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思月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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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越醒來便已經在安親王府上了。恍惚中還身在夢中,不,那不是夢。

  她還活著。

  即使換了副皮相,她那雙淡然到能氣死人的冷眸他就是至死都不能忘。

  「周鵬…….」

  暴怒的聲音傳來,周鵬苦哈哈的說:「屬下在。」這幾年,王爺越來越變態了。

  上戰殺敵,不要命的進宮。回到京城,便還使勁的折騰。

  「他們人呢?」

  「屬下無能,請王爺贖罪。」他被對方的暗衛纏住,並未近前,再說他太相信自家王爺的能力了,誰知王爺居然著了道。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口。

  這些年王爺身邊的暗衛,可就剩下他一個了。

  被王爺作的了。

  「給本王去查,不管用什麼法子,本王要知曉,那女人到底在哪?」震天動地的聲音,怕是要將房頂給震塌了。

  周鵬忙答應,且瞬間離開著是非之地。王爺的越來越不是人了。

  周鵬走後,拓跋越憤然從房間起來。

  為王爺請來太醫的展翔,此刻剛好在門口撞見。

  展翔微微俯身請安,然後方才道:「王爺,太醫來診平安脈。」

  「讓他滾。」

  太醫聽到之後,轉身就往外跑,這些年,太醫院裡的太醫寧願去冷宮照顧那些被廢的妃子,也不想侍候王府里的人啊。

  王爺最近越來越暴虐了,聽到安親王府里一個月要換好幾撥侍候丫鬟。

  傳言說都被王爺給整死了。

  哎,一個連自已兒子都痛的下手扁揍的人,簡直不是人啊。

  展翔回頭,便不見了太醫的蹤影,在去看拓跋越,也沒了蹤影。心下一暗,這個王府,越來越不像話了。

  練武場,拓跋戟正在練習拳腳,這時候拓跋越一掌砍過去,拓跋戟來不及躲閃,便被震的數米之遠。

  還好拓跋戟身子骨早已經身經百戰,不怕摔了。

  不然這一掌下去,不吐血才怪。

  「拓跋越,你以大欺小,等我長大了,我第一個就要殺了你?」

  「哼……」不屑的輕哼一聲,頃刻間,拓跋越已經近前,一手將他提起來,鎖住咽喉,抵在牆上,怒道,「昨夜她給你說了什麼?」

  拓跋戟輕哼一聲,撇開臉不去理會。一模一樣的大小臉,相互望著,似乎都在嘲笑對方。

  直到那張小臉憋得青紫,似乎下一秒便要窒息。

  剛接到侍候世子的侍從回稟說王爺又發瘋了,管家福叔連忙趕來,結果就又看到這樣駭然的局面,忙上前使勁拉住王爺的手,說:「王爺,奴才有事奏稟。」

  拓跋越冷哼一聲,拓跋戟便如脫線的風箏般,掉落在地上。

  「小子,本王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好好想想,你該跟本王說些什麼。」

  拓跋戟也學著哼,可是卻被趕來侍候的小廝捂住了嘴巴。

  待拓跋越離開,他才哭喪著一張臉,求饒的說:「小主子,您就

  放過奴才吧。」

  拓跋戟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伸出手去,然後不客氣便將全身重量壓在他的身上。

  沒有被揍的不開心,反而笑著說:「哼,他也有求我的一天。真解氣。」

  小廝聽著忍不住打了個冷禪,他怎麼覺得自已命不久矣?

  哎

  老天爺啊,您怎麼派這麼個活給俺啊,俺上有老下有小呢。

  話說陸慕瑤回去,便大病了一場,一個月方才好轉。

  這天,她斜靠在太妃椅子上,看庭前花開花落,望天上雲捲雲舒,好不愜意。

  不一會,便睡著了。

  明月見狀,便卷了褥子來為其蓋上。

  睡了有半個時辰方醒來,之後寶月上前來回稟說:「主子,宮中傳來消息,說是皇上親命安親王前來東觀巡視,據說要對主子您詔安。」

  終於還是來了。

  只是為何是他來呢?

  「本來是讓皇四子拓跋庸過來,卻不知為何,安親王居然毛遂自薦。」

  陸慕瑤額頭又開始疼了。

  「主子,宇文公子前來拜訪。」

  宇文默這小子,跟陳錦雄稱兄道弟,偶然的機會發現她還活著,至此便纏上她了。

  每年的這陣子他都會前來住一陣子,這次怕是會住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前幾年還唆使她前往京城去復仇,可是卻被她給拒絕了,但是他年年都未曾放棄,反而越挫越勇了。

  「來著就是客,讓她進來吧。」

  不讓他進,又該翻牆了。

  不一會,一位身穿白色綢緞的男子走來,墨色的發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不拘一格。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一種琉璃的光芒。讓人賞心悅目。

  只是一向認為錦服才能彰顯他身份的宇文默,今日居然選擇這般素錦。

  「哎呀,我就說今天喜鵲再叫,原來是上天在給本公子做媒啊。瑤兒啊,你瞧瞧咱兩越來越心有靈犀了,隔著這麼遠,都能穿著這般和諧。」

  陸慕瑤眉頭微挑,就知曉他今天不會錯過調侃她了。

  陸慕瑤問:「都忙完了?」

  「自然,自從你教給我另一種算帳法子,我做起事來,事半功倍。」

  他自然而然的坐下,「對了,一個月後的百花宴,長公主向您發了邀請函。我替你送來了。」

  宇文默促狹的目光望著她,眼眸中儘是計謀得逞的得意。

  陸慕瑤端起一杯茶,淺飲一口:「我從不知,我還有才藝?」

  「太謙虛了,輪棋藝,我可是你的手下敗將,論畫技,我自嘆不如。論才氣,你簡直就是出口成章啊。」偶然的機會,他見到她為拓跋戟畫的人物肖像,宛如真人在身旁。

  所以便想出了這招。

  這些年,太過的想念,便挖掘了她的潛能,畫技越發的精湛。

  陸慕瑤揶揄說:「沒想到山莊的事情,宇文公子這般上心。」

  宇文默面含尷尬,可是臉皮厚啊,所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這---你就是天生的王者,想掩都掩不住風華,所以遠在京城的長公主,仰慕你已久。」

  她笑笑沒有回話。

  可卻沒有想要拒絕,因為拓跋越要來了,而她似乎該避開了。

  「長公主巾幗不讓鬚眉,為保國之棟樑甘願犧牲自已的婚姻,可敬可佩。」她又淺飲了一杯水,又說,「既然公主相邀,乃是我的榮幸。」

  不僅僅宇文默驚訝,就連身邊的寶月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家主子,從不關心拓跋戟以外的人和事。

  寶月問道:「主子,是否現在就去準備?」

  「如今天氣炎熱,行程之中多準備些瓜果。」

  寶月這才相信,主子並未開玩笑。便下去準備了。

  宇文默回過神來,忙問:「你想通了?」

  陸慕瑤笑笑,美麗的雙目,一眨不眨的望著宇文默,似乎深思探尋著什麼。窺視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

  「你在看什麼?」

  「想看清楚你,到底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

  「每年你都說喜歡我,可每年都將我往外推,你說你到底是喜歡我想讓我尋找幸福,還是想要利用我?」

  宇文默琉璃色的眸子,暗暗沉著,心中有些愧疚。

  可是突然間聽到陸慕瑤一聲歡笑,頃刻間他才發現自已又被蠱惑了。

  他說:「她享用你的相公,占有你的兒子,你心裏面難道真的沒有一丁點的恨意嗎?」

  「恨?為何要恨呢?我早就說過,我的相公不會被人享用,否則便不是我的。我的兒子,血脈相連,誰又能斬斷這份親情?你每年都前來我這蠱惑,我每年都跟你解釋,可為何你都不明白呢?」

  「……」

  「說白了,是你心存恨意,心有不甘,可是你是男人,又抹不了心中那點驕傲。所以你每年都來蠱惑我,說是為我報仇,可實際上,卻是想讓我為你報仇吧。」

  陸慕瑤本不想與之說白了,因為這些話說出來,以他的驕傲,若想似往日那般融洽,便是不可能的。

  而事實便是如此。

  宇文默以往臉上掛著商人該有的淺笑,已經沒了。

  被人戳穿心事的他,變得有些陰沉。

  「你當真一點都不恨?」

  陸慕瑤也不隱瞞,說:

  「我不是聖人,受到如此重創,若是不恨,那便軟弱可欺了。」陸慕瑤眼神縹緲的望向遠方,似乎在沉思著什麼,「我不去報仇,不是因為我不想要報仇,而是因為當時的我,還未有那個籌碼,如今我乃是天啟首富,且將貧困的東觀整治成天啟富饒之地,州府對我尊重非常,百姓對我愛戴有加。就連四國的國君紛紛向我拋來橄欖枝,你說,我若想報仇,該愁嗎?」

  這話說的霸氣。

  宇文默聽來心靈更加受挫了,她利用五年的時間創造出來的財富,相比之他一生都要富有,而他似乎只將他們看做是報仇的必備條件。

  而自已呢?

  他連一個女人都不如啊。

  最終他說道:「受教了。」

  陸慕瑤笑笑,其實他所做的小動作,她都知曉。

  這幾年他為她造勢,將她推向天下第一棋的寶座上,大概就為了今日。

  這五年來,為了打發時間,排解相思。無意間將琴棋書畫薰陶出來了。

  她不阻止,便是默認。

  他是商人,既然有人免費宣揚,她為何又要拒絕呢?

  想到這裡,她笑了。

  「過幾日,拓跋越要來了,你留下來應付一二。」

  打開邀請函,上面赫然寫著評師二字。

  說來覺得有緣,五年前她需要加倍努力才能考取,可如今卻有人雙手奉上。

  宇文默給她起的名---宇文檬,名號思月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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