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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公主們爭取到如今地位的,可不就是這位看上去不啃不響如菩薩雕塑一般的常山公主嗎?常山公主雙目失明,心卻如明鏡一般通曉萬物。
常山公主失神的跪坐在蓆子上,喃喃自語了一句:“是啊,為什麼我不選擇和離呢?”
雖然王濟很討人厭,但是,他討厭著討厭著,也就變得可愛了。若放在三十年前,不用誰來說,常山公主準會第一時間與王濟和離,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如今……
“算了,我老了,拼不動了。就留給陽平那樣的年輕人吧。”常山公主笑的釋然心中卻在思索,是啊,為什麼公主入朝就一定要犧牲這麼多,而男子不用呢?她覺得他找到了新的奮鬥目標!不該甘於現狀的,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值得她去爭取。
後世史學家通過種種考據,有理有據的覺得,華夏最早的女權意識覺醒,就始自於常山公主,她也許沒做出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但她確確實實是某一個念頭的萌芽。
為此,支持陽平公主一派的人,經常和常山公主一派的掐的天翻地覆。
但在歷史還沒有過去的魏晉,常山公主和陽平公主卻是志同道合的忘年交,早在慕容一族的使者入京時,她們就已經猜到對方有提出和親的可能,並商量出了各種應對之法。
朝堂之上。
大臣們主張和離的話還沒開口,公主們就已經冷笑出聲,她們都是提前通過氣的,團結異常。和親事關的是整個公主群體的利益,若同意和親,那不就是等於同意了公主也是如金銀牛馬一樣的貨物?可以任由人交易獲利?她們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陽平看著有此意動的禮部尚書,臉上的表情大有“你說啊,有本事你就說啊,等你說完看我不恁死你”的意思。
陽平駙馬血濺大殿的場景,再一次昨日重現。老天真是不公,給了陽平那樣的地位,就不要給她這樣的武力了啊;給了她這樣的武力,就不要給她那樣的地位了啊,公主什麼的實在是太兇殘了。
禮部尚書邁出去的半個腳,立刻重新縮了回去,他還不想死。
最後,還是鴻臚寺卿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鴻臚寺卿就是大鴻臚的主管,漢朝設立的,九卿之一,掌“四夷朝貢、宴勞、給賜、送迎之事及國之凶儀、中都祠廟、道釋籍帳除附之禁令”(引自度娘),簡單來說就是古代的外交官。外賓接待與聯繫,都是鴻臚寺卿專管。如今慕容一族求娶公主,鴻臚寺卿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置身事外。
幾個公主同仇敵愾,一致看向鴻臚寺卿,張楊美艷的面容下,是利如尖刀的眼,仿佛隨時能用目殺人。
連珠炮彈一般的問題,如雪花般朝著鴻臚寺卿紛至沓來。
“敢問大鴻臚,您替皇上決定好嫁哪個女兒或者妹妹了嗎?”替皇上決定什麼的,這種大帽子扣下來,鴻臚寺卿當堂就跪下了。
“如今在朝的公主,大的已經嫁人,小的又太小,沒有年歲合適的。合適的也就是在朝堂之上的我了,怎麼,鴻臚想當本公主的大媒?”晉惠帝女兒很多,如今大多都已經成年,其中有一位連人都沒嫁,過了及笄禮,就直接宣布終身不婚,省去了與駙馬和離、與孩子難捨難分的步驟,直接入了朝堂,性格是個實打實的鐵娘子。
陽平公主則涼涼的道:“宮裡沒有適齡的公主也沒什麼嘛。東漢有昭君代嫁,如今我們大可以也效仿一二。我聽說鴻臚家有個正當齡的嫡女?就是不知道鴻臚是否捨得割愛了。”
鴻臚寺卿當然說不了那句“捨得”,這是常山公主早就打聽來的。
鴻臚寺卿的娘子是個大世家的嫡女,做事很有主見,性格又寸步不讓。鴻臚寺卿上午敢在朝堂上說捨得,不出中午他娘子就敢帶著兒女與他和離。
鴻臚寺卿被說的一腦門子汗,頂不住壓力,退下了。
卻也有其他勇士,站出來當這個混不吝,覺得公主們不肯為國家著想,根本是在胡攪蠻纏。東海王便是其中之一,他是公主們的遠親,一點都不心疼嫁公主。更因為剛剛入朝,對於公主們同朝為官很是不屑,想要藉此一戰成名。成都王樂得看東海王的笑話,在一邊煽風點火。
真正的大佬們卻都在作壁上觀,等著辯個分明之後他們再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想到的,晉惠帝開口了。
這個從登基以來,就很少會發表自己的意見,仿佛充分尊重每個大臣的皇帝,很少有如此不容置疑的時候,可一旦他開口,事情就代表著不會再有迴轉的餘地。
晉惠帝從龍椅上站起,面對堂下眾臣,鏗鏘有力的表達了自己的決心:“它要戰,那便戰!我泱泱大國,還會怕了那蠻夷之地不成?大晉從今往後,上至帝王,下至黎庶,皆必尊之: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
晉朝只有戰死的烈士,沒有屈膝苟活的犬奴!
這是衛玠和晉惠帝演戲時,潛移默化教會晉惠帝的。衛玠一直很喜歡這句話,他曾經以為那是明太祖的祖訓,後來才知道不過是網上杜撰,但明太祖的寶訓里也是有這層意思在的,他覺得和北方少數民族打交道,就必須強勢,其他和軟的手段不過是養虎為患。
衛玠便把這個提煉出來的話,讓晉惠帝演了一遍又一遍,如今果真有了用武之地。
無論是大臣的女兒,還是皇帝的女兒,都不是生來被人糟蹋的!
晉惠帝心意已決,邊疆烽火再起。
晉朝的百姓,卻已經從過去愁的吃不下飯,轉變成了“打打打,不服來戰!”的強勢心態。他們有錢,有人,有戰神,還會怕那些胡人蠻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真要打了,慕容一族反而慫了。連連上書表示不敢有不臣之心,還表示願意幫助晉朝對付匈奴人。這邊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了。
晉惠帝樂的多吃下了一碗飯,他不懂很多道理,只知道自己貌似是做成了一件好事,依靠自己獨自的力量,好開心!幾個在宮裡養大的妹妹、女兒都來感謝了他,宮外的妹妹、姑姑們也來誇了他,說在世家閨女圈裡,大家都對他交口稱讚。雖然他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大的事,反正是好事就對了,嘿嘿。
要是小娘能醒來,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小娘什麼時候醒來呢?
沒人知道這個答案。
是的,自那日在別苑暈過去之後,衛玠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晉疾醫束手無策,他自視甚高的醫術被一次次打臉,索性就閉關去死磕晦澀難懂的古籍醫術了,發誓不讓衛玠醒來,他就再也不當疾醫了。
拓跋六修卻心知肚明,這不是醫術的事,而是玄學的鍋。衛玠醒不過來,與拓跋六修能夠復活,肯定有著匪淺的關係。那一日他看到的衛玠,並不是做夢,而是真正的衛玠。衛玠治不好的心疾,和拓跋六修醒不過來的問題,都得到了解決,但是卻又導致了新問題。
該怎麼治好衛玠呢?
祭巫再一次被找了出來。他之前因為和他弟弟的事情,被衛家徹底惱了,王氏表示,拓跋六修可以見,祭巫和他弟弟有相子就免了。
有相子也自知理虧,不敢再來打擾。誰能知道呢,當年在城門前的兩次擦肩而過的兩人,換來的卻是如今的局面。有相子一開始是真的覺得他這麼做事的,因為他曾為衛玠卜過一卦,卦象上顯示衛玠此行只是有驚無險,還會讓多年夙望得償所願,但是他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的。
“我一定會找到救回衛郎君的方式的!”
祭巫在看到弟弟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努力了許久後,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了,他對拓跋六修道:“我不知道衛郎君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我只有一種神糙,能百病全消。”無論是醫術,還是玄術。
“那神糙在哪裡?”
“人跡罕至之地。”
“我找!”拓跋六修堅定不移。
“此去艱難險阻,九死一生。”
“我去!”拓跋六修根本不怕這些,他只求衛玠能好好的。
“需要先打下羯族。”石勒就是羯族,歷史上石勒取代了匈奴建立的政權,如今石勒帶著上黨武鄉的老家人在一起為衛家做事,但是羯族卻不只是他們這點人,其餘人還是隨歷史的洪流跟在了匈奴之後一起造反。因為羯族其實並不能算是一個民族,它只是匈奴貴族所率領的一支奴隸軍隊,是歷史上少見的一個白種人占大多數的族群,戰鬥力強大,又兇殘無畏,是十分恐怖的存在。祭巫需要羯族所侍拜火教內的秘密,結合他掌握的東西,才能知道神糙的準確位置。
“我打!”拓跋六修目光沒有一絲猶豫,
連王濟都不敢說一定會拿到的東西,拓跋六修卻覺得他一定會得到。不是他信心滿滿,而是他如今唯有這一個信念支撐,不成功便成仁!
拓跋六修走前,不顧衛家所有人在場,再也克制不住的吻上了衛玠的唇。
不帶任何情色慾念,只是一種信仰,一種慰藉。
他說:“等我回來吻醒你。”
第172章國慶小番外
【前提:假設整個魏晉時代,都過上了現代君主立憲制的生活。
重點:帝國允許同性結婚。
背景:王濟二舅風華正茂,[敲黑板,請一定要注意這裡]衛玠正在上幼兒園。】傳統工藝的暗紫色西裝,暗紫色馬甲,斜紋領帶,牛津皮鞋,再配上一件騷包的基佬淺紫色襯衣。
這便是王濟今天的行頭了。
王濟站在試衣間的鏡子前,一邊扣上一對鉑金紐扣,一邊與gaygay的娘炮服裝顧問討論,他是該再配條方巾,還是在花眼上插一朵應季的鮮花。
“oh,honey,愛彼褶型的手帕絕對是你的不二選擇。鮮花顯得太多情俏皮,一點都不莊重,還要擔心是否有人花粉過敏。”服裝顧問用著浮誇的詠嘆調,嗓子尖的仿佛他已經失去了他大半身的大兄弟,但他是業內最好的。
王濟拿起與自己領帶相配的手帕,點點頭:“你說的對。”
常山公主無奈的坐在一邊,對她的女管家將離忍不住的吐槽:“那兩個基佬還沒討論完嗎?我們只是去參加小娘幼兒園的家長職業日,不是出席國慶閱兵吧?至於從昨天討論到今天嗎?還提前兩三個月就開始剪裁新衣。”
“我聽得見。”王濟正在兩個價值過百萬的腕錶之間作抉擇,到底戴哪塊好呢?皇室特貢?還是古典限量?“還記得你嫁給了我嗎?你口中你的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