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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陌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
一生一世一雙人？莫非顧承答應了要跟這位姑娘在一起？
殷子陌悄悄地瞅了眼杜夕月，見她微微垂著頭，從他坐著的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見她梨花帶雨的臉，長長的睫毛上沾著點點淚珠，顯得分外的嬌弱。
這樣的姑娘，跟顧承站一起男才女貌，有種天造地設的感覺。
“袁兄，你在想什麼？”
殷子陌嚇了一跳，見顧承站在他身前，手裡端著藥碗看著他。
“沒……沒想什麼。”殷子陌從剛才的思緒中調整過來，說道，“你手中這個是解藥嗎？”
“嗯，是祁兄熬製的解藥，你快點喝了。”顧承把藥碗遞給殷子陌，殷子陌接過來喝了一口，眉頭皺成一團，仰起頭看向他，說道：“好苦。”
顧承笑了笑，說道：“良藥苦口。”
殷子陌閉著眼幾大口把藥喝完，把碗放到一旁。
“吃個松子糖。”顧承遞過來一顆松子糖，說道，“這個甜，可以緩緩你口中的苦味。”
殷子陌接過松子糖放入口中，果然一股甜甜的味道化在口腔中，剛才那股苦得要命的藥味都被掩蓋了。他感激地看向顧承，說道：“顧兄，謝謝你，這個松子糖真的很甜。”
顧承笑著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喜歡吃的話，我帶你去買，就在前面這條街的拐彎處有家專門賣松子糖的，很有名，每天都有人排著隊等他們家的松子糖。”
杜夕月在一旁看著顧承跟殷子陌。她蹙眉不解，這個白白嫩嫩的少年究竟是誰？為何顧承對他如此溫柔？
江湖上傳說顧承是個武痴，除了武學，其他的都不感興趣，連這個盟主之位也是無奈之下接過來的，但如今他為何獨獨對這個少年如此溫柔？
杜夕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殷子陌。
唇紅齒白眉眼精緻，墨黑長髮一身白衣，那雙眼睛又圓又大，看人的時候眸子裡像是含著一汪清泉，讓人看著看著忍不住就被吸引進去。
這樣的五官這樣的眉目，若是女子，必定傾國傾城，只可惜生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未免讓人覺得太過妖孽。
但這個少年偏偏神色單純，倒是少了那份刺眼的妖嬈，反而讓人覺得恰到好處的精緻。
殷子陌察覺到杜夕月的注釋，抬起頭看向她，不解道：“杜小姐？”
杜夕月絲毫沒有被人撞破的窘迫，對他展顏一笑，說道：“不知這位大俠尊姓大名？”
殷子陌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說道：“我不是大俠，我叫……”說到名字的時候，他突然卡殼了。
他不由地抬眼往顧承那邊看過去，見顧承正微微揚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殷子陌冷靜道：“……我叫袁陌。”
“不知袁兄來自哪個教派？”
殷子陌一臉糾結：“……”為什麼要問這麼敏-感的話題？！嫌他的馬甲掉的還不徹底嗎？！
見殷子陌沉默了下去，顧承笑了笑，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對杜夕月說道：“杜小姐，抱歉，比武招親我上台只是為了阻止藍錦風繼續殘害無辜，還望杜小姐諒解。”
杜夕月臉色一變，眼中極快地閃現過一抹陰沉，但很快就換上了這幅弱柳扶風的樣子，拿著手帕半掩面道：“是夕月無福服侍盟主。”
顧承忙說道：“杜小姐定會遇到更好的。”
杜夕月微微瞥了眼放在桌上的藥碗，說道：“我中了極陽蠱，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盟主不願意，夕月也無法勉強。但還請盟主答應夕月，讓夕月在剩下的這些日子裡陪著盟主，就當是償還杜家所犯下的罪過。”
殷子陌一愣，問道：“杜小姐你也中了極陽蠱？”
杜夕月點點頭，說道：“藍域教為了更好地控制我們杜家，不僅把小宇抓走，還給我下蠱，這樣家父別無他法，只能跟他們合作。”
殷子陌眨眨眼，說道：“你們為什麼不來找顧兄幫忙？”
杜夕月：“他們威脅我們，說要是來找盟主，就再也加不到小宇了。”
殷子陌沉默了一會兒，看向封萊。
封萊極其不情願地用手肘捅了捅祁朗，祁朗笑了笑，對杜夕月說道：“杜姑娘，請跟我來。”
杜夕月看了眼封萊，封萊微微揚起嘴角，一臉譏諷。
杜夕月咬了咬牙，跟著祁朗往裡走。
顧伯走過來，給眾人倒上茶水，顧承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手指曲起輕輕敲了敲桌面，看向殷子陌，似笑非笑道：“袁兄的教派不是有條特別的規定嗎，不准向未加入教派的人透露教派的信息。剛才袁兄為何不這樣回答杜小姐的問題？”
殷子陌：“……”
顧承依舊笑著，說道：“若我願意加入到袁兄的教派，不知袁兄可否告知詳情？”
殷子陌一臉苦逼。
其實他還想掙扎一下把馬甲重新穿上，但現在顧承說的話仿佛在他最後的那層紗布上又捅了幾個洞。
“袁兄？”顧承喊了一聲。
殷子陌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顧兄，你跟我來一下。”
顧承嘴角笑意漸深，看了眼滿臉緊張的封萊跟左宴，笑了笑，跟著殷子陌走進房間。
封萊想要跟著進去，左宴攔住他，對他搖了搖頭，說道：“沒事的，顧承不會對教主出手。”
封萊踮起腳往殷子陌房間那邊看過去，說道：“雖然教主的身份已經曝光的差不多了，但我擔心等會兒教主要真的跟顧承說起這事，你說顧承會不會一怒之下一掌劈了教主啊？”
左宴笑道：“要是顧承真的要劈教主，就不會留到現在了。”
封萊卻還是焦急，悄悄地走過去，將耳朵貼在門上試圖聽牆角。
左宴見狀，猶豫了一下，也走過去，兩人一左一右趴在門上，細細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殷子陌走進房間，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臉頰，顧承進來後，也不催他，拉了把椅子坐下，還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著。
殷子陌一邊糾結一邊偷看他，被顧承捕捉道視線後就急忙轉開視線，裝作在打量別的東西。
片刻後，殷子陌還是沒能說出來。
顧承放下茶杯，說道：“殷子陌，你還要猶豫多久？”
殷子陌：“！！！”
他瞪大眼睛看向顧承，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都知道了？”
顧承：“……”他就是隨便唬一唬，沒想到殷子陌竟然這麼容易就掉坑了。
34.第34章
殷子陌說完後，見顧承神情複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才掉到顧承的坑裡了。
殷子陌：“……”所以扒掉他最後一層馬甲的是他自己。
顧承坐在桌邊，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殷子陌的臉色五彩繽紛地變換著。
殷子陌一臉苦逼，睜著大眼睛瞅著顧承，小聲說道：“你聽到我剛才的話了嗎？”
顧承：“沒有。”
殷子陌大喜，雙眼發亮地看著顧承，說道：“真的沒有？！”
顧承見他滿臉欣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假的。”
殷子陌：“！！！”
顧承又加了句：“我說沒有你相信嗎？”
殷子陌：“……”不相信，傻子都不相信。
他站起身，慢騰騰地挪到顧承身旁，眨巴著眼說道：“那……那你覺得怎麼樣？”千萬別說一掌把他劈成渣！
顧承抬眼看他：“我覺得受到了欺騙。”
殷子陌：“……這位英雄，我真的沒有惡意。”
顧承放下茶杯，看著他，認真地問道：“你真是殷子陌？”
殷子陌真的好想說不是，但事到如今，他自己都覺得隱瞞下去沒什麼意思了，點點頭，坦白道：“嗯，我是殷子陌。”
說完後，他忐忑不安地看著顧承，眼睛睜的圓溜溜的，看起來特別像做錯了事的小狗在等待主人的懲罰。
顧承看著這樣的殷子陌，原本的憤怒突然間就降了下去，原本應該有的質問與厭惡也突然就消失了。
他甚至抬起手想去摸摸殷子陌的頭髮，但最終理智讓他放下了手。
這個少年不是他認識的單純的袁陌，而是隱瞞身份的殷子陌，是惡名滿江湖的玄天教教主。
他不該心軟。
顧承冷下了臉，說道：“你隱瞞身份到我身邊究竟為何？”
殷子陌：“我……我……”我的體內寒氣唯有你能解，但他說不出口。
他怕顧承更加厭惡他。不僅隱瞞身份，目的還如此猥瑣，就算他臉皮再厚，這種事他也是難以啟口。
顧承看著他，冷冷地說道：“是想找機會除去我然後讓玄天教一統江湖？”
殷子陌用力搖頭：“我從沒想過要一統江湖！”
“那是為了我的武功？想從我這裡套取內功心法？”想起上次殷子陌目標明確地表示想學他的內功心法，顧承的臉色更是冷了幾分，說道，“你差點就得逞了。”
殷子陌無法否認，他甚至連辯解一下的立場都沒有，因為他就是衝著這個來的。
他可以選擇繼續說謊，但他已經不願意再一次欺騙顧承。一個謊言要用一百個謊言來圓，他不能再錯下去。而且，他真的無法承受再一次被顧承揭穿謊言時的冷漠。
殷子陌的沉默讓顧承剛才的心軟慢慢的消失，原來真的是為了他的武功而來的。
顧承突然覺得，殷子陌的那些單純或許都是裝出來的，為了得到他的信任，改頭換面，收起所有的唳氣，只為了能靠近他。
這樣一個滿嘴謊言居心叵測的人，不值得他的溫柔對待。
顧承狠狠心，將心底的那些柔軟掐掉，說道：“你還有什麼可說得？”
殷子陌：“你要打我嗎？”
顧承：“打你能變成真正的袁陌嗎？”
殷子陌苦逼地問道：“那你是要把我劈成渣嗎？”
顧承：“……”有時候他真的很想鑽進殷子陌的腦袋裡去看看他的腦迴路究竟是怎麼長的。
見顧承沉默不語，殷子陌低下頭垂著腦袋，手指揪著衣袖，低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顧兄，如果可以的話，我一點兒都不想欺騙你。”
見殷子陌垂著腦袋可憐兮兮的樣子，顧承別開眼，說道：“殷子陌，別裝了，拿出你原來的樣子。”
殷子陌抬起頭，一臉茫然：“我原來是什麼樣子？”
顧承：“你不是陰狠兇殘殺人不眨眼嗎。”
殷子陌：“……可是我失憶了。”
35.第35章
顧承：“……你再說一遍。”
殷子陌撓撓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失憶了，記不得以前的事。”
顧承：“……”
他看著殷子陌，冷著臉說道：“現在是要玩失憶梗嗎？”
殷子陌：“……”這位英雄，你怎麼這麼懂！
“這次真沒騙你，我真的失憶了。以前的事，以前的人都忘了。”殷子陌特別真誠地說道，完全沒有心虛。
他是穿越時空而來的靈魂，唯一的辦法只有玩失憶。
顧承打量著他，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破綻，但殷子陌眼神真誠，坦然接受他的注視，一點兒都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顧承心裡突然湧上一起欣喜，所以說他認識的那個單純漂亮的少年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並不是偽裝。
只不過，那是失憶了的殷子陌。
“你為何會失憶？”顧承問道。
真實原因自然不能說，殷子陌說道：“我練功走火入魔，醒來後就忘記了一切。”
顧承微微皺眉：“所以江湖上傳言你的內力被封確有其事？”
殷子陌點點頭。
“你來找我是為了用我的內功心法衝破封印恢復武功？”顧承繼續問道。
殷子陌想了想，坦白道：“……不是。”
“嗯？”顧承有些好奇，“那是為了什麼？”
殷子陌深呼吸一口氣，豁出去道：“是為了除去體內的寒氣。走火入魔後，我體內寒氣過盛，只有依靠你的純陽內力才能除去。”
顧承頓悟。
所以這就是殷子陌接近他的最終目的。只不過與他猜想的不太一樣，殷子陌想要他的內功心法，並不是為了一統江湖，而是為了保命。
“你不怕萬一被我識破，不僅不會給你內功心法，還很有可能直接為武林除害。”
殷子陌揪著衣袖，睜著大眼睛看著他：“你現在是要為武林除害了嗎？”
顧承：“……”他喝了口茶，緩緩道：“對，為武林除害。”
殷子陌淚流滿面：“可以戴罪立功嗎？我真的不會再幹壞事了。”
顧承沉默不語。
殷子陌都要哭了！
他一臉希冀地看著顧承，說道：“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到時候你要是還不滿意，再為武林除害，行麼？”
“真的什麼都聽我的？”
殷子陌用力點頭。
顧承：“這輩子，你要一直待在我身邊。”
“啥？”殷子陌用力晃了一下腦袋，以為幻聽了。
顧承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道：“從今往後，你不准離開我身邊半步。”
顧承想的是，若殷子陌從今往後一直都是失憶後的樣子，那麼自然最好。若殷子陌萬一恢復記憶又開始為惡武林，那麼他就出手為武林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