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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成說:“這也算是有好處的,因為這裡瘴毒厲害,很多人都不敢靠近,所以打獵的人也少,獵物相對多一些。而怒族世代生活在這個地方,對瘴氣的地形異常熟悉,所以不會隨便誤闖進去。”

  這個上午,符鳴非常注重馬隊的休息,每走一哨就會停下來歇一下,以讓騾馬和人都保證充分的休息,不至於太疲勞。

  到了半個上午,太陽強烈起來,濃霧也逐漸消散淡去,這讓大伙兒心頭稍稍鬆了口氣。

  這一帶的林子有些年份了,幾百年的參天大樹都是常見的。石歸庭小心地打量著兩旁的環境,那些高大的樹木下,全是積壓了數百年的腐枝葉。地勢漸呈下坡趨勢,符鳴在一處比較開闊的坡地上停下來:“好了,我們先在這裡開稍,下午再出發。”

  原來前面再行幾里,就到了瘴氣林。石歸庭打量這片坡地,沒有樹木,只有一些巨大的樹樁,那些樹樁有了年紀,被日曬雨淋了不知多少年,呈現出滄桑的黑色。坡地上有不少灰燼堆,想是來往此處的馬幫做飯時留下來的。

  符鳴帶頭埋鍋造飯,大家給騾馬餵料餵藥,提早做準備。吃過飯,石歸庭提醒大家喝藥,這才重新裝馬出發。路上還是歇了兩哨,最後一次裝上馱子的時候,符鳴說:“大家將口鼻都蒙上吧。”

  石歸庭補充:“最好將布巾打濕了再繫上。”

  騾馬的大口罩是早就準備好的,有經驗的騾馬老老實實地被套上口罩,新來的騾馬儘管十分不情願,但也被套上了。

  符鳴帶頭趕著三妞走在最前頭,石歸庭跟著勞成走在隊伍中間。大家都儘量不說話,只用口鼻呼吸。每個人臉上都蒙著面巾,知道的是馬幫在過瘴氣林,不知道還以為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強人呢。

  這時已是午後,早晨的濃霧已經消失了。但是眼前的林子還有一層淡淡的輕霧,霧氣瀰漫在林木的下方,約有一兩個人的高度。石歸庭想,這應該就是瘴氣了。這片林子地勢低洼,大約是常年積水,又無法流動,動植物死了之後在林中腐爛,所以就成了瘴氣的源頭。

  石歸庭抬眼打量四周,周圍靜悄悄的,一片死寂的靜默,連聲鳥叫都沒有,更別說有野獸的蹤跡了。耳邊只有人畜的腳步聲,以及騾馬身上掛著的鈴鐺發出的響聲。氣氛顯得沉悶而壓抑,這群平時愛說笑的漢子此刻都緘默著,沒有人出聲打破這種沉悶,比起打破這種沉悶,大家更願意安全地穿過這片瘴氣林,所以都打起精神來趕路。

  林中偶爾會看到白骨,不知是什麼動物不小心闖入林中,中了瘴氣,再也沒能走出這片林子。為了儘快走過這片林子,大家都沒有給騾馬下馱子歇息,在林子裡停留的時間越長,危險就越大,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就連騾馬,似乎也知道這片林子隱藏著危險,沒有半分懈怠,兢兢業業地埋頭趕路。

  林子裡又悶又熱,騾馬因為沒有休息,身上大汗淋漓。突然不知從哪裡飛出來一大群蚊子,黑壓壓地往馬隊衝過來。

  符鳴連忙喊:“大伙兒用艾草和雄黃將蚊子趕走。”

  原來這群蚊子就是人們最怕的帶著瘴毒的蚊子,一旦被蚊子叮了,就可能會中瘴毒。

  石歸庭沒有見過這陣仗,只好也學著大家的樣子驅趕蚊蟲,但還是冷不防被蚊子在脖子上叮了一口。他心裡暗叫壞了,千萬別出事啊,希望那些藥能夠有效。但又不好大肆宣揚,只好緊跟著勞成的腳步走了幾步:“阿成,還有多久能走到邊了?”

  勞成抬頭看看周圍,又仔細看了下路旁刻在樹上的標誌:“快了,還走兩刻鐘,就到邊緣了。”

  石歸庭心說:總共才有半個時辰的路程,這走了老半天,怎麼還有一半的路程,看來這瘴氣林還真是不好過,希望其他的人可別像自己這樣也被蚊子叮咬了。還有這些騾馬,身上負著上百斤的貨物,走這麼久不能歇一口氣,那真是不容易啊,還好早就在它們身上塗抹了艾草汁和雄黃酒。

  一匹今年新買的騾子開始有些焦躁不安,它煩躁地打著響鼻,隔著口罩,也能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符鳴在前頭喊:“烏莫,看好你家的那頭新騾子。”

  叫烏莫的趕馬人連忙跑去牽起那頭騾子,在它的脖子上安撫地摸了兩下。那頭騾子終於安靜了些,繼續趕路。

  石歸庭抬頭看看天色,陽光正從厚密的樹冠篩落下來,一個金色的小光團從枝葉間飄落下來。石歸庭眨眨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然而那東西加快了速度,而且越來越大,迅速朝地面落下來。那光圈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突然炸裂開來,顏色一下子變得絢爛無比,隱隱約約還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石歸庭心下覺得好生奇怪,這什麼東西,還這麼香。沒發現走在他後面的白膺臉色剎然全白,驚叫出聲:“石大夫,快跑!”

  石歸庭聽得他的聲音布滿恐慌,也顧不得細問,趕忙拔腿往前頭跑。

  他一邊跑一邊聽見後頭一陣騷亂。有人驚喝:“瘴母,是瘴母,趕緊散開!後面的先別過來了。”

  瘴母?石歸庭聽見這個名字,心想:有些熟悉的名字,是什麼來著?瘴毒之母?一邊想著,一邊卻覺得自己頭昏腦脹起來,胸悶氣短,呼吸急促,身上開始發熱且難受。他搖了搖頭,儘量使自己保持清醒,卻發現身體的力氣仿佛被一絲絲抽去,腿腳如注了鐵一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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