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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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去死 文 /

  「大姑娘。」老太太的眉微不可見地一蹙,只隨意瞥了鳴玉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感謝天、感謝地,老太太還願意聽自己解釋,說明她內心還是傾在自己這一邊的。雖然鳴玉出來的時機和模樣都十分湊巧,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湊巧,讓他的出現顯得有一些刻意。

  「如如,你為什麼臉色那麼差?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惹你不高興了麼?你說出來罷,我都會改的。」鳴玉火上澆油。

  老太太的臉色更黑了。

  偏生他還不知道收斂:「如如,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出來?對不起嘛,我、我只是……聽你說去去就回,很快就回來,可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所以才自作主張找你來了。」

  櫟陽如故咬牙切齒:「對不起?嘛?」

  做這副小媳婦的樣子給誰看啊!

  早知道他在這兒等著她,她當時就是看他血流光,死在她院子裡,也不應該同情心泛濫!早知道他敢這樣逼她就範,哪怕他那時候還有一口氣,她也應該找把刀來砍死他!

  櫟陽如故面色愈發難看,臉上陰測測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

  鳴玉「嚇」得跌倒在地:「如如,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作為如如的男寵,本來就不應該奢求哪一天上得了台面,是我太自作多情……不過沒有關係,只要如如不嫌棄我,還願意要我,我就永遠不會離開如如。

  哪怕是有一天如如想趕我走了……那、那我就去死,永遠也不會再出現在如如面前!」

  櫟陽如故要被他氣笑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和他根本沒有什麼,她都要相信鳴玉的說辭了好嗎!這麼會演,她見過演技最好的明星都比不上他十分之一的厲害好嗎!

  「好啊,那我現在就趕你走,你快點去死啊。」櫟陽如故微微笑道。

  她這話一出,老太太和櫟陽興閆的面色都變了變。

  鳴玉進門之前,屋子裡的人已經打算要散了,櫟陽如故此刻站在屋子中央,櫟陽興閆則退至了門口。

  眼下,鳴玉就站在離他不超過一丈遠的地方。

  如果說鳴玉繪聲繪色的表演的確讓老太太和櫟陽興閆半信半疑,此刻櫟陽如故的態度卻讓他們的思想往「疑」那一側傾斜許多。

  但除卻此事,其他就都是一些小事了。

  比如櫟陽興閆在西北駐守數年沒有回過家,櫟陽如故就覺得他這麼做很可能就是為了躲避曹氏,不想一會到家中就聽到曹氏在耳邊念叨著和周蓉好、和周蓉好,然後生個娃。

  而他即便是回來了之後也不願意回府,同理。

  不過嘛,眼下釜金的人過來求和,南宮想的態度也是巴不得休戰,櫟陽如故估摸著接下去這仗恐怕是打不起來了。

  一旦仗打不起來,櫟陽興閆自然沒有再駐守邊疆的道理。

  所以老太太所擔憂的事情,就只剩下了一件。

  可惜的是,這唯一的一件,才是最難解決的。

  知道了前因後果,櫟陽如故反而不敢再勸她父親了。櫟陽興閆的性格,恐怕是越勸越上頭。

  她轉而打起了老太太的主意:「祖母可否聽我一言?」

  老太太正在氣頭上,哪有功夫聽一個小輩說話,不過開口的人是櫟陽如故,她剛剛還因為擔心自己大老遠地跑過來,老太太縱然不想聽別人的勸,卻沒有直接拒絕櫟陽如故,只做了一個表情,示意她講吧。

  櫟陽如故卻沒打算當著櫟陽興閆的面說這些。

  畢竟她總覺得,如果她說的話被櫟陽興閆聽到了,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父親絕對會做出一些起反向作用的舉動來。

  櫟陽如故對著曹氏神秘地招了招手,示意她的話不能當著櫟陽興閆的面說。

  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是有著好奇心的,再加上櫟陽如故神神秘秘的舉動,老太太不由得也狐疑了起來,難不成大姑娘真的有什麼好法子?

  反正聽聽也無妨,老太太十分勉強地點了頭。

  兩人走得稍遠了一些,櫟陽如故抓住曹氏的手掌,往桌面上一拍。曹氏猝不及防,連忙抽回手,瞪了櫟陽如故一眼:「大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櫟陽如故不慌不忙,道:「祖母息怒,孫女只是想給你講個故事——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故事。」

  直接這麼說,恐老太太聽不明白,櫟陽如故這才不得不想出了此等下策。

  「祖母擊打桌面的時候,可會感到手掌疼痛?」

  「那是當然。」老太太道,眼神中透露的意思十分明顯。

  你也試試不就知道了麼?

  對於老太太的目光,櫟陽如故也不是很在意,繼續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力道使出去,它的作用是相互的。放在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上面也說得通,孫女可以理解祖母迫切想要一個嫡孫兒的心態,但是父親素來是個執拗的性子,彼時他年紀也不算大,還未從母親逝去的噩耗中緩過來。」

  櫟陽如故一開始就挑明了話題:「這其實是件好事,說明父親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但是人嘛,海誓山盟說得再動聽,時間一久,什麼都隨著流逝的光陰一起散去了,然而祖母並沒有給父親這個機會。

  人其實是有逆反心理的,哪怕是一句關切的話語,說得多了就起不到效果了,非但如此,還會引起對方的厭惡感。比如有人叮囑我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謹慎,我會覺得這個人還不錯,這麼細節的地方都注意到了,還特意叮囑我。

  一次兩次乃至三次,我都會覺得此人還挺關心我的,但倘若他每一次都說,我就會不高興了,我會懷疑他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一個『大人』來看待?甚至我會不高興地想,我本來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你再這樣說下去,我就非要弄出點差錯來。」

  老太太的面上忽然出現了難以言喻的神色。

  櫟陽如故只以為她是將她的話聽進去了,於是繼續道:「所以這件事情放在父親身上也是一樣的。父親原本只是喪妻之痛,但這種痛楚在經過時間淡化之後,是可以消失的,結果母親剛剛入葬,皇上就下了聖旨,要父親娶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他心中怎麼可能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也就罷了,祖母卻非但沒有顧及到父親的心思,還一個勁地勸著父親早點和那個他沒有絲毫好感,甚至當時是充滿了厭惡的女子同房,還要他和她早點生個孩子出來,他又怎麼可能答應?」

  不僅如此,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曹氏天天勸著櫟陽興閆接納周蓉,好早點抱個大胖小子,這種情況下,櫟陽興閆能對周蓉有什麼好臉色就奇怪了。

  「越是日復一日地說,父親對於母親的記憶就越是深刻,對比之下,高下立分。祖母不妨想一想,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前,父親是不是對您的話十分遵從?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仿佛一條大壩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豁口,祖母沒有發現那個豁口,對它不管不顧,水流將豁口沖得越來越大,祖母還是沒想過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櫟陽如故總結道:「所以,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她說完,又露出一副賤兮兮的表情:「其實祖母不妨試著對父親放寬一些要求,要知道太剛則折,有時候您不在父親面前提這些,父親反而會淡忘了和母親之間的過往。男人嘛……要不是天天有人在他耳邊念叨著這些事,沒準父親早就把母親給忘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櫟陽如故的良心其實很痛。因為她看得出來,這世上千千萬萬的男子可能大多都是如她口中說的那樣,但櫟陽興閆絕對不是其中的那一個。

  或許時間真的能夠沖淡一些什麼,但絕對不會讓櫟陽興閆放下,反而有可能越陷越深。

  不過沒關係,能說得動老太太就行了,畢竟她這些話只是放在櫟陽興閆身上不適用,放在普通男子身上……九成九就這樣了。

  果然,聽完櫟陽如故的話,曹氏的面色似有鬆動,她似乎也在思考,自己從前是不是將櫟陽興閆逼得太緊了?

  猶豫了半晌,老太太點了點頭:「大姑娘說的有些道理。不過……」

  櫟陽如故心中正高興,冷不丁就聽到了老太太口中的「不過」。

  她心中忽然懸起了一塊大石。

  不過?

  下一刻就聽到老太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過祖母有些好奇,大姑娘口中那個『關心』你的人是誰?」

  櫟陽如故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說的,才想起自己剛才舉例子的時候,似乎的確出現過這麼一個人。但是,那只是舉個例子啊喂!

  什麼叫做舉例子?那就是這個例子很有可能是她編出來的,它不一定真的就存在啊!

  然而等不及櫟陽如故反駁,老太太面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大姑娘,你的年紀實在是不小了。早兩年,你母親就該給你張羅婚事的,卻因為旁的事情耽擱了。如今你既然有了心上人,那不妨與祖母說一說,是哪家的公子?

  若是門當戶對,祖母明日就去下帖子,好生幫你相看一番。」

  曹氏笑得眯起了眼角,在她看來,子女的婚事,自然是主母操心著的,但此事交給周蓉去做,難免她不會因為與櫟陽如故關係不和的原因委屈了她。

  所以這件事情交給她來做,已然是給足了櫟陽如故面子了,她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才對。

  原本她也沒打算插手這件事情,但是想想,櫟陽如故這幾日表現得又十分乖巧,再加上其他姑娘她年紀是真的不小了,再耽擱下去,也影響府里的嫁娶。就連老四都已經成婚了,大姑娘再這麼拖著,也實在不像回事。

  然而老太太的「好心」,櫟陽如故表示無福消受。她對婚姻沒有什麼期待,但也不至於就到了厭惡的地步,她眼下糾結的就是……

  她什麼時候有心上人了啊喂!

  祖母您可以不要那麼草木皆兵嗎?

  對了,草木皆兵是這麼用的嗎?不管了,意思差不多就行吧……

  倘若櫟陽如故真的和眼前的男子有關係,倘若她真的和他……又怎麼會開口就要他去死呢?

  這麼說來,他就是在誣賴他的如如了。他是在欺負她。

  想著,櫟陽興閆不再猶豫,飛快地出手,直直朝著鳴玉襲去。鳴玉受了傷,不是櫟陽興閆的對手,但他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毫不猶豫地倒出裡面的一顆朱紅色藥丸吞了下去。

  櫟陽興閆動作一頓,旋即用盡了全力,攻勢更猛。

  兩人打得難捨難分,小小的一個大廳根本不夠他們兩個人發揮的,過了幾招之後就跑去了外邊打。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櫟陽如故是全然沒有想到的。她無比驚訝地看著空中的兩個人打來打去,看了一會兒,又收回目光,來到了老太太身側。

  「祖母,我的確是認識他,但是……其實也說不上是認識,應該只能說見過面。」櫟陽如故老實交代道。

  其實不僅僅只是見過面,南宮彥青還把他抓起來過,只可惜讓他跑了。

  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和曹氏說了。

  櫟陽如故揀著能說的說,解釋了她和鳴玉相識的經過。當然,把秋韻閣說成了其他地方。

  因為涉及到「買人」,說什麼客棧酒店是不可能的,櫟陽如故將秋韻閣換成了戲樓,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改變。

  聽櫟陽如故一條一條說得有板有眼的,老太太便信了大半,但她的面色仍然稱不上好。

  無論如何,人是櫟陽如故招來的,鳴玉這樣往櫟陽如故貼,也不怕他占到什麼便宜,就怕他這幅樣子被別人看到了,傳出去壞了櫟陽如故的名聲。

  不僅僅是櫟陽如故,到時候家裡的幾個未嫁姑娘通通要跟著櫟陽如故遭殃。

  櫟陽如故如何不知老太太的心思,但她也是沒有辦法,誰知道這人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力氣出來作妖啊。

  兩句話的功夫,那邊已經大戰了八百回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嫡女難求:殿下你有毒》,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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