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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恪睨他一眼,確實也不打算再出力,司灼既然來了,這爛攤子就讓他去收拾吧,反正也是他們仙神族的事,自個兒就安安靜靜的做個凡人皇帝,等他將這爛攤子收拾好,他回他的崑崙仙闕,我回我的宮牆綠瓦,兩不相干就是。

  “兩不相干?你不覺得你和司灼能重逢也是種緣分麼?”

  “孽緣麼?蘇恪反問。

  “孽緣也是緣。”景照說道,見蘇恪臉色又要變,忙帶著海東青疾馳而去。原只是來看看蘇恪,如今見他無事,燕州的爛攤子也有司灼接管,自己的命盤之地想是保住了,便也很是愜意的帶著海東青徑直回府等好消息去也。

  蘇恪見那主僕二人走了後,才默念一訣喚出穹凌。不多時,一身金輝的青年俊男便站在蘇恪面前。

  “傷如何了?”蘇恪笑著問曰。

  穹凌對他這虛情假意嗤之以鼻,只道:“叫我做什麼?”

  “我知道你的龍鼻比哮天犬還靈,跟上司灼,我想去瞧瞧他要做什麼。”蘇恪對著穹凌諂媚一笑。

  穹凌卻喝道:“你把我叫出來就為了讓我帶你跟蹤?”

  蘇恪絲毫不介意穹凌的態度,點頭,“是的,我琢磨著你的傷應該好了”

  “你!”穹凌氣結,卻又不得不聽他的,只將蘇恪一把拉進懷中。

  蘇恪略詫異,還以為穹凌會現出原身馱著他,哪知他就這樣攬抱著自己飛了出去,蘇恪也不再好意思讓穹凌馱他,畢竟讓護脈金龍做這種事已是夠委屈了。

  ******

  青玄和司灼一起到了渠水河,此時渠水河平靜無波,只是司灼隨著青玄所指方向望去時,才發現那幾百里寬的河中央冒著一團紅光。

  “果然是這樣。”司灼凝目自語。

  “師叔,弟子依照師叔之言在河面上尋跡,飛了幾個時辰方找到師叔說的這景象。”青玄回稟道,只是不清楚司灼找這紅光是為了什麼,這團紅光又是什麼?

  司灼立於礁石之上,衣袂翩飛,瞧著那及遠處星茫茫的一點,心中仍是波瀾未驚。

  “弟子冒犯,敢問師叔,那鮫人究竟何時才會出現?”青玄已在司灼跟前六百年,自詡有些了解司灼的性子,至少知道司灼是個不會主動與人說話之人,若你不問,很多事就會不清不楚,找這團紅光就是,遂現下,青玄趕忙問道。

  司灼垂眸,“快了,不出三日,它便會出來了。”

  青玄大驚,持劍道:“弟子立刻讓青習青禮保護好皇上。”

  “好,不過不可太過張揚。”

  “是!”青玄應了一聲,繼而關懷的問道:“師叔的身子可還撐得住?”

  司灼這才回眸看著站在一旁的青玄,白衣素冠的青年已成長的愈發成熟,“本君無礙,勞你掛心了。”

  青玄忙退兩步,躬身道:“這是弟子該做的,只是師叔當保重身子才是,青玄擔心師叔傷勢未愈,又如此奔累,怕傷了根本。”

  司灼看了眼青玄,繼而放眼遠方,“你放心,本君自有打算,你們一切照舊便是。”

  青玄不再強言,道了聲“是”退至一旁。只見司灼不知施了何法,掣出隨身兵器,一把通體泛著寒光的冷劍便立即出鞘朝那紅光飛去,不多時便又飛了回來。只回來時,那本就冒著寒氣的劍尖上又籠了一層紅火之光,倒像是他們的三清劍施法時發出的光芒,但這光芒似乎又更為明艷一些。

  司灼盯著,神色終於發生了一絲變化,他的眼眸驀地朝上空一抬,唬的蘇恪推著穹凌忙避過一邊,借著雲霧的遮掩才沒被發現。

  “回吧。”司灼率先而行,青玄緊隨其後。

  蘇恪這才從雲霧後探出頭來,腦海里全是方才他師叔侄二人的對話,聽青玄的意思,司灼身上有傷?蘇恪來了興趣,誰竟有那麼大的本事傷了司灼?不過這興趣還未維持多久,蘇恪便驟然想起司灼此行的目的來,難道他發現了五行劍鎮壓在這河底?

  說起那五行劍,蘇恪當初真沒對那虎頭魚尾怪說謊,此劍當真是他從司灼手上搶過來的。這劍乃難得一見的神兵利器,集精華煉成,素來無主,也無人降的住它,遂一直自由的來回穿梭了上百萬年不止,只司灼出生時,不知怎的那五行劍便自個兒飛到了他身邊,自此司灼便一直帶著它。

  後來,自己因腦子進水,也因日日對司灼想念不已,腦子裡全是些污穢畫面,為了滿足那污穢,竟打聽到司灼會在某日到崑崙雪池中的溫泉沐浴。那雪池周圍皆飄著漫天大雪,池邊山丘皆是雪丘,只幾座山丘中央有一汪清澈的池水,那池水不僅清澈且觸手生溫,乃真正的溫泉,只是那池水周圍的雪丘便冷的人直打哆嗦。遂蘇恪聽聞司灼要去那兒沐浴時,又是驚詫又是高興,也顧不得冷不冷便就尾隨而去了。

  然,他確確實實的瞧見了司灼的玉體,如今想起來,蘇恪都還記得那畫面,不著寸縷,只一頭潑墨長發散於背的司灼,身材曲線分明,孑然一身立在那片茫茫大雪之中的畫面,只一眼便看的蘇恪猶如五雷轟頂,半晌回不過神來,鼻血泊泊的流。遂忙捂了眼睛,靠著池後山丘心裡忙道非禮勿視。只是高興的昏了頭的蘇恪卻忘記自己本相忌寒,不多時便冷的瑟瑟發抖起來,然這雪池又被司灼設了一道結界,除非他自己,否者誰也打不開出不去。

  蘇恪那時修行還淺,還是個走到哪兒都被一群人簇擁著的小殿下,法力不足御不得此寒,可此時,那把一直跟隨著司灼的五行劍,卻突然從司灼散落一地的衣袂中飛身而起立在他面前。蘇恪瞧著它身上發著一團火熱的紅火之光,想也不想的抱住了它。霎時,寒意盡退,這才舒適了不少。可待他再睜眼時,卻見司灼披著一件紗衣,正寒眸盯著他,蘇恪當時又囧又羞,只緊緊的握著五行劍,結結巴巴的開口道:“我我…我冷。”

  司灼二話不說一手奪過他手中的五行劍,但劍一離體,蘇恪便立即凍得嘴唇發青,復腦子進水般,手一伸又從司灼手中將那五行劍搶了過來抱在懷中,“出出去了還你。”

  司灼瞧著他抱著五行劍,不語,帶他出了崑崙雪池,卻是沒要那劍,蘇恪幾次來還司灼都不要,只對蘇恪說了一句,“它既擇你為主,便是你的。”

  “所以,青玄他們不識那是五行劍發出的光,倒也在理。”蘇恪自言自語著。

  穹凌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只拉著蘇恪往回飛去。

  雲霧縹緲中,蘇恪卻在想,司灼那時倒是有些仁慈,被人發現偷看他洗澡竟也未惱,也不知是不是顧念著自己那時的身份,還是顧念著此事傳出去對他的名聲也不好的緣故,司灼始終隻字不提;但最讓蘇恪想不通的是,司灼竟會將五行劍送他,雖依他的意思,這是五行劍自己的選擇,但若司灼執意要要,那跟了它幾十萬年的五行劍哪裡會離開他。

  司灼這個人,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哼,你還是想想怎麼保你自身吧,瞧他們方才的話,大有拿你做餌的意思。”穹凌見蘇恪發怔便猜到他在想什麼,遂口氣不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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