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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親的“緋聞對象”,早已經在勒馬聽風街,虛席以待了。】紅袖當然是衛老爺子準備的,在得到《晉書》的那年,他就開始在著手布置這個完美的陷阱了。

  “等等,不對啊,你們既然都知道幕後之人是楊駿了,那還釣魚給誰看?”直接neng死丫的啊!

  【自然是釣給需要的人看。】好比晉武帝。

  這就是計劃的第三階段了——讓晉武帝看清楊駿的真面目。(正在準備中……)

  好比找繁昌公主去宮中哭訴,然後再安排個恰當的時機,讓晉武帝看到楊駿私會紅袖。後面就不需要他們說什麼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衛玠皺眉:“那晉武帝也不會對楊駿怎麼樣吧?楊駿陷害的是我阿翁,又沒害晉武帝。雖然有蒙蔽公主的嫌疑,但……說真的,叔母的重量,還不足以拉下一個晉武帝所儀仗的朝中重臣,特別是楊駿慣會拍馬屁,晉武帝就喜歡這樣的臣子。”

  親賢臣,遠小人。那是賢明的君主才能做到的,很顯然晉武帝並不是這樣的君主,他越老越喜歡聽好話,煩苦口的良藥。

  更不用說兩個重臣不和、內鬥,還能保持勢力平衡。哪個皇帝沒有玩一手天秤的好本事呢?

  【所以你舅舅準備了更毒的一計,保證楊駿翻不了身。而你祖父本來的打算只是在晉武帝心中埋根刺,日後再料理了楊駿。】“我更喜歡舅舅的做法。”

  第38章古代三十八點都不友好:

  魏晉定都洛陽,皇宮就叫洛陽宮。

  起名廢的極致也不過如此了。

  洛陽宮內九龍殿,是晉武帝日常用來消遣娛樂的地方。由曹魏時期,著名的機械匠人馬鈞,於四十幾年前,製作了引自芳華林之水的水轉百戲,供皇帝消遣。前殿還放著由黃金打造的金龍、金鳳,龍高四丈,鳳高三丈。土豪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皇宮該有的樣子。司馬晉繼承了曹魏的一切之後,擴建了洛陽宮,新添了奇花異糙,變得更加土豪。

  世家貴族紛紛效仿,這才有了石崇、王愷鬥富的西晉醜劇。後來王濟也加入其中。

  時隔多年,當王濟試著抽身而出,冷眼旁觀紅塵浮華時,他不得不說……真是閒的有夠蛋疼的。

  如果讓王濟再選,到底是過窮苦但清貴的苦行僧生活,還是當個又土鱉又暴發戶的豪強,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還是有錢好!

  王濟這日會出現在洛陽宮,自然是應晉武帝傳召。

  他那天剛與和嶠握手言和,當天下午晉武帝就聽到了消息,並在第二日與和嶠對弈時,充滿期待的問:“武子變了嗎?”

  晉武帝很喜歡與和嶠說王濟,因為能共同用有王濟這麼一個難搞的親戚,也算是一個不小的緣分。

  “未曾。”和嶠落子,輕道。

  “哦?何解?”晉武帝有些舉棋不定。不是因為在思考該下在哪裡,而是在想王濟。他記憶里的王濟是個十分驕傲的人,屬於那種在皇宮裡也會傲然闊步、這輩子都不會道歉的類型。他道歉了,還不能說明他改變了嗎?

  “因為砍李是他的真性情,送園也是他的真性情。陛下可還記得,二十幾年前,武子與王家叔父的故事?”和嶠點到即止。

  晉武帝依靠自己的記憶力慢慢回想起了王濟與王湛的“大才得識”,那是有他親自參與過的一個人人誇讚的過去,王濟舉賢不避親,他善於納諫、知人善用,終形成一樁美談。往昔一幕幕閃過眼前,那時他正值盛年,君臨天下,壯志酬籌;王濟還年輕,翩翩少年,良才美玉;他們都是多麼的美好,對未來有無限的期許。

  和嶠靜靜的等待,給了晉武帝一個足夠追憶的時間,人老了就愛這樣,念舊又心軟。等估摸著晉武帝差不多腦海里都是王濟的好時,和嶠才繼續道:“武子就是這樣的人啊,在他看來,被以理服人不丟人,死撐著不講理才丟人。”

  “對,以理服人。”他和王濟最後鬧的那麼僵,不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好好溝通嗎?他在氣頭上,王濟也在。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可是,想及此,晉武帝又有些踟躕。因為他其實不是沒有放下身段,想和王濟何解過的。他甚至親自去了北邙,王濟也設宴款待。但是在宴會上發生了一些不愉快……

  有一道用十分珍貴的器皿盛放的蒸肫,味道鮮美,口齒留香。晉武帝吃後很滿意,便問王濟,菜是怎麼做的。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故意膈應,王濟回答說“以人辱蒸之”。晉武帝一陣反胃,飯還沒吃完就撂下象箸離開了。

  ……二人就這樣不歡而散,再無相見。

  如今再想來,以王濟的嘴賤程度,當時肯定是瞎說的吧?

  和嶠也知道王濟和晉武帝的這段不愉快,應該說全洛京好八卦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而以和嶠對自家妻舅的了解來看,王濟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他更能是真的那麼做了,只用來膈應晉武帝。因為據說,那道蒸肉,王濟可一口沒動過。

  “武子這回不會再不給朕面子吧?”晉武帝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不介意再放下一回身段,這種事他對不少看重的老臣都做過,他怕的是他做了也沒效果。

  他當然不會。要不怎麼會重金請我當託兒?

  一個優秀的託兒,肯定不會說自己是託兒,極有職業道德的和嶠提醒道:“臣聽聞,常山公主也在京中。”

  “恩,阿楚(常山公主)確在京中,前幾日回來時候,還來看了我。”晉武帝提起這個雙目失明的幼妹時,眼神不自覺的就放柔了幾分,以一種明明很得意卻非要埋怨一下的語氣道,“她因為二郎出京沒能親自迎接的事來和我請罪。我說兄子去看望姑母,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怎麼能讓長輩迎接小輩。阿楚就是這樣,太過守禮了一些。”

  和嶠在心裡止不住的腹誹,常山公主要是真不守禮,她也不會有如今的地位。本一場很有可能會被人鑽空子的風波,這不就被她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解決了?

  和嶠想起了家中賢妻的話,王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背後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公主娘子。

  “陛下不如以請公主來宮中看百戲的名義試探一下。若武子有心,自會跟從。”

  “妙計,妙極!”

  王濟果然選擇了送常山公主入宮。無晉武帝的徵召,王濟是不能入宮的,他選擇了等在外面。既可以解釋為夫妻情深,也可以說是他終於退了一步。端看個人怎麼理解了。晉武帝的理解就是這是王濟和好的信號。

  於是,這才有了王濟被黃門一併請入宮中。

  迎接王濟的黃門是個老熟人,李公公,是在晉武帝前伺候了多年的老人,很有幾分體面,對王濟說話也十分大膽熟稔:“可是有些日子沒見王大人進宮了。”

  “我算哪門子大人?”王濟笑罵一聲。

  “駙馬爺怎麼不是大人?”李公公很會說話,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他所說的大人是怎麼回事,王濟很快就會官復原職,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只看王濟這回的表現了。

  “借你吉言。”王濟示意將離上前,奉了一個福袋給李公公,“請你喝茶。”

  李公公一掂分量,更是眉開眼笑,雖說世家圈敗家子多,但是那些人敗家也只是敗在自己身上,鮮少有像王濟這麼豪慡大方的。講真,他大概是少數真心希望王濟能回朝的人之一。

  後面的故事就不細說了,王濟不想多提。

  反正就是那老一套唄,他和晉武帝上演了一出君臣相和,不計前嫌的把戲,晉武帝滿足了自己以理服人的想像,王濟得到了守護家人的力量。

  進宮前還只是個光頭駙馬的王濟,出來時就已經是官復原職的驍(xiao)騎(qi)將軍了。

  按照晉武帝的潛台詞,驍騎將軍只是個過渡,王濟剛回朝,不能太惹眼,等過段日子,還有的升。

  當日,晉武帝還設宴款待了王濟和常山公主夫婦,賓主盡歡。待王濟和常山公主告退歸家,本顯得醉眼懵惺的晉武帝,卻再一次雙眼恢復了清明,全然不負酒桌上的模樣。他問李公公:“你可覺得武子是否是真心?”

  “這……老奴可說不好。但老奴今日見駙馬可是嚇了一跳呢,遠看去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怎麼又看到了當年鮮衣怒馬的王家二郎。近了才發現,駙馬的樣貌雖有變化,可是性格脾性幾十年如一日,自然容易認錯。老奴入宮時的師傅教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年王家大郎戰死,駙馬被迫獨挑大樑,那麼難都不肯變,如今自然也不會變。”

  “是啊,他是不會變的。”也就是說,真的是自己以理服人!晉武帝更加滿意了。他身邊有太多的事情變了,每聽到一個老臣去世的消息,他就害怕自己將是下一個。

  生命里能有王濟這麼始終一個不變的,自然是好的。

  晉武帝忽而有想起了王濟出手大方的習慣,調笑問:“他給你了多少?”

  李公公如實把袋子拿了出來,攤開給晉武帝看,笑的毫無掩飾:“請老奴喝茶這點上,駙馬爺也是沒變的。”

  “嚯,可真大方。走走走,難得武子請客喝這麼貴的茶,朕也定要來討一杯嘗嘗。”

  “皇上想去哪兒喝?”李公公沒有不從的。出宮這種事,不論是晉武帝,還是他之前的東漢魏晉的皇帝,都是很喜歡乾的。

  “就,就,胡貴嬪前幾日提過的雲來茶樓吧,說是貴人云集,窮奢極侈,他弟弟都去不起,貴的很。”

  晉武帝微服私訪雲來茶樓的結果,就是聽到了一樁令他心驚肉跳的密談。

  雲來茶樓果然是貴人云集,晉武帝看到了他的老丈夫楊駿楊太傅,胡貴嬪那個據說是來不起這裡的從弟。奇的是,這兩個看似全無關係的人,在躲過了眾多眼線後,卻進了同一間屋子。

  晉武帝的心,咯噔了一聲。

  “想辦法聽聽他們都說了什麼。”一如常山公主對晉武帝的了解,這是個十分多疑的人,他看似對誰都情深意重,實則誰都沒有真正相信過。

  李公公很有本事,又或者說當他亮出天子近宦的身份時,沒有誰是不敢賣他面子的。

  晉武帝如願以償的旁聽了三人的密談。一開始的話題很“尋常”,就是楊駿問胡貴嬪的弟弟,他給他的那些“助興”的藥,紅袖收了沒?

  “收了,她說保證能完成任務,讓繁昌公主捉jian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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