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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作為世家大族,那麼多人,哪裡是年邁的周國公能管得了的?周家的小辮子早已經多得數不清了,甚至不需要鳳瑄特意去找,便已經一抓一大把了。

  短短三日,關於周家的種種罪狀便已經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十張紙,而且人證物證全都被鳳瑄找了出來。

  玉白的手指輕輕點著寫滿了字的白紙,鳳瑄笑得意味深長,低聲自語道:“若是把這些東西都交上去,他怕是要更加忌憚我了吧?”

  而此時的慈寧宮,賀氏看著終於將所有事情交代清楚的周麗嫻,秀麗的面容上陰雲密布。

  白芷和連翹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心中同時覺得,這麼多年以來,賀氏的臉色從未像現在這樣難看過。

  只是二人想著周麗嫻交代的那些東西,臉色也都十分難看。

  周麗嫻受不住折磨,把所有的一切全都交代了出來。

  這一切,便包括她前世如何成為皇后,又如何嫌棄高子辛病弱不堪的身體,最後跟太醫杜忻勾搭成jian,珠胎暗結甚至想要算計高子辛,最終被識破慘死的事。

  賀氏身為一個母親,如何能忍?

  她那麼辛苦才保住高子辛,將他平平安安地撫養長大,眼看著日子有了盼頭,結果她的兒子不僅被人下毒,還被她親自挑選的皇后戴了綠帽子!

  之前周麗嫻提到“綠帽子”,賀氏心裡便有不好的預感,卻以為是其他宮妃,誰知竟然就是周麗嫻本人幹的好事!

  雖說這一切都沒發生,高子辛如今也好好的,並未被人下毒,賀氏卻不願就這麼饒了周麗嫻。

  甚至就連那個jian夫杜忻,賀氏也不願放過!

  即便杜忻現在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賀氏依舊不願放過他。

  在她看來,杜忻能跟周麗嫻勾搭成jian,就說明這人根本不是個忠心的,偏偏他還是太醫!這種人她如何放心?

  雖說太醫院各自分工,御藥房也有專人負責,杜忻身為太醫未必能接觸到裡面的藥材。

  可賀氏卻不敢賭這個可能。

  她不關心自己的死活,但是任何可能傷害到高子辛的存在,她都會毫不留情地掃除乾淨!

  不管是周麗嫻,還是杜忻!

  不過,賀氏還是多了個心眼兒。

  周麗嫻重生了,但是杜忻應該沒有。既然沒重生,他就不會知道那些事情。於是賀氏想了想,直接朝心腹下了一道命令:“派人盯著太醫杜忻,看他平日裡跟誰接觸,決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高子辛既然被人下毒,那麼一定有動手的人。甚至太醫院裡面都可能有對方的內應,她必須得小心更小心,將那些可能傷害她兒子的人全都找出來才行!

  下了第一道命令後,賀氏又猶豫了許久,才讓人去請高子辛。

  她沒再理會滿臉絕望,驚恐不安的周麗嫻,讓心腹小心看著她後,便離開了這間“牢房”。周麗嫻的兩個貼身丫鬟也都被仔細審問過了,不過她們並不知道周麗嫻重生的事,反倒吐露了不少周家的秘辛。

  她倆不過是小角色,賀氏自然不會在她們身上放太多心思,只讓人看著後便不再管了。

  她此時比較為難的,反而是該如何跟高子辛說。

  周麗嫻招供出的那些腌臢事情,她實在不願拿去髒了高子辛的耳朵。畢竟高子辛如今尚未娶妻,若是因周麗嫻的事情刺激了他,讓他從此抗拒女人可如何是好?

  偏偏這事太過重要,說是不說,她又擔心高子辛不知情下被人算計。

  她為難了很久,直到高子辛得了消息親自趕來,賀氏也沒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把那些事情告訴高子辛。

  所以當高子辛進屋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滿臉糾結的賀氏。

  高子辛心裡當即便“咯噔”了一聲,覺得情況不妙。

  賀氏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連她都如此為難,周麗嫻究竟招供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高子辛原本就對這件事很在意,此時見了賀氏糾結的模樣,他就更加在意了。

  高子辛說道:“母后,你不妨直說吧?若是關於朕的,朕更加應該知道。”

  賀氏擔心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堅定,便知道自己不說不行了。即便她不說,高子辛也會通過其他手段知道那些事情。

  與其如此,倒不如她親自來開這個口。

  於是她嘆息著說道:“這周麗嫻,當真是狂妄至極!皇兒,你可知她說了什麼?哀家……哀家實在是……”

  賀氏說著,突然便哭了起來。

  之前聽著周麗嫻的招供,她尚且能控制住自己,可是如今看見高子辛,她回想著周麗嫻的供詞,在腦海中描摹著高子辛中毒後形銷骨立的模樣,心裡便只剩下滿滿的心疼了。

  高子辛頓時急了。

  他從未見過賀氏哭泣的模樣。

  賀氏向來堅強,哪裡會當著他的面哭出來?

  高子辛不禁皺緊了眉頭,周麗嫻到底招供出了什麼東西?

  他一邊暗自琢磨,一邊慌亂地掏了絲帕替賀氏擦淚。然而賀氏卻突然握住了他的手,然後觸摸著他的臉,再次哭了起來。

  高子辛更慌了,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哄賀氏,只能說道:“母后?母后你怎麼了?你別哭了。是不是周氏說了什麼?朕這就讓人殺了她!”

  “皇兒!”賀氏用力拉住他,飛快地抹著眼淚說道,“你急什麼?哀家是高興。周氏說皇兒自從登基便中了毒,整日湯藥不斷,所以哀家看著皇兒一直好好的,才喜極而泣了。”

  高子辛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他動作輕柔地替賀氏將剩下的眼淚擦乾,才皺眉說道:“母后,你別聽她瞎說,朕不會有事的。朕會一直陪著母后,給母后生一群孫子孫女,讓母后頤養天年。”

  賀氏忍不住笑起來:“孩子哪是想生就能生的?你別胡鬧了。哀家只要看著你好好的,哀家就滿足了,知道嗎?”

  高子辛忙不迭點頭,又撿了些笑話說給賀氏聽,才終於把賀氏給哄好了。

  然後母子二人一番促膝長談,高子辛才總算明白賀氏為何會哭得如此厲害了。

  她既是在心疼,也是在後怕。

  也是,光是聽著周麗嫻的那些供詞,高子辛便覺得渾身發冷。

  他竟然差點被人下了毒?竟然差點就成了湯藥不斷的病秧子?甚至差點就娶了周麗嫻這個不守婦道的毒婦?還差點被人戴了綠帽子?

  高子辛後怕之後,便覺得異常憤怒。

  尤其,周麗嫻的話里還透露出,他對周麗嫻多有維護,甚至為了她跟賀氏作對!

  高子辛想殺人,他覺得太可笑了,他竟然會維護周麗嫻那樣的女人!

  不管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這筆債他記下了!

  哦,還有那個jian夫,杜忻是吧?他也記下了。

  嗯,還有大寧的那條害蟲,早晚要讓他變成一條死蟲子!

  “母后放心,這些事情,朕會處理好的。”

  高子辛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深沉。

  賀氏目光複雜地看著他,有些欣慰,又有些不安。

  她發現這一瞬間高子辛成長了,卻不知道這種成長究竟是好是壞。

  第036章 鳳瑄的手段

  高子辛異常憤怒。作為一個有野心有抱負的年輕帝王,差點被人下毒變成病秧子藥罐子還娶了個毒婦蕩婦被戴了綠帽子的事,高子辛怎能容忍?

  賀氏原本還心疼不已,看出高子辛的憤怒後,反倒轉過來安慰他:“哀家已經派了人去查那太醫杜忻,過些時日,應該就能有結果。哀家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高子辛一聽到“杜忻”兩個字,心裡的怒火頓時燒得更厲害了。

  杜忻的名字他以前聽都沒聽過,結果就是這個人,竟然會在未來跟周麗嫻通jian,不僅給他戴綠帽子,甚至還想圖謀他的皇位!

  儘管周麗嫻並未交代她和杜忻圖謀皇位的事,可是她都想把肚子裡的野種栽給高子辛了,不是圖謀他的皇位是什麼?

  若不是後來事情敗露,她肚子裡的野種一旦生下來豈不就是中宮嫡子?

  高子辛越想越生氣,卻還沒失了理智。他忍了忍,才艱難地問道:“母后覺得周氏的話可信嗎?她交代的那些東西……”

  賀氏面色肅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周氏不過是個嬌養的小姑娘,重刑之下不會撒謊。更何況,她既然能說出杜忻的名字,這個人就一定有問題!”

  賀氏雖然不怎麼喜歡殺生,自從高子辛登基後更是經常吃齋念佛就為了替高子辛祈福。可是在這種事情上,她卻難得使出鐵血手腕,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傷害她兒子的人!

  高子辛點了點頭,他跟賀氏想的一樣。

  沒多久就有人來報,說是國師求見。

  高子辛想起他交給國師的任務,臉色一變,立即辭別了賀氏,匆匆趕回了勤政殿。

  他到的時候,鳳瑄敏銳地察覺出他的心情不好,心裡頓時思量開了。

  自打知道周麗嫻被賀氏帶到慈寧宮,他就知道賀氏絕不會放過周麗嫻。所以一看高子辛從慈寧宮回來後臉色不好,他便猜測是不是周麗嫻說了什麼。

  只是他很聰明,一看高子辛的臉色就知道,周麗嫻招出的東西一定非常敏感。

  所以,他絕不能問。

  心中反覆思量,他臉上卻依舊面不改色,並不讓高子辛看出端倪。

  不過,此時的高子辛也沒心思關心他的臉色變化了。

  他一進屋就免了鳳瑄的行禮,直接問道:“都查到什麼了?”

  鳳瑄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紙卷:“周家眾人所犯下的一應罪名都在這裡。”

  高子辛接過一看,結果越看,他的臉色越難看。

  什麼欺男霸女,搶占田產,逼死人命,宅院違制,欠債國庫,甚至偷賣私鹽、鐵礦!

  高子辛看到最後,臉色已然鐵青,他用力攥緊手中的薄紙,死死地看著鳳瑄,咬牙切齒地問道:“上面寫的這些,當真屬實?逼死人命,偷賣私鹽鐵礦!周家當真好大的膽子,他們心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鳳瑄垂首,沉聲說道:“所有罪名俱都屬實,且人證物證俱在。”

  “很好!”高子辛臉色陰沉,“這件事情,就全部由你來安排!最遲明日,真要看到結果!”

  鳳瑄秒懂,周麗嫻必然說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高子辛已經無法再容忍周家了。

  正好他早已經有了安排,便故意說道:“陛下且安心,臣已經安排妥當,今日就能有結果。”

  “哦?”高子辛詫異地看他一眼,見鳳瑄目光毫不躲閃,反而深沉無比,不知為何心裡竟然一慌。

  飛快地移開視線,高子辛淡淡地說道:“既如此,朕拭目以待。”

  這話說完沒多久,高子辛就聽到了一陣鼓聲。而聽鼓聲傳來的方向,分明是來自登聞鼓院!

  也就是說,有人擊鼓鳴冤!

  他頓時臉色一變,看向鳳瑄:“這就是你的主意?”

  鳳瑄微笑:“只有這樣,陛下才能順水推舟命人嚴查周家之事,其餘勛貴也無法因此生出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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