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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爺找到我了。”衛玠輕聲溫柔的對晉惠帝道,“謝謝陛下帶它來找我。”

  晉惠帝有點髒兮兮卻依舊不減和善的白胖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團爺沒事,還和小娘團聚了,真好。

  然後,晉惠帝就脖子一歪,放心的暈了過去。他好像這才意識到他受傷了,他快不行了。在交待完心裡一直惦記的事情之後,這才在讓他放心的人身邊昏了過去。在眼前出現很多小黑點的時候,晉惠帝其實就猜到自己自己大概要暈過去了,他暈乎乎的想著,這樣也好,不用擔心會慫到哭出來給延祖和小娘丟臉,朕今天也是棒棒噠!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石勒看了眼不安生的叛軍。這些人暫時是壓住了,但是這麼多叛軍也不可能全都押回京城啊,路上那麼亂,肯定會出事。

  後勤小能手栆哥再一次顯出了他的存在感。

  他指了指就近在眼前的盪陰城:“去休整一下,咱們大概要改變回京的策略了。”

  盪陰城本來是被之前抓了晉惠帝的那一夥兒藩王兵所掌控的。如今藩王兵被張方全殲,張方又大魚吃小魚的被武賢法師給拿下了,換言之,盪陰城就這樣順利回到了自己人手上。

  好吧,也沒那麼順利。盪陰城的騎牆派郡守,本來是想興風作浪一番的,但還沒開始,就被在城裡群情激發的百姓給拿下了,怒領便當。

  盪陰城的百姓為有這樣的郡守而感到羞恥。郡守都沒來得及去給他背後的王爺報信,就被亂石砸死了。

  聖駕輕鬆入駐盪陰城。

  盪陰城因盪水而得名,在魏晉時代算是比較有名的一座內陸城市了,身處政治文化的中心地帶,自西漢在這裡設置郡縣,它就是大力發展農業的重鎮之一。

  拓跋六修小聲給衛玠科普:“岳飛就是盪陰人。”

  當然,在岳飛出生的時候,“盪陰”已經去了糙字頭,改成了“湯陰”,屬相州。蘇軾還因為在湯陰吃過一碗令他念念不忘的豌豆大麥粥,而特意賦詩一首——《過湯陰市得豌豆大麥粥示三兒子》,詩名劇透一切。

  在衛玠等人進了盪陰城後,也吃到了這種令著名吃貨蘇軾特意寫過詩的粥。

  粥在古代就叫粥,最早這個字出現在《周書》上——黃帝始烹谷為粥。中華傳統吃貨真是源遠流長。

  豌豆大麥粥的味道確實不錯,麥香濃濃,利膈益胃,特別是在飢腸轆轆的時候,兩碗粥下去,再酣睡一場,簡直妙不可言。

  一人一貓,蜷縮在榻上,一起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午睡小憩,畫面美的讓人不忍打擾。

  衛玠醒來的時候,拓跋六修便正坐在一邊,欣賞著這幅美景。

  用栆哥的話來說就是“像個死變態一樣”。

  但衛玠卻習以為常,在拓跋六修還是靈體的時候,衛玠每天早上就都是這樣,在拓跋六修溫柔的注視下醒來,與拓跋六修相視一笑,什麼話都不需要說,就仿佛已經能夠感覺到那甜進心裡的默契。

  衛玠很喜歡這種一睜眼就能看到自己心悅之人的感覺,他抬手,扯著拓跋六修的領口前傾,抓緊一切時間的和拓跋六修擁抱、深吻、肌膚相親,忘情投入,食髓知味。

  拓跋六修自然不會推卻這樣到嘴的嫩豆腐,摟著衛玠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捏折了的纖細腰肢,儘可能的將兩人融為一體。

  纏綿了有一會兒之後,衛玠才微微紅著臉(興奮的),靠後著身子(掩蓋某處躍躍欲試想要“再來一次”的罪證),啞著低沉的嗓子(這是真的)道:“你怎麼醒的這麼早?”

  這會卻反而輪到拓跋六修下邊一緊了。

  團爺懶洋洋的抬起眼皮,懶洋洋的撇了一眼眼前兩個愚蠢的兩腳獸,懶洋洋的翻了個身,春天都幾把過去了,有時間不如睡覺,不如睡覺!

  第194章古代一百九十一點都不友好:

  拓跋六修哪裡是醒的早,他是根本就沒能午睡。

  在衛玠睡下後,衛璪就派了個婢子小心翼翼的進來,把拓跋六修叫了出去,完全沒管拓跋六修有沒有也跟著睡下。

  雖然拓跋六修因為一直專注的看著衛玠的睡顏,還沒來得及睡下,但他還是有點小不慡,可又不得不火速出去。

  因為衛璪就等在外面,根本不打算給拓跋六修任何溫存磨蹭的時間。進來叫拓跋六修的婢子,準確無誤的小聲告知了拓跋六修,在心數百下內,您若沒能出去,那郡守大人就會派第二個婢子進來了。

  拓跋六修沒轍,怕吵醒衛玠,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輕手輕腳的離開。他甚至真的效仿古人,割斷了自己被衛玠拽在手上的衣袖,生怕因為挪動而驚醒衛玠。

  雖然“斷袖之癖”里的漢哀帝並不是什麼好皇帝,但拓跋六修卻莫名好像理解了漢哀帝為董賢揮刀斷袖時的心情,那與董賢的睡顏有多美、有點多好看無關,只是一份對愛人的珍視之心,哪怕一丁點的不舒服都不想讓愛人去承受。

  少時初讀這個故事,拓跋六修覺得漢哀帝好矯情,怪不得西漢最後亡了。而如今……哪怕是這般的柔情,都不足以表達他深藏在心中生對衛玠的滂湃愛意。

  出門後,拓跋六修就看到衛璪果然防賊似的等在庭院裡,但是並沒有準備言出必行。

  衛璪其實也怕吵醒衛玠,要是讓他阿娘知道他只是為了膈應一下拓跋六修,就把好不容易睡下的衛玠給弄起來,他阿娘一定會手撕了他的。所以,衛璪只是想詐一下拓跋六修,能成功就成功,成功不了就拉倒。

  結果,拓跋六修竟然如此好騙。

  拓跋六修看懂了衛璪的眼神,卻懶得對他解釋,他不是好騙,只是在事關衛玠的事情上,一丁點的風險都不想冒。

  衛璪終於看到了拓跋六修整齊斷裂的殘破袖子,在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後,露出了和拓跋六修以前一模一樣的表情——臥槽,這傻逼秀給誰看?怎麼能矯情成這個樣子。

  若放在以往,拓跋六修一定會故意去礙一下衛璪的眼,報復他把他叫出來。但此時此刻的當下,拓跋六修滿心滿眼的都是對衛玠的一腔愛意,衛璪不稀罕看他秀恩愛,他還不稀罕把他和衛玠的感情放到衛璪面前讓他隨便肆意的評價呢。

  拓跋六修神色如常的從衛璪身邊走過,顯得面露異相的衛璪才是比較奇怪的那個。

  衛璪果然在愣了一下之後,懷揣著不想輸給拓跋六修的倔強之情,也收起了臉上的怪表情。等去和武賢法師、石勒會面後,大家私下裡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心路歷程,分分鐘猜到了拓跋六修斷掉的袖子是怎麼回事,又因為別人都沒有大驚小怪而不想讓自己露怯,最後就真的覺得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了。

  於是,大家一本正經的開始討論起了嵇紹帶來的、他們所不知道的有關於洛陽城的近期動向。

  衛璪看著拓跋六修的眼神好像在說‘看,你錯怪好人了吧,我找你是真的有事,才不是不想讓你抽空和我弟弟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拓跋六修:==你要是沒有如今這個眼神、這個蒼白的掩飾,我大概會信你。

  衛璪其實真的並不反對衛玠和拓跋六修在一起,誰讓衛玠喜歡拓跋六修呢,只要是衛玠喜歡的,衛璪作為好兄長的典範,只會一味的寵溺縱容。他對拓跋六修的態度,只是單純的私人恩怨,就像是他總愛找石勒的茬一樣,只要拓跋六修和石勒不痛快了,他就痛快了。

  拓跋六修面對大舅子這樣扭曲的心理各種有苦難言,我給我媳婦爭取爵位還爭取出錯了?

  武賢法師在心裡長嘆了一口氣,一邊想著‘她怎麼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這麼熱愛當老好人了’,一邊又不由自主的開口幫拓跋六修解了圍,她提醒衛璪道:“你現在有救駕之功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衛璪當然明白武賢法師的意思。

  衛璪曾仰天長嘯,質問賊老天,他到底要立個多大的功,才能給他弟弟爭取個比郡侯更大的爵位。

  如今老天爺回答了他,要麼救世,要麼救駕。後者的可操作性相對來說肯定比救世容易,卻百年難遇,結果偏偏就被只是想去追貓的衛璪給遇到了。棗哥在關鍵時刻也沒有掉鏈子,表現出了絕對的英勇,即便他當時根本沒想過這麼多,只是一時腦熱的就去做了他覺得正確的事情。

  但是……

  “陛下是你救的啊。”栆哥沮喪的垂下頭,他還不至於下作到和自己的妹妹搶功勞。

  “沒有你,我不會知道陛下在哪裡。”武賢法師卻並不覺得主要功勞是她的。武力值很重要,但有時候像衛璪這樣的“靈光一閃”也必不可少。

  若沒有衛璪,他們會為了趕路,直接與晉惠帝擦肩而過。這事一旦在日後被有心人爆出,那無論他們有多少張嘴,都不可能解釋清楚他們為什麼不救駕了。試想一下結果……他們到時候要面對的就是真正的萬劫不復了,那畫面美到根本不敢深想。

  武賢法師是很認真的覺得,她哥雖然傻,但幸運值卻很高,不止這一次。在益州的時候也是如此,衛璪幫他們躲過了不知道多少次類似的殺機四伏。

  衛璪卻堅持:“我只是去找了個貓。”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就像是打開了什麼神奇的開關,喚醒了武賢法師心底最暴戾的一面,怪獸出籠後,她一巴掌就呼到了衛璪的後腦勺上。衛璪沒有防備,精準無誤的磕到了實木斜紋的桌面上,額頭迅速紅腫了一片。衛璪重新抬頭,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家妹妹,不明白他又哪裡招惹到了她。

  武賢法師當然不能說她這是控制不住洪荒之力的秋後算帳,她只能倍兒淡定的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強行轉移話題:“別廢話,我說功勞的大頭是你的,就是你的。”

  “是的,女王大人,好的,女王大人。”衛璪立刻回答。他幾乎已經形成了某種巴普洛夫反應,只要武賢法師用不容置疑的恐怖語氣說話,他就只剩下了不斷點頭的無腦附和的本能。女王大人說什麼都是對的!嗯!

  拓跋六修沒去管武賢法師是怎麼背後教訓哥哥的,只一門心思還在琢磨著武賢法師剛剛說的話,喃喃自語道:“這真的是個巧合嗎?”

  衛璪恢復能力極強,猶如打不死的糙總。他一邊捂著紅彤彤的額頭,一邊還不忘湊過來問:“不是巧合是什麼?總不能是有人算準了咱們會和陛下錯過,故意挑撥離間、栽贓嫁禍吧?這怎麼設置圈套?能掐會算走修仙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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