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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事情總是發展的出人意料。

  上官無塵忽然掉了眼淚。

  趙勾玉吶吶無言。

  她一直覺得上官無塵是個極堅強的男人,但是仔細算來,她見過他哭的次數簡直是韓江月的好多倍!

  趙勾玉困惑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慨。

  上官無塵太知道怎麼讓她心疼了,每一次都那麼楚楚可憐,每一個打擊都驚天動地,從睿王府那晚的交心,到現在的平淡沉默的生辰,每一次都深刻的讓她恨不得扇自己嘴巴。

  他讓她看著他日漸凋零,心疼不已,後悔不迭,內疚到死。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為你這麼傷心了。”

  上官無塵忽然開口道,說完話,他撲進了趙勾玉懷裡,趙勾玉愣愣的仰著脖子,肩膀上濕了一片。

  緊接著,上官無塵迅速直起身,看都沒看趙勾玉一眼,一直往前沖,這一次換他把她扔在老後面。

  趙勾玉此刻其實是沒什麼感想的,趙勾玉只知道這條路上好靜啊,好像風都沒聲兒了呢。

  (我絕不要種田)

  (2)

  傍晚時分,空氣里到處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龍涎香,京城上方忽的閃過一束格外耀眼的光,那是神策公子即將入城的訊號。

  誰願意充滿內在美而面相醜陋?第一眼才是最重要的。

  一隻蛹就是蛹,誰知道裡頭有蝴蝶?

  誰敢說,人們口中浪漫的一見鍾情跟色相無關?

  在這個叫做明朝的女尊國度,公孫梓珺儼然已經成為了一種信仰,他如同天神般存在著,只能遙望。

  誰敢說,他的身姿足以化身為一個時代的風cháo,與他傾國傾城的美沒半毛錢關係呢?

  男人的美,有時也能如此形容吧?

  趙勾玉如是想。

  她安靜的站在人cháo的一側,在負責迎接的隊伍最末。

  公孫梓珺的地位的確是崇高的,但卻還未到皇帝也必須親臨的程度,可當朝一品大員和親王組成的團隊,又與皇帝親臨差的了幾分呢?

  瞥了一眼站在身側的龍寧,趙勾玉偷偷往後移了兩步,不論這個公孫梓珺有多美,她都不想與他有過多的聯繫。

  愛一朵花就陪它綻放,愛一個人就別怕受傷,聰明人從不貪心,他們堅守最愛。

  龍寧似有若無的睨了一眼趙勾玉,嘴角挑的若笑非笑,要笑不笑。

  “王爺,來了。”

  趙勾玉揚聲道,她不想讓龍寧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時間太長,那讓她覺得窒息。

  聽見趙勾玉的打岔,龍寧笑了,抬眼望著遠處,她這個舉動得到的是肅王龍逍的冷哼。

  趙勾玉看向龍逍,她一身銀袍王服穿的規規矩矩,劍眉微鎖,眼神銳利,和她比起來,龍寧的打扮未免顯得太過閒適。

  趙勾玉覺得,王爺應該是龍逍這個樣子才對,至於龍寧……餘光再一次瞄了一眼始終掛著微笑的龍寧,趙勾玉自己也翹了翹嘴角,那是……嘲笑啊。

  紅果果的嘲笑。

  趙勾玉也曾認為自己是天下的一朵花,可後來她發現她不過就是人海的一粒渣,因為不管是在天涯還是海角,其實都逃不出生活的本身,逃不出物質,逃不出世俗觀念。

  比如,公孫梓珺。

  他到了。

  他簡直就是個魔咒。

  他就是活生生的“輿論”,世俗觀念與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一陣十分壓抑的空響由低轉高,這表示神策公子的仗隊越來越近了。

  在這一秒,在聲音出現的這一秒,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的目光全部一致的投向城門,除卻站在最前端的朝廷迎接隊伍,在清場範圍之外,不論是屋頂還是大樹,不論是酒館還是青樓,全部爆滿。

  在這種氣氛之下,就算之前並不怎麼對策神(?)感冒的趙勾玉,也不免有點被感染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那一片金浪迎面襲來時,生生的刺傷了趙勾玉的雙眼,她使勁的眨了幾下,等能看清時,眼前是——盛世京城,如血殘陽,如神天降。

  那種顏色,竟不是她可以形容出來的。

  那就像是……就像大漠黃沙、紅裳怒馬的少年拔劍而起時的鋒芒。

  越近,人們的神情就越呆滯,趙勾玉看著,居然也怔住了。

  左右兩排的金甲護衛神情肅穆,仿佛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她們去關心,而在她們的末尾,金色帳幔四處飛散,雕刻著鸞鳳和鳴圖的紫檀御輦之上,正襟危坐著一名金袍法師。

  他盤著腿,脊背挺得筆直,長發高綰,歩瑤飄渺。

  他睜眼,一世無雙,他合眼,一世悲傷。

  趙勾玉不知要怎麼形容他,她此刻連自己的心情都無法言喻,更別提去刻畫那個人的模樣。

  他是那樣的美,那樣的好,他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溫婉的江南閨秀自筆端慢慢溢出的墨跡,又像是風乍起時,吹動了宣紙一角,驚詫間,筆桿輕輕墜下,灑了一地的染痕。

  嘴唇顫動著,趙勾玉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公孫梓珺,他太好了。

  他真的太好了。

  這世上,應該沒有人可以長久逼視他的眼睛的。

  更沒有人可以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的。

  作為一個被神化至此的人,對公孫梓珺的狂熱,想必從不曾有人停止過。

  他的存在,就如同泰戈爾詩中描寫的高貴王子。

  他路過的道路上必要鋪滿鮮花,被他馬蹄親吻的花朵頃刻間碾為塵土,奉上鮮花的少女們滿眼幸福的遠遠凝望著他。

  但也僅此而已。

  因為……

  王子,是不容許凡人觸碰的。

  可是。

  是不是王子,她趙勾玉不知道。

  她只知道一點。

  公孫梓珺的舉手投足,笑容挑眉,和她心中所念所愛的那個人,有恰如其分的相似。

  而此刻,渺渺梵音還在繼續哼唱著,低回深沉的女聲,帶著一股欲言又止的哀嘆。

  63萬能誘受

  趙勾玉是所有沉迷者中第一個回神的,不是她有多特別,而是她……

  她被警告了。

  偷偷揉了揉疼的鑽心的胳膊肘,趙勾玉琢磨著上官叔叔你怎麼老挑脆弱部位教訓呢?什麼是人世間最大的悲劇?還不就是把美的事物徹底摧毀麼……

  不看就不看,下手也太狠了……

  哀怨的睨了一眼拐角暗處冷冰冰的白衣人,趙勾玉小心翼翼的呼了一口氣,沒生氣就好,挨打就挨打吧,盯著公孫梓珺看這件事……基本上,柳下惠本人估計也無法控制得住。

  不過看了也就看了,看完就算了,聖母這個東西,趙勾玉從來都不感冒,她現在只關心他的樣貌問題。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真的樣貌。

  若說公孫靖是有七八分像上官無塵,那麼公孫梓珺,就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了。

  不過,公孫靖是女子,乍一看,一般會和趙勾玉一樣並不很快瞧出來,公孫梓珺雖然是男子,但他的氣質和上官無塵簡直是天壤之別。

  上官無塵根本就是一塊拒絕融化的冰山,公孫梓珺恰恰相反,他渾身上下都帶著那種沉穩,睿智和大慈大悲的博愛味道,他的嘴角自始至終掛著和藹溫和的微笑,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友善真誠。

  這簡直就是個聖母啊啊啊。

  相比起來,樣子幾乎差不離,但趙勾玉還是喜歡上官叔叔。

  上官叔叔把優雅和瀟灑發揮的淋漓盡致,即便隱於茫茫人海之中的陰暗角落,即便沒有公孫梓珺那堪比神仙下凡的大排場,依舊絲毫不顯弱態。

  趙勾玉最萌的就是這樣的冰山了,以至於上官無塵冷著張臉,她想尖叫,啊,太酷了!上官無塵臉色平靜,她驚嘆,啊,好有型啊!上官無塵笑的時候,她又開始糾結,你說,怎麼會有人笑得這麼可愛的呢?

  尤其是再將傲嬌冰山系萌物和聖母萬能系誘受做比較的話,怎麼看都是前面的勝率更高啊。

  這麼一對比,趙勾玉自己在心裡一衡量,初見時對公孫梓珺的驚艷,完全被她歸宗於世面見得太少了。

  公孫梓珺除了可以讓她感嘆是個好人之外,再沒有讓她記住的地方了。

  就是這樣的,說難聽了,她覺得,除了上官叔叔以外,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全都是土鱉。

  趙勾玉不看公孫梓珺,不代表公孫梓珺不看她,公孫梓珺看她,包括一直看和看一眼,一直看還包括自願和不得不看,總之,他在看趙勾玉就對了。

  趙勾玉想完心事一抬頭,就發現龍寧正朝著自己不屑的眯眼,而本來毫無過節的肅王龍逍,也帶著不堪忍受的目光瞪著她,趙勾玉一頭霧水,靠,老娘招誰惹誰了?

  更可氣的是姍姍來遲的何千攻,你說你都遲到了,盯梢怎麼也輪不到你吧?

  當時,趙勾玉憋氣,氣的恨不得立刻掀桌罷演,但是,在四分之一柱香之後,她改變了這個想法,因為,她找到了原因。

  趙勾玉覺得她除了邪惡什麼都沒有了,看著盯著自己研究的公孫梓珺,趙勾玉覺得,自己這麼大年紀了,怎麼著也幹了段時間一品官不是?這要放到前世,那可就是中央機關啊!好歹也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了,被美男看兩眼就渾身發抖,那是吳老二,不是她!

  “下官趙勾玉,見過小王爺。”

  公孫梓珺是北公爵的兒子,趙勾玉只想到這個適合他的稱呼,難道真的要她開口喊他法師嗎?

  公孫梓珺笑的似春暖花開,他眯起眼角,淺淺的酒窩浮了出來,引得周圍倒抽氣聲此起彼伏,“卿不必多禮,喚本座先生便可。”

  “小王爺乃金枝玉葉,趙太師雖當朝一品卻不及小王爺皇親貴戚,禮不可廢,小王爺還是莫要過謙的好。”

  龍逍冷笑一聲,不合時宜的插話,閒閒的側身站在一邊。

  趙勾玉開始佩服龍逍了,要對著一個笑一笑要你命的美男如此說話,那是需要多麼大的自制力啊?這裡果然是一個禁忌相繼崩潰的時代。

  “逍兒退下!”

  龍寧應該已經等了很久了,她的確很能忍,作為迎接隊伍的首座,她非但沒得到公孫梓珺的關注,還被自己的妹妹搶了風頭,這都是次要的,人家打的是壓軸的主意,這不,她這一句苛責,引來了所有人的眼神。

  公孫梓珺瞧過去,忽然皺了一下眉,但是很快又舒展開來。

  趙勾玉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啊,這個人是不是算到什麼了呢?據她所知,女帝可是有意撮合他和龍寧的,不過說起這事兒,她倒是很久沒見過藍凰了,記得她和韓江月成親時,藍凰已懷了身孕,約莫著,如今也有幾個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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