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三世情,三生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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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很多的姻緣不能強求,也不是每一段錯失的姻緣都能得到補救。只有機緣到了的有緣人,才能得到紫宸山的幫助。

  若是人人都能來此找我修復姻緣,那我豈不是要忙得無處可歇?

  眼前的男子穿著一襲玄色的立領袍子,光滑的衣料上,用金絲線繡著一隻翻騰的蛟龍。他面色蒼白憔悴,卻依舊掩蓋不住他身上尊貴威嚴的氣息。他的眉濃密如墨,眼神犀利如劍,面部的線條是十足的冷硬剛毅,隱隱透露著幾分煞氣,與那貴族氣息交融著,有些矛盾。

  我打量了他半晌,問:「你是什麼人?」

  「我已經死了。」他嚴肅道,意思是說,他不是人了,「生前,我是殺手,也是皇室子弟」

  原來是殺手……和皇子,這兩重身份結合起來,倒也能解釋他這矛盾又奇怪的氣質。

  這時候,師父緩緩地開口,「玉兒,此番你將出行滄州,為師希望你能儘快完成嚴公子的夙願,回來後,再接最後一個任務。」

  「最後一個?」我驚訝,「也就是說,這位公子即是我最後第二個要幫助的對象?」

  師父頷首,「你已修復了五十八樁姻緣,僅差最後兩件,便功德圓滿。」

  雖然我並不了解這個所謂的『功德圓滿』具體是指什麼,但只要是為紫宸山做的貢獻,我就一定會努力去做,只因報答紫宸山十七年來對我的養育之恩。

  拜別了師父和眾位師兄姐弟,我與嚴鋒踏上了滄州之旅。

  ————————————-

  嚴鋒從有記憶以來,一直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

  他是名震江湖的「幻門」中的殺手統領。

  江湖人都知道,幻門這個以殺人做買賣的組織,實力最強,每次任務都不曾失手的金牌殺手。便是一個叫嚴鋒的青年人。

  據說他殺過的人,已破八千的記錄。據說他心如死水,冷酷無情,幼小的嬰孩,孱弱的婦人,他都不放過。

  這樣的人,基本上沒人見過,而見過他的人,早已死在他的劍下。

  是以,在別人的心目中,他定是長得殘暴狠戾,身壯如牛,力大無窮。

  卻不想,這個一直備受熱議、又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其實是個相當英俊的男子。

  這一天,他接到一個有史以來最為兇險的任務……刺殺雲霄閣閣主、取下真武山莊的莊主的頭顱。

  這兩個,是江湖上最為厲害的門派。所以,這次的任務有多艱難可想而知。

  嚴鋒是個難得有實力,同時也有計謀的殺手,劍走偏鋒地殺了這兩大門派的頭目後,他第一次受了重傷,且被一群人追殺。

  他負傷而逃,最後來到一處繁密的山林。眺目遠望,他恰好看到叢山上,佇立著一間小茅屋,炊煙裊裊地從煙囪中升起。

  正當他準備踱步過去的時候,他耳尖地聽到一聲聲痛苦的嗚鳴從身後的叢林傳來。

  他悄無聲息地靠近。便看到一頭通體雪白的鹿被一隻體格強健的狼撲在身下,脖子被咬得血如水流。

  不過是動物界中的弱肉強食罷了。

  他剛想掉頭離去,那頭小鹿忽然轉過頭來,清澈的眼睛裡流露出深深的絕望和祈求。

  絕望、祈求?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不過一隻動物,怎麼會露出這樣的情緒。

  腦中這麼想著,可他還是伸手拔刀,精準無誤地往狼首割去——

  它嗷叫一聲,兇狠的目光瞬間往嚴鋒的方向射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它放開了身下的鹿,迅速地撲向嚴鋒。

  嚴鋒苦笑,向來不多管閒事的他,今日在受了傷的情況下,出手救了一頭鹿倒也罷了。卻還要因此與一頭狼搏鬥,若喪命於此,那真是死不瞑目。

  好在那頭狼中了他一刀,戰鬥力大大地削減,不多時,便被嚴鋒活活打死。在狼死了的時候,他也因體力消耗過度而昏倒過去。

  醒來的時候,聞到的是濃濃的米香。

  望著頭頂上褪色的床帳,聽著房外的砍柴聲,聞著米香與藥香混合的奇異味道,嚴鋒怔了許久。

  這樣普通而安寧的生活,他心底一直渴慕著。

  「你醒啦?」門外進來一個身穿粗布衫,頭戴碎花巾的女子。

  待她走近了,嚴鋒看清了她的面容——原以為是個粗野村姑,卻是個妍麗秀美的女子。

  「你救了我?」他問。

  哪知,她卻搖頭,笑著說:「真正救你的,是它——」她指著半躺在門口曬太陽的鹿,「昨日昏時,它叼著你來到我的門前,跪著讓我救你。」

  嚴鋒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目光徐徐地落在那頭鹿身上。此時,它脖子上纏著一卷紗帶,想來是這女子給它包紮的傷口。

  還真是一頭挺有靈性的鹿,也不算白救了它。嚴鋒地想。

  「若不是姑娘予我留宿此地,只怕僅憑一頭鹿,在下還是難逃一死……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他日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請你儘管開口。」

  嚴鋒注視著她,然後見到她的臉漸漸染上薄紅。

  終究是個陌生又生得俊的男子,叫她如何不羞?

  嚴鋒微微勾唇,沙啞著聲音問:「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我……我叫朱芸。」

  這是個溫柔的名字,也是個溫柔的姑娘。這樣的女子很符合嚴鋒心中妻子的形象。

  在山間生活了幾天,他完全愛上這樣與世無爭的生活,同時……也喜愛這樣乾淨溫婉的姑娘。過了半月,他的傷已經癒合,朱芸取了他的劍來,還有一個裝著乾糧的包袱。

  「我沒什麼好東西送給公子,便把這些吃食都給你了吧。願公子一路安順,後會有期。」

  嚴鋒嘴角噙著的淡淡笑意瞬間凝住。

  他自問除去這個見不得人的身份,他的容貌多的是姑娘喜歡,卻不想孤男寡女相處了半個月,她竟然對他沒有半點動心,眼前還要讓他走……?

  「嗯,多謝朱姑娘近來的照顧,嚴某打擾了許久,是該離開了。」

  話落,朱芸一陣緊張,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是的,嚴公子我不是要趕你走,而是……」

  「朱姑娘,」他打斷她,「嚴某冒昧地問個問題,請問你,可有婚配?」

  說到這個問題,朱芸紅了臉,卻還是點點頭。

  嚴鋒心下一沉,她不對他動心,敢情是有了婚配。他裝作隨意地問起:「姑娘既然許了人家,為何還孤身一人生活在山林里,你的未來夫婿呢?」

  朱芸的眉間籠上憂愁,她苦笑道:「我原是商家的小姐,先前與世交的陸家有過婚約,原打算過了十六歲便成婚。然天有不測風雲,我爹到外地行商時。遇到了劫匪,死在異鄉。彼時,我娘受不了這個打擊,便一病不起,最後便也跟著我爹去了。而與陸家那樁婚事……自我父母雙亡後,他們便取消了。」

  嚴鋒挑眉,「那朱姑娘眼下,應該不算有婚配的了。」

  在他準備開口求親的時候,就聽到朱芸說:「縱然是陸伯父不喜我,但陸哥哥卻堅定要迎我入門。於是他安排我住在這裡,等他忙完最後一單生意,便回來娶我。」

  看著她臉上歡欣甜蜜的笑容,嚴鋒心中長了刺一般。十分不舒服。於是他皺著眉說:「自古以來,婚姻大事乃是父母做主,陸家人既不喜你,你的那個未婚夫婿又怎會不顧他家人的反對,娶你進門?他必是哄……」

  「嚴公子莫要這麼說,陸哥哥他,是真心喜愛我的!」她急急打斷了他。

  嚴鋒一時無言以對,遂只好去收拾了東西,領著小鹿下山。

  「你說,我該用什麼理由留下呢……」站在山腳下,他望著山頂上的小茅屋,對著小鹿喃喃道。

  小鹿仰著頭看他,清澈的大眼倒映著嚴鋒瘦削的臉。

  嚴鋒說完那句,又忍不住嘲笑自己,他怎麼對一隻聽不懂人語的動物說話了呢。他彎腰,大掌揉了揉它的頭頂,「你沒有鹿角,想來是一頭雌鹿吧。」

  不想,它竟然點了點頭。

  嚴鋒被驚到了,問:「你聽得懂我說話?」

  小鹿刨了刨蹄子,地看他。

  嚴鋒還想說些什麼,他的耳朵倏地一動,聽到一陣談話聲伴隨著腳步聲不緊不慢地傳來。

  嚴鋒一躍,跳到樹上去,就看到岔道口緩緩行來一高一矮的兩個男子——

  「等會兒到了山頂,朱小姐見到少爺您終於來接她回去,她一定會很高興!」身量矮小的男子一身小廝的打扮。

  身量較高的男子五官生得端正,著一身質地不錯的衣袍,負手於身後,微笑道:「她在山上等了我一年,終究是我讓她吃了苦,只希望她心裡不會怨我。」

  「朱小姐肯定不會怪您,您可為了她與老爺夫人反目了呢!」

  嚴鋒聽完這兩人的對話,面色沉了沉,原來那人就是陸少安,朱芸的未婚夫。

  陸少安主僕二人將將走到半山腰,忽然有一股凌厲的勁風從耳邊穿過。二人大驚,剛要回頭,一柄閃著寒芒的劍便從臉頰劃來。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鋒利的劍便割過喉嚨。

  陸少安站在原地,保持著側頭的動作,一動不動。過了會兒,在小廝驚恐的目光中,頭顱霎時落地,然後滾到他的腳邊。

  小廝嚇得面如土色,尖叫出聲。

  當他看到一襲玄色衣袍的嚴鋒拖著沾血的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他渾身抖得厲害。

  「告訴朱芸,陸少安娶了別的女人。」

  ……

  當朱芸聽聞未婚夫爽約,娶了別人的消息時,她哭得十分傷心。這小廝是陸少安的貼身人,是以。他的話可信度百分之百。

  但是,沉浸在悲傷中的朱芸沒注意到小廝抖動的雙腿。

  當小廝心驚肉跳地下了山的時候,還是難逃一死。

  「你……你說過只要……只要我跟朱小姐說了少爺娶別人的話,就……就不殺我的!」小廝不斷地後退,「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少爺的死的,我、我發誓!」

  然而,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他喉嚨一痛。

  嚴鋒看著他脖頸上的血痕,心是麻木、沒有一絲波動的。在他看來,口風緊,能保守秘密的,也就只有死人才能做到。

  小鹿在一旁地看著他。

  嚴鋒笑了笑。自言自語:「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心狠手辣?」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小鹿點頭。

  嚴鋒的手,乾淨修長,沒有沾上半點血跡,他摸摸它的頭,聲音澀澀:「你沒愛過人,沒有在乎的人,你不會懂。」

  正要清理小廝的屍體,就聽到不遠處輕盈的腳步聲。

  這聲音嚴鋒曉得的,是朱芸。他沒想到她會突然下山來,是以來不及清理屍體,他便躲到樹上去。而小鹿也十分機靈的。躥到茂密的草叢中。

  嚴鋒坐在樹上,低著頭看著朱芸驚嚇的小臉,然後費勁地拖著屍體到邊上,轉身返回山頂扛著鋤頭下來,為小廝除草挖坑做墳墓。

  他看著朱芸蹲在墓前垂淚,暗想,她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過了五日,嚴鋒再次上了山。帶了許多漂亮衣裳和首飾送給她,以「報恩」的名義。

  朱芸自從聽聞陸少安的另娶,目睹了小廝的死後,終日鬱鬱寡歡。見嚴鋒帶了東西來,她也提不起半點興趣,正要推辭他。就聽到門外尖銳的罵聲。

  朱芸疑惑,將將踏出門檻,好幾個衣著華麗的婦人便闖了進來,正好與她相撞。

  雙雙抬頭,朱芸一愣,望著眼前的幾個婦人,訥訥地問安:「陸伯母,陸二嬸,張嫂你們……」她的話還沒說完,陸少安他娘一個耳光便甩了過來,打得朱芸頭暈腦重。

  「你個喪門星!白眼狼!虧我家少安掏心掏肺對你那麼好,還為了娶你過門,不惜跟我和他爹大吵,眼下他死了,你竟然來看一眼都不肯!」陸母尖尖的指甲使勁兒地往朱芸的鼻子戳,不多時,她白嫩的臉就被戳得通紅。

  「陸哥哥……死了?」朱芸呆住了,任由陸母的手狠狠地抓撓著自己,「可我聽說他……他娶了林員外家的小姐啊,他怎麼會死呢……」

  陸母見她這個無辜的模樣,氣得想去抓她的頭髮,哪知,手剛伸出去,就被嚴鋒握住,然後用力一扭,折斷了骨頭。

  陸母痛得嗷嗷大叫,倒在陪同她一起來的女人身上。

  陸母的妯娌犀利的目光落在嚴鋒身上,似乎明白了什麼,鄙夷地看向朱芸:「我說怎麼不來參加少安的葬禮,敢情是在荒山上和野男人廝混啊,真是下賤的東西!」

  「是啊,這個賤蹄子,枉顧少安對她痴心一片!」

  見朱芸搖著頭,一直淚流不止,嚴鋒沉下臉,冷如冰渣的眼風往那幾個罵得正歡的女人身上一掃,「給我滾!」

  婦人幾個被他的目光凍住,脖子縮了縮,便憤憤地離去。

  嚴鋒是個不會哄人的主。見朱芸哭得傷心,有些無措,不由將她抱在懷裡,抬手笨拙地拍拍她的背,儘量柔聲安慰。

  朱芸掙開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門外,然後站在小池邊,望著飼養的幾隻水鴨發呆。

  當嚴鋒覺察到她要輕生的念頭時,已經晚了。朱芸跳下了水池。

  他低咒一聲,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下去將她救起。

  小鹿在岸上徘徊著。

  朱芸被救上來後,人沒事,就是感染了風寒。

  她身子弱,近來又是抑鬱,如此,她便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嚴鋒光明正大地住進她的房間,忙前忙後地照顧著她。而他,從起初的生疏笨拙,到後來的嫻熟麻利。

  朱芸的身子總算好起來了,嚴鋒鬆了口氣,這段時間,他也累得不輕,便守在她的床前睡了過去。

  他向來淺眠,一點輕微的聲響就能驚醒他。是以,在朱芸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而後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剪子,眼神決然地、準備往胸口捅入的時候,嚴鋒及時地抓住她的手,滿目憤怒地盯著她。

  他的手握著剪子鋒利的刀尖,血色在他的虎口蜿蜒而下。

  朱芸淚如雨下,嘶聲吶喊:「為什麼不讓我去死?為什麼要阻止我?你走,我要到地底下去陪他!」

  嚴鋒俊眸通紅,「為什麼?就因為我愛你!我對你的心意,你就沒看到麼!他就那麼好,值得你去死?」

  「不不,誰也比不上他!」她拼命地扭動身子,想掙脫他的桎梏。

  聽到這一句,壓抑在嚴鋒心頭的怒火和妒火瞬間全部迸發出來,他強硬地奪過她的剪子,反手往門外扔去。也顧不及去關門,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就鑽進床榻,撒下帘子,傾身壓下她,強勁有力的鐵臂緊緊地扣著她,使她動彈不得。另一隻手則粗暴地扯下她的衣裙,一股腦兒地、扔到帳外去。

  不顧她的吶喊和拍打,他強行進入了她,奪去她為心上人保留著的清白之身。

  那一夜,床榻咯吱咯吱地搖曳著,不曾停歇,帳中人的哭喊愈來愈小聲,直至變成了某種呻吟。

  小鹿頂著月光,孤零零地在門口站了一夜。

  嚴鋒是被那斷斷續續的哭聲吵醒的。他睜開了眼的時候,就看到朱芸抱著膝蓋,縮在床角低聲啜泣。

  她圓潤玉白的雙肩,纖瘦得具有美感,讓他移不開目光。

  起身,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低聲說:「從今以後,讓我好好照顧你,我會珍惜你,愛護你,視你如生命。」

  朱芸咬著唇,驚恐地望著他。躲避著他的觸碰。

  「不要怕我。」他艱澀地說,「芸兒……我、我愛你。」

  『芸兒』是陸少安的專屬稱呼,此刻被這個奪去自己清白的人喊出,朱芸只覺得噁心。

  自那晚發生了關係後,嚴鋒對她很是負責,也很是關愛。只要她不提到陸少安,嚴鋒對她幾乎可以稱得上百依百順。

  入了夜,她總是抱著被子,縮到牆角去,身子輕輕發抖。

  嚴鋒無奈極了,憂心極了,她這樣怕他,可該如何是好?但是,他不後悔做出那樣的事。

  在外燒了水,倒在盆子裡,他步伐沉穩地託了進來,放到床前,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將她拉起來,然後蹲下身,為她洗腳。

  這副柔情到卑微的模樣,誰曾想到,他就是傳聞中那個殺人如麻的殺手統領呢。

  朱芸看著專心致志為自己洗腳的男子,心裡不是不感動的,只是……她心裡裝上了另一種恨意,容不得她對他改觀。

  嚴鋒偶爾會下山採集。每次出去。他都會買了很多東西來,有用的,沒用的,都買了一堆,裝飾著簡陋的小茅屋,企圖營造一個「家」的氛圍。

  他從來不讓她下山,就怕她趁機離開他。

  終於有一次,他採集回來的時候,就聞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他開始警戒起來,謹慎地推開籬笆圍就的小門,然後到了裡屋去。

  「救我!」室內突然傳來朱芸的聲音。

  嚴鋒心口一緊,倏地回首,一個人便從屋頂上躍下。拔劍刺向他——

  他一個瀟灑地轉身,避過了一劍,還把那個突然襲擊的人打倒在地,斷了他的幾根琵琶骨。

  儘管他太久沒有現身江湖,可江湖都是他的傳說,面對他快狠準的出擊,其他人看在眼裡,心中不寒而慄。

  「呵,雲霄閣就這點本事,還妄想擒住我?」他輕蔑的聲音響起。

  領頭者掐著朱芸的脖子,高聲喝道:「我雲霄閣確實沒本事擒住你,不過,有了這個女人。鄙人覺得擒住你的勝算還是不小的!」

  朱芸的臉漲得紅紅紫紫的,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模樣。

  嚴鋒深深呼出一口氣,淡然問道:「你們想如何?」

  「扔掉你手中的劍,身上的暗器和毒藥。」雲霄閣的大弟子倨傲道。

  話音剛落,嚴鋒動作乾脆利落地把劍扔了。而毒藥和暗器……他整日守在她身邊,身上早已空無一物,哪裡會藏著防身的東西。

  「哈哈哈,沒想到名震江湖的第一殺手嚴鋒,竟然會為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真是長見識了!」此話一出,其他人陸陸續續地笑出聲來。

  嚴鋒眼神冰冷。「嚴某也第一次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也可以為了達到目的而威脅一個弱女子的性命。把人給我放了!」

  「何必心急?只要廢了你的武功,我自會放了你的……嬌、妻!」

  嚴鋒站得筆直,如高山上挺拔的松柏,「那麼,來吧。」

  眾人見他這般爽快,反倒愣了愣。

  嚴鋒素來是個心思縝密的,趁這個時機,驟然出手,一個霹靂掌便擊向雲霄閣大弟子的胸膛,將朱芸攬腰抱過。

  他的動作太快,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究竟是何時出手,仿佛只是一眨眼之間,便震斷了那名弟子的心脈,使得他口吐鮮血。

  那群人見領頭者被打傷了,頓時亂了陣腳。

  嚴鋒也不再管他們,方才還鎮定自若的人,現下便露出緊張焦急的神色。他摸了摸朱芸的臉,「你怎麼樣,身上哪裡不……」話說到一半,他腹間傳來了劇痛。

  緩緩垂下頭去,就看到朱芸白皙如玉的手握著一把匕首,捅入了他。

  「這一刀,為你玷污了我。」她眼裡滿是恨意。

  刀上應該是灑了毒的,此刻,他全身乏力,唇色蒼白如紙。

  朱芸拔出刀尖,冷冷地看著他。猝不及防地,再次捅了一刀進去。

  嚴鋒悶哼出聲。

  「這一刀,為你殺了少安!」

  嚴鋒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他的心口很痛很痛,比被刀捅還痛。

  他竟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就發現是他殺了陸少安的。

  朱芸好像知他所想的一般,譏笑道:「你很不甘心,很疑惑是不是?我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你一定不知道,你有說夢話的習慣吧?」未等他開口,她不屑地說:「也對。一個殺人犯,怎麼會有人跟你睡,聽你說夢話?呵呵,我必須感謝你那說夢話的惡習,不然我還不知道,殺了少安的兇手,就在我身邊!」

  呼吸漸漸地微弱,他頹然地閉上眼,想不到他無拘無束瀟灑了一世,卻是以這種方式,狼狽而死。

  其實,這樣死了也好,至少是死在她的手上,如此,他也沒什麼不甘心了。這樣,她就會記得他一輩子吧。

  姑娘們抱歉!因著明天就是冬至節,是以今天格外忙碌,準備著明天拜神的一切東西。

  古典君的家鄉是比較迷信的,逢年過節,都很忙,要祭祖,燒香祭拜神明,還得用麵團捏做粿粄。

  所以今天延遲更新,給大家道歉。

  感謝讀者【上海-燕子】打賞的玫瑰1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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