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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醫師望著許久不見的心愛的戀人,慢慢伸出手,摸上那張日漸粗糙的臉。年輕警官卻被這突然的觸碰驚醒,猛然站起往後退了好幾步,拔出配槍顧不上上膛就對準伊莎貝爾,直至看清眼前女子的樣貌,才冷靜下來。

  看著路易斯這幅糙木皆兵的樣子,伊莎貝爾心裡一陣苦澀,她走上前,從路易斯手中握住他的槍,用了用力,把它從男人手中拿過:“親愛的,你太緊張了。”

  路易斯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他雖然默許伊莎貝爾拿走他的槍,但依舊不肯放鬆警惕,一雙飽含疲憊卻精神炯炯。

  伊莎貝爾見狀,想要緩解兩人之間的氣氛般,開玩笑道:“你終於想起我來了,這一個月你都到哪裡去了?你再不回來,護士長就要給我介紹別的紳士了。”

  誰知,路易斯全身的刺都豎起來,冷冷的瞪著伊莎貝爾:“閉嘴,你這個騙子!”

  女醫師一愣,不知道他說的什麼。路易斯冷笑著甩下一張舊照片,伊莎貝爾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得蒼白。

  那張照片上,一個長得很像伊莎貝爾的美貌女人站在破舊的屋子前,與一個穿著整潔的紳士相擁。

  照片上的女人比伊莎貝爾要年老一點,顯然不是她。那個女人穿著一身不太雅觀的衣服,臉上帶著風塵的笑容,動作輕浮,像是一個做不雅職業的工作者。

  這是伊莎貝爾的母親。

  伊莎貝爾緊緊盯著路易斯,她這時才明白路易斯回來是幹什麼的。他不知從哪兒拿到關於自己母親的資料,認為被自己騙了,所以特意找過來。

  伊莎貝爾的家庭是個中產階級,但是那隻歸功於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其實是從農場裡走出的一位擠奶工。她來到倫敦,被大都市的燈紅酒綠晃迷了眼,再加上她沒有謀生的手段,只好做那種工作來維持生活。這種混亂的日子結束與她遇到自己未來的丈夫的那一天。她不可自拔地對這個男人動了情,用盡一切辦法在他面前出現,與他墜入愛河。她偽造了自己的身份,告訴他自己父母雙亡,不得已從法蘭西漂泊而來,男人心疼極了,和她結婚之後始終疼愛著她。伊莎貝爾出生後,兩人的感情更加深厚。

  伊莎貝爾一直都知道母親的過去,小時候她翻柜子的時候找出一張母親忘了丟棄的照片,才發現這一事實。她認為只要父親與母親相愛,就算母親有一段黑歷史又何妨呢。卻沒想到,這段歷史會被路易斯重新翻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女醫師問道。

  “你自己心裡有數!”路易斯怒吼道,“你從來沒告訴我你的媽媽是……”他頓了頓,多年來的教養讓他說不出那個詞,只能略過,“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我父親不會原諒你們這對母女的!”

  “你閉嘴!”伊莎貝爾揚起眉毛,“我媽媽是什麼身份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羞辱她?”

  “有什麼關係?你是我未婚妻!我們已經訂婚了!”路易斯氣的原地直跳,他發現眼前的女子與一開始認識她時大不相同了,“你要我對一個……彎腰問好?我的脊樑只為女王陛下和我的長輩彎下,你怎麼敢讓我對你媽媽……”

  怒氣攢到一個定值,仿佛就發泄不出來了。路易斯停止辯駁,掃了眼沉默的女醫師,失望道:“虧我還傻傻相信了你的推論,認為艾爾索普就是兇手。”

  忽然,有人在外面敲門,一邊敲還問到:“威廉士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路易斯轉身就跑,在他離開的下一秒,門就開了,與伊莎貝爾同辦公室的男人懶洋洋靠著門,掃視一圈屋內。最後看向站在中間的女醫師。

  “伊莎貝爾,你還好嗎?臉色很難看哦~”

  “我沒事。”屋裡,年輕的女醫師已經恢復了冷靜。她撩起自己的金髮,回眸看向來人,美麗的眸子淒悽慘慘,愁雲遍布,“可以幫我報警嗎,羅伯特。我看見蘇格蘭場的通緝犯了。”

  “emmmmm…沒問題啊。”白逸答應的很慡快。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斯發怒的原因之一,19世紀的英國是一個貧富差距巨大、階級矛盾突出的國家,再加上路易斯本身的性格比較糟糕(特別自負),所以感覺自己被騙了hin生氣。

  第69章811.十九世紀倫敦

  “少爺,那位女士報警了。”

  安辰剛下馬車,身旁管家就貼近他,低聲說道。

  剛剛從僕人口中得到這個消息時,老管家十分震驚,大概在半個月前,少爺讓他派人去盯住貝瑪麗醫院的伊莎貝爾,並篤定過不了多久,路易斯就會親自去找那位女士。老管家本以為是他的異想天開,不料竟真的被說中了。

  就在今天,那個消失了很久的落魄警探偷偷溜進貝瑪麗醫院裡,過了很久才出來。他一離開,伊莎貝爾就找了輛馬車駛向蘇格蘭場。況且……

  “少爺,盧瑟福先生正在往這邊趕。”老管家陪在安辰身旁,繼續說道,“他一直在調查你。”

  “我知道,不用理他。”

  “是。”

  老管家隨安辰一同走到宴廳門口,從衣服內襯裡拿出一張精緻華麗的請柬,遞給宴廳門口的侍者。

  侍者接過,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揚聲喊道:“艾爾索普·羅森先生。”

  安辰走進去後,老管家退到一旁,從侍者手中接回摺疊好的請柬。旁邊又有兩個人攜手走來,看穿著應該是一位有錢的伯爵。侍者重複著動作,從那位伯爵手中接過請柬,高聲念出兩位貴賓的名字。

  這是9月30日的夜晚,愛丁堡公爵的兒子的生日。為此,愛丁堡公爵幾乎邀請了整個上流社會來為他慶生,安辰作為近期與小愛丁堡接觸頻繁的同齡人之一,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邀請。

  可惜的是,羅森子爵與夫人回老家了,因此老管家只能送安辰一個人來參加宴會。他的內心十分忐忑,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好像今晚就要出事了。

  夜晚的星空漸漸暗沉,雲朵開始聚攏。

  安辰一走進宴會廳,就被撲面而來的刺眼光芒照的眼酸。與屋外的黑暗不同,廳內完全是一幅流光熠熠的燈影圖,穿著體面禮服的男士與身著昂貴長裙的女士聚在一塊兒,或平淡或喜悅地相互交談著。偶爾有身份特殊、或是長相卓越的人走入宴廳,獲得眾人的些許關注。

  作為近期在倫敦市掀起軒然大波的主人公,安辰秉承著低調做事的態度,往宴廳的角落走去。上流社會中關於小羅森就是開膛手傑克的聲音一直都有,這時貴族們也不願意與一個嫌疑犯靠的太近,因此暫時沒有人與他攀談。

  除了一個人。

  “艾爾索普。”安辰還沒走到目的地,有人從旁邊忽然走出,拉住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兒?都不來見見我嗎?”

  是小愛丁堡。

  自從上次在克勞德先生的邀請下見了一次後,安辰就沒有與他再見,一直都是通過書面文字交談的。一開始是小愛丁堡先給安辰寫的信,字裡行間透露著炫技的意味。安辰照著他的風格回了幾次後,兩人的書信交流就變成每周的固定節目。而小愛丁堡的文字也從一開始的生硬冷淡開始變得豐富起來。

  安辰當然知道這轉變的原因。

  小愛丁堡是克勞德先生的忠實粉絲,他家裡收藏了克勞德早期繪製的好幾幅畫。當小愛丁堡知道,傳聞中一向紈絝的艾爾索普竟然與克勞德先生關係十分不錯,而他出於對偶像的矜持至今不敢與克勞德先生過於親近,嫉妒的情緒就產生了。

  送到羅森莊園家的那封信就是為了試探試探艾爾索普的水平,幾封書信交流下來,小愛丁堡能感覺到艾爾索普並不向傳言說的那樣不學無術,反而是個挺有思想的人,才放下對他的嫉妒,正視起他來。

  這次生日宴會,當父親問起他有哪些想要邀請的朋友時,他第一個就想到了艾爾索普,寫好請柬後命令僕人一定要親手送到他手中。待到今晚宴會開場,他婉拒了好幾位同輩的邀請,等著艾爾索普到來。

  小愛丁堡知道艾爾索普是個低調的人,兩人開始交際的第一封信中,小愛丁堡採用了大量語言的技巧和不甚流行的古英語,沒想到艾爾索普不僅讀懂了他,還用同樣的方式寫了回信給他。

  小愛丁堡很久沒有見到能夠與他同調的年輕人了,對艾爾索普的好感度自然是蹭蹭往上漲,再加上這幾個月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零星傳言——那本來就是不屬實的謊言,隨便一個證據就能擊破,更何況這時的小愛丁堡對艾爾索普已經有了好感,他不願意聽到任何不利於朋友的聲音,傳言越惡劣,他對艾爾索普的憐惜之情越高。

  艾爾索普剛剛踏進宴廳時,他還看到有幾個傢伙停止了交談,用不友好的眼神盯著他。小愛丁堡的怒氣被激起,他知道艾爾索普是低調的人,也知道以他的性格不會在意這些,他還是忍不住要為好友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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