫本事,隨便從皇宮裡抓一個出來,很難有不認識趙勾玉的,所以她對公孫梓珺的自來熟這一點不感冒。

  龍寧聽了趙勾玉的解釋也不急著說話,反倒閒閒的瞧向公孫梓珺,公孫梓珺這時已走到了幾人身邊。

  龍涎香撲鼻而來,不濃,卻極澈,能輕巧的讓你在幾千幾萬種味道里一下就分辨出那種清冽。

  “寧王殿下,趙太師所言非虛,本座確實與趙太師並不相識,今日,是本座第一次見到趙太師。”

  公孫梓珺說的輕輕巧巧,他顯然看出了龍寧眼裡的意思,但是他貌似不覺得龍寧是個壞孩子。

  趙勾玉呼了口氣,果然,你看,總是有那麼多事情讓人傷感的,比如陰晴圓缺,比如悲歡離合,比如公孫梓珺…

  不過她不喜歡玩遊戲半途而廢,所以她會繼續玩下去,為了這種程度的事情就輕易的抓狂,她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所以她淡定了。

  “哦?”龍寧轉向趙勾玉,做傾聽狀,“是這樣嗎?”

  趙勾玉躬身道,“回王爺,全如小王爺所言,一字不差。”

  龍寧立刻輕哼一聲,睨了眼公孫梓珺,一秒鐘後面無表情的別開頭,好像在對公孫梓珺的不識相表示不滿,而公孫梓珺呢?

  世間最好的男子該是什麼樣的,在趙勾玉的心中因此有了分明的輪廓。

  龍寧進而飛揚跋扈地步步緊逼,公孫梓珺卻仍秉持純正之氣,一再忍讓,一個對敵人仍存三分善的男子,真令人嘆為觀止。

  “素聞寧王殿下禮賢下士,溫潤君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本座領教。”公孫梓珺笑吟吟邊說邊抬起手腕,下一刻,身後的金衣侍者上前兩名。

  “占得聖上今下或宣臣子晉見,故徒步一年,自極北之地趕至京城,今日時正,特奉上離恨宮靈翼天香一瓶,還望聖上笑納。”

  公孫梓珺朗朗開口,他媚眼如絲,左右掃視一下,接過侍者手裡的托盤,轉身朝龍寧遞過去,“此事,就有勞寧王殿下了。”

  龍寧畢竟是個女人,這個時代女人的思念是對肉。體的一種饑渴之情,是對性。欲的一種發自內心的呼喚。

  龍寧其實很不幸,她得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相思病,從公孫梓珺對她笑的這一刻開始。

  趙勾玉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果然是經典的電視劇橋段,美人回眸一笑,對方瞬間墜入愛河,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這裡往往都會加入粉嫩夢幻的背景畫面,以及煽情曖昧的男女合唱,經典的到了要死人的程度啊……

  何千攻悄悄往後挪動腳步,她從看到公孫梓珺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笑容,此時,她盯視著公孫梓珺的眼神極不友善,但礙於她向來的威嚴和高貴的地位,誰也不敢聲張,只當沒看見,無視她越來越快的腳步。

  她在往後退,她想離開?

  是的。

  等終於退出重重包圍,何千攻無視諾諾行禮的士兵下臣,黑袍一甩,人已消失不見。

  之後,水之痕也很快從迎接隊伍里匆匆離開。

  不過,卻沒人注意到趙勾玉這時嘴角挑起的莫名笑意。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按照這個步驟來看,下面即將發生許多有趣的事情。

  她很期待何千攻會給她什麼樣的驚喜。

  她也必須開始籌備自己的計劃了,上官無塵的態度讓她無法決定自己目前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何,是否可以媲美他數十年來的仇恨,但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夠了,愛不是說不愛就可以不愛的,那麼她愛了就愛了,即便之後她可能會一直處在痛苦之中,但至少中間包含了一絲守護愛人的甜蜜。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開虐了,諸位可understand?

  64當真不號

  接風宴是一定會有的,帶誰去是糾結苦惱的。

  其實這樣的宴會根本不用費心,很明顯是該帶韓江月去,但是韓江月拒絕了,為毛?她哪知道為毛?

  “江月既身體不適,那便在家休息好了,我與勾玉一起去既可。”

  公孫靖很瀟灑的將責任攬了過來,幾乎是拍著胸脯保證。

  趙勾玉不給面的哼了一聲,“大嫂倒是很不見外,自個兒替勾玉做了府里的主。”

  公孫靖的笑容很明顯僵硬下來,她有意無意的去看站在趙勾玉身邊的上官無塵,趙勾玉不耐煩的挪動身子,就是擋著她不讓她看。

  而這一切都被主位上的孕夫看得清清楚楚,韓江月撫著隆起的腹部,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不過他明顯極不高興。

  在別人眼裡,韓江月其實是個有福之人,但他內心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錯,他是睿王愛護的兒子,他是皇親貴胄,出身高貴,他智勇雙全,美名廣為流傳,他還有像公孫靖這樣絕頂聰明的老相識,更有趙勾玉這樣的身居高位、一等風流的妻主,這些若是擱在凡夫俗子身上,那自是洋洋得意,樂不思蜀。

  但於韓江月,更多的只是孤獨罷了。

  琁歌知雅意,確實是有許多人可以慰藉他的寂寞和孤寒的,然而,一切還不都是一場空麼?

  無論是移情別戀的公孫靖,還是心有所屬對自己向來不屑一顧的趙勾玉,這些別人眼裡的好,別人眼裡的福,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說出。

  可他還是在這裡,不僅因為這是他的選擇,更因為這是他的願望。

  他也沒有後悔,所以他不能撒嬌,不能抱怨,不論是對誰。

  “大嫂自然是要去的,可你代表的是母王,這太師府,能代表的人,只有家主。”韓江月微垂下頭,淡淡的說,“時辰也不早了,江月行動不便,就由上官公子為妻主更衣洗漱,早些入宮去罷。”

  韓江月口中三人一起看向了他,韓江月無辜的眨了眨眼,抬起頭笑,“怎的,都瞧著我做什麼?”

  公孫靖抿唇,不語,餘光看著趙勾玉,有點幸災樂禍。

  趙勾玉很淡定,今天她受的刺激已經不少了,這完全不算什麼。

  “好,那江月你安心在家休息,無塵,你給江月把把脈,看看需不需要開些藥來吃,我去換衣服,稍後我們在府口集合。”

  趙勾玉說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上官無塵一點都沒猶豫,抬腳就要給韓江月把脈。

  “不必了,小可不才,習得幾年醫術,身子如何,還照顧得好。”

  韓江月冷臉拒絕,並不在意被公孫靖看到。

  公孫靖嘆了口氣,“江月你這又是何必,這麼些年,你這脾氣……”

  “我如何,想來現在也輪不到大嫂來管了。”

  “你…”

  公孫靖似乎想說什麼,可她卻只顫了顫唇,望了上官無塵一眼,轉身一聲不吭的走了。

  上官無塵眨眼看著韓江月,“你當真不號。”

  “當真。”

  韓江月回復極快。

  “罷。”

  上官無塵更快,說完就走。

  韓江月一個人留在原處,他沒去理會角落裡偷看的綿蓉,眼裡蓄滿了淚。

  是誰他媽的誤導世人說,暗戀是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因為你偷偷喜歡著,偷偷歡喜著,縱使他不愛你,也沒有關係的?

  這大有那種“我愛你,與你無關”的架勢,可韓江月最討厭這種論調了。

  在他迷茫不知前途的時間裡,他遇見了趙勾玉,英俊聰明能幹,有生活情趣,理智,從不糾纏,浪子遇上了同樣不羈的女人,非常完美的419版本,白天淡淡相逢,夜裡輕輕相擁,明日各走天涯,兩不相干,多好,多乾脆,多利落?

  可惜,可惜的是,浪子卻付出了真感情,女人也為了不得以的原因糾纏不清。

  以至於今時今日,那廂里嬉笑怒罵,盈盈笑著的美麗女子,脈脈含情的英俊男子,而這廂卻只剩冷冰冰的輪椅,與神色漠然麻木的名義正夫。

  “少爺…你,你為什麼不和夫人去呢?”

  綿蓉怯怯的從角落裡走出來,神情恍惚的看著韓江月。

  韓江月閉了閉眼,將淚意壓下,聽著綿蓉問起的問題,他悲從中來,終是哽咽不止,不知道是為了那個女子,還是為了他自己。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苦恨年年壓金線,是為他人作嫁裳,明知自己其實才是後來者,明知他不應付出不該付出的,卻還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是說好了只要一個孩子便好的嗎?

  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貪心了呢?

  他自始至終都根本無法與上官無塵相比的,上官無塵笑了,趙勾玉就快樂了,上官無塵餓了,趙勾玉的肚子就開始叫了,上官無塵來了,趙勾玉的眼睛就閃亮了,名不虛傳的你快樂所以我快樂,喜怒與哀樂,我重蹈你覆轍。

  可是,是她親口答應過他會永遠陪在他身邊的,這叫他如何輸的甘心?

  同是優秀男子,同是耀眼奪目的珍珠,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拱手相讓,可能不能請把我心中至愛留下?

  老天怎能對他如此不公平?

  但他又有什麼資格責備老天,是他一次一次故作堅強的將她推走,一次一次故作傲氣的將她放開,從開始到現在,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帶著刺,雖不至於極其惡毒,卻專往她的痛楚戳,戳的她滿身是傷,退無可退。

  於是,針鋒相對,趙勾玉再把“傷害”這個球打回去,雖不自知,卻輕易的傷了他個徹底,如此的銳利,如此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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