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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把人留在身邊才最放心，不然哪天殷子陌又掀起腥風血雨，他身為武林盟主，會後悔今天的心軟。
見顧承並不是開玩笑，殷子陌苦逼了。
待在他身邊一輩子，那他從今以後不就什麼自由都沒了？
“你是要我做你的小廝嗎？”
顧承看了他一眼，見他皺著小臉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不是。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
殷子陌：“那玄天教怎麼辦？”
“你可以解散他們。”
殷子陌冷靜道：“我把教主之位傳給我哥吧。”
顧承：“也行。你在我手中，他們也不敢亂來。”
殷子陌小聲說道：“他們都很好的，並沒有要亂來。”
顧承沒有應他，沒有殷子陌的玄天教，不足為懼。
這個結果對於現在的殷子陌來說，是最好的。從今以後他無需再擔心隨時會被顧承劈了，也不用再擔心萬一被人認出來會被砍了。只要他不為非作歹，顧承會保他一輩子性命無憂。
而他，從來沒有想要一統江湖。他只想把身上的寒氣除了，然後安安穩穩地過完這多出來的一輩子。
見殷子陌一點兒都沒有憤憤不平的表情，顧承倒是好奇了：“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殷子陌想了想，說道：“多謝顧兄手下留情。”
顧承：“……”
“你不求我教你內功心法？”
殷子陌瞪大眼睛，說道：“你不是已經答應了要教我的嗎？莫非你要反悔？”
顧承：“……”所以有時候他真的很想鑽進殷子陌的腦袋裡看看他的腦迴路，這個承諾是在不知曉殷子陌身份是應下的，如今真相大白，作為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問一下這個承諾是否還算數吧！
看著殷子陌那一副莫非你真的要反悔的震驚模樣，顧承默默地別開視線。
這樣人畜無害的樣子，真是會讓他頭腦發熱什麼都答應他。
“哐當”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封萊跟左晏一左一右地跌撞進來，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瞪向身後的人。
祁朗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看著封萊，說道：“不好意思，手滑。”
封萊哼了一聲，然後走向殷子陌，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殷子陌撓撓臉，說道：“我都說了。”
封萊瞪大眼睛地看向顧承，不敢置信地問道：“盟主，你……不怪我們公子了？”
顧承沒有說話。
要說他沒生氣那肯定是假的，但要他對殷子陌動手，他真是下不了手。看著他那副懵懂天真的神色，他就狠不下心。
“顧兄讓我這輩子都呆在他身邊，不准離開。”見顧承一直沉默，殷子陌說道。
封萊：“！！！”
左晏：“！！！”
祁朗則一直笑眯眯地看著封萊，仿佛房間就只剩下封萊一人。
杜夕月跟著祁朗一起進來的，此時也是目瞪口呆。
她還不知道殷子陌的真實身份，所以也不會知道顧承把殷子陌留在身邊只是為了看住他。
杜夕月原本就疑惑顧承為何會如此溫柔對待這個少年，如今聽見顧承要讓這個少年一輩子都留在他身邊，杜夕月就更不解了。
她看向顧承，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些許端倪，但讓她失望的是，顧承根本沒注意到她，他的眼神一直只停留在殷子陌的身上。
自殷子陌說出那句話後，房間內便無人再說話，一時間屋內靜謐異常。
祁朗笑了笑，走過來對顧承說道：“盟主，杜小姐身上的蠱毒已解。”
顧承點點頭，對杜夕月說道：“杜小姐，你身上蠱毒已清。你弟弟的事情，我們會著手幫忙尋找，若沒事的話，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
杜夕月臉色一白，咬咬牙說道：“盟主，夕月要跟隨盟主一起去找小宇。”
顧承：“路上兇險，你一個柔弱女子怕是吃不了那種苦。”
杜夕月堅持道：“我可以的。”
顧承微微皺眉，他著實不想帶杜夕月一起去，但他甚少跟女孩子打交道，覺得拒絕女孩子比練武還要困難。
“我是殷…”殷子陌站出來，對杜夕月說道，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承打斷了。
顧承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殷子陌眨眨眼，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要是她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說不定會被我嚇跑，那樣你就不用糾結了。”畢竟，江湖上的人一聽到他的名字第一反應就是繞著走。
顧承：“……”
殷子陌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顧承。
顧承一把拉住他的手，對大夥說道：“抱歉，我失陪一下。”
然後拽著殷子陌走出房間。
“你帶我去哪兒啊？”殷子陌一臉茫然。
顧承帶著他進了隔壁他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把殷子陌按在牆壁上，雙手抵在他的肩頭上，微微彎下腰，看著他的眼睛。
殷子陌：“？？？”
顧承一臉認真，說道：“記住，不准在別人面前暴露身份。”
36.第36章
殷子陌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顧承這是在保護他。
以前的他仇家遍布江湖，只有繼續隱瞞身份才能最好地保護他。
殷子陌微微仰起頭看向顧承，眸光流轉，燦若星辰。
“顧兄，謝謝你。”殷子陌感激地說道。
顧承見他眉眼如畫一臉依賴的模樣，心頭一片柔軟，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無需客氣，我也是不想惹麻煩。”
殷子陌笑道：“顧兄，你明明是關心我。如果不是關心我，你完全可以一掌劈了我。”
顧承揚眉，笑道：“哪天我心情不好了，說不定就為武林除害了。”
殷子陌現在已經不害怕了，他能感覺到顧承並不想殺他。
他甚至能肯定，顧承捨不得殺他。
見殷子陌依舊笑意盈盈的模樣，顧承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是開玩笑，哪天你恢復記憶又變成以前的殷子陌，我真得為武林除害。”
殷子陌心裡更踏實了，只要他的靈魂不無緣無故消失，那麼他永遠不會變成以前那個危害江湖的殷子陌。
“不會的，我會一直這個樣子。”殷子陌笑嘻嘻地說道，“你把我留在你身邊一輩子，到時候可不要覺得我是個累贅。”
顧承笑道：“我沒見過這麼可愛的累贅。”
殷子陌微微一愣，顧承這是在調戲他嗎？
顧承：“還經常臉紅，跟個女娃娃一樣。”
殷子陌：“……”
他瞪著眼睛，鼓著腮幫子說道：“那是我臉皮薄，不像你，臉皮三尺厚。”
顧承笑著幫他整了整頭髮，說道：“我們出去吧，再不出去，你那兩個手下又要來聽牆角了。”
封萊他們果然就現在門口，見兩人出來，忙圍過去，喊了一聲：“公子！”
殷子陌對他們笑了笑，見杜夕月不在，問道：“杜小姐呢？”
“她的家人派了手下的人過來把她喊回去了，說是家裡有事。”左晏說道，“但杜小姐說她一定要跟盟主去找杜夕宇，若盟主不等她，她也會隻身行走江湖去找人。”
殷夕陌：“可是顧兄已經拒絕她了。”他想不通為何顧承一再拒絕，杜夕月卻還執意要跟著他們？
“這個杜夕月，我看有點問題。”祁朗摸著下巴說道，“我帶她去解蠱的時候，割手指，藍蠱王吸血，極陽蠱順著血液出來的時候，她一直面不改色非常冷靜，完全不像是個深閨里的姑娘家。”
說完後，祁朗看了看殷子陌，補了一句：“畢竟教主都要盟主點了睡穴才能扛住……”
殷子陌：“……”為什麼又要拉他來躺槍？！
顧承：“我今晚去探探杜家，看能不能發現蛛絲馬跡。”
左晏點頭說道：“我也正有此意，盟主，我跟你一塊兒去。”
顧承笑道：“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好。”
左晏也笑道：“也行，盟主的武功，我們倒是不用擔心。”
正說著，那些在另外一個大廳里的江湖人士紛紛走出來，對顧承說道：“顧盟主，我們身上的蠱毒都已除去，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後，這些人一步都沒停全都走了。
殷子陌看的目瞪口呆：“他們這是逃難嗎？怎麼一個比一個走得快？”
封萊不屑道：“一群貪生怕死的懦夫。”
殷子陌也有點生氣，說道：“顧兄為了救他們，連自己得武功都能廢除，他們怎麼就只記得壞的方面？”
顧承走過來摸了摸殷子摸的腦袋，說道：“隨他們去吧，這次也是因為我才連累了他們，他們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殷子陌：“可是他們這樣太沒有江湖道義了！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團結起來一起對付藍域見嗎？”
顧承笑著搖搖頭，嘴角含笑看著他。
左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藍域教一出手就是這種讓人生不如死的蠱毒，他們自然避之不及。”
殷子陌憤憤道：“他們不幫忙就算了，我們玄天教出手，人比他們多！”
封萊：“……”
左晏：“……”
祁朗哈哈大笑，說道：“教主，你這是要玄天教跟顧盟主聯手啊！”
殷子陌見他們全都震驚無比的樣子，疑惑道：“改邪歸正不行嗎？”
顧承忍著笑，說道：“自然可以，非常歡迎。”
殷子陌：“那你們一副好像發現新大陸的模樣。”
“新大陸是什麼意思？”封萊問道。
殷子陌：“……就是發現了天大的新奇事物。”
左晏笑道：“教主，以前我們玄天教跟武林正道勢不兩立，他們正道中人說起我們教都是恨之入骨的，你讓他們跟我們合作，他們應該是不屑的。”
殷子陌瞪大眼睛，說道：“我們不跟他們合作啊，我們就只幫顧兄！跟他們沒有關係。”
封萊和左晏：“……”兩人對視一眼，教主這是要舉全教之力幫助顧承啊。
“顧兄，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見封萊跟左晏沉默不語，殷子陌轉向顧承，眨巴著眼問道。
顧承笑道：“我自然是非常歡迎的。不過……”
“不過什麼？”
“這樣一來，江湖上的人就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顧承說道，“你現在毫無內力，不能讓他們知道你是玄天教的教主。”
“盟主，我調十來名我分堂的兄弟過來跟我們匯合，這樣就不會驚動武林人士。”封萊說道。
“這樣也行，小萊，你去飛鴿傳書通知他們。”殷子陌說道。
“是，教主。”
左晏說道：“教主，我去寫封信，告知一下教中兄弟，關注一下藍域教的消息。”
等他們都走了，殷子陌仰起臉，看向顧承。
顧承揉揉他的腦袋，說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去哪？”
顧承笑眯眯道：“買松子糖。”
兩人去了顧承說得那家糕點店，已是傍晚時分，店門口還排著長長的隊伍，有相熟的在聊天嘮家常。
“這麼多人？！”殷子陌震驚道。
顧承笑道：“對，這家店生意很好，除了松子糖，其他的糕點也很不錯，到時候我們多買幾樣回去嘗嘗。”
殷子陌感慨道：“果然對於吃的東西，不管那個時代的人都一樣。”這麼長的隊伍，簡直跟他以前所在的城市那家滷味店一樣，每天店門前是在排隊的人。
兩人站在隊伍之尾，見顧承一臉嚴肅地站著，殷子陌好奇道：“以前你也是這樣排隊的嗎？”
顧承搖搖頭。
他說道：“這家店的老闆跟我是熟識，以前過來買糕點都是直接進裡面選的。”
殷子陌眨眨眼：“那這次你怎麼陪我排隊？”
顧承低下頭看著他，慢慢地揚起嘴角，笑道：“因為想陪你。我想試試陪你排隊買松子糖的感覺。”
殷子陌：“……”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覺得顧承的表情中帶著一抹調戲的感覺？
而且這話聽起來也很是不對勁。想陪你這種話怎麼聽都像是說給小情人聽的啊！
但他再仔細去看顧承時，顧承卻一本正經一臉嚴肅地站著排隊了，臉上壓根看不出剛才的調戲。
殷子陌撓撓臉，莫非是他的錯覺？
顧承眼角的餘光一直停留在殷子陌臉上，見他皺著小臉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漸深。
輪到他們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兩人手裡各拿了兩大包糕點，金黃色的餘暉灑落在兩人身上，在他們身後落下長長的影子。
入夜，殷子陌洗漱完畢準備上床睡覺，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然後聽到左晏的聲音：“盟主，教主已經睡下了。”
接著是顧承的聲音：“那就不打擾了。”
殷子陌大跨步跑到門口打開房門，探出腦袋，說道：“顧兄找我何事？”
顧承摸了摸下巴，笑道：“可以進去說嗎？”
殷子陌側身讓他進來，隨後把門掩上。
“什麼事啊？”見顧承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殷子陌瞪大眼睛，“你現在去夜探杜家？”
“嗯。”顧承站在桌邊，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彎下腰看著殷子陌，低聲說道，“想不想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