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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玠這才發現,本來空曠的房間裡,這回特意多出來了一把椅子,看來祭巫也很清楚衛玠的性格,早有準備。

  “謝謝。”衛玠很有禮貌的感謝了對方的體貼,說實話,如果做法時間過長,他這麼一直站著看,真心未必能受得住。

  祭巫簡明扼要的交待了幾個問題,好比要求拓跋六修的靈魂也躺倒棺材裡,和自己的身體合二為一,也好比一旦法事開始,就不能打擾,也不能停。一旦一個力竭,另外一個就要頂上,他和他的兩個弟子必須有一個將全部的心神用在那神秘的咒符之上。

  衛玠覺得對方是在說給他聽,全程閉嘴,不許打擾。

  衛玠心想著,只要你們是真心要恢復拓跋六修,我當然不會搞破壞。他會一直很安靜的坐在那裡,假裝他並不存在的,一句話都不說!

  當啞僕從外面替他們關上門的那一刻起,除了符文突然發出了奇怪的光芒以外,所有人都變得寂靜無聲。

  法事出乎意料的漫長,漫長到兩個弟子前前後後各虛脫了一次,衛玠甚至不得不寫了封信讓啞仆轉交回衛家,他大概要錯過今天的宮宴了,請假的理由是一慣的“又生病了”。

  啞巴是在門口拿到的信,特別注意的看了眼衛玠,衛玠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如之前一樣,整個人都蜷在特意穿上的厚重衣服里,只露出半個側顏,看上去累極了。啞仆想提醒衛玠休息一下,卻也不敢進去,生怕打擾到法事。

  衛玠不需要,祭巫的兩個弟子倒是出來休息了一下,一個扛著一個,兩人走的都不利索,當至少一個還能走路,另外一個全程都依靠在師兄身上,好像已經暈了過去。

  法事一直做到了月上中梢。

  當衛玠再睜開眼睛時,他看到了正對他笑著的熟悉面容,刀刻的稜角,英挺的面容,他意簡言賅的開口:“你終於醒了。”

  衛玠卻變了臉。因為他早已經不在莊子裡,眼前熟悉的人也不是拓跋六修,而是拓跋六脩!

  “誒?這都認出來了?我明明那麼努力的想要偽裝成他。”

  “無聊。”

  拓跋六脩聳聳肩,換了話題:“你以為我要對我兄長做手腳?猜錯了哦。”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兔猻是瀕危保護動物,不能家養哦,而且有很大的危險性。不過,這是古代嘛。=V=

  第168章古代一百六十七點都不友好:

  蛇精病分很多種。

  拓跋六脩屬於最蛇精病的那一種。

  衛玠對付拓跋六脩有很深的心得體會,最好用的辦法之一就是——晾著他。

  因為在拓跋六脩諸多的蛇精病特徵里,表現欲強烈便是其中之一。大概是由於小時候太缺關注,長大後,拓跋六脩就拼了命的想要大家都看著他。無論是喜歡也好,討厭也罷,只要能因此無時無刻把他擺在首位,他就會一本滿足。

  而很顯然的,衛玠是不可能喜歡拓跋六脩的。

  這點拓跋六脩也心知肚明。

  所以,拓跋六脩選擇了無時無刻不撩撥衛玠生氣,就像是小男孩總喜歡逗哭自己喜歡的人那般幼稚。

  衛玠不知道別人怎麼看待這種事,反正他是極其討厭的。他又不是M,為什麼要喜歡一個總愛S他的人?

  拓跋六脩在等著衛玠生氣,衛玠就偏偏不要如拓跋六脩所願。

  衛玠不生氣,當然也不會高興,他只會對拓跋六脩視若無睹。衛玠如今不能動,身體軟的就像是麵條,幸好臉部的表情管理還在掌握之中,他當著拓跋六脩的面,閉上了眼睛,進入了眼不見心不煩模式,徒留拓跋六脩一個人唱獨角戲。

  拓跋六脩沉下了臉,卻沒著急,只待耐心告罄,這才開口問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你自己是怎麼出現在我這裡的?”

  衛玠當然好奇,只不過他自己很快就想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並不需要拓跋六脩來解答。

  昏迷之前,衛玠其實還是有過一點最後的印象的,他越坐越困,無論怎麼努力的想要打起精神都沒用,當他迷迷糊糊的時候,他依稀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給他套上祭巫弟子的衣服,但是他卻無力阻止。再後來衛玠就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過,衛玠還是猜到了接下來的大致發展,無外乎是把他和祭巫弟子掉了包。

  祭巫弟子力竭,需要被攙扶出去休息一下。帶著面具、昏睡過去的他,就被當做了這個力竭的祭巫弟子,真正的弟子則換上他那一套繁瑣厚重的衣服,蜷縮在座位上,只要稍稍遮擋住大半部分臉頰,再配上那屋子裡古怪的氣氛,就足以迷惑不怎麼敢往屋子裡看的啞仆了。

  一旦昏迷的衛玠被帶離莊子,那還不是任由拓跋六脩施為?

  手段簡單粗暴,卻很管用。只需要幾次鋪墊,讓衛玠和莊子上的人形成思維定式就可以進行的很順利。

  之前祭巫幾次試圖復活拓跋六修,差不多就都是這個流程。衛玠陪在一邊,祭巫和他的弟子帶著青面獠牙的面具施法,總會有人力竭,總會被攙扶出去。連啞仆都已經見怪不怪,每一次都沒問題,除了今天這最後一次。

  拓跋六脩不虧是上輩子玩死拓跋六修的人,他雖然蛇精病了點,卻極善於布局,把控人心。

  拓跋六脩見衛玠不理自己,便換了個問題:“好吧,怎麼把你運出去顯得有點小兒科,你估計已經猜到了,找個與你一模一樣的人不容易,找個身形與你相似的還是很簡單的。那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綁架你嗎?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衛玠的回答是繼續死一樣的沉默。

  拓跋六脩綁架他,很顯然是出京的事宜走不通門路,被逼無奈之下的鋌而走險。在這點上,確實是衛玠和衛老爺子小看拓跋六脩了,篤定拓跋六脩拒絕不了代王的誘惑。誰曾想,拓跋六脩也能這般壯士割腕。想想也是,若有一日能成為天下共主,一個區區代王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需要拓跋六脩知道衛家已經知道了拓跋猗盧已死,只需要拓跋六脩有想走的念頭,就足以他干出今天的事情了。

  事實上我,衛玠懷疑從當年拓跋六脩慡快的把拓跋六修的身體給了他起,拓跋六脩就已經在想辦法給自己留這麼一條後路了。

  也因此,衛玠根本不需要怕拓跋六脩會傷害他,最起碼暫時不需要害怕。

  如果拓跋六脩想殺了衛玠,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從幾年前開始布局。拓跋六脩需要衛玠,因為衛玠既是讓衛家投鼠忌器的保命符,也是他來日能夠一呼百應的名為救世主的籌碼。

  拓跋六脩不僅不會殺了衛玠,估計連傷害衛玠都不敢,因為衛玠有心疾,分分鐘就會掛掉的那種。

  拓跋六脩看出了衛玠的有恃無恐,也不得不承認,衛玠對於他來說就是個燙手山芋,他確實沒辦法拿衛玠怎麼樣,頂多是裹挾著衛玠去盛樂N日游:“好吧,你我都很清楚你的價值,那讓你性命無虞,我連威脅你的時候都在掂量著語氣,生怕把你威脅的犯病了。不過,幸好,我還有個皮糙肉厚的兄長。”

  “!!!”衛玠終於有了反應,他不得不有反應,從聽到拓跋六修名字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抓住了。空氣被一點點擠壓,唇瓣緩緩變成了青紫的顏色。

  拓跋六脩怕了,趕忙給衛玠餵藥,嘴邊還不斷的說著:“呼吸,呼吸!”

  對於拓跋六脩來說,不能殺死衛玠的理由,其實還有一個——衛玠是他最想得到的東西。他和他兄長是一樣的人,他們生而不祥,六親避退,那憑什麼拓跋六修就能有衛玠,而他不能有呢?他一定會得到衛玠的,不著急,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磨。

  拓跋六脩開導著衛玠:“你死了,誰來給我兄長報仇呢,你說對吧?”

  好吧,這樣的開導,還不如不開導。

  衛玠被刺激大發了,他睜開眼,滿目充血的看著拓跋六脩:“你說什麼?你把六修怎麼了?”

  衛玠終於回應了拓跋六脩,但拓跋六脩卻一點都不開心,他以為他會開心的,可事實並不是那樣。

  所以,拓跋六脩的蛇精病又犯了,在給衛玠灌了有寧神作用的中藥後,他開始不管不顧的用語言報復衛玠:“我能把他怎麼樣?當然是殺了。”

  “你殺不了他。”衛玠篤定開口。

  即便衛玠的心臟已經疼的仿佛要被捏爆,但他還是及時找到了讓自己平靜下來的理由,又或者是藥物的作用,反正衛玠突然想到,拓跋六修是靈魂,沒人能夠傷害他。哪怕是祭巫,也拿拓跋六修束手無策,拓跋六修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人。

  “當然,當然,在他是鬼的時候,我殺不了他。”拓跋六脩聳聳肩,將一個變態詮釋的淋漓盡致,“但是當他進入身體的那一刻,我就可以傷害他了啊。”

  衛玠倔強的不願意相信。

  “我一直很好奇,當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之後,被一劍捅了心臟,他還會不會再次變成真正的鬼。事實證明,不會,他死了。”

  衛玠咬著下唇瓣,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去相信拓跋六脩,這傢伙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留著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還總愛和我搶東西的人,對我能有什麼好處?”拓跋六脩和一般傳統反派不太一樣,他不喜歡把敵人留在最後,等敵人翻盤反殺,他喜歡直接弄死他的敵人。

  乾脆利落,沒有轉機。

  “不管你相信與否,我兄長都死了,死的不能再死。執行命令的是祭巫的弟弟,說起來,他和你還有那麼一兩分相似,我兄長要是願意難得糊塗,他也算是死在你手上,那一定很幸福。順便說一句,祭巫的弟弟有相子不僅負責弄死拓跋六修,也負責假扮你。他對我可是很忠心的。”在沒有衛玠的日子裡,拓跋六脩給自己找了不少替代品。

  好吧,拓跋六脩其實不一定需要衛玠,他需要的只是衛玠對拓跋六修那樣堅定不移的感情。

  衛玠撇了一眼拓跋六脩,不屑道:“若你弄死了他,那你現在還在等什麼?”

  衛玠雖然不能動,但他還是有感覺的,也能看到一部分環境。他猜測他大概是在某個別苑裡,或者民宿里,反正不是在行進的馬車中。若拓跋六脩只是想跑,他應該在得手的第一時間,趁著所有人去趕赴宮宴以為衛玠臥病休息的這個時間差,連夜離開洛京。但是拓跋六脩並沒有,他看上去好像在等什麼。

  拓跋六脩無奈又充滿讚嘆的對衛玠道:“你真是越來越讓我不想放手了。好吧,誰讓我喜歡你呢,告訴你好了,有相子和他哥哥臨時反水背叛了我,沒有執行殺死我兄長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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