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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青玄驚訝,卻見司灼已將信封通過太虛實境落在了自己手中,他這才驚覺自己方才失言,忙收了聲,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叔為何幫那隻靈狐?況且那狐尾是青丘至寶,狐帝可會願意?”

  司灼輕輕的抬眼睨了青玄一眼,原只是淡淡的一瞥,卻讓青玄頓覺冷汗直流,忙不多問,只恭敬道:“弟子明白了。”

  司灼這才道:“去吧。”

  青玄應了聲是,想了想,又問道:“師叔的傷好些了麼?”

  “已無大礙。”

  青玄面露喜色,忙道:“那師叔歸期幾何?”

  “待我將他安頓好…”司灼輕語。

  青玄沒有聽清,“師叔?”

  “本君還有些事物要處理,時機到了自會回來,下去吧。”說著,司灼一揮手撤了太虛實境。

  室內頓時安靜如初,司灼看著桌案上未有完成的畫像,這才又拿起筆輕輕的勾勒,待到那肆意飛揚的笑容再度出現在眼前時,他才將筆輕輕放下,凝望著這畫像…

  那時他倒是忘記問蘇恪為何會出現在青丘,為何會那麼巧的遇到青書他娘。只知道那日過後,靈狐族大敗,青丘有了新的狐帝和狐後,乃是青書的爹和娘。而自己的床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很像靈芝的東西。但,原本日日來崑崙的蘇恪卻自那日後竟有好長一段日子沒來。

  床頭上的東西是玉膏,乃一種神藥,吃了可助歷劫之人頃刻間恢復元氣,但這種藥長在青丘一迷榖樹藤下,要取此藥,必得動用大法將迷榖樹挪開才行。然那樹卻是天生地長,除非你法力通天,否者誰也挪不了分毫。

  後來,狐帝同狐後去蒼梧拜謝蘇恪,轉而來崑崙拜謝司灼時,司灼才從他們侍奉的人嘴裡聽到,有狐狸看見那日青丘大亂時,竟驚擾了那萬萬年不曾動過的迷榖樹藤,於是它自個兒挪了挪方位。據那狐狸說,它瞧見一個人趁那樹藤挪位置時鑽了個空子往土裡去,惹惱了那樹藤,於是便獨自在那裡和那些樹藤打鬥。

  狐帝也證實,那迷榖樹藤下埋長著的天上地下唯一的一支玉膏自那日後就不見了,也不知三界中誰的心竟有那麼大,居然冒著莫大的危險趁著青丘大亂時去盜那神藥,若不是那迷榖樹自個兒挪了挪位置,他鐵定會被那些樹藤痴纏的萬萬年動彈不得,到時候,需要那玉膏之人怕是都自愈了,那人當真也是閒的慌。

  聽了狐帝的話後,司灼明白蘇恪為何很長一段日子沒來崑崙了。

  ******

  想著往事,司灼略垂了垂眸,又看著桌案上的畫像,蘇恪笑的那樣肆意飛揚,想來這凡間這麼些日子,他竟未有再見蘇恪露出過這樣的笑來。

  “君神的傷可好些了?”蘇恪不知何時已負手站在門外,瞧著書桌後臉色似乎有些沉悶但又似乎沒什麼表情變化的司灼,帶著些輕佻的口吻問道。

  “沒有。”司灼抬起眸,如是道。

  蘇恪暗裡不由的咬牙切齒,幾步走過來,睨著他道:“依朕看,君神還是早些回崑崙較好,凡間畢竟是污濁之地,哪比得上仙界高貴雅致。”

  司灼對蘇恪挑刺的話並不介意,“皇上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君神麼?朕想著今日花園的花開的很好,君神若沒事,不如陪朕賞花如何?”蘇恪揚著頭道,他以前就十分希望司灼能和他一起賞花,然司灼是個對什麼都不在意的人,更別說那些沒有修煉成精的花花糙糙了。

  司灼見蘇恪臉上表情有些奇怪,略垂了下眼後竟然道:“皇上既然有興致,好。”

  蘇恪怔住,他原本只是想抒發抒發,但沒想到他竟會答應。

  如今剛入秋,御花園裡的花大多凋謝,只有jú花獨立,滿園的jú花開的異常嬌艷。蘇恪屏退了所有下人,只和司灼一塊兒欣賞。但司灼的眉眼裡是沒有別的神色的,只蘇恪瞧著這些花跟寶貝似的十分珍愛。雖然他已是凡人,但卻沒忘記自己本相曾是金蓮,乃上古之族,更是這花族的祖宗。好吧,是花族祖宗的直系後人,還是最後一個。

  “你養過花麼?”蘇恪不知怎的,與司灼一起站在這jú花叢中,竟不由的問出這句話來。然而沒想到司灼竟還回道:“養過。”

  蘇恪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養花可比不得養別的東西,一不留神就會養死,花在養花上的心思可比養其他東西的心思要多的多。

  “五萬年前,曾經養過一朵,也是唯一的一朵,我的那朵花十分的嬌貴,不願曬太陽卻也不願待在太陰涼的地方,不愛喝水,只喝菏露。所以,我只好每日在樓閣中掛上帷幔,讓陽光從帷幔中透進來曬在它的身上,每日清晨便去採集菏露給它澆灌;它舒服了便會沖我伸展一下它的花瓣,若不舒服便會把花瓣收回去合作一團,任我怎麼哄它,它也不肯出來。”

  蘇恪從司灼平淡無波的語氣中聽出了他對那株花的喜愛,遂震驚的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來,倒不是他誇張,只是他認識司灼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他喜歡過任何東西。不過聽他這話的意思,那朵花大概已經生靈可以修煉了,怎的後來沒了?

  蘇恪這樣想便這樣問,也難得司灼竟也願意回答,“我與它命格相衝,不能留它在身邊,故而轉贈了他人。”

  能與一朵才剛生靈的花命格相衝?

  “喔,看來君神是連一朵花都留不住的人。”蘇恪拖長聲音,揚著脖子道。

  司灼看著故意懟他的蘇恪,面上仍無旁的表情,口裡卻道:“不是留不住,是不能留。”

  蘇恪從他的口氣里竟聽出了一絲心疼的感覺,他倒沒想到司灼會對一朵花有如此情感,怎麼當初就沒對自己這朵大金蓮花動動心呢?蘇恪發現自己想遠了,忙甩甩頭,然而卻又聽司灼道:“動過。”

  蘇恪怔愣在當下,方才他所想之言並沒有說出來,那司灼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他正要問,卻見司灼已抬腿朝前而去,便鬼使神差的跟上去,瞧著他那略微單薄的身影竟未有再上前,只像從前那樣保持著兩三丈的距離跟在他的身後,一路跟回鳳露台。

  待蘇恪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又這樣時,他人已經再一次站在鳳露台的內室了,而司灼正在他面前寬衣。

  蘇恪忙倒抽一口冷氣後退了一步,但已經來了,話卻要說清楚,遂控制住拔腿要跑的動作,道:“司灼,咱們也認識幾萬年了,多餘的話我也不說,我感激你沒有揭穿我的身份,沒有把我抓回天宮。真的,很是感激。”

  司灼寬著衣,不咸不淡的說道:“不必謝,您如今的身份,就算帶您回了天宮,天帝也奈您不得。”

  蘇恪撇撇嘴,仍是嚴謹道:“咱們攤牌吧,你的目的既然不是我,那麼應該就是別人,是誰?不管是誰,也請你回你的神界去研究。”

  司灼的手指頓了頓,背對著蘇恪,問道:“皇上在對本君下逐客令?”

  蘇恪瞧著他寬下月白錦袍,只一件紗衣披在身上,那紗衣透明的能將他的肉體在若隱若現中瞧的一清二楚,這視覺衝擊比直接瞧見肉體更讓人覺的震撼。然蘇恪只多看了一眼,而後斬釘截鐵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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