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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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慢慢玩 文 /

  「自是有事要請公子幫忙。」傅景知道,「卻還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勾,叫勾言。」櫟陽如故道。

  傅景知笑意愈盛,「勾公子,請跟我來。」

  單從字面上,挑不出半點錯處,他的態度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和善,可這態度放在了他的身上,卻愈發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好的吧……」櫟陽如故跟了上去。

  其實也沒有走多遠,只不過十數丈的距離,櫟陽如故看著傅景知抬起了手,下一刻,數十個官兵壓著幾個面上蒼白的人上來了。

  他們當中有的是胡虜人,一眼就能從對方的外貌上瞧出來,也有些是在當地摸爬滾打多年的底層人員,從他們布滿老繭的手和蠟黃的肌膚上就能看出來。

  這幾個人一上來,櫟陽如故忽然覺得,傅景知先前說兇手已經全部落網,當真有幾分可信度。

  可是他叫自己過來又要做什麼?

  當著所有人的面,傅景知又叫人搬來了幾個刑架,就豎在了前邊空著的草地上。他又一揮手,那些個嫌疑人就被捆了上去。

  看樣子,是打算在大庭廣眾之下拷問了?

  胡虜人向來生得高大威猛,櫟陽如故看到其中長得最高的那一個,應該有一米九以上。傅景知其實也不矮,但他站在他身邊,生生矮了他一個頭。

  然而,他只是往那邊一站,看著沒有分毫氣勢可言,卻見那大漢神色變了又變,暗藏在寬敞大袍下的手,竟然隱約在發抖,連帶著袖口都在微微顫動。

  「諸位,又見面了。」傅景知微微笑著,對著刑架上的眾人微微俯身,仿佛這些人並不是囚犯,而是他的親朋好友。

  「狗官!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磨磨唧唧的算什麼本事!來啊,爺爺倒要看看你還能翻出什麼新花樣!」場上眾人眼中皆有畏懼,卻也有個別錚錚鐵骨的。

  先不說其品性如何,但忠誠度這一點來看,倒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方才開口的那個,生著一副將近一寸粗的濃眉,扎著一個沖天的小辮,與他滿臉的胡茬結合在一起,看起來有幾分逗趣。

  他話一出口,並未得到傅景知的回應,又接著嚷嚷:「怎麼,連屁都放不出來一個,是不是怕了爺爺?別說爺爺沒給你機會,只要你跪下給爺爺磕幾個響頭,爺爺就考慮放過你。」

  聽到那人的謾罵侮辱,傅景知是毫不生氣的。他緩緩走到了那人跟前,蹙了蹙眉道:「抱歉,我不能滿足你的需求。」

  不能滿足需求?去你的需求啊!

  那濃眉大漢氣得面色通紅,卻聽傅景知更加離譜的話又傳了過來:「卻也無妨,這位兄台不要著急,該來的都是會來的。倘若他們都不招,兄台可以嘗試的項目還有許多。」

  他面上是一副期待的容色:「天下有趣的事物多了去了,萬不要著急,咱們慢慢玩。」

  說著,滿是興味的目光自那些人身上一一掃過,似乎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招與不招對他來說也沒什麼要緊,反正他最期待的那一刻,永遠不是他們招供的時刻。

  眾人聞言,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又是一陣謾罵。

  見此場面,傅景知也不急著動手,又走到了一邊,對著台下的流民道:「相信諸位也看到了,平陽郡中也藏了胡虜人。這是一招挑撥離間之計,倘若諸位直至此刻仍是信了,那傅某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諸位不如今日就出城,除卻平陽郡,天下皆可安家。」

  傅景知沒有趕人的意思,眾人其實也沒聽出他有趕人的意思。

  當那些胡虜人被押上來的時候,眾人心中就隱隱意識到,或許他們又是誤會了。

  平陽郡的治安向來頂頂好,又是在內陸,他們千算萬算,也從沒有想過胡虜人的手已經伸到了這裡。對潛在暗處的敵人一無所知,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當然也不會找到他們的頭上。

  太守大人便是這般平白無故被卷了進來。

  眼下看到傅景知底氣十足的模樣,眾人哪裡還敢固執己見。如今傅景知又這樣說,他們若是再不表態,恐沒有留在平陽郡的必要。

  可若是離開了平陽郡,他們又能去哪裡?

  眼下光景,又有哪個城願意收留他們?即便是有,也再不會遇上這樣一個又是施粥又是派米的好地方了。

  眾人深知利益聯繫,哪裡會真的想走。偏生又說不出明明白白道歉的話,於是即便沒覺得傅景知有趕人的意味,仍是紛紛開口。

  「咱們之前確實有許多誤會沒錯。但聽傅大人的意思,是要趕我們走了?」

  隔著一道海洋,哪怕是最近的海洋,過來也要數月之久吧?況且要渡海,就必須得坐船。若是一路上遇到個大風大雨,便幾乎是滅頂之災。

  這麼大的風險,僅僅只是為了來到行知書院?櫟陽如故覺得沒那麼簡單。

  她這驚訝之感只是一瞬,很快便斂去,櫟陽如故面上恢復平淡表情。

  一國皇子,漂洋過海來到他們這一塊大陸,還跑到了行知書院求學……真的是分分鐘腦補出一場大戲呢。

  楚桑下定決心要與櫟陽如故細說過往,是猶豫糾結了許久的。然而就在他打算開口的時候,忽然察覺到天色驀地一亮。

  這一亮太不同尋常——即便是天亮了,也都是緩緩變色的,什麼時候會出現這種忽然變亮的情況了?再有眼下時候還早,天色還是灰濛濛的,離天大亮的時候還早呢。

  楚桑能感覺到的,櫟陽如故當然也感覺到了。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就見遠處不知什麼時候忽然起了火,一時間火光沖天。

  那火勢不知道大到了什麼地步,遠遠看去只是一團,但櫟陽如故離得這樣遠,竟然也能隱約感受到它的溫度。

  兩人對視一眼,楚桑不確定道:「那是……驛館的方向?」

  櫟陽如故不想點頭,但那確實是驛館的方向,不由得蹙了眉,「這麼大的火,要是沒有人發現……」

  那死傷恐怕「慘烈」二字不足以形容。

  「我先過去看看,你回去將人叫醒,帶上能裝水的器物,先過去再說!」櫟陽如故當機立斷道。

  儘管她其實也清楚,倘若那大火不是偶然,那麼等待著她們的,可不僅僅只是滅火這樣簡單。於是她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帶上傢伙。」

  如今她的輕功已小有所成,看著挺遠的一段距離,不過片刻就趕到了。正如她所料,火勢已經沖天。

  然而這樣大的火,此處竟然安靜得很,周圍連個人影也沒有。櫟陽如故不由得覺得奇怪——驛站裡頭的人呢?

  她停頓了數秒,忽聞驛站中傳來呼救的聲音:「天哪,著火了!救命啊!」

  或許是因為無人應答,那人又接著喊:「醒醒,大家快醒醒,著火了!」

  眾人抹去身上的一把汗,聽到「著火」二字頓時清醒。奇怪,這樣熾熱的溫度,他們竟然毫無所覺。要不是剛才有人呼喊,恐怕到了此刻,還沉睡在夢中。

  眾人連忙從床榻上爬起,紛紛披了衣服就往外跑。

  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來自四面八方的火光。

  沖天的火光遮去了去路,根本沒有出路。

  眾人不由得面色一變,有人奇怪道:「怎麼會突然起了這麼大的火?更加奇怪的是,我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怎麼辦、怎麼辦,連四處的通道都被堵住了,難不成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裡了嗎?」

  大家不信邪,有些記性好的,就去找其他的小道,可是不一會兒就碰壁回來,道:「後院的門也堵住了。」

  那人撓了撓腦袋,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又改口道:「也不是堵住,就是那裡火很大。」

  他回憶了一瞬,用誇張的肢體語言描述道:「那裡的火焰好像特別高,比圍牆邊上的還要高一些。」

  其實不用他說,大家也意識到了。只要是出入口,那裡的火焰都特別高,就好像是有人特地弄成那樣的一樣。

  這場火恐怕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恐怕這是一場蓄意謀殺。

  這已經很明顯了。

  為什麼他們會一個兩個全都睡得那樣死?

  為什麼這樣大的火,僅僅是從外側包圍,驛館裡面卻什麼事兒都沒有?

  為什麼單單是幾個出入口的地方,火焰尤其旺盛?

  為什麼明明是磚塊壘成的牆壁,平日裡就算是費力去點,也點不燃的地方,竟然能夠著起這樣大的火?

  卻又是什麼,最終引發了這一場大火?

  可即便眾人知道這些,卻也無濟於事。出路被堵,他們就算知道有人想對自己不利,也晚得透頂了。

  「快,去看看後院的水缸裡面還有沒有水?咱們把衣服打濕,看看能不能一起衝出去!」有人提議道:「如果水的數量足夠,大家就試試看能不能把一個門口的火焰撲滅。」

  眾人眸中紛紛燃起了希望。

  對啊,驛館裡是有小廚房的,而且不止一處有,統共有三、四處。有廚房,就意味著會有儲水的水缸。

  火光被圍牆遮擋在外面,大火想要燒到驛館裡面來,還需要一些時候。卻連他們能不能夠熬得到那時候,還是個未知數。

  眾人聽到了提議,紛紛朝著廚房跑去。看到一個個裝滿了水的水缸,不由得露出歡喜的笑容,「看,有水,真的有水!」

  「大家自己找木桶,就挑最近的一個門口,咱們一起滅火!」

  眼中有了希望,眾人方才的喪氣之感一掃而光,腳下步子飛快,一個個提著滿滿一桶水,卻健步如飛。

  然而……

  「這是什麼情況?」

  「這火為什麼撲不滅?」有人難掩驚訝道:「而且好像越來越大了!」

  水能滅火,這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道理。眾人只覺得是自己眼花了,個個都不相信所見到的場景,排著隊輪流遠遠地將水撲過去,卻依然不見起色。

  「這真是見了鬼了!」幾次不成,難免泄氣,「咱們今天可能真的要死在這裡了……這是老天爺想要我們的性命啊……」

  與此同時,站在驛館外的櫟陽如故也在想辦法。

  她要進去倒是不難,可是進去了之後呢?她要怎麼把那麼多人都帶出去?利用她的異能麼?恐怕到時候她真的救了他們出去,自己卻落不到一個好下場。

  更何況,驛館裡面的人數之多,根本不是她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幫助到的。

  此刻又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不由得更加焦急。

  方才還能夠聽到裡面人的呼聲,但此刻或許是因為眾人都醒了,嘰嘰喳喳的在裡面吵嚷,反而讓她一個字也聽不清晰。

  觀大火形勢,櫟陽如故看得出來,這是有人故意縱火,她隱約還能夠聞到一股油膩氣息,對方縱火的時候,不但在外面放了許多枯敗的枝葉,還澆了油!

  如此一來,尋常的想要滅火的方法是不可行了。

  眾人尷尬地扶額,有的將頭低低埋下,然附和聲卻是響成了一片,為的就是等傅景知接一句理所應當的「傅某並無此意。」

  傅景知自然是這麼說了,眾人心中才算滿意。

  抬頭的那一瞬,卻見對方雙目清明,分明是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卻並未戳破。

  自覺理虧,乃至於對傅景知接下來的要求也不好意思拒絕了,紛紛散去。

  當然眾人心中存了好奇的心思,即便是礙於傅景知的面子離開了,卻也並不會走遠。尤其是,他們新的住處還未安排下來,原本也就無處可去。

  傅景知的目的也只在於要他們退得遠一些罷了。

  待人走遠了,傅景知緩緩朝著櫟陽如故走來了,「勾公子。」

  說實話,櫟陽如故不太想搭理他。

  他這個時候跑來叫自己,能有什麼好事才是奇怪了。但她方才都在眾人面前答應了,此時自然不能裝作沒聽見,便應了一聲,等著下文。

  「我見公子第一眼,便覺得你我有緣。」傅景知道。

  呵呵……呵呵……

  櫟陽如故乾笑兩聲,她一點都不想要這段「緣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嫡女難求:殿下你有毒》,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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