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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勢詭異之極。」燕伯來輕輕嘆息:「若不是相馬給我們傳來信條,說孤獨仙解,靜觀其變——怕是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相馬到底在哪裡?他在幫誰做事?他知道的是不是比我們知道的還要更多一些?」

  「那是自然。」燕無暇的眉眼多了一抹笑意,說道:「燕氏那麼多晚輩,從小我最喜歡的就是相馬——這孩子的長相就透著一股機靈勁兒,一看長大了就是有大出息的。只不過前些年他心無野望,終日遛狗趕雞,沒個正形。所以大家也都把他給忽略了。此番跟隨你從江南回來,性子大變,武道一途也比往日要用功許多——」

  頓了頓,燕無暇的眼神變得幽深冷郁起來,沉聲說道:「這一回,怕是燕氏騰飛,就在相馬一人身上了。」

  「你是說?」

  燕無暇朝著遠處宋氏的高牆大院看了一眼,說道:「局勢發展至此,難道你還看不清楚嗎?宋氏倒塌,崔氏出手——崔氏為何出手,那是為了挽回上回站隊錯誤的過錯,是為了將功補過。燕家那個老頭子眼看局勢不對,立即就拋棄了自己的戰友與宋氏劃清界限,此番又親自對宋氏用刀,就連自己家的野狼軍都派出來了——」

  「不管崔氏這次下多大的勁兒,獲多大的功,也只不過是為了給他們崔家求一條活路而已。宋氏和崔氏一死一傷,誰將獲得最大的利益?」

  燕伯來是個純粹的陰謀家,投機者,平時也最是熱衷研究這些權謀之道。

  但是,此番卻沒有自家從來都不涉及朝堂政治的兄長看得真切。

  「無暇,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燕氏將要取而代之?」

  「有何不可?」

  燕伯來只覺得胸口有一團野火在燃燒,他在長街陰影處走來走去,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那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

  「聽相馬的,靜觀其變。」

  第七百五十三章 我素喜白!

  嚓!

  宋洮的胸口被人給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飛濺,皮肉外翻。這是他身上的第十二條口子了,他一直在心裡默默地記著數呢。

  作為天都城赫赫有名的貴公子,靜水雅集的發起人,他對自己的容貌儀止一直是非常在意的。這些人每在他身上拉出一道傷口,那比在他的心臟捅上一刀還要讓他難受。

  「如此下去,怕是自己就沒辦法做天都城第一風流美男子了呢。」宋洮在心裡想道。

  好美文、好字畫、好音律、也好佳人。宋滔被天都城的百姓們稱之為「四好公子」。

  又因為他平時最是知書達禮,便是遇到一些普通的車卒馬夫也同樣的謙虛有禮,所以深得天都百姓的喜愛。

  此時此刻,這個即接地氣又高高在上的貴公子頭髮凌亂,衣衫破爛不堪,身上的傷口連起來可以沿著玄武石繞三圈。

  咔嚓——

  宋洮手裡的長劍飛卷,一劍斬掉了那個在他身上拉出口子的野狼將軍。

  然後,他的身形飛退,眼神兇惡的盯著那些朝著他所在方向聚集的野狼軍們,沉聲喝道:「你們每在我身上劃一道口子,我便殺你們一人。誰在我身上留一道疤,我就留下他的腦袋。」

  「宋洮,你還要反抗下去嗎?」崔新年站在群狼前面,看著拼命反擊的宋洮出聲說道。「我還有三千野狼軍,就是每人在你身上劃一道口子,都能夠把你給凌遲了,你又能殺得了這所有人嗎?」

  「能殺一個是一個。」宋洮笑著說道,伸手撫了撫長發,讓那飛揚的長髮溫順一些。又撣了撣那皺起的衣衫,說道:「這種事情我也不是太勉強。人都死了,誰還在意死後的事情?看在相識一場,以往叫過你一聲叔的份上,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

  「等我戰死之後,幫我換一身乾淨衣衫——這套破了,衣不遮體,有辱斯文。」宋洮笑著說道。「我素喜白,寶藍也行。」

  崔新年沉吟良久,看著身上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宋洮,說道:「你走吧,我不殺你。」

  宋洮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笑得前仰後合,笑得傷口飆血,笑得眼淚珠子都落下來了。

  「你們殺了我爺爺,殺了我父親,殺了我叔伯,殺了我兄弟——殺了我們宋氏一族一千多口——現在突然告訴我說不殺我,讓我走?讓我走?」宋洮聲音哽咽,淚流滿面。「怎麼?這是你們崔氏的仁慈?還是因為你們崔氏心中愧疚所以才如此大發慈悲?」

  「——」崔新年靜默無聲,看著這個失去家族一切的少年發泄自己心中的悲憤委屈。

  「我怎麼能走呢?我怎麼能活呢?」宋洮用衣袖抹淚,笑容卻更加的張狂放肆。「我的家人全都死光了,我一個人還活著做什麼?還能夠去哪兒?既然生不如死,索性死了乾淨——」

  宋洮手提長劍,再一次主動朝著野狼軍狼群沖了過去。

  嚓——

  一劍割斷了一個野狼軍的腦袋。

  嚓——

  一劍斬斷了一個野狼軍的胳膊。

  嚓——

  一劍刺穿了一個野狼軍的咽喉。

  ——

  嚓——

  只聽得一聲皮肉被割破的脆響聲音傳來,宋洮高舉的長劍停了下來。

  一柄利劍刺穿他的身體,透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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