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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玠和拓跋六修的情況,就有點進藤光和佐為的意思。

  “對不起,漫畫裡沒解釋為什麼會這樣,也沒說為什麼世界上只有佐為一個靈魂。”衛玠盯著電腦看好了幾天,看的眼睛都快瞎了,還是沒能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不過漫畫裡倒是有畫,心愿一了,佐為就成佛了,你有興趣嗎?或者你有什麼心愿是我能為你達成的?”

  【不了,謝謝,我還不想消失。】拓跋六修敬謝不敏。

  “也是啊,覺得鬼魂一定想要消失的,不過是活著的人的一廂情願而已。”衛玠聳肩,愉快的接受了這個設定,和一個不知道是從哪朝哪代挖出來的孤魂野鬼交起了朋友。

  衛玠也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到底是從哪兒借來的膽子。也許是拓跋六修雖然看上去凶,但其實性格里並不帶什麼惡意;也或者是因為父母的驟然離世,讓他變得無論如何都不想一個人了,哪怕只有一個鬼陪著他,都是好的。

  這一陪就是好幾年,伴衛玠走過了父母去世後最艱難的歲月,伴他從少年走向青年,進入了大學的象牙塔。

  為了報答拓跋六修,衛玠便想著,世界這麼大,一定要帶六修去看看。

  誰曾想,在六修同學還沒領略到現代世界的景色之前,衛玠反倒是先一步感受了古代世界的風情,很隨便的就在課間休息時穿越了。

  穿越三年,衛玠一直不敢深想,如果沒有了他,六修要怎麼辦。他是說,如果他不在,那還有誰能和六修交流呢?還有誰能為六修翻開書?幫六修點擊他想看的網頁?

  這一切的問題,如今終於有了答案:衛玠穿越之後,拓跋六修也跟著穿了。

  ——“啊!”

  ——【啊!】

  似曾相識的開場白,似曾相識的故人……

  “恩?小娘你在說什麼?”七娘滿臉問號,她就站在衛玠旁邊,隨著自家從弟的視線,一起朝著長明燈的方向看了過去。那裡除了孤零零的一盞燈以外,就剩下空氣了。作為一個只有四歲的小女孩,她實在是不太能明白那有什麼好看的。

  ……完全不同的相處環境。

  衛玠沖七娘微笑,微笑,再微笑,溫柔抬手,靠近了她粉撲撲的小嫩臉,就像是一部故意放慢了無數倍的蒙太奇電影。在某一剎那,美好戛然而止,衛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了七娘的臉蛋,“威脅”道:“你叫我什麼?”

  七娘一家三口總是愛用“小娘”這個小名來挑戰衛玠的忍耐值。

  “QAQ弟弟,窩下次不敢鳥。”七娘口齒不清道。

  “乖。”衛玠孺子可教的摸了摸小蘿莉的頭,咳,踮起腳才能摸到的那種。沒辦法,七娘不僅年齡比衛玠大,個頭也比衛玠高,一看就營養好!

  包包頭的小蘿莉,有一張圓圓的臉,在被捏的紅彤彤之後,徹底變成了紅蘋果。小姑娘一啜一噎:“不漂釀了。”

  “好看噠,七娘什麼樣子都漂亮。”衛玠對付小孩子很有一手,深諳懲罰與糖果並重的套路,“這次出門,我特意讓阿錢帶了面起餅,十字裂紋的倉饅頭,你想吃嗎?”

  面起餅,其實就是包子。不過在魏晉時期,沒有包子這種說法,只有饅頭和面起餅。饅頭多為民間的混稱,面起餅則是祭祀太廟時的官方用詞。衛玠也是適應了好久,才漸漸融入了這個明明是一樣的東西,叫法卻千奇百怪的華夏。

  “十字倉饅頭?”七娘.吃貨的注意力,立刻就被這個新穎的名詞吸引了過去。

  “就是表面裂成十字紋,外形做的很像穀倉的面起餅。羊肉餡的,羊脂融化後會流出濃郁的奶香灌湯,口感嫩滑,味道醇厚,回味無窮。大伯母的祖父何司徒你知道嗎?就是蒸餅不坼十字而不食的那個何司徒。”

  “我知道他。”七娘忙不迭的點頭,一張鼓鼓的小臉,更像是蘋果了,“阿娘說什麼,呃,阿桃,阿娘怎麼說的來著?”

  七娘身邊的幾個婢子選的都是能識文斷字的,據說繁昌公主想要從小培養自己女兒的才女氣質。

  可惜,吃貨七娘不懂她娘的一片苦心,非要給婢子起一聽就很有食慾的名字,阿桃、阿杏、阿湯、阿餅。

  阿桃是個有一雙桃花眼的侍女,上前盈盈一拜,說話的聲音里都仿佛帶著桃子的香甜之氣:“回七娘子的話,公主殿下說:廚膳滋味,過於王者。每燕見,不食太官所設,帝輒命取其食。(引自《晉書》)意思是說……”

  “後面的我知道。”七娘趕忙打斷了阿桃的話,想要努力在弟弟面前樹立一個聰慧的大姐姐形象,“那些話的意思呢,就是說當年我皇外祖(晉武帝)宴請群臣,何司徒卻看不上宮中御膳,皇外祖不僅沒有生氣,還允許他自帶。他每天僅吃食用度就超過,呃,超過好多斤。”

  七娘冥思苦想,也還是沒能把她娘的全部用詞都準確學來,不過已經很努力了。

  “是萬金,我猜。”衛玠給七娘提詞,他不是完全聽不懂文言文,畢竟有大環境的薰陶,他偶爾也是能摸清一些古人說話的套路的,“阿錢的十字倉饅頭,學的就是大伯母從何家帶來的麵食食譜,厲害吧?”

  “厲害!”

  然後,七娘就歡歡喜喜的被阿桃和阿錢一起帶到一旁吃很厲害的餅去了。

  衛玠則終於有了空間與拓跋六修……大眼瞪小眼。

  “好久不見。”衛玠小幅度的蠕動唇瓣,聲音很低,但他相信六修能懂,“我是衛玠,你知道的吧?”

  衛玠在現代的時候也叫衛玠,是他父母千挑萬選的有文化、寓意深的好名字。

  拓跋六修點了點頭,他還是那個他,穿著武裝,沉默內斂。他看人時總是專注又認真,深邃的雙眼裡有著濃到化不開的暗光。他用常年習武、布滿老繭的大掌,指了指整個頂層放著的唯一一盞燈,對衛玠道:【你的】。

  衛玠的喉頭一緊,他也說不上來自己那一刻是一種什麼感覺。雖然在看到拓跋六修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猜測,但當這個猜測真的被證實後,他反而百感交集。

  明明在別人面前應付的遊刃有餘的衛玠,只會傻乎乎的問:“你知道我也在這裡?”

  【恩。】拓跋六修想了想後,把手放在了自己結實的胸膛上,補充著多說了幾個字,【這裡感覺的到。】怎麼感覺的、能感覺到什麼,這些拓跋六修都沒有說,但衛玠卻能從他的眼眸里看到足夠的真誠與堅定。評斷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他說了什麼,而是他做了什麼。

  “那你、你怎麼不來找我?”

  提起這個話題,便令拓跋六修眉頭緊鎖,不是因為問題,而是因為答案。他一步步走向衛玠,踏空而來,戰袍獵獵,像極了修仙小說中冷情冷性、踏破虛空的無上尊者。

  拓跋六修總有些屬於他自己的奇怪堅持,好比哪怕他是個阿飄,他也要走路,一板一眼的走。

  等走到衛玠所在的南門,拓跋六修就朝著陽光處試探著伸了伸手,他無論如何都伸不某個界線,而當他加大力氣時,他他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回來。好像在他面前有一堵透明的牆,觸碰就會被電擊,硬撞則會被彈回。

  他離不開這座塔。

  這就是拓跋六修用實際行動想要告訴衛玠的。

  但拓跋六修臉上的表情,卻好像被困於一塔的人不是他似的,面無表情到甚至有些冷淡,他對自己的事情總是這個態度,漠不關心。

  因為他只對一件事感興趣……

  他慢慢俯身,與小小的衛玠雙目持平,用很認真的語氣輕聲道:【抱歉,等我很久了嗎?】那是跨越了千年的思念。

  該道歉的是我才對啊混蛋!衛玠更內疚了。

  【雖然沒辦法離開,但我點亮了新的技能樹。】拓跋六修繼續笨拙的嘗試安慰衛玠,不想衛玠因為聽到他離不開這裡而傷心。他沒有真的玩過現代的網遊,不過陪著衛玠玩了不少,專業術語的掌握不比一個現代人差,他覺得衛玠也許會更喜歡這些現代說辭。

  但是……六修越是這樣,衛玠反而越難受。

  拓跋六修還在盡力描述著他的新技能有多酷炫,希望能夠藉此轉移衛玠的注意力。

  技能簡單來說就是“製造幻覺”。

  就拿之前讓整個白馬寺的僧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長明燈之謎來舉栗(舉例)好了,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挪走了又在第二天神奇的回到原位的燈,而是那盞燈從始至終就沒挪過位置,只是挪燈的人以為自己挪過了。

  至於這盞燈是從哪裡來的,很簡單,拓跋六修專門找了個一看就不差錢的大肥羊,製造佛祖入夢的幻覺,讓對方捐了很多錢給白馬寺。長明燈的工料、製作就都有了。

  這就是拓跋六修自穿越過來後,get√到的新技能,他能讓人看到深信不疑的幻覺,又或者讓他們忘記自己看過什麼幻覺。

  #這個世界終於玄幻了#

  除了幻覺以外,衛玠發現拓跋六修同學其實還掌握了另外一項新技能——撒謊。

  衛玠說:“對不起,我沒能早點來白馬寺找到你。”

  拓跋六修卻說:【沒多久,我才到。】

  他神色未變,語氣篤定,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平鋪直敘著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可衛玠早已經從他阿娘那裡知道了有關於長明燈的故事,故事的背景時間至少發生在一年前!一年還不算久?!

  拓跋六修還是那張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的臉,打死不認,寧死不屈。

  衛玠無奈,只能暫且放下這個話題,重新換了一個,就像是他和六修同學以往的每一次相處那樣,由他當話嘮:“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裡嗎?”

  拓跋六修搖了搖頭,如果他知道的話,他就早去衛府找衛玠了。

  “那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從這個鬼地方弄走的!”那一刻,衛玠覺得整個世界的重擔都壓在了他的肩膀上,這是只能由他來完成的重大使命。

  【這裡很好,每天都有比丘尼念經,讓我有一種自己隨時會成佛的神聖感。】拓跋六修道,他甚至無師自通了開玩笑,【說不定哪天我就煉成了鬼修呢。】“……”騙人也請多點技術含量,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目前出場的相關人物可公開的資料:①衛玠:男主,受,穿越前就叫衛玠,得了一種名叫【不穿越就會死】症(泥垢了),從A宇宙的現代,穿越到了平世界B宇宙的魏晉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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