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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昌公主和駙馬衛宣最近在鬧和離,這事兒晉武帝是知道的,他對此的態度就是沒有態度,隨繁昌公主高興,反正理虧的不是他們。這會兒聽到楊駿故意陷害,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如王濟和衛玠的預料,他並沒有太當回事兒。楊駿害的是衛瓘,又不是他。他需要做的頂多是事後多多安撫繁昌和衛瓘,懲罰一下做的有點過了的楊駿。

  但等晉武帝回宮後,在控制不住的與胡貴嬪來了一發之後,他多疑的性子開始發作了。胡貴嬪的弟弟有“助興”的藥,可以給衛宣用,那為什麼不能給他用呢?

  如果他用了,那他被用了多久?

  楊駿是怎麼說這藥來著:“藥性猛烈,易上癮,早晚會掏空了他的身子!衛宣要是能死了,對衛瓘那老匹夫的打擊肯定更大。”

  楊駿既然知道這藥不好,那他知不知道,晉武帝也被用了藥呢?當皇帝老丈夫,可沒有當皇帝的外公舒服。最近這幾年身體每況日下的晉武帝,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他這到底是病,還是……

  第39章古代三十九點都不友好:

  “二舅怎麼可能算的這麼准?這又不是演電影,那些人也不是他手上的提線木偶,他怎麼可能預料到每個人的印象,並讓他們如他期望的走呢?”衛玠在聽說王濟做了什麼之後,第一個表示了不信。

  而且,這個計劃如果只是這樣,其實也不見得會奏效。

  晉武帝只是懷疑楊駿有問題,無憑無據的,他又怎麼會因為一個懷疑就處理掉一個重臣呢?晉武帝多疑,老了之後卻又容易心軟,這是個十分矛盾又致命的性格缺點。

  要是晉武帝真有魄力,能為了保護傻兒子而徹底犧牲其他兒子,那他死後也就不會有什麼八王之亂了。

  【每個巧合,都是必然。】拓跋六修不是在故意裝什麼夠深莫測,他只是有些心癢難耐,衛玠貌似終於不再那麼盲目崇拜王濟了呢。

  衛玠振振有詞:“理性當粉,人人有責!”

  拓跋六修卻沒聽清衛玠說了什麼,因為他的注意力都被衛玠微微昂起的光滑下巴尖、以及微敞的領口露出的鎖骨吸引了過去。他不得不開始在心中默念清心咒,這已經算是他的一個小日常了。他不斷告訴自己,衛玠現如今還是個孩子,你不能當禽獸,哪怕你想當,你也沒有那個條件當。

  整個世界都變得乾淨了許多呢。

  “餵?”

  衛玠衝著拓跋六修揮了揮手,結果……

  “你在幹什麼?”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傻太子司馬衷,雙手托腮的看著眼前無論怎麼看都白璧無瑕的衛玠。他想著,仙人這么小就已經長的這般好看,日後長大了是要出落成何等風光霽月的模樣呢?真叫人期待啊。

  “嚇!”衛玠真的是被司馬衷嚇的不輕,好不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第一時間詢問,“嵇大人呢?”

  衛玠真的很怕這是又一次走丟。

  “延祖在前面與姑父(王濟)說話。”這回是衛玠想的有點多了,司馬衷能來王家,自然是嵇紹領著來的,要不以司馬衷的腦子,他根本不可能一個人就找到地址。上次他能稀里糊塗的跟著眾人去摘李還毫髮無損,已經算是所有人不知道積攢了多少輩子的運氣了。

  衛玠點點頭,放心了,嵇紹在就成。

  “你剛剛在幹什麼?”司馬衷坐到了衛玠旁邊,隔著小桌,側著身子看衛玠。他的專注度其實蠻高的,最起碼他很執著,不會輕易被人轉移了話題。

  衛玠不信邪,再接再厲道:“殿下來王家做什麼?”

  “找你玩啊,上次不是說過了嗎?阿弟你記憶不太好哦——”

  上次在回北邙的馬車上,司馬衷確實是提過這一茬,但是並沒有人答應他啊!這麼自說自話真的好嗎?

  “——所以,你剛剛到底在幹什麼?”司馬衷充滿期待的看著衛玠,好像還生怕衛玠忘了自己剛剛做過什麼,很貼心的抬手學著衛玠的模樣在空氣里揮了揮,“你剛剛表現的就好像你對面坐了個人,好好玩。”

  真有人.但被傻太子占了位置.搶了注意力.目前很不高興的拓跋六修,正在散發怨念光波。

  衛玠:下次誰再告訴我傻子好糊弄,我就拿司馬衷糊他一臉!

  轉移不了注意力,未免司馬衷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問到真正的大人來,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衛玠決定換個角度解決問題,他敷衍的哄勸道:“我在演自己擦東西啊。”

  “演?”

  “就是演戲。”

  “演戲?”

  “假裝,懂?”

  “懂!”

  “……”你是複讀機嗎?衛玠的心有點累。

  “假裝很好玩嗎?”有向“十萬個為什麼”發展的太子牌複讀機,咳,是司馬衷同學,再次提出了一個新問題。

  當然不好玩,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但是眼睛一轉,衛玠突然福靈心至,對司馬衷嘗試著道:“蠻好玩的啊,我體弱,只能待在家裡,這是最適合我的遊戲。不累,還有趣。基本就是和別人一起扮演不同的角色,體驗當不同的人的樂趣。”

  “當不同的人的樂趣?”司馬衷的眼睛都變成蚊香了。

  “呃,你好奇過嵇大人每天都在幹什麼嗎?”衛玠拿嵇紹利誘司馬衷。

  “延祖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啊。”司馬衷不明白他要好奇什麼。

  “他晚上總要回家吧?休沐日也不會在東宮。你就不好奇他都在幹些什麼?不好奇那些事為什麼會吸引延祖?”

  司馬衷很好哄,因為他的智商是個真孩子,所以很容易被衛玠這個外表孩子內里……勉強算是個大人的人牽走鼻子走。司馬衷試想了一下延祖不輪班跟在他身邊的日子,好像確實是蠻想延祖的,他總忍不住問別人知不知道延祖在幹什麼:“那你知道延祖在幹什麼嗎?”

  “我當然……”不知道啊,不過我可以編嘛,衛玠很不負責任的想到,“咱們來玩吧,你演嵇大人,我演,呃,我阿爹。”

  “好。”司馬衷其實只要能和衛玠一起玩,玩什麼他都會很開心,“要換延祖的衣服嗎?”

  “不用,如果你以後也有興趣,咱們可以讓婢子給做幾套。今天只是試試,就假裝咱們穿著他們那樣的衣服吧。”

  “嗯嗯。”

  於是,當王濟和嵇紹並常山公主一起來到衛玠的小院時,還沒見到人,就聽到太子一本正經的說:“衛大人,夏四月,江南郡國八地震;隴西隕霜,傷宿麥。(《晉書》原文)這可如何是好。”

  衛玠一本正經的坐在小案前,桌上擺了一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捲軸。他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后,然後又假裝捋了捋他根本沒有的鬍子,最後才掐指一算道:“嵇大人啊,四月飛雪,定有冤情。”

  “噗。”王濟終於忍不住了,他家妹子這是在玩哪一處啊。

  嵇紹和常山公主也皆忍俊不禁。

  衛玠和司馬衷同時回頭,終於看到了王濟等人。真正的嵇大人正無奈的看著假的嵇大人,一臉“殿下你在鬧哪樣啊”的疑惑。假的嵇大人.司馬衷腦袋上還頂了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充當進賢冠的玉石,一張圓圓的臉要多嚴肅有多嚴肅,特別認真!

  那一刻的尷尬,讓衛玠畢生難忘。

  雖然司馬衷沒覺得這有什麼可難為情的,還準備繼續和衛玠演下去,但衛玠卻已經跳起,躲在了石勒如小山一般強壯的身後,死都不肯出來了。

  是的,石勒也在,由於“劇組”缺演員,石勒並趙錢孫李四個婢子就都被分配了角色。

  幾人已經玩了有一陣子了,大家都是演技派,漸入佳境。

  衛玠可以說是一手挖掘了司馬衷的演戲天賦,司馬衷在當自己的時候就是個傻孩子,但是當他演別人,特別是演嵇紹的時候,他卻能把角色演活,很靈動。再長的台詞都能記得住,還說的一本正經,絕不笑場。最主要的是,他特別的樂在其中,玩的很是起勁兒。

  衛玠……好吧,衛玠演他阿爹也演的蠻上癮的。入戲之後,不叫他衛大人,他都不搭理你。咳,中二少年腦洞大,難免要幻想一些什麼角色扮演。

  不過,自己私下裡玩,和被家人看見,對於衛玠還是有很大不同的。簡直難為情到爆啊,尷尬症都要犯了。他們不會覺得我是蛇精病吧?qaq王濟當然不會覺得衛玠腦子哪裡不對,先不說衛玠正處在一個幹什麼都是天然萌的小孩子階段,只說王濟自己就是個深度中二病,他又怎麼可能沒幹過這種事呢?他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和他哥演打仗的遊戲,他總要當大將軍。如今,他成了真正的將軍,卻發現根本沒有小時候沉浸在想像里的那種衝鋒陷陣的將軍有趣。

  過家家這種遊戲,真心是古今通用,中外皆準。

  見衛玠躲在了石勒身後,還沒出戲的司馬衷繼續一本正經道:“咦?衛大人,你躲在你內兄身後作甚?”

  咳,石勒目前演的是王濟,雖然一想到自家二舅笑的一臉憨厚,就讓衛玠想發笑,但他還是決定讓石勒上了,因為其他人根本不敢演王濟,都太慫了,嘖。

  王濟黑了臉,他一開始還以為衛玠在演自己當了官之後的事兒,原來他是在演他爹衛恆嗎?那個沒出息的傢伙有什麼好演的呢?為什麼不演他!他多帥啊!他是將軍誒!怎麼讓那個胡人小子演他?他有那麼黑嗎?!

  常山公主卻笑了,再也忍不住,因為她已經聽將離給她耳語了目前的情況,她沒見過石勒,但也能腦補出一個風吹熱曬版的胡人奴隸王濟。想想也是蠻有意思的嘛=v=

  “不演了,不演了。”導演編劇製片人的衛玠不斷對司馬衷擺手。

  司馬衷有點不想結束,因為故事還沒演完,他們還要商量如何賑災呢!江南八國地震啊!四月飄雪啊!雖然他不理解這些到底是什麼,但聽起來就很嚴重!他的人民還在等著他去拯救呢!使命重大!

  “那咱們換個角色繼續吧?延祖和巨山(衛玠的爹)好像不管賑災。唔,我演我阿爹,你演你阿翁吧?他們肯定管!”

  全場都震驚了,然後就趕忙上前攔住了腦洞太大的司馬衷。

  ——太子你醒醒啊,演誰都行,但是你不能想不開的演你爹啊,你爹是皇帝,你身為太子在家演皇帝,你讓你爹怎麼想?等不及要篡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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